有些时候,往往在闲谈的时候,就能一言中的。
有些自己没有想到的事情,她都会一一提出来。
“以前让你卖包子,真是太浪费了。”
杨林感叹道。
“现在不卖包子了,还不是一样的浪费。”
卫贞贞面红红的回了句,声音小得像蚊子。
“那是因为绾绾一直在捣乱,每次本王要吃包子的时候,她偏偏要让我吃肉夹馍,我倒是无所谓的,就是你……”
杨林遗憾说道。
“什么……肉夹馍?”卫贞贞终于败退,脸颊热得像火烧,转过话题:“王爷,咱们还是快快赶过一程吧,这一路荒山野岭的,早点赶到飞马牧场吧,要不,小桂子就该凉了。
想到可怜的小桂子,两人也没了心情再调笑。
当下打马疾行。
直奔飞马牧场而去。
虽说如今江都势力已经分为四路大军,以战代练,同时攻取沈法兴和李子通,但是,寇仲和徐子陵两人毕竟还比较稚嫩,还在成长。
而李靖和杜伏威两路兵马,也是新近归附,也不见得就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
如果离开江都时间太长,很可能会出现一些不想看到的麻烦事情。
所以,杨林想要快快处理买马的事情,再回来坐镇江都。
早一点把沈法兴和李子通解决掉。
就能早一点全取江南。
到时就可以专心发展,积蓄实力。
这样,才能与瓦岗军,以及李阀军队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如果不出意外。
杨林估计,自己全取江南的时候,岭南宋缺也该忍不住了。
而慈航静斋那位师仙子,也该代表佛门前来“考核”自己了。
倒是绾绾那里。
希望阴癸派,不要选择错误才好。
杨林回头望了一眼,似乎能看透重山,嘴角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
一路快马加鞭,晓行夜宿。
等到杨林和卫贞贞,两人两骑到了飞马牧场前面山林之时,就已经是五日后的午时。
奔行在林间小道之上,马匹的速度已经缓慢了下来。
再前行一会,就见到一片旷野。
星罗棋布般的小湖泊,宛如一面面小镜,分布在旷野中间。
放眼望去,还能见到一些村落坐落其间,四周牧草枯黄,少见炊烟。
偶尔能见到一座座山丘,都是林木稀疏,有着烈火焚烧过的焦黑。
仿佛在天际尽头,半山腰处,出现一片连绵的建筑,高高矗立。
有刁斗楼台,城墙壕沟。
说的是牧场,其实,这里就是一座坚固的城堡。
城堡左前方斜倚草原,右后方就是一座悬崖,地势险恶,易守难攻。
杨林看了一眼前方远处的巨大建筑,心想,难怪飞马牧场从晋末开始,就不问中原是非,一直偏安在侧,静静发展。
牧场自身的武力比较强大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其实还是有地势的原因。
一般军队想要跑到这来,打下这个城堡,不但要经过前方陡峡的山道,还要迎着山坡往上攻打,想想也会知道,到底会有多么艰难。
为了一些马匹,损兵折将,耗费时日,就有些不值。
还不如拉拢一番,许下条件,就可以尽得飞马牧场之利。
隋朝一直是这样处理的。
一百六十余年,飞马牧场就这么平静的走了过来。
当然,到了乱世之时,流寇遍地,各有心思,就算飞马牧场再怎么难打,也有人把触手伸了进去,想要试一试能不能吞并得下了。
毕竟,天下统一之时,朝廷可以不在乎这种僻处荒谷的养马小势力,在寸土必争的乱战情况下,飞马牧场就成了一块很肥的大肉,没人会放过。
这一点,包括杨林在内。
他想要发展骑兵,不能依靠着去北地草原买马。
那边,无论是李渊还是刘武周,或者是窦建德,都不会允许自己这种南方势力,把手伸过去的。
山长路远的,就算江都军能买到突厥马,也运不回来。
随时都会被人在中途夺了去。
那岂不是资敌?
从这方面来说。
飞马牧场就变得格外重要起来。
如果飞马牧场让李渊和李密等人拉拢了过去。
自家势力就会出现一种很尴尬的局面。
到时候,以数十万步兵,面对人家的数十万骑兵,别说步兵练得精锐了,也能力扛骑兵,那其实是不得已。
都是在各种特殊局势之下,以一种不可复制的方式,取得步胜骑的战果。
不能把这种情况当做常态。
杨林虽然对领兵作战、争夺天下这事有些外行,但是,他毕竟在白袍将军陈庆之的教导幻境之中打过仗的。
战略问题暂且不说,战术上,可以说,他不惧天下任何一人。
哪里不知道骑兵到底有多强。
尤其是在心眼的加持之下,机动能力越强,越能以少量兵力牵制大部军力。
并且,迂回战之,以弱胜强。
这一点,步兵是万万做不到的。
腿短的时候,就算看到对方的弱点,也知道要怎么攻击才能取胜,但就是跟不上,打不了。
“陶叔盛是吧,我来了,看看是否能再挡我一次。”
杨林策马加鞭,长长吸了一口气,仰天长啸一声。
声音如滚雷般,轰隆隆震荡四野。
天空云层都被震得时散时聚,有狂风掠过旷野,杀气如潮,向前推进。
前行路上,散养着的牛羊马匹,以及牧场人手,全都惊慌着四散避开。
慌乱情绪如瘟疫一样的,直接蔓延,一路到达城墙之上。
卫贞贞在后跟着,看着杨林一声长啸,就如虎啸山林,身前数里都是一片大乱。
一个人骑马前行,就制造出万马千军齐齐奔行的威力……
她忍不住就张大嘴,心想王上的威势越来越强了,也忍不住就为飞马牧场默哀。
你说你好好的卖马不行吗?
偏偏要玩花样。
结果好了吧,把老虎引下山来了。
杨林长啸刚歇,前行不远,就有一骑隆隆奔了过来,刚到近前,来人翻身落马,跪伏在地,哀泣道:“属下没能买到马匹,劳动王上亲至,实在罪该万死。”
离开的时间也不算太久,但是,对于桂锡良来说,每一天都是煎熬。
也不知道他受伤的这些日子,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此时面目枯槁,须发凌乱,衣衫褴褛,就像个叫花子似的。
胸前伤口已经被挣开,想是刚刚跑得太急的缘故,此时血水脓液流出,看起来就有些触目惊心。
“跟上。”
杨林弹指,一道纯白色的阳和先天之气,噗的一声没入桂锡良的身体。
劲气入体,随着经脉,运转全身,就如久旱逢甘霖,桂锡良苍白青灰的面上,就闪过一丝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眼中也有了一些神彩。
他感觉全身暖洋洋的,枯竭的真气,干涸的气血,全都变得充盈起来,好像有着用不完的气力,随时都可以挥剑拼杀。
“谢王上。”
桂锡良松了一口气,面上仍带着丝丝惭色,也有着一些悲伤。
随行三十余人,其实都是他在竹花帮中比较交好的兄弟。
带着前来飞马牧场,也是想要带携着弟兄们一把,想要立功搏个前程。
却没想到,还没等他想到办法进入飞马牧场,只在牧场外边,就遇到一伙悍匪,杀了个干净。
他翻身上马,跟在杨林身后,直到了吊桥前方一箭之地,就勒马不前,眼中露出愤恨之色来。
虽然出手的看起来是盗匪,但是,若非飞马牧场把自己一行人拦在外面,露宿于旷野之中,也不会迎来杀身之祸。
“来者何人。”
城墙之上,一个高大汉子神情严肃,死死盯着三人三马,四周兵卒弓上弦,刀枪齐举,如临大敌。
虽然没看到什么军队,但是,只是听着先前一声长啸的威势,所有人都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是个高手。
来人是极其厉害的大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