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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军阀史话(出书版)_分节阅读_第114节
小说作者:丁中江   小说类别:历史军事   内容大小:1.64 MB   上传时间:2024-05-22 16:03:36

  张作霖在北京顺承王府俨然以北方第一人自居,由于内阁不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领导机构,他仍在安国军总司令部内设立政治、外交、财政三个讨论会,政治讨论会聘梁士诒为会长,曾毓隽为副会长;外交讨论会聘孙宝琦为会长,陆宗舆为副会长;财政讨论会聘曹汝霖为会长,叶恭绰为副会长。并将简明条文及会员名单分函各院部查照。

  2月7日三讨论会开幕,张作霖亲自赴会致祝词。张是先到政治讨论会,次外交,次财政。然后大家一齐到居仁堂茶会,张又发表演说,请大家共抒伟略。

  这是北洋军阀的回光返照时期,有一段有趣的插曲,是关于杨度的。这位袁世凯时代的头号红人,被袁誉为旷代逸才的洪宪祸首,自袁去世后就四处流浪。过去孙中山拉他加入国民党,他毫不考虑,可是在陈炯明叛变后,他到上海晋谒孙中山,痛陈往日错误。13年曹、吴当政时期,杨的好友夏午诒在保定为上宾,杨以之为媒介北上说曹、吴参加革命,不得要领;冯玉祥倒戈后,杨以参赞名义居姜登选的皖督幕中,郭松龄杀姜登选,杨返天津,此后就被张宗昌聘为总参议。当时国民党要人李石曾等鉴于北方教育横受军阀摧残,劝杨活动教育总长,杨颇意动。一天某君由津浦路北上,过济南时碰见杨的好友王绍先上车,于是两人同坐,不免谈东说西,王提到杨进行教长事,某君笑着说:“晳子前此薄此席而不为,今则求之而不得,真是彼一时此一时了。”接着某君又说:“晳子应该请长腿将军(指张宗昌)帮帮忙呀!”王绍先说:“那怎么行,张效帅听了学堂就头痛,提到教育就掩耳!”某君胸有成竹地说:“不然,如果晳子真心想做教育总长,找张效帅是唯一的办法。”王说:“只要教长能到手,找谁都可以。”于是某君乃说:“只要他听话,我可以打包票。”

  两人说说笑笑到了北京,下榻于太平洋饭店,王绍先就催某君赶快进行,某君神秘地说:“先要活动费。”王说:“晳子穷得要死,我的光景也不好,哪儿去找活动费?”某君说:“没有钱怎么行?”王只好苦笑,某君淡然不经意地说:“只要一块钱。”王吃了一惊说:“一块钱做什么呢?”某君说你听我的吧,他叫人拿一块钱到刻字店,刻了两个图章,一个是“北京教育促进会”,一个是“北方教育问题研究会”,还买了几张邮票,然后用这两个团体拟就四通代电,两电致张宗昌,请保杨为教育总长,两电致杨,请以教育为重,出肩艰巨。同时要王写一快函给杨度,告诉他北京有两个教育团体敦请他出任教长,如果张效帅请他商谈这事,杨要表示愿就,且自拟保荐电,电发后即日来京,不可迟延。

  过了几天杨果然兴冲冲地到北京,见到王和某君,叙及自己和张宗昌都接到了代电,张宗昌喜滋滋地对杨说:“晳子,北京教育界居然找起我这个绿林大学出身的人说话了,我保你,你最恰当,你自己拟电报,不要辜负了他们的盛意。”杨就这样来了北京。于是某君告杨说:“这第一关已打通了,张效坤知道教育界最瞧不起他,如今居然求他荐人,他当然会热心,这是心理战;现在第二关尤不可疏忽,张雨帅容易讲话,可是他身边有一位贵本家杨宇霆,你要对他低声下气。”

  过了几天,果然张作霖约晤杨度,说了许多借重帮忙的话,杨辞出后顺道访杨宇霆,随便敷衍了一下,回到旅馆,把经过告诉某君,某君听后跳了起来说:“怎么只随便敷衍杨宇霆?”杨度说:“他的老帅已答应我,我何必和这个后生小子多谈。”某君一迭声说:“糟了,你的总长做不成,我的巧计也成了画饼。”杨不相信,一等等了十多天杳无动静,乃向奉方另一人处打听,才知内幕,原来当张作霖提出杨度做教育总长时,杨宇霆淡淡地说:“晳子是洪宪祸首,政治色彩太浓,现在出来会增加麻烦。”一句话就把杨度已到手的总长告吹了。

  奉军入豫时,北京政府益显黯淡。顾维钧摇摇欲倒,16年3月8日财长汤尔和、海长杜锡珪向顾维钧提出第二次辞职,9日教长任可澄亦请辞职。顾阁本身原建筑于张作霖和吴佩孚的联合关系上,当时因奉张表示对内阁无意见,所以顾阁的阁员以吴佩孚和孙传芳关系为多,顾本人与奉方没有太深的渊源,当孙传芳京沪战败,而奉军则入豫逐吴后,顾维钧自然风雨飘摇,不过由于奉张对中央政权问题还没有具体决定,所以仍然维持顾阁过渡。

  杨宇霆常往来京奉间,中央问题奉张颇听杨宇霆的意见,由于吴佩孚已经一蹶不振,因此梁士诒组阁的传说就非常之盛,而杨宇霆亦有呼之欲出,跃跃欲试的风闻。

  到了3月下旬,顾阁益显凋零,除了财长汤尔和、海长杜锡珪、教长任可澄外,司法罗文干、农商杨文恺、内务胡惟德亦请辞,这一来顾阁只剩下陆长张景惠、交长潘复二人,潘复因和张宗昌关系密切,常往来北京、山东之间,不在首都,即使在京亦不大出席阁会,因此所谓的顾阁,只有一位兼外交总长的顾维钧和陆军总长张景惠,实际则是一位总理和一位总长。

  3月28日下午顾赴顺承王府谒张作霖,表示不能维持的苦衷,请张速觅替人,张没有做切实的答复,只表示当前军事正亟,无暇顾及政治,亦无适当人选,请顾仍勉为其难,继续留任。顾又强调当前财政的困难,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张听了颇不以为然,冷笑说:“中央财政的困难不自今天始,十多年来一直是财政问题,少川先生组阁以前就已存在,当时既可以出山,今天又何为而求去呢?”

  4月5日内阁会议,汤尔和、罗文干等破例出席,内阁精神为之一振,可是阁议无事可讨论,而汤、罗出席仍表示要辞职,所以在内阁会议后,还是一片消极气氛,而外间盛传国务院将停开伙食准备结束。4月7日顾维钧再向奉张请辞。

  张作霖这时候很犹豫,一方面他仍想维持吴佩孚的感情,一方面则是中央政权的形式。奉系的人多主张张作霖自为元首,可是当前军事时期,奉张欲独揽大权,名至实归,究竟应该采取什么方式,始终做不出一个决定来,在没有决定以前,只有拖之一法,顾维钧就变成这个拖局中的过渡总理,欲退不能。

第247章 奠都南京

  浙江本是孙传芳的老根据地,自孙逐走杨宇霆后,即进驻南京,以南京为五省联帅的驻节地。

  浙江人对孙传芳并没有好感,自国民革命军北伐,频传捷报,浙江人大为兴奋,因为北伐军的总司令是浙江奉化人,从乡土感情上说,浙江人都乐于见到北伐军早日进驻浙江。浙省为外军盘踞日久,浙人不堪其扰,所以有了这位老乡总司令,大家都希望早日见到他。

  15年10月15日,浙省士绅褚辅成等致电孙传芳,请孙命令驻守江西的浙军开回浙江。这时孙军在江西和福建都正在和北伐军苦战,孙军势难兼顾后方,对浙江人来说是一个机会。

  浙省内部实力派人物之一夏超暗中通款革命军,10月16日革命军委派夏超为革命军第十八军军长,令其所部保安团共八个营,集中嘉兴,向松江进袭上海,以断孙军归路。夏超虽有实力,可是在浙江内部树敌亦多,夏本人亦非真心诚意归顺革命。

  浙军第三师长周凤岐本与孙不协,向无战意,褚辅成等因缘利用,命周部留南京军队于10月14日夜突然擅自开离南京,驻常州的周部也开拔回浙,孙传芳在上海只有嫡系部队三团,因此沪杭之间情势突紧。不过夏超和周凤岐并不合作,而孙部驻守徐州的浙军陈仪亦不附和,陈仪公开宣称所部驻徐,为江苏保门户,也就是为浙江保门户,决不移动。

  夏超虽然是孙传芳委派的浙江省长,可是孙对夏素不放心,故曾下令浙省各征收机关将款项全部解存上海银行中听候军用,而所有浙省军队亦均调出以防为夏煽动,浙变之后,夏超首先下令征收机关非有本人命令不准提款,同时以保安队出防沪杭路,可是陈仪既不肯附和,周凤岐也不与夏合作,孙军又调动迅速,孙部宋梅村旅21日开到嘉兴,节节前进,夏超一看大势已去,遂于10月22日晨将省长印信交省议会保管,即日离开杭州。

  孙传芳恨夏极深,在夏未走前,孙曾表示纵使战事失败,他宁弃江苏也不愿放弃浙江。

  夏超出走后,孙传芳悬赏10万元通缉夏超。宋梅村的十三团于23日开入杭州接收省署,并把浙江保安队缴械。同时孙发布命令以陈仪为浙江省长,宋梅村为杭州警备司令,夏超及许宝驹等家产悉被查抄。其处理浙变的通电云:

  据宋(梅村)旅长报告:本日午后三时余,我军运至嘉兴,被胁夏军稍事抵抗即行退却。我军仍本除恶安民之意,继续前进等语。查夏部不为夏用,足征此次为恶,只夏一人。除复令该旅长等只诛首恶,不得涉及胁从,勿使地方惊惶外,特闻。孙传芳。养。印。

  其后宋梅村部捕获了夏超,秘密处死。

  这时,东南和平运动也积极活动,早在齐卢之战时,东南就有和平运动的组织,以后每遇兵争,江浙两省士绅都出面奔走和平,江苏是张一麐,浙江是褚辅成。当北伐军尚在围攻武昌时,东南和平运动会派出张一麐和孙传芳的总代表蒋方震到汉口谋和,迄未成功。

  10月13日孙传芳电复东南和平运动联合会文电,内云:

  我五省人民和平代表张仲老等,及芳军事全权代表蒋百里先生赴汉议和,业经匝月,其始则备受凌侮,几至无谈判之余地。继因南昌彼军溃败,始以大冶撤兵为言。十月一日,由蒋百里先生函电,拟请孙传芳在长江两岸先行停战,蒋介石所部,由彼方自行交涉,盖介石远在新喻,函电难通,且其志在得赣,和平之议,殊难赞同也。如果赞成,彼时我撤大冶、阳新,则彼军不过蕲水、巴河,迭有函电可资考证。传芳以尊重人民代表之意,当即复电赞同,诚以民困久矣,如惧其失信而先与之一决,使无辜之民,重罹锋镝,何若先退而为民请命,使战区之民,稍纾喘息。待人以诚,人或以诚待我。乃力排众议,于十月一日、二日晨,陆续电令撤退大冶、蕲水、阳新、龙港之兵。孰意我军后退尚未就道,而彼军蹂躏我蕲春矣。今且续续东援,窥及武穴,跟踪东下,至一至再。诸君试为芳思之,是可忍也,孰不可忍欤?至革命军,则另有计谋,主力攻我南昌,而以李宗仁所部二千人袭我德安。幸赖将士用命,使彼片甲不还,此天道也,岂传芳意料所及者乎。诸君代表人民呼号和平,芳所心许,岂一朝夕。然和战之柄,操之彼军,解铃系铃,请诸君问之介石可也。且排难解纷,所以彰公道明是非也,诸君皆积学之士,披览舆图,当谅芳言之不谬。愿诸君为申其委曲于天下也。

  10月17日蒋方震赴南昌,因北伐军蒋中正正驻节南昌西南三百里的新喻。

  这一期间孙传芳很矛盾,一会儿主和,一会儿又反对和,大抵军事形势转为有利时即主战,军事不利时即主和。10月下旬孙军方面盛传蒋中正在前线督战时受伤,其后更传伤势甚重,于是孙部的政务处曾有否认主和的通电,略云:

  既已战矣,和复何为?且未和于未战之先,未和于相持之时而和于敌军溃败之后,自计亦过甚矣。

  孙传芳天津之行虽然是卖身投靠奉系,然而他在兵败势急时,能有此收获,自己颇感满意。12月初他由天津返南京,即召集所部将领会议,在这次军事会议中,一致主张和革命军大战一场,以决胜负。一面严守浙边,防阻革命军由江西进入浙江。

  浙江人士呼吁双方勿在浙省用兵,划浙江为缓冲区,并主张浙省防务归陈仪、周凤岐担任,民政则宣布自治,一面吁请革命军勿开入浙江,一面请驻在浙省的孙军完全退出以免战端。

  浙江省长陈仪赞成浙省不设防,据说陈仪曾向孙传芳交涉,得孙同意于12月12日撤兵出境,并取消卢香亭在杭州的司令部,其后孙临时变卦,不允退兵,只允把民政还诸浙人,军事关系国防,人民不应干涉,如革命军入侵浙省,誓以兵戎相见。因此浙江想脱出战争范围的酝酿遂告失败。

  12月14日革命军李宗仁部由玉山入浙,进至衢州,驻守浙西的周凤岐军既不抵抗,也无敌意行为。陈仪因孙传芳不允其请,乃将自己的军队由杭州移驻宁波和温州。周凤岐早与革命军有默契,他的防区在浙西,正好成为革命军的先导,所以李宗仁部由衢州入龙游抵兰溪,先头的便衣队即由周军照料进富阳。革命军总部扬言三个星期内可以攻克杭州。因此江苏也宣布戒严,孙传芳飞调白宝山、冯绍闵等师往长兴、宜兴一带,孟昭月驻松江以备万一。孟昭月于12月14日抵上海,15日赴松江,所部在枫泾、嘉善挖壕。卢香亭原拟在龙华设司令部,嗣以所部改归孙传芳直接指挥,司令部遂又迁南京。

  沪杭道上人心惶惶。人民迁徙到上海租界者,拥挤不堪。

  海军方面杨树庄下令各舰在上海集中,孙传芳回南京后,杨并未与孙晤面,海军态度已有变化。

  鲁军接收徐州至浦口的防务,徐源泉和孙殿英亲自到徐州,但鲁军主力毕庶澄部南下尚无确期。

  12月19日陈仪接到周凤岐电,知道革命军不急于入杭,属陈维持省城治安,陈乃召集浙省士绅选出省府委员蒋尊簋、张载扬、陈仪、蔡元培、褚辅成、黄郛等九人。并以蒋尊簋为军政长,陈仪为民政长,以第一第三两师改为省防军,宣布浙省自治,宣言内容(一)浙人治浙,组设人民政府,(二)反对任何军人假自治名义割据,(三)政治公开,(四)现有军队服从省政府,(五)集会结社言论出版自由,(六)废除苛捐杂税。这个自治政府没有实力,有人说这是孙传芳授意故为缓和,所以蔡元培、黄郛等在上海置之不理。

  革命军对北方局势了若指掌,这可以从蒋中正亲笔给何应钦的一封密电分析北方情况中看出,兹抄录全函如下:

  何总指挥勋鉴:密,大局情况如下,一、奉张就安国军事,全系宁孙赴津促成,欲思引奉为后援以保其地位,而奉亦欲假统一北方名义以为总统过渡之张本。二、西北军(注:指冯玉祥)迫近潼关,奉张吃紧,定比对南军事更急,故奉军必先防制西北军之入豫,而始能对南。惟闻西北军无即入豫取攻势之可能。三、在鄂军队现已从事肃清鄂西一方,俟西北军收拾陕南以图两军在鄂北联络后再定入豫之期。四、东南方面先定闽浙,闽平后应即以全力入浙,一俟浙局统一,再图苏皖,暂以划江而守,以待时局之变迁。总之,上海不得,则长江闭塞,而海内外交通亦难自如,故南京与皖南亦应急谋收复。河南不得,则中原难定。西北军不能与我联络,阎锡山亦不能表示态度,阎已派代表正式声明,一俟我军入豫或至津浦路,彼必响应也。中意如北占河南,南得南京,晋必响应,则奉军虽不出关而不可得。否则攻守亦可自如,北伐乃可告一段落,非如今日之跼蹐也。海军须注重,以长江无海军则军事甚难进展也。中正。

  另有密电给何应钦、白崇禧,电云:

  何、白总指挥勋鉴:刻接沪电,敌方计划孙军守松沪,直鲁守南京,由宜兴取攻势。卢香亭、周荫人在松江,张宗昌将到宁,孙来沪,毕庶澄到沪,昨晚海军一部向兵工厂开炮无结果。中正。

  这封亲笔电报旁还加批:“不得片刻停留,限即到。”

  另有密电给何应钦,电云:

  何总指挥勋鉴:密,江酉电悉,海军态度不明,误事必多,不如决由陆程入浙,时机急迫,望速前进,(下略)中正。

  16年1月国民革命军决定肃清长江下游的作战方略,以先攻略杭州、上海,击破孙传芳的主力,会师南京为目的。以主力由赣东、闽北入浙,进攻杭沪,并各以一部分由长江南北进取皖南和皖西。对京汉线方面,另以一部由鄂东进入豫南,以牵制河南及皖北方面,策进长江下游主力的作战,并电西北军由陇海路出洛阳、郑州,与豫南的革命军相呼应,相机击破吴佩孚的主力。这个作战方略是南昌会议中决定的。当时北洋方面尤其是孙传芳方面盛传,蒋中正在南昌会战时督战受伤,却不料他正埋首整理全盘作战的方策,以全力略取沪、杭。

  革命军既决定在16年初先攻略上海和杭州,蒋中正即下令革命军分由赣东闽北入浙,会攻杭州,当时除在闽之东路军何应钦总指挥外,并以白崇禧为东路军前敌总指挥,统率由赣入浙各部,先向浙西推进。1月上旬,白崇禧率领第一军的第一、二、二十一、二十二各师及先遣队李明扬部先后抵达龙游、衢州。

  浙军周凤岐向革命军输诚,在富阳接受改编,蒋中正任命周为国民革命军第二十六军军长,陈仪亦投效,在绍兴接受改编为第十九军军长。周凤岐投效后因受杭州方面的压迫,逐次向桐庐、严州、建德一带后撤。

  何应钦指挥的革命军东路军自肃清福建周荫人残部后,十四师一部即向浙南方面前进,十四军抵达建阳、建瓯,十七军则向温州前进与陈仪所部夹击周荫人。

  革命军第十九军南下至台州附近,其他在赣各部则以第三军驻守南昌及南浔路一带,而以第二军推进于玉山、德兴,独立第二师推进于乐平、景德镇,第六军推进于湖口、彭泽,第七军则移防于湖北的黄梅和广济、蕲春一带,第四军移驻武汉,第十军向鄂东罗田、溪水方面推进,积极完成向长江下游进攻的计划。

  孙传芳将其所部编为五个方面军,为了保持江浙地盘,首先集中主力于沪杭线,企图把已经遗弃了他的浙江重新收归己有。以第一方面军对富春方面,第二方面军对于潜、昌化方面,第三方面军对临浦、诸暨方面,第四方面军对宁国、池州(贵池)方面,第五方面军一路由处州(丽水)出严州(建德)袭击革命军侧背,另一路由天台、宁海至绍兴,与第三方面军联络,企图在钱塘江下游两岸地区与革命军决战。

  15年12月下旬,孙军孟昭月、王淼、李俊义等部占领杭州后,浙江省长陈仪被扣,其在杭州城内之部队悉被缴械。孙军由孟昭月率领,继续向富阳前进。这时受国民革命军改编的浙军周凤岐(国民革命军第二十六军)正负责掩护革命军东路军前敌各纵队集中衢州,已由衢州向桐庐、富阳推进,与陈仪(国民革命军第十九军)部在萧山的西兴镇和闻家堰取得联系。

  16年1月3日孙军向富阳进攻,激战甚烈,周凤岐部虽艰苦作战,但因孙军实力强大,不得已于1月9日退衢州集结。周凤岐另一批部队奉命由金华、处州前进,1月2日到达永康,第二天在缙云与孙军激战,双方伤亡均重,而周部兵力薄弱,于9日退永康,10日退金华,12日抵龙游与主力会合。

  16年1月10日陈部(即十九军)主力到达奉化,先头部队进抵孔溪坑,11日在横头市与周荫人部接触,双方死伤均重,13日陈军主力猛攻,余宪文师长亲赴前线督战,中午占领宁海城,其后因弹药告罄,且疲劳过甚全线撤退。留守百官镇的陈军亦因与孙部段承泽旅激战失利,14日宁波失守,陷于三面被围、一面临海的恶劣环境,不得已分向新昌、台州两方面突围,各自绕道温州集结;另一部及野炮部队由宁波乘船向温州转进,与由闽入浙的第十七军会合。

  周凤岐和陈仪都是浙军,在浙江响应革命,接受国民革命军的整编,他们在浙境的作战,只是接应革命军入浙,不是主力战。

  16年1月19日,白崇禧到达常山,蒋中正有巧电给白说:“衢州战略要地,攻守可自决,中不遥制。”白于是断然决定采取攻势,命令前方部队集结于衢州附近,伺敌深入而击破之,并令常山县长征集大小木船数百艘,扬言运输后方大军以张声势,同时电请江右军以一部在其左翼方面牵制皖南之敌;以主力在其右翼由祁门、德兴、开化进入皖南,先将屯溪、徽州之孙军迅速歼灭,然后以一部向芜湖警戒;以主力由徽州方面直入严州,截断孙军退入杭州的后路。

  1月20日白崇禧到达衢州,召集前线将领会议,决定采取攻势,以歼灭金华、兰溪的孙军,这时候陈调元和王普已正式向蒋中正输诚,投效革命军,所以革命军的侧面已经没有威胁了。

  事实上,这时候的孙军孟昭月部约万余人均已到达兰溪,分向诸暨、永昌、洋埠、罗埠、游埠方面前进。周荫人的残部一师人也到了金华,向汤溪前进。皖南刘宝题部向祁门移动,李德明部趋严州、淳安间。原在杭州的白宝山、冯绍闵两师则向钱塘上游推进。这些迹象显示孙军欲乘革命军还没有集中完毕时,以主力沿衢江北岸,一部沿衢江南岸,会犯龙游和衢州,以一举击破革命军的前敌之师。

  针对孙军的企图,革命军乃以一部沿衢江南岸,主力沿衢江北岸攻击金华、兰溪。1月27日开始行动,中央军第二师进占龙游,孙军退守汤溪、洋埠、游埠。而皖南的刘宝题亦宣布起义,参加革命。29日晨革命军分三路进攻,右翼二十六军向汤溪攻击;中央军第一师向洋埠,第二师向游埠攻击;左翼军第四、第六两师向永昌、诸暨、寿昌攻击,经过激烈的战斗,全线挺进,占领洋埠、游埠及汤溪。孟昭月由兰溪仓皇逃走,全线向严州、桐庐、浦江和诸暨溃退。2月1日革命军中央军进占兰溪;2日右翼军进占金华。革命军乃乘胜分途进击,2月3日中央军先遣部队进占建德,右翼军进占浦江,左翼军一部进占淳安。白崇禧即令右翼军续向诸暨推进,中央军先遣队则向桐庐进击,左翼军以一部守备遂安、淳安,其余主力向分水推进,桐庐经过了一场小战斗遂被革命军占领。

  孟昭月逃返杭州,以其第十三团团长郝云亭为杭州戒严司令,以第二师第三旅段承泽部转调富阳,孟昭月且亲赴富阳督战,分两路反攻,血战四日,革命军士气如虹,终于摧毁了孟昭月的最后攻势。

  革命军在浙东赢得辉煌的胜利后,孟昭月逃回杭州,在杭勒索军费300余万元,然后率部转进松江,段承泽退武康,李俊义经德兴移吴兴,周荫人至嘉兴。

  16年2月18日革命军中央军即进占杭州;右翼军占萧山;左翼军主力进占临安、余杭。19日白崇禧入杭州。

  何应钦所直接指挥的东路军第四、五、六等三个纵队在16年1月下旬由闽北出发,第四纵队向江山,第五纵队向处州,第六纵队向温州分途兼程前进。何应钦将福建省政交方声涛以代理主席身份处理,福建治安则令谭曙卿负责维持。

  1月28日何应钦由福州经延平、建瓯、浦城越仙霞岭入浙,2月17日至衢州,23日抵杭州。

  2月上旬孙军蒋起凤和段承泽等部尚盘踞宁海、绍兴,周荫人的司令部还在台州,另一部在临海、黄岩一带,革命军遂全面出击,从事肃清浙东的军事行动。

  浙东的战斗反复而曲折,可是由于革命军士气如虹,因此终告肃清浙东,收到辉煌的战果。

  孙传芳自2月中旬由杭败退后,其残部集中松江、上海一带。其时直、鲁军褚玉璞、张宗昌等部,纷纷南下,至3月初旬,鲁军毕庶澄部,已进抵苏、沪一带,一面积极部署,一面与革命军互通款曲,将鲁军作战计划密交与革命军,并声言愿与革命军合作,但以革命军不攻苏、沪,毕即率部由江阴北渡为条件,革命军不信毕有诚意。

  这个时候孙传芳内部已告分裂,其驻沪第九师师长李宝章部,已派员至杭州向革命军输诚,愿将上海及沪、杭线交出,率部向南京、浦口迎拒鲁军,当经革命军委为第十八军军长。此时上海工人正做大规模之罢工,要求孙传芳撤退;在沪海军已改树革命军旗帜,其陆战队已在沪登陆;又因皖南孙传芳部第六师陈调元部、第三混成旅王普部加入革命,皖南地区亦已为革命军江右军领有。不过孙传芳自战败后,野心未死,仍欲保有苏境,以图反攻,曾求救于鲁军,鲁军亦将南下参战,革命军如果不及早消灭孙军残部,则鲁军到达后必将先期发动。何应钦、白崇禧即在杭州召开军事会议,策定进军方略。

  一、以前敌总指挥所部之第一、第二、第三各纵队,沿沪、杭路前进,攻略上海。

  二、以东路军直属之第四、第五、第六各纵队及第二军经宜兴、溧阳,向常州、丹阳前进,进占该两地后,以一部右旋回向无锡、苏州,协同前敌部队围歼淞沪地区之敌,以主力左旋回向南京前进,与江右军协同攻略南京。

  何应钦和白崇禧在杭州商定进攻计划后,即分途率军前进,白率第一、第二、第三各纵队及李明扬先遣队,集中平湖、嘉兴附近,暂取攻势防御,俟何率领之各纵队占领宜兴、溧阳后,乃向淞、沪进攻。16年3月15日,革命军正围攻溧阳,白崇禧乃提前令各纵队于3月16日向淞、沪之敌开始进攻。

  3月16日,革命军开始攻击前进,孙军以松江为上海西南屏障,竭力抵抗,并以铁甲车及其所有炮火集中革命军铁路正面猛力轰击,革命军正面顿受损伤,无法进展。白崇禧为压制及摧毁正面孙军之火力,乃以铁路货车厢急造炮垒列车中山号增援攻击,并以第二十六军自右翼,总预备队自左翼,三面包围攻击。数次奋勇冲锋,孙军不支,纷纷向上海溃退,革命军遂于21日晨占领松江城。同日第二十一师自吴江前进,于当午占领苏州;遂分途乘胜追击,进迫沪郊。这时外国军队在租界内鸣枪示威,并越界构筑工事,借故抗拒与迟滞革命军之前进。经革命军强硬抗议后,外军始退入其租界内,革命军即续行进击,卒将直、鲁军第八军毕庶澄部,在闸北地区悉数包围缴械,淞、沪地区遂于21日全部平定。毕庶澄逃回山东。

  当革命军进攻淞、沪时,因得海军之协助,迫毕庶澄部撤退甚速。北洋海军总司令杨树庄,于革命军未入浙之前,即与革命军密取联络,当革命军东路军平定浙江,进攻淞、沪时,杨树庄即率海军向孙军及鲁军进攻,并袭击沪敌退却之长江后路,收效颇大。迨革命军攻克上海后,杨树庄就任国民革命军海军总司令职,将所有海军舰艇,编为四个舰队,以陈季良为第一舰队司令,陈绍宽为第二舰队司令,陈训咏为练习舰队司令,曾以鼎为鱼雷游击舰队司令,革命军有海军之加入,实力大增。

  淞沪之战告一段落,革命军即分由浙西和长江两岸向下游推进,打算把孙传芳的残部连同来援的直、鲁军一并围歼于沪宁之间。

  革命军以江右、江左两路军分向祁山、至德、潜山、霍山之线前进,16年2月20日孙部十五师师长刘宝题投效革命军,就任新编第三军军长兼江右军第四纵队指挥官;3月4日第六师师长陈调元亦投效革命军就任北路军总指挥兼第三十七军军长,叶开鑫投诚就任新编第五军军长,王普投诚就任新编第二十七军军长,安庆和皖南地区遂兵不血刃而全部底定。2月27日程潜率江右军主力向芜湖和宜城前进,3月6日占领芜湖,17日占领当涂。

  安庆、芜湖攻下后,革命军即可会攻南京,事实上革命军除了在当涂打了一仗外,余均势如破竹,国民革命军的北伐,在长江下游是进展神速的,而孙传芳虽然得到直鲁军的增援,可是对他的苟延残喘毫无帮助。

  孙传芳的主力和直鲁军毕庶澄、常之英两部,于16年3月中旬被革命军东路军在沪宁线及淞沪地区击破后,即纷纷渡长江北退,国民革命军遂占领上海、苏州、常州、丹阳一带。革命军江右军同时占领当涂,进迫南京。江左军则向皖中挺进,与陈调元部协同压迫津浦南段及淮北地区。南京附近仅有直鲁军一部分,其余北洋军主力均已退集江北。

  南京方面褚玉璞部主力守备下关,一部在汤水、龙潭。粤军谢文炳、陈修爵等部,主力在江宁县,一部在淳化镇、龙都镇、秣陵关。鲁军第六军徐源泉部及白俄兵主力在陶吴镇,一部在江宁县,均积极加强工事,企图固守,待援反攻。江北方面:孙传芳所部,企图自运河两侧,张宗昌主力则企图自津、浦正面积极增援,期待革命军一旦渡江攻击时,乘机反扑。孙传芳及张宗昌则分驻于清江浦及蚌埠指挥。

  革命军以全力会攻南京。这时革命军的态势是白崇禧所率领的第一、第二、第三纵队已进占上海、苏州,何应钦所率领的第四、第五、第六纵队亦已占领横林、常州、丹阳,四方八面向南京合围。同时为了巩固淞沪防务,乃设立淞沪卫戍总司令部,以白崇禧任卫戍总司令,并抽调白军一部,增加南京方面之作战。16年3月22日,何应钦到达镇江,这时北洋军有死守南京打算,于是急电白崇禧,迅速肃清淞、沪残敌后,立即抽调一部与第五纵队乘车向南京增援。是日第四、第六纵队之先头,进至栖霞街、东流镇、汤水镇附近之线。

  16年3月17日革命军江右军占领当涂后,先头部队续进至采石矶、马家村之线,与东路军协定,会攻南京;原来拨归东路军指挥之第二纵队,亦于3月19日,到达溧水,归还江右军序列。这时第四师在柘塘镇,第五师在曹村镇,第六师在洪蓝埤各附近集结。程潜原定于3月21日,开始向秣陵关、江宁镇之线攻击前进。

  革命军既然已对南京合围,南京方面想作困兽斗的作为就有限了。

  民国16年3月23日革命军江右军第二纵队鲁涤平部占领江宁县后,进迫中山门、光华门;第三纵队贺耀祖部占领将军山、牛首山、幕府山,向通济门、武定门进击;第一纵队程潜部击破大小山、马石山、西善桥一带北洋军,向雨花台猛追。北洋军狼狈向城内回窜,革命军衔尾跟踪,自中华门冲入南京城。其余各纵队于是日晚亦分别进入城内,北洋军未再抵抗,纷纷逃散,一部由下关抢渡,窜回浦口,革命军遂完全占领南京城。何应钦于同日到达上塘镇后,其先头部队,亦已抵栖霞街、东流镇之线,得悉南京已被攻下,即令第六纵队,在汤水镇附近待命;第五纵队在无锡、江阴待命;自率第四纵队,于3月25日进驻南京。

  孙传芳曾夸口说革命军越过湖北和江西,战线拉长后兵力分散,他以逸待劳,可以予革命军迎头痛击,想不到一败于江西,再败于福建,三败于浙江,四败于安徽,五败于江苏,他的五省联军完全不是革命军的敌手,比起吴佩孚来更是不堪一击。吴佩孚的部队在武昌还打了一场硬仗,孙传芳的军队则一败再败。

  南京后来成为国民政府的首都。事实上南京是历史上的一个古城,三国时吴国建都于此,以后东晋和南朝的宋齐梁陈都建都于此,前后共六个朝代,五代时的南唐和明代太祖一朝也建都于此。民国元年曾以南京为临时政府所在地,后来因为袁世凯继任临时大总统,不愿离开他的北洋势力所在地,因此才勉强改北京为首都。国民革命军北伐克复南京后,即遵从孙中山遗志,定南京为中华民国首都。

  16年4月18日国民政府为奠都南京告全体将士书:

  国民政府此次接受中央政治会议决议,定都南京,目的在恢复党权政权,于三民主义之下,自由施行职权,以实现总理之遗训。总理在世之日,所焦心苦虑者,为如何而可建设自由独立之中华民国,更进而实现世界各民族之平等自由,国内各阶级之平等自由。因军阀专恣于内,帝国主义凌逼于外,甚且勾结一气,以摧遏三民主义之进行,乃不得不先定扫除一切建设障碍之大计,毅然以出师北伐为建国之先着。不幸出师未捷,赉志以终,遗训昭昭,以此重大责任,付诸手造之中国国民党,付诸平生所依重之蒋中正同志。总理既逝,本党秉承遗志,出师北伐,而以军事全权付托蒋中正同志。蒋同志忠贞勇敢,受命以来,转战七省,遂定江汉,四十年来,本党军事成绩之伟大,盖无过于今日者。虽然,苟无认识主义,效命党国之全体将士,则蒋同志亦一手一足之力耳,深切言之,此种伟大之成绩,实由于全体武装同志之一心一德,更深切言之,实为主义的成功,军纪的成功。武昌之役,南昌之役,以及肃清东南诸役,吾武装同志之为党国牺牲者,不知凡几,天上英魂,地下碧血,所望为生者之奋斗,最后之成功,故吾侪未死之余生,实负党国之重托,昔程婴生而公孙杵臼死,死者为其易,而生者为其难,国民革命之孤儿,今实保抱于武装生存之同志,故吾人对于武装之同志,既备具尊敬,而又切勉于将来也。

  ……

  本党不忘打倒帝国主义,打倒军阀之使命,故北伐之猛进,继续不已,吾武装同志之一枪一弹,皆为摧毁敌人壁垒之利器,断不应为争攘权位而牺牲。总理所负托为何事?人民所属望为何事?凡此皆为武装同志所深明,无烦喋喋诰诫者。……中央政治会议为统一武装同志之政治训练计,为昭示三民主义之信条计,决议请吴稚晖同志为总政治部主任,以吴同志之学识人格,与蒋同志在军中,为国民革命军之铜墙铁壁,乃不可撼,庶收北伐之全功,而达到国民革命之使命。政府受本党厚托,对武装同志之艰难痛苦,日夕在怀,尤其在此内忧外患之时,益深同生共死之感,凡武装同志所希望于政府者,政府无不竭其所能,以资供应。苟不然者,愿立总理之前,领误党误国之罪。甚愿吾武装同志,亦各以至诚,为国努力,受吴、蒋两同志之指导,竟国民革命之全功焉。

第248章 吴佩孚挥泪离郑州

  吴佩孚自从15年9月6日失汉阳,先退孝感,再退广水,三退信阳,吴本意拟自信阳调援反攻,无奈军心涣散,已无可靠之部属。身边战将只有田维勤担任信阳州以南的防务,至于靳云鹗则自汉口返豫,即入鸡公山,其不满意吴,已达极点。吴在北方虽然尚有可调之兵,可是没有车辆调配,只好徒步南下,因此自郑州以南迄信阳武胜关,各站都有驻兵,派别复杂,不一定完全听吴的指挥。这时河南全境有枪的兵不下三四十万,名义上归吴指挥的,超过10余万,兵心厌战,而军粮饷秣亦艰困万分。

  靳云鹗驻军鸡公山,俨然以河南最高军事首长自居,他曾下令,凡通过他的防区的杂牌军队,一律予以缴械,他的亲信黄殿臣奉命执行。9月16日黄部遇上吴佩孚的卫队经过,也不分青红皂白予以缴械,吴佩孚闻讯大怒,勒令捕黄枪决。当晚信阳附近发生兵变,吴仓皇自信阳搭乘三等火车奔郑州。

  9月27日息隐保定的曹锟,乘专车赴郑州,曹锟自冯玉祥倒戈遭受幽禁后,直至奉直联合赶走西北国民军始恢复自由,虽然他的把兄弟吴佩孚已东山再起,他则表示不愿过问政治,径返保定闲居。曹为人宽厚,甚得人缘,不似吴佩孚之强项,容易树敌,因此在吴走投无路之际,直系要员纷纷敦请曹锟出马团结直系。

  由于孙传芳在吴军危急时不肯赴援,因此使人想到一段往事,认为孙传芳在报旧仇,那是湘军援鄂之役,鄂督王占元求救于吴,吴派萧耀南率先头部队驰援,萧军进驻武汉并不开赴前线,坐待王占元的失败,乘机把湖北纳入吴的范围,直系认为吴这一手吃了自己人,太不够意思。孙传芳当时是王占元的部下,亲眼看到这一幕,他虽然因为这一次战役而受知于吴佩孚,但王占元失败的一幕却深印心中。现在他坐视吴苦战而不救援,有人说是历史的重演。因为有这些原因,直系的旧人就想抬曹锟出来团结直系。

  曹锟是和夏寿田、张廷谔来郑州的,下榻郑州中州饭店,抵郑当天就染上感冒。而吴佩孚仆仆军事,也抽不出时间来看曹。过了两天,吴才抽出空由张廷谔陪同赴中州饭店谒曹,曹正和夏寿田谈得很高兴,吴入室鞠躬为礼,并请问:“总统感冒好了没有?”曹不理亦不答。房中空气为之寂静,吴再问,曹徐徐而言:“外面风好大哟!”吴说:“今天天气好,外面没有风。”曹说:“外面没有风怎么把吴大帅吹来了。”吴一听知道是曹多心,乃低下头聆训,曹说:“你是大帅,我也做过大帅,我做大帅时有功都是你们的,如果不把功劳分给你们,你怎么会做到大帅。可是你今天有功都是自己的,不能容物,不能开诚对下,自大狂妄,造成今天上下离心离德。”曹越说越气,声色俱厉,吴低头不敢作答。夏寿田和张廷谔用其他话盖过,才把空气缓和,吴遂告辞。曹虽斥吴,可是仍努力团结直系,把靳云鹗找来,靳对曹表示不满吴,曹好言安慰,劝靳顾全大局。

  孙传芳在南京坐待吴佩孚战败,他自以为得计,其实却让革命军逐一击败。当革命军出湖南直指武汉之际,倘孙军剑及履及,不东推西拖,与吴军合作,则对革命军来说,是增加了很大的麻烦。孙军按兵不动,直接搞垮了吴佩孚,间接也搞垮了自己,使北伐军坐收各个击破的战果。

  孙军初与革命军接触时,略有进展,那时吴在郑州接获孙的战报,自夸对战局有把握,言外之意似在讥诮吴的不中用,今后的重头戏只轮到他一人独唱了。怎知时间一久,北伐军在江西捷报频传,孙自夸革命军的前进像绳子一样寸寸剪断,结果是自己做了绳子,让革命军寸寸剪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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