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欢呼声几乎将房顶立刻掀翻了,曹文宗也没有制止弟子们,只是笑吟吟的看着他们,也许他自己也想像弟子们这样欢呼雀跃,抒发长久以来不得志的郁闷吧!
“老师,那个王文佐要我们干什么?”伍小乙问道。
“王府君未曾直言,不过我辈身无长物,所长之处不过腰间三尺长剑而已,想必明公所求不过是让我们替他取些项上人头罢了!”
“又是替他杀人?”伍小乙叹了口气:“我都有些腻了!”
“这也没什么不好的!”曹文宗笑道:“说到底秦叔宝、尉迟敬德、丘行恭他们所长的也不过是杀人而已,不也能留名青史,位列公侯。我知道你与其他师兄弟出身不一样,你若是不想动手,到时候让他们去便是了!”
伍小乙叹了口气,没有说话,他看到屋内的其他师兄弟纷纷拔出佩刀,细细擦拭,有的甚至出去磨刀石来仔细研磨,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怅然。
扶余隆回到住处,心中依旧有几分惴惴,他先前说那番话原本只是试探一下,自从扶余丰璋逃往倭国,任存山城被攻陷之后,他出面招抚了不少百济叛军,立下了一些功劳。接下来百济唐军的颓势他也都看在眼里,心思不由得活动了起来。在他看来想要存亡继续,复兴百济国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把这个熊津都督府都督,百济郡王做成实职,世世代代传下去的可能性倒是不小,算来也不比先祖那个百济王差太多。毕竟唐人再有本事,也没法把黄海填平了,让山东和百济连成一气。只要有大海相隔,唐人能派来的兵将就有限,来了也没心思留下来,一心盼着早日回乡。他原本还担心唐人会迁徙百姓来屯田,以为长久之计,但和唐人书吏军官闲聊后才放下心来——唐人自己的山东地区都有大片大片的荒地没有开垦,许多隋末破坏的村落现在还没有恢复,哪里有多余的人口来百济移民屯田呀!
但王文佐的回来改变了这一切,首先他带来了两千人马,一开始扶余隆还以为这些是轮替戍守的唐军的,后来他才打听到这批唐人是从长安被征发到百济来的,换句话说,这两千人这辈子都别想回故乡了,只能落地生根当百济人了。这对于扶余隆来说可是个坏消息,他当然知道随时想着回家的客军和坐地户的区别。这两千人会在百济买房、置地、娶妻、生子,毫无疑问帝国也会优先从这批人里挑选熊津都督府的中下层官吏,如果就这么一代到两代人功夫,百济就会逐渐“唐化”,自己的美梦也就化为泡影了。
这还不是惟一的坏消息,还有个更糟糕的事情。当初唐人击败倭人和扶余丰璋之后,给为他们效力的百济人分了不少田地。而这些被划分的田地中有不少就是最后才被扶余隆招降的百济人的田产,于是就发生了不少为了争夺田产的冲突和纠纷。对于这些纠纷,其实扶余隆心里是很高兴的,因为那些土地的旧主往往会找到他门下,将有争议的田庄进献到他名下,请求他出面为自己说好话,来换取实际占有这些田庄,而扶余隆就借此获得了不少经济利益和支持者(扶余隆可以获得进献田庄的一部分收益,而旧主实际占有并管理田庄)。
而王文佐回百济之后,情况立刻就发生了变化,他旗帜鲜明的站在那些新地主手中,表示一切都以盖有熊津都督府印章的田契为准,旧有的各种契约、证明只要与新田契冲突的,一律无效。有了王文佐的支持,这些新田主们的腰杆子立刻硬了起来,许多人干脆把自己的族人部曲都武装起来,按照地域血缘结成集团,将与他们争夺土地的旧主赶走甚至杀死,扶余隆自己的经济利益也受到了很大的损失(受献的农庄没了)。王篙就是其中的佼佼者,这也是为何扶余隆方才如此激烈的要求将王篙交给新罗人的原因。
“这个王文佐真是个无礼蛮子,竟然在刘公面前都敢直接拔刀子,真是不可理喻!”扶余隆喃喃自语道:“可惜刘公还是宠着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也罢,过两天送份厚礼去,先把场面敷衍过去了,再做打算!”
接着扶余隆就开始思考应该选一份什么样的礼物,但他很快就觉得自己有些疲倦,这可能是因为太晚了,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内心在抗拒这种做法,毕竟一个王室后裔向一个武夫低声下气,卑礼求和可不是什么荣耀的行为。
“算了,这件事情还是放到明天再考虑吧!”扶余隆摇了摇头,回到自己的卧室。今天扶余隆是一个人睡觉的,自从被唐军掳往长安之后,他就养成了这个习惯。这并不是说他已经不再和女人往来,而是即便有女子侍寝,完事后女人就会离开只留下他一个人,只有这样扶余隆才觉得真正安全,可以安然入睡。
次日清晨,扶余隆醒的很早,黎明的曙光透过纸窗,把他那宽敞的卧室照得朦朦胧胧,就像浓雾弥漫的牧场。在床的那一头,锦被高高隆起,似乎下面有什么东西。扶余隆打了个哈切,掀开被子,想看个清楚,他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看不清楚,他起身推开窗户,阳光照在床上,那是一颗巨大的马头。
一瞬间,扶余隆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了,仿佛大铁锤在他的胸口猛击了一下。他的心跳突然错乱了,他感到一阵恶心,“哇”地一声吐了起来,食渣飞溅,撒满了光滑的地板。
那是一匹黑骏马,正是扶余隆平日里的坐骑,它的颈部鬃毛光滑如丝绸,牢牢的镶嵌在一大滩黑乎乎的血迹之中,白白的又细又长的筋腱也显露在外面。嘴边满是泡沫,那双大苹果似的眼睛,原来闪闪发光像金子,现在由于内出血,斑斑点点,像烂桃,死气沉沉。扶余隆被一种本能的恐怖给吓住了,他想要叫喊,又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将叫喊声堵回喉咙里。
几分钟后,扶余隆终于从惊恐中恢复了过来,他颤抖着走出门外,叫来当晚的护卫和仆役,询问当晚发生了什么,而所有人都异口同声,表示什么都没有,一切正常。扶余隆没有追问,让所有人退下了。
显然,凶手是王文佐的手下,有动机且有能力这么做的只有他。但仆役和护卫们的表现就颇为耐人寻味了,战马可不是一个小家伙,这么大一头畜生,想要一下子将其脖子砍断,却不发出一点动静,那简直是不可思议,更不要说将砍断的马头放到自己的床上而没有惊醒自己,要么仆役和护卫们都被收买了,要么行凶者能够在不惊动所有人的情况下做到。如果是前者那很可怕,如果是后者那就是恐怖了,而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意味着一件事情,王文佐如果愿意,他随时都能让自己死,这个马头就是警告。
“该死,该死,这混蛋!”扶余隆突然暴露的叫喊起来,他拔出佩刀,将床上马头和被褥砍的一塌糊涂,当他把胸中的怒气发泄完毕之后,才叫来仆役,让其把马厩和卧室清理干净,最后让所有人宣誓保密,对外的口径则是这匹马失前蹄摔断了腿,不得不处理了,然后将马的尸体秘密埋在了后院一个隐蔽的地方,然后就让人准备了一份厚礼给王文佐送去。
王文佐宅。
王篙小心翼翼的擦去身上的汗水,以免将眼前光滑如镜的木地板弄脏,眼前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漂亮、一尘不染,这让他觉得尤为窘迫,似乎自己并不属于这里,是一个突兀的外来者。
“抚慰使到!”
听到拖长的通传声,王篙赶忙低下头去,将面孔紧贴地板,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一行人快速的从侧廊进来,他赶忙沉声道:“罪人王篙拜见郎君!”
“起来吧!”王文佐在几案后坐下,将自己的宽大的袖子卷了起来,露出粗壮的小臂:“王篙,你的事情我已经了解清楚了,你做得很好,也不是什么罪人,我要好好奖赏你!”
说到这里,他对一旁的桑丘点了点头。桑丘会意的取过一张角弓,走到桑丘身旁,笑道:“拿着吧,这是主人赏赐你的!”
王篙抬起头,惊讶的看了看王文佐,又看了看桑丘手中的角弓,赶忙伸出双手接过角弓,俯首道:“多谢郎君赏赐!”
“嗯!”王文佐点了点头:“我听桑丘说,你这次带了四五百人,杀进新罗人那边,不但把水坝给拆了,还烧了他们几个村子,是真是假呀?”
“回禀郎君,确有此事!”王篙心中已定,沉声道:“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新罗人太过分了,将河流截断,又正好天旱,若是不管,只怕周围几十个村子都要绝收,几千人都要饿死!”
“我说过了,你做的很好!”王文佐沉声道:“你跟随我平定乱党,学会了武事,那么就应该护卫乡里,这次的事情只是个开始,新罗人不会就此罢休,你有什么打算?”
“小人已经联合周围数十个村落,大家在菩萨前结下盟誓,若是新罗人敢来报复,大伙儿就联手与他们拼个死活!”
“不错,不错,但还不够!”王文佐笑道。
“不够?”
第378章 女人的战场
“对,若是新罗人真的打过来,就凭你们那几十个村子只怕也无济于事!”王文佐笑道:“这样吧,我来帮你们一把吧!”
“啊,多谢郎君!”王篙赶忙又低下头去。
“你是我的郎党,若有为难,本就是我应该伸出援手的,何必多谢!”王文佐笑道:“再过几日便是围猎了,到时好好表现呀!”
“小人遵命!”
送走了王篙,王文佐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这次的事情最大的麻烦其实不在扶余隆和百济人这边,而在新罗人。这些家伙有多难打交道,王文佐可是深有体会,当初在平壤城下,金仁问手下们的难缠他可是记忆犹新,而现在又要和这些家伙折腾,他不禁脑壳就有点疼。
“文事须得先有武备,偏生现在武备不足,这可如何是好呢?”王文佐自言自语:“那惟一的办法就是先虚张声势了,反正高句丽一日不灭,新罗人就不敢正式开打!”
王文佐正琢磨着如何组织接下来的田猎,一来查查自己手头实际上可以调动的兵力有多少;二来也能吓唬吓唬新罗人,为接下来的扯皮多准备一点筹码。这时曹文宗从外间进来了。
“明公,崔弘度在外求见!”
“弘度从倭国回来了?快请他进来!”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子!”崔弘度喝了口水,解了解口中的焦渴:“不过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知道那天晚上的倭女是不是真的琦玉皇女,更不知道她说的那些话是真还是假!”
“是不是琦玉皇女也不打紧,反正弘度你也没吃亏,对不?”王文佐笑道:“这事要让贺拔、法僧他们几个知道了,肯定羡慕死了。他们天天在军营里累的臭死,你却在倭人的行宫里夜夜笙歌,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他们要想可以和我换,我宁可练兵,也不想和那些倭人虚与委蛇!”崔弘度摊开双手。
“不和倭人虚与委蛇,就得百济人和新罗人虚与委蛇!”王文佐笑道:“这海东之地,举目皆敌,有些是拿刀子的,还有些是不拿刀子的!”
“百济人和新罗人?”
“嗯!”王文佐点了点头,把与新罗人边境冲突和扶余隆的事情讲述了一遍:“现在情况和当初不一样了,不要总想着拉弓挥刀,酒桌上也是战斗,生死攸关的战斗!”
“娘的!”崔弘度已经气的双目圆瞪:“新罗人也还罢了,我们早知道这些家伙居心叵测,什么时候扶余隆这种玩意也敢跳出来拉屎拉尿了,三郎,你给我几个人,我立刻去把这小子脑袋砍下来!”
“我已经教训过他了。”王文佐摆了摆手:“再说他是熊津都督府都督,带方郡王,朝廷的体面还是要讲一讲的!”
“真是不明白为何这家伙为何还留在百济!”崔弘度气哼哼的说:“当初平定叛乱时用他当个招牌还可以理解,那现在叛乱都已经平定了,就应该把他调回长安,省的碍手碍脚!”
“碍手碍脚?”王文佐笑了起来:“也许朝廷就希望他能够碍手碍脚呢?”
“指望他碍手碍脚?”崔弘度张大了嘴巴,几分钟后方才结结巴巴的说:“三郎,你的意思是……”“我没什么意思,就是随口说说!”王文佐打了个哈哈:“其实你也太小看这厮了,我了解了一下,还是有些人支持这厮的!”
“谁?”
“主要是百济豪强,尤其是白江口之战后,被他招降的那批人!”王文佐道:“在那些百济豪强看来,虽然百济已亡,那么身上流着百济王室嫡系血脉的他,就是他们天然的利益代言人,自然就聚拢到他身边了。”
“这些石头脑袋!”崔弘度冷笑了一声:“看来得狠狠的敲打一下了!”
“也不能说他们是石头脑袋,毕竟我们当初也是利用了这点,否则也没有这么容易打赢!再说平叛战争打完后,这批人的田产都或多或少受到了影响,就算自己没受影响,自家的亲戚也有受影响的,于是就有了各种各样的官司,他们又和都督府其他人没什么关系,不去求扶余隆,又能去求谁呢?”
“那三郎你有什么打算?”
“我又不是都督府的主官,能有什么打算?”王文佐笑道:“眼下最多就是守住一条底线,当初盖着都督府大印发出去的田契必须有效,否则咱们自己可不就吃大亏了?剩下的还是等刘公卸任之后再说吧!”
“刘公卸任?当真?”崔弘度吃了一惊:“刘公做了什么不讨上面喜欢的事情吗?”
“嗯!”王文佐点了点头:“应该旨意最近就会到,至于原因嘛!”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其实很多事情是没有原因的,这对刘公其实也不算什么坏事,毕竟他年纪也不小了,能够持盈保泰,荣归故里未必是什么坏事!”
“这倒也是!”崔弘度点了点头:“不过继任者不知道是谁,多半不如刘公这么知人善任了!”
“这倒也未必!”王文佐笑道。
“未必?三郎你知道继任者是谁?”
王文佐笑了笑,没有回答崔弘度的问题,指节轻轻的敲打着桌面,崔弘度心知对方这是在思考问题,也不敢出声打扰,便耐心等待。
“弘度,这一次我亲自去!”
“你亲自去?”崔弘度吃了一惊:“你是说去倭国?”
“对,毕竟倭国抚慰大使是我,不是你!”王文佐笑道:“第一次由你去探一探路,第二次去倭人都城就应该轮到我了!”
“可,可是这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坐镇根本呀!”崔弘度急道:“不如这一趟还是让我去,你留在百济……”“我并没有说立刻出发!”王文佐摆了摆手:“在去倭国之前,我会先把一些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再出发,弘度,你先去那个海岛,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有琦玉皇女说的直接通往倭国都城的向导!”
“好吧!”崔弘度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他知道王文佐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再做更改:“既然是这样,那就一切按你的安排来,我需要做些什么?”
“你随我一同前往倭国,百济这边就交由法僧、黑齿常之、贺拔他们几个!”王文佐显然早已有了腹案:“你可能不知道,倭国所占之地其实只有所在大岛的三分之一还不到,算起来尽数开发出来,出产赋税不下于关中、河北州郡,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尽管王文佐已经尽自己的能力做尽可能周密的筹划,但形势的发展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第二天中午他就得知在周留城西北方向九十里,又爆发了一次边境冲突,和绝大多数边境冲突一样,很难确认是谁先开了第一枪,但显然新罗人蓄谋已久——按照信使所说,战场上出现了相当数量的新罗骑兵,在这些骑兵的掩护下,新罗人堂而皇之的将边境周围十多个村子的人口尽数迁徙走,然后放火把村子烧掉、挖断水渠,显然,新罗人很清楚刚刚打完内战的百济国更缺的是人口,而非土地。
“新罗人并不想授以口实!”杜爽叹了口气:“谁也没法把土地藏起来,人却是可以藏的!他们这是报复上一次的事情,如果我们敢上奏朝廷,大家打起笔墨官司来,我们输定了!”
“郡王你以为呢?”刘仁愿向扶余隆问道,他并不想问这个人,但不管怎么说对方也是熊津都督府名义上官位爵位最高的那个,若是不征询他的意见总说不过去。
“本王没有什么意见!”扶余隆道,神色木然,与平日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哦,那三郎呢?”
“应当与新罗人会面,越快越好!”王文佐回答的很干脆。
“与新罗人商议?”刘仁愿有些惊讶,在他的印象中王文佐从长安回来后行事的态度变得强硬了许多,却没想到这次灵活。
“对,两边都不敢大打,与其白白消耗军粮,还是早些和谈为上!”王文佐沉声道:“会谈地点就选在周留城吧,属下愿意前往!”
周留城。
裁缝连夜赶工,才将她的新裙子完工,两个婢女将冒着蒸汽的热水灌满浴盆,为她全身上下努力刷洗,直到皮肤变红。阿澄亲自替她修剪指甲、理发梳洗,将她乌黑的秀发做成轻柔的小卷儿搭在背上。阿澄还取出十多瓶精选的香料,鬼室芸从中选出一种她最喜欢的,混合着一丝百合的味道。阿澄把香精倒在指尖,在她双耳、下巴上各一轻触。
然后是着装,裙子和内衣都是用丝绸制成的,淡红色的衣料,边缘镶嵌有象牙色的滚边,紧身内衣的开口很深,形成一个深v字形。裙子本身则极为贴身,腰围极细,鬼室芸不得不屏住呼吸以便婢女为她系紧腰带,脚上是一双灰鼠皮拖鞋,用鹿皮带系紧,承托着她修长白皙的小腿。
“您真的太美了!”阿澄赞叹道。
“真的吗?”鬼室芸有些不自信的问道,她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腰:“是不是有些粗了?”
“见鬼!”阿澄笑道:“如果这叫粗,那我算什么?找遍百济也找不到一个有您这么迷人腰线的女人,相信我,王文佐看到您的第一眼就会被迷住的!”
“可是他是从长安回来的,那儿一定有许多唐国美人儿!”
“是吗?可他还不是一个人回来了?那些唐国美人儿眼里他不过是一个臭丘八而已!”阿澄一边说话,一边从首饰盒挑选出一串项链:“来,阿芸,你试试这个!”
鬼室芸戴上项链,一边面对着镜子,一边道:“可是我已经不是处子,还有一个孩子!”
“没有什么可是的!”阿澄一把抓住鬼室芸的手臂,迫使对方的脸正朝着自己:“阿芸,男人确实都是些很蠢的家伙,但他们也知道哪个女人能给他带来真正的快乐,然后他就会心甘情愿的呆在那个女人身边,对她言听计从,不管那个女人是不是他的妻子。道理就是这么简单,阿芸,你确实不是处女,可你比那些柴火棒更懂得让男人快乐,你愿意让他从你身上得到快乐吗?”
“我,我愿意!”尽管鬼室芸的脸涨的通红,但她依旧回答了侍女的问题。
“很好!那就去做吧!”阿澄拍了拍鬼室芸的脸颊,从旁边拿起一副精美的披风:“来穿上这件披风然后上战场吧!漂亮的衣服就是女人的盔甲,挺起胸膛来,别说只有男人上战场,我们女人也要上战场,好男人就是女人的战利品!”
鬼室芸深深吸了一口气,挺起胸膛,她走到镜子旁,看自己的妆容,镜子里出现一个美丽的女人,似乎有点陌生,她强迫自己变得勇敢,阿澄说得对,我们女人也有自己的战斗,我必须赢,让那个男人从我身上获得快乐,然后心甘情愿的呆在我的身边。
“新罗人什么时候会到!”王文佐跳下战马,向迎接的百济官员问道。
“不知道!”官员有些害怕的低下头,他曾经听说过这个男人的一些事情,自己可不想受池鱼之殃。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王文佐不解的问道:“新罗人不是已经同意就边境冲突的问题商议吗?”
“是,新罗人的确同意了商议,但对于商议的地点还没有确定!”百济官员答道:“他们主张在他们的国境内谈判。”
“这些狗崽子,还是那么难缠!”王文佐脑海中又闪现出当初在平壤城下的经历,他摇了摇头:“好吧,你告诉他们我同意在他们的国境内商议,具体地点请他们立刻告知!”
“是!我立刻告知那些新罗人!”百济官员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