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氨肥、土硫肥和复合肥,都是制法最简单,也是成本最低,却效果肉眼可见的能够增加地力,提高产量的东西。
轮种则是为了进一步保证土地肥力保存的法子。
而他也在想着,要再寻些人,遍访大明土地,去寻找更茁壮高产的野生作物,尝试杂交培育,弄出更加高产的良种。
到那时,自己也可以做一做那禾下乘凉的美事了。
当大明的百姓不再整日里想着家中的粮仓什么时候能够装满的时候。
解决了最原始的物质问题之后,百姓们就会主动自发的去寻求更美好的生活,从而让大明走上一个良性主动的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汤鹊清这时走到了朱允熥的身边,双手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臂。
“妾身怎么也想不到,殿下脑袋里竟然装了这么多的东西。”
正在想着如何解决朝廷体制和百姓生产力之间关系和矛盾的朱允熥,听到汤丫头的声音,不由侧目抬头。
他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我若是说,突然就多出来了,你会相信吗?”
汤鹊清眼神认认真真的盯着朱允熥的双目,随后轻轻的点着头,樱唇轻抿:“殿下说什么,妾身都是相信的。”
朱允熥轻笑了起来:“你相信便是好的。”
“妾身永远相信殿下!”
望着眼前温婉的汤鹊清,朱允熥目光忽的一闪,宠溺的拍拍她的手背。
“这些日子,朝中还有得忙活。大概要等到爷爷的万寿节办完了,才能空闲下来。”
汤鹊清歪着头露出不解的目光:“殿下那时候想要作甚?”
朱允熥举手捏了捏丫头的脸颊:“等到那时候,应天大概也就降雪了,那时带你出城踏雪去,总在这宫中闷着,人都要被闷出个清心寡欲世外高人的性子了。”
汤鹊清不由的一声惊呼,脸上一时涨红。
她自中都凤阳来到应天城,入宫之后便没有一次出得皇宫。
她想到往年在中都的时候,每逢初雪,自己总是要约上几家的女娘,一同出城踏雪煮酒,于山林间赏大明山河。
砰砰砰。
小书房外的敲门声,将屋内两人的小美好击碎。
汤鹊清有些懊恼自己还没有表示些什么,就要被人打扰了这时的气氛。
朱允熥亦是沉声开口:“进。”
守在小书房外面的小太监雨田,将屋门推开。
终于是一同赶到东宫的李景隆和刘三吾两人,并肩联袂走到皇太孙面前。
“臣参见皇太孙。”
“皇太孙千岁万福。”
竟然是这两位。
朱允熥目光深邃的看着到了自己面前的两人,默默一笑:“免了,两位今日怎就到东宫来了。”
刘三吾和李景隆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选择抢先开口。
这幅场面,却是让朱允熥不由一愣,只得是笑道:“在这里但说无妨。”
“臣……”
“微臣……”
刘三吾和李景隆又同时开口,撞在了一起,随后两人无奈的有一次对视着。
退回到朱允熥身后的汤鹊清,望着这一幕,觉得分外好笑,却又因为礼制仪态,不敢露出分毫。
朱允熥苦笑着摇头道:“刘舍人先说吧。”
第一百六十三章 老双标了
有了朱允熥开口,心中本就尴尬的李景隆,当即附和道:“刘舍人是前辈,更是朝中宿老,该是刘舍人先说。”
说完之后,李景隆就开始在心中为自己不断的洗脑,为自己暗自打气。
刘三吾望了望朱允熥,看着旁边还有李景隆和汤鹊清两人在,心中也是有些尴尬彷徨。
可一想到那能传播到家家户户的名声。
他终于是深吸一口气,开口道:“皇太孙,老臣听闻朝中要推行驿站改制,先于直隶试行?”
自己是在于皇太孙商论国朝社稷之事,绝非是一上来就为了自己的私人之请!刘三吾说完之后,因为年岁而有些发暗的脸上,不由的多了些涨红。
朱允熥目光一转,嘴角微微一扬。
这老倌儿也是来求自己,要在那邮票上留下墨宝的事情啊。
只是这位老倌儿本就不在他的考虑之中,甚至这几日已经在想着朝堂上有些人该是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朱允熥脸上却是笑吟吟道:“刘舍人也知晓此事了?这不还是因为朝中拮据,目下爷爷的万寿节却也要到时候了,内府库整日里到我这里来哭穷,没办法的事情,只能看看驿站这边能不能多些进项,好给爷爷的万寿节办的风光些。”
刘三吾嗯嗯啊啊的半响,眉头却是默默皱起。
皇太孙难道是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
还是自己说的不够直白?
他只得是继续说道:“老臣听闻,皇太孙此举已被前朝几位尚书推崇为利国利民的仁政。那邮票新奇不已,小小一张,却是能为朝廷开源,又能惠及百姓。”
皇太孙啊!咱老头子,都点到这里了,都直指那小小的邮票了,您该听懂了吧!
朱允熥却照旧是脸上带着笑容:“哦啊!您老是说这件事情啊。不过是些小改动而已,这时候还没推行下去,哪里能知晓了,当真能否成为朝廷的仁政,还是要再看看的。”
说着,他转口问道:“您老是觉得这件事有何不妥吗?您老在朝多年,若是有什么想法,尽管在这里说来,回头本王便去爷爷那边进奏。”
????
皇太孙怎得又变成数月之前那般愚钝的人了?
刘三吾听着这话,可是心中焦急如焚,自己要是有想法,大可自己去陛下面前进奏了。
自己来这里,可不是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啊!
一时间,刘三吾口舌难开,不知自己如今到底该从何处说起。
朱允熥心中好笑,低下身子,抬着头看向老倌儿:“刘舍人?”
刘三吾这时候已经尴尬到脚趾都能扣穿鞋底,他的脸上因为憋气涨红一片。
在朱允熥的注视下,他猛然抬起头来。
“皇太孙,老臣听说,不光是陛下,就连詹尚书等人,也都能将自己的墨宝丹青,制在那一张张小小的邮票之上?”
朱允熥点点头,仍是不主动说破了此事:“恩,确有此事。”
刘三吾开口将真正的目的说出:“皇太孙,老臣这些年居中书舍人,潜心圣贤文章、天下至理多年,于笔墨丹青一途,老臣自觉亦有一份造诣。”
朱允熥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刘舍人是也想在那邮票之上留下墨宝或是丹青?”
此时,朱允熥目光烁烁,想到了眼前这位最终的结局。
因南北榜之争,刘三吾偏袒南方学子,那一科朝中录取进士皆为南方学子,从而导致大案爆发。
随后朱元璋大怒,要求重新录取。
这刘三吾为了一己之私,竟然是夹带着从北方学子试卷之中,找出的尽是些言辞有失,文章不通的卷子送到朱元璋面前。
从学问上而言,刘三吾并无缺点,但人生在世总有一份蝇营狗苟,出身江西,身为南方士林三老之一的刘三吾,在洪武三十年的科举之中,不可避免的会偏袒侧向于南方学子。
然而,这是君王所不能允许的。
若朝堂之上皆是南方臣子,会如何?
朱允熥清楚的知道,不过百多年之后的东林党、楚党等等,可都是南方人啊!
或许,自己该提前引发南北榜之争,然后再深化推动改革,提前数百年弄出天下诸道各取进士名额的规矩来?
想到这里,朱允熥目光幽幽的看向面前的刘三吾。
刘三吾这是已经算是挑明了,见到皇太孙也以问出。
不由面带尴尬,低声道:“老臣经学一生,如今官至中书舍人,与仕途亦无所求,只求能将老臣这一生经学道理,让世人多多知晓。”
朱允熥心中想着南北榜之争,心中已经是有了些别的想法。
他幽幽道:“刘舍人,您老经学道理,朝堂之上大概是无人能及的。但这次在陛下面前,定下的规矩是朝中部堂们的笔墨丹青,这件事情如今也交到了翰林学士解缙手上,目下时间仓促……刘舍人不如去问问解缙,眼下可能给加上去?”
头疼的事情让解缙去办。
朱允熥婉言的将这件事情,从自己身上推开。
随着他这番说辞,刘三吾眼中不由闪过一抹沮丧和失望。
而这时,一旁已经建设好心理的李景隆,躬身上前。
他神采奕奕,眼中精光不断。
“启禀皇太孙,臣有事。”
朱允熥将刘三吾的事情推到解缙的身上,看着开口的李景隆,当即开口道:“曹国公有何事,在本王这里不必拘束。”
李景隆当下开口道:“臣是想问问,皇太孙前些日还每每出宫入府,随臣学习兵事,近来臣也知晓朝中诸事繁杂,皇太孙当以国事为重,但这兵事却非一日而成,不知皇太孙……”
朱允熥目光悠悠的看着面前的曹国公李九江。
他始终不清楚,这位如今和老四叔的关系如何。
但心中安分警惕,却始终不曾放下。
见对方提及自己出宫学习兵事的事情。
朱允熥当下开口:“进来朝中诸事繁杂,京卫亦是多有调整,本王与曹国公恐怕都没有太多空闲时间。”
那可是帝师的位子啊!
李景隆立马开口:“臣不忙!只要皇太孙有时间,臣便是每日入宫来也是可以的。”
都督府才多少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