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婢女呢?先说好,要干净的,不能有你们身上臭味的那种……”
守将无奈的给手下打了一个手势,立刻就人跑下城墙,温柔在城头的风里伸伸懒腰,在守将的属下中间挑选了一个干净的,示意他趴下来。
身着铠甲的军官一脸悲愤的手脚着地,板凳一样的趴在地上,非常的配合。
温柔将手帕垫在那个军官的后背上,这才安静的坐了下来。
守将的脸色也不好看,但是,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将军,在面对这种贵人公子的时候,没有任何办法,假如自己倔强一时,可怕的后果完全不是自己能够承担的起的。
他只是不明白,这样的贵公子一般只有平壤才有,为何自己这么倒霉的会在这里遇到一个。
看到篮子里的五颗珍珠,守将脸上的苦涩之意迅速就消退了,俯下身子对温柔低声道:“您的从人也需要进城吗?”
温柔毫不在意的道:“我说过,他们很厉害,什么都能做到,是我叔叔给我挑选的人,平日里我就不管他们,等我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就会出现。”
站在城下的杨景冲着守将流露出一个难以言说的痛苦表情,守将就笑道:“城外湿寒,就让他们在城门口歇息吧,来人呐,开城门。”
温柔对于守将要干啥,完全不理会,只是将目光落在两个匆匆赶来的的婢女身上。
婢女们才过来,温柔就张开双臂,两个婢女乖巧的来到温柔的肋下,搀扶着这个看起来已经摇摇欲坠的贵人。
趴在地上当了一会板凳的军官才一脸悲愤的站起来,温柔就瞅着他道:“张开嘴!”
军官闭上眼睛张开嘴巴,他不知道迎接自己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羞辱,只是想起家中亲人的笑脸,决定继续忍耐下去。
一颗冰冰凉凉很圆润的东西进入了他的嘴巴里,他忍不住吞咽了一下,一颗珠子一样的东西就顺着喉管滚滚而下。
他用力捏住自己的咽喉,却为时已晚。
温柔将身体的重心压在两个婢女的肩膀上,哈哈大笑,笑的花枝乱颤,有说不出的温柔意。
他这一番表现,不仅仅让银城守将看的呆住了,就连准备进城的钟馗,杨景他们也看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在杨景看来,此时的温柔就是一个活脱脱的高句丽二世祖,虽然处处都在羞辱人,却从不让被羞辱的人失望,甚至会渴盼着能再一次被这样的贵人羞辱。
只因为,贵人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刚刚把珍珠吞进肚子里的军官此时不知道应该欢喜,还是应该大喊大叫,可是,一颗足够让他在平壤购买一百亩地的珍珠就真真切切的在他肚子里,就算是将军想要,这时也拿不走了。
温柔癫狂一般的大笑引得城头上的高句丽人齐齐看过来,却忘记了此时他们的城门已经洞开,钟馗在城门洞子里已经拗断了两个高句丽的脖子,而杨景,也正一脸狞笑的将刀子从另一个高句丽军卒的脖子上抽出来。
鲜血撒了一地……
温柔被两个婢女搀扶着下了城墙,其中一个婢女突然看到了城门洞子里的惨状,才要出声,温柔原本软塌塌的手臂突然就变成了两条钢鞭,双臂用力,竟然生生的拗断了婢女的脖子。
也就在此时,云初骑着枣红马带着全军洪水一般的向城门拍击了过来。
刚刚走下城墙的守将,打趣那个吞了珍珠的军官的话语还未说完,就看到一个如同地狱凶神一样的壮汉,抡着两道钢钩向他扑过来。
守将骇然,他的手却比脑子更快的反应过来,扯过那个吞咽了珍珠的军官挡在身前,钟馗的两道钢钩立刻就深深地扎进这个军官的身体,只听钟馗大吼一声,两道钢钩向外扯动,军官的胸腹顿时就开了一个硕大的洞。
军官的残破的身体软软的倒在地上,随即,一颗染着血的珍珠就从他的身体里滑出来,在地上不停地打着转。
“敌袭——”
此时,守将才反应过来,张嘴喊出了他原本在温柔出现的那一刻就该喊出来的话。
温柔跑了。
没错,他就是跑了,武功不好,身份还高贵的人,这个时候就不该站在城门口这个风暴眼里。
此时此刻,他只要能把自己的小命保住,就算是帮了那些正在厮杀的将士们的大忙了。
钟馗,杨景,王家兄弟带着百十人向里面冲杀,温柔捡来一张盾牌扣在后背上,正拼命地往场外跑。
钟馗厮杀到痛快之时,喜欢高声嚎叫,温柔逃跑的时候不小心中了一箭,同样发出一声悠长的惨叫。
而云初骑着枣红马快逾闪电,还在路上……
第三十四章 银城破,将军忧
云初远远地看到温柔中箭倒地,目眦欲裂。
眼看着城头又有密集的箭雨向温柔覆盖过来,心中不由得一痛,人却冷静下来了。
终于冲进了一箭之地,取出盾牌扣在手臂上,另一手在枣红马的脖子上按压一下,原本堆积在枣红马身上的链甲就垂了下来。
笃笃笃……
盾牌上传来一阵啄木鸟啄木的声响,三枝羽箭已经插在盾牌上,还有两枝羽箭射在他的铠甲上,弹跳一下,就落地了。
在枣红马的狂奔中,云初俯下身体,一把将藏在盾牌下的温柔拉扯起来丢在身后,谁知道,温柔却发出一声更加凄惨的叫声。
枣红马钻进了城门洞子,云初将温柔丢在地上,在温柔的惨叫声中,他丢掉圆盾,投掷出两柄短矛射杀了两个高句丽军卒,就抽出马槊,顶着高句丽人的羽箭,沿着城墙上的马道冲上了城头。
枣红马力大无穷,带着已经进入狂暴状态的云初在宽不到五尺的城墙上狂奔,路上所遇之敌纷纷惨叫着跌下城墙。
而云初掌中的马槊也早就被血染透了,稍微挥动一下,血水四溅。
随即有更多的大唐骑兵冲上城墙,这让守卫在城墙上的高句丽人胆寒,纷纷逃窜。
城内,钟馗已经杀成了一个血人,浑身上下至少插着六枝羽箭,虽然他身上穿着链子甲,这六枝羽箭依旧让他伤的不轻。
杨景,王家三兄弟也在拼命地呼喝战斗,与一群奴兵组成战阵举着盾牌艰难的与城内高句丽兵马角力。
云初清扫完毕了城头的敌军,就沿着马道飞跃而下,枣红马霹雳一声怒吼,当先冲进了高句丽人组成的长矛阵,披着链甲的庞大身体当下就把对面的两个高句丽军卒撞飞,然后就蛮横的向前挤。
随即,便有更多的骑兵催动坐骑将这个还没有完全组好的军阵冲散。当骑兵冲破敌阵,再一次纵马奔驰过来的时候,那些没法子组成军阵互保的高句丽军卒,就迎来了骑兵群最残酷的虐杀。
等张东海,王德发率领的全军彻底钻进银城之后,整座城市就处处冒起了浓烟,喊杀声不绝于耳。
温柔的亲兵终于在城门洞子里找到了自家公子,此时,他家公子满身血污,早就没有了昔日的高贵模样。
他的腿上,屁股上都插着羽箭,而云初把他丢马上,以及从马上丢下来的这两次,看似是在救他的命,实则让他屁股上的那支羽箭因为触碰的原因,弄出来了一个更大的伤口。
银城守将见大势已去,打开东边的城门就夺路而逃,云初带领着五百骑兵在后面紧紧追赶。
本来没有这个必要,现在,他只想斩下那个银城守将的头颅。
大唐骑兵一边追赶,一边搭弓射箭,潜逃的高句丽军卒纷纷落马。
唯有云初一箭未发,只是催动枣红马狂奔,马槊从后面刺穿了高句丽骑兵,马槊却卡在骑兵的胸骨上,云初丢弃马槊,抽出横刀有从后边将一个跑的慢的高句丽骑兵砍死。
这世上比枣红马跑的快的战马不是没有,却不是银城守将能用的起的,当他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就咬着牙举着长矛在地上跑出一个圆弧,转过头来向追过来的云初发起进攻。
不到三十步的距离,在两匹战马的狂飙中,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
银城守将的长矛从云初肋下空挡穿过,而云初的横刀却斩下了银城守将的一条臂膀。
失去了一条臂膀的银城守将哀嚎一声从马上跌落,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之后,晕头转向的想要爬起来,却看到枣红粗大的马蹄就在他的眼前。
银城守将顾不得还在飙血的断臂处,艰难的坐在地上,瞅着云初道:“我好恨啊——”
云初冷冷的道:“你已经很好了,在建安城,我没有损耗一兵一卒。”
银城守将惨笑一声道:“年轻人,你立下大功了,我就是大莫离支麾下第一猛将姜天成!”
云初听闻这个名字,忍不住摇摇头道:“没有听说过,假如你是渊盖苏文麾下第一猛将,也不至于见到一个来路不明的二世祖就放弃了城垣守卫。”
姜天成低垂着脑袋,有气无力的道:“你们派来的那个年轻人不是一般人吧?”
云初道:“他们家一门三公清贵无比。”
姜天成大笑一声道:“果然如此,老夫自忖双眼不瞎,是不是贵公子还是能分的清楚的。
此人果然是贵公子,只可惜不是高句丽的贵公子,而是你大唐国的贵公子。
不过啊,我也是瞎子,我早就应该知道,平壤的贵公子们怎么可能来到银城这种危险的地方,他们只会在平壤城里打马球,狩猎,斗狗,斗鸡……
唐人的贵公子都亲身犯险……高句丽完了……”
眼看着这个叫做姜天成的人流干了血,慢慢的死掉,云初这才挥刀斩下了他的头颅挂在马脖子上。
果然,死人头颅里没有流出多少血,温柔应该是比较喜欢吧。
这一次攻城之战,首功在温柔!
云初带着出城追杀高句丽人的骑兵们回到银城的时候,这里的战事已经在张东海跟王德发的努力下,已经结束了。
云初抵达城主府的时候就看到钟馗被医工扒的赤条条的躺在一张长条凳上裹伤,场面非常的辣眼睛,问过医工得知这家伙死不了,云初就提着那颗人头去探望温柔了。
温柔也刚刚接受了医工的治疗,不是医工非要先给他治疗,而是,他叫唤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
云初进来的时候温柔还在哼唧,云初将银城守将的首级放在桌子上道:“这是银城守将的首级,叫姜天成,听说是渊盖苏文麾下的第一猛将,这一级斩首算你的。”
趴在床上哼唧的温柔立刻费力的转过身,提过那颗人头看了又看,长出一口气道:“这本身就该是老子的,回到长安之后,一定要找高手匠人把这颗人头泡制了,放在我的书房里。”
云初抓着毯子一角道:“让我看看你的伤。”
温柔丢下人头抱着被子道:“看钟馗的去。”
云初怒道:“老子是医正,这军中谁有我的医术好?赶紧的,别耽误了。”
温柔冷笑一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就是想看我的屁股,然后告诉狄仁杰他们当笑料。”
云初道:“澡堂子里的时候,又不是没见过。”
温柔道:“你也没在澡堂子里盯着我的屁股看吧。”
云初道:“我又不是变态。”
温柔大声道:“你以为你现在的样子还不够变态的吗?满身是血不说,还要看我的屁股。”
温柔家的亲兵见自家公子跟云初谈笑生风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受了重伤的人,这才放下一颗心。”
就在云初洗漱的时候,张东海兴冲冲的跑进来道:“将军,咱们发财了。”
云初安静的洗完脸之后,瞅着张东海道:“盔甲还是武器?”
张东海兴奋的道:“具装甲四千七百八十二领,铠甲工匠六百八十八人。还有无数甲片,筋条,金银丝等制甲材料,还有头盔,护肩,护膝模具,也就是说,咱们此次获得了一个很大的制甲作坊。”
云初擦一把脸有些失望的道:“就没有别的了?”
张东海疑惑地道:“这些还不够吗?”
云初叹口气道:“你军中无缘无故多出来一千具装甲,会是一个什么后果?”
张东海有些尴尬的道:“末将人头不保。”
云初道:“我也一样。”
听云初这么说,张东海失望的道:“这一战咱们又损失了三十一个将士,如果什么都得不到,这实在是让人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