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佐倚靠着凭几,手指划过光滑的漆面,院子里的橘猫在蹲在墙头,觊觎着不远处树上的麻雀,自己就是那只橘猫,而琦玉皇女便是那只麻雀?中大兄皇子呢?是被麻雀捕食的螳螂还是隐藏在草丛中的某位猎手?突然间王文佐觉得心中有点烦乱。
“先不急,还没到时候!”王文佐沉声道:“不到最后,大唐不要出兵介入!”
“遵命!”
“不过眼下还有一件事情要去做!”
“什么事?”
“你把曹僧奴叫来,我让他去见一个人!”
近江、大津、石田庄。
在众人的目光下,扶余丰璋将新铸的王冠放在自己的头上。
南扶余王的古老王冠早就在公元五世纪高句丽人南征攻破百济旧都慰礼城时就遗失了,百济文周王迁都熊津,重新铸造了新的王冠,这顶王冠一直在百济诸王之间流传,直到公元660年唐军联合新罗人攻破百济王都,王冠与被俘的百济王室们一同被唐人带往长安。因此扶余丰璋受邀返回百济后,他头顶的王冠是由五名当时最好的铜匠铸造而成:白银铸造的基座上铭刻着诸位先王的名讳,五根山峰形状的黄金尖刺,那象征着百济的五都。不过这顶王冠在扶余丰璋的头上也没有呆多久,唐军在周留城下摧毁了复国军和倭人的主力,扶余丰璋不得不带着剩余的支持者逃亡到了倭国,这顶王冠也就从他的头顶上消失了。而这次,这顶王冠又一次出现在他头上。
“在飞鸟京,倭人为了争夺王位正在自相残杀!”扶余丰璋高声道:“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占领了飞鸟京,安培部也会支持我们的!”
尽管扶余丰璋的嗓门很高亢,但出声支持他的人却不多,绝大部分百济人都是一脸的茫然,完全不明白为何要突然向收留了自己的倭人发起进攻,看到部下这幅样子,扶余丰璋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正当他准备再说些什么时,沙吒相如站了出来。
“进军飞鸟京,复兴百济!”
“进军飞鸟京,复兴百济!”这一次应和的人多了不少,毕竟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愿意抛弃故土来到倭国,对于复兴故国的决心还是无可置疑的。
看到沙吒相如的支持,扶余丰璋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他高声道:“这次随我前往飞鸟京的,每个人我都会重重赏赐!金、银还有庄园,我都不会吝啬的!”
完成了动员之后,扶余丰璋立刻出发,为了避免被沿途的倭人驻军阻截,扶余丰璋并没有选择通常的道路,而是选择了西面的小路,随着行军的继续,道路两旁的农地换为森林,村落和庄园变得更小也更分散,丘陵更高,山谷更深。扶余丰璋第一个背起干粮口袋,沿着岩间的小路,终于在第六天的傍晚翻越了奈良盆地北面的山脉,进入了飞鸟京。
“把旗帜举起来!”扶余丰璋下令道:“我们要讨伐逆贼!”
“讨伐逆贼?”一名军官问道:“谁是逆贼?”
“所有人!”扶余丰璋露出一丝狞笑:“还留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逆贼!”
天照神宫。
“发往列国的信都发出去了吗?”琦玉皇女问道。
“昨天就已经全部发出去了!”大海人笑道:“但光凭发信恐怕没用,近江、尾张、美浓这几国多半会站在葛城那边,要尽可能募集更多的士兵,出动大军,这样他们才会改变立场!”
“说的不错!”琦玉皇女道:“扼守通往北面的道路的哨所呢?有没有消息?”
“我已经派兵加强了,如果遇到敌人,他们会立刻派出信使!”
“那就好,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时间!”琦玉皇女笑道:“对了,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昨天唐人使节已经答应我了,他愿意把留在百济的俘虏全部交给我们,用来征讨葛城!”
“哦?那可真是个好消息!”大海人笑了起来:“那边至少有快两万人,还都是受过训练的精兵,如果能够在我们手中,葛城就算拿下美浓、尾张、近江这几国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得了!对了,唐人使节提出什么条件了吗?”
“还是那三个条件!”琦玉皇女笑道:“再就是一些贸易的事情,我已经都答应了!”
“那最好了!”大海人皇子笑道:“下一封文书里可以把这件事情也写下来,这样一些还在摇摆的国也会站过来的!”
“不错!”琦玉皇女兴奋的站起身来,她走到窗边,突然道:“现在不是已经傍晚了吗?怎么北边又亮了?难道太阳又从北边升起来了?”
大海人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凝神细看了片刻。
“这是火!”他回过头来,神色冷酷,他接着舔舔拇指,举到空中。“照现在的风头,应该不会把火朝这边吹过来!”
正如大海人说的那样,天色渐暗,火光却越来越盛,到最后,彷佛整个北方全部起火燃烧。
“必须立刻派人救火,不然整个飞鸟京都会被烧掉!”琦玉皇女道。
“对,我亲自去一趟!”大海人道:“这个时候,京城绝对不能出事!”
大海人的行动很快,只过了两刻钟,就有一千多名士兵赶往北面,他们奉命用带着铁钩的长枪将着火的房屋拉倒,以避免火势蔓延开来,将临近的房屋也点着。
“大家动作快一些!早点干完,早点回去休息!”迹见赤梼大声喊道,身为舍人,他用不着亲自动手干活,只需要骑在马背上指挥手下干活。随着越拉越多的房屋被推倒,火势渐渐变小了,四周也变得阴暗起来,这让他觉得心中愈发觉得不安,似乎昏暗中隐藏着什么东西,正窥视着自己。
“谁?”一个士兵发出惊叫声:“站住!”他挺起长枪,对准烟雾,依稀可以看到有几个人影晃动。
弓弦划破空气,在听见惨叫声之前的刹那,迹见赤梼下意识的伏低身体,匍伏在马背上,随即他感觉到背上有微风刮过。那是箭矢,有敌人隐藏在其后,他一边抽出箭矢,搭弓上弦,一边高声喊道:“有敌人!北面有敌人!”
迹见赤梼瞥到一个烟雾中的人影。第二个士兵死得和第一个人一样,血从撕裂的喉咙里涌出。然后人影和箭矢划过,到处是咒骂、呼喊和痛苦的嚎叫。迹见赤梼看见一个士兵跌跌撞撞地向后倒去,撞翻了三个人,一支短矛贯穿了他的胸口,就好像一棵从土中长出的小树。
百济人从烟雾中冲出,长矛贯穿抵抗者的胸口,迹见赤梼的坐骑被屠杀的气息刺激的发了狂,后腿人立,蹄子猛踢。他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坐骑,侧面一支长枪刺来,他用弓背拨开长枪,反手拔刀劈下,然后策马撞倒第二人,同时高声叫喊:“大家靠拢过来,不要慌!”但没人听他的叫喊声,四周的敌人越来越多,他不得不调转马头逃走,湿草抽打着脸,一支长矛从耳际飞过。若马跌断腿脚,他们便会追上来,把我杀死,迹见赤梼心想,但神佛与他同在,马没有事,箭矢也没有射中他,喊杀声在背后渐渐减弱。
当坐骑停止逃走,迹见赤梼发现自己只剩一人,独自徘徊在高高的草丛中,右大腿痛得厉害。他低头看去,惊讶地发现一支箭戳进大腿后面。什么时候的事?他抓住箭杆,拉了一下,但箭头深埋进肉中,越拔痛得越厉害。他试图回想自己被袭击时的情景,但能想起的只有一片混乱。袭击者是谁?难道是中大兄皇子杀回来了?可是明明已经派兵驻守山口的岗哨了呀?如果先进攻那些岗哨的话,一定会有信使通报的呀?怎么会这么突然就杀到京城了?而且这里是飞鸟京,到处都有神社和寺院,中大兄皇子也不会让士兵就这么纵火的呀?想到这里,他的思绪愈发紊乱了。
迹见赤梼摇了摇头,找不到答案,他笨拙地滑下母马的背,受伤的腿顿时一软,令他不得不咽下尖叫。会很痛苦。然而箭必须弄出来,等待没有好处。于是迹见赤梼握住箭羽,深吸一口气,往前推去。他闷哼,接着咒骂。实在太疼,做到一半就停了下来。我这时候蠢透了,随便一个孩子就能要我的命,他心想,但只能继续,别无选择。于是他满心不情愿地再度尝试……很快又颤抖着停止。再来一次。这次他喊叫出声,箭头总算从大腿前面穿了出去。迹见赤梼将染血的下衣往后褪开,以便抓得更牢,然后皱紧了脸,缓缓将箭杆穿过腿部。他不知自己为何没有晕厥。
最后,他拔出短刀,将箭杆截断,然后取出箭杆,从袖子割下一大块布包裹伤口,然后笨拙的爬上马,向南而去。
“有人在故意放火了!”曹文宗道:“否则不会烧的这么快!”
王文佐点了点头,当时倭人即便是宫殿,也是草木结构,一旦着火就不可收拾,为了避免引起大规模的火灾,所以飞鸟京的绝大部分建筑物之间都有很宽的间隔,发生火灾不奇怪,同时发生这么大规模的火灾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只可能是有人大规模纵火。
“下令全军披甲,待令!”王文佐沉声道:“分作两队,一队由崔弘度指挥,还有一队听我号令!”
“遵令!”
“都准备好了!”崔弘度问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天照神宫!先和琦玉皇女汇合!”
当王文佐一行人抵达天照神宫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他废了好大一会儿功夫,才让守兵确认了自己的身份。王文佐下令崔弘度在宫外驻守,自己径直入宫,他见到琦玉皇女的第一个句话就是:“发生什么了?”
“我不知道!”琦玉皇女的答案简单明了:“应该是有一伙敌人通过一条我们所不知道的小路经过了北面的山脉,袭击了飞鸟京!”
“这不奇怪,战争中什么都可能发生!”王文佐取下头盔,盘腿坐下,身上的甲叶发出清脆的声响:“大海人呢?”
“他带人出去救火了,遭到了袭击,现在还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火势蔓延的这么快,肯定是人为的!”王文佐沉声道:“这种情况下应该等到天明之后再说!”
“您说得对!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最简单的办法是也放火!风向对我们还有利!”王文佐道:“以火对火!”
“这不行!”琦玉皇女否定的十分坚决:“这里是飞鸟京,如果烧完了,那我们也就完了!”
“那就应该派出探子来,了解敌人是谁,有多少兵力!”
“您说的对!我立刻派出探子!”
“还有尽可能收容败兵!”王文佐道:“现在是夜里,敌人也只可能击溃,无法包围,大部分士兵应该还活着!他们只是被吓着了!您这里应该有大鼓吧?您可以下令击鼓,这样所有飞鸟京的人都可以听得到这里的鼓声,他们自然会聚集过来的!”
“我明白了!”琦玉皇女点了点头:“我立刻下令这么做!”
马已经很累了,不时停下脚步啃食路旁的野草,但迹见赤梼无法让它休息,他必须在敌人找到自己之前赶回去,大腿上的伤势愈来愈疼,他费劲体力才能不从马背上摔下来。更糟糕的是,他发现自己可能迷路了,他不得不停下脚步,抬头寻找星星来辨认方向。但乌云笼罩了天空,让他绝望的摇了摇头。
咚咚咚!
第403章 火攻
沉闷的鼓声传来,似乎一下下敲打到迹见赤梼的心口。是敌人?不会,袭击者可不会蠢到暴露自己的位置,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一股新的力量在迹见赤梼身上燃烧起来,他调转马头,向鼓声响起的方向走去。
微弱的火光从背后照来,迹见赤梼眼前只有班驳的鬼影,他只能寄希望于马了,这头可怜的畜生,如果我能活着回去,一定要用豆子和鸡蛋好好报答它!迹见赤梼正暗自发誓,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从马背上跌了下来。待到他重新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被四个人包围了,从他们手中血迹斑斑的武器来看,多半是凶非吉。
“杀了他!”
求饶还没从迹见赤梼的口中吐出,包围者已经挥动了手臂,沾满血迹的矛尖对准胸口戳了过来,迹见赤梼尽可能侧过身子,避开这一矛,但对手横过矛杆一扫,这一次他再也躲不开了,矛杆击中了下巴,迹见赤梼摔倒在地,胸口被一只脚踩中,矛尖直抵咽喉,他闭上眼睛,等待着最后时刻的来临。
噗!
随着一声轻响,迹见赤梼感觉到脸上被一些液体溅湿,随即便听到一阵凄厉的叫喊和武器和肉体相互撞击的声音,他有些茫然的睁开眼睛,只见刚才那个正准备要自己命的家伙,正趴在自己旁边,脑袋就好像一个被打烂的西瓜,其余三个人正在围攻一个手持双戟的敌人,确切的说是正在竭力抵抗那个敌人的猛攻,迹见赤梼从没有见过一个人能够将力量、速度和娴熟的技艺如此完美的合于一身,尤其是双手同时挥舞短戟如此沉重而又复杂的武器,只在转眼功夫,那三个围攻者就被一一击倒在地,宛如镰刀下的芦苇。
“师傅,都处理干净了!”李波将手中的铁戟连续插入几次泥土,去掉上面沾染的残血,否则一旦凝固之后就麻烦了。
“去四周看看,还有没有剩下的残敌?”曹文宗蹲下,准备确认一下这家伙是否还活着,旋即便觉得有点眼熟,便将其扶了起来,借助北边而来的火光细看。
“咦,你不是那个来过船上用银子买唐货的倭人吗?”曹文宗看了看迹见赤梼的伤势,笑道:“你还真是好运气,府君让我带几个徒弟出来探路,却撞上你?若非遇上我们,你就算不死,这条腿也废了!”说罢他扯开迹见赤梼自己胡乱包扎的伤口,从怀中取出金创药洒在伤口上,重新包裹好了,将其扶起身来:“李波,走,咱们先把这小子送回去!”
川原宫的废墟上,扶余丰璋站在一棵大树下,殷红色的火焰映照在夜幕之上,仿佛凝固的脓血,目光所及之处,到处是残垣断壁。他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但过去是作为人质和乞援者,这次却是作为征服者。这世道就像车轮,没人能永远位居人上,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机会到手就死死抓住,绝不放手。
咚咚咚!
“是鼓声?”扶余丰璋用不那么确定的语气问道:“这个时候?”
“没错,这应该是在召唤人去保卫他!”沙吒相如道:“就算是再迟钝的家伙,这个时候也应该知道是遭到袭击了!”
“真是蠢货!”扶余丰璋笑了起来:“这个时候有几个人会服从召唤?鼓声只会引来更多的敌人!”
“是敌人还是支持者,哪个多这就不一定了!”沙吒相如道:“这个时候也没有太多的选择了!总不能逃走吧?”
“呵呵!”扶余丰璋笑了起来,他的手掌抚摸着下巴上尖利的短须,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开心:“既然是这样,那就让我们来告诉那家伙他错了吧?还有油吗?”
“有!”沙吒相如吐出一口长气,最后决定还是把心里的话说出来:“陛下,我们还要继续烧下去吗?您应该知道这飞鸟京对于倭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即使是中大兄皇子,他看到飞鸟京被烧成一片白地时,也不会饶恕我们的!”
“无论如何中大兄皇子都不会饶恕我们的!”扶余丰璋道:“确切的说,那三个人都不会无法拒绝唐人的要求,无论谁登基为王,都会用我们的脑袋去讨好唐人,换取本族的俘虏!”
尽管沙吒相如早已知道一切,但当这句话从扶余丰璋的口中吐出时,依旧被吓了一跳:“如果真的这样,我们在这里干什么?”
“拼死一搏、死中求活、垂死挣扎、倒行逆施!你可以随便用找个词语来形容我们的所作所为!”扶余丰璋笑道:“倭人在白江口之后,从上到下都不想打下去了。他们都想着怎么样和唐人议和,中大兄皇子和他的竞争者们唯一的区别就是付出多少代价,谁来承担代价。而我们唯一的生路就在于与唐人继续打下去,只要和唐人继续打下去,我们就有活路!”
“您的目标是唐人使节?”沙吒相如的声音微微颤抖起来。
“当然,琦玉皇女和大海人的死活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唐人使节!”
听到这里,沙吒相如终于明白了过来,扶余丰璋为何冒倭人之大不韪,在到处都是神迹的飞鸟京夜里放火,不分青红皂白的大屠杀。须知无论是中大兄皇子、大海人还是琦玉皇女三人任何一人登基,都会向扶余丰璋追究罪责的。而扶余丰璋的目的就是无差别的消灭飞鸟京所有人,干掉唐人使节,将倭国彻底打入乱世之中,只有这样他才能可能逃脱被倭人当替罪羔羊送给唐人的命运。
“已经是初更时分了,今晚时间还久得很呢!”扶余丰璋笑道:“让我们好好享受一番吧!”
天照神宫。
“火又烧起来了!”琦玉皇女低声道:“那边是飞鸟净御园宫,是飞鸟京最美的一座宫殿!”
“恐怕我们不能呆在这屋子里了!”王文佐道:“如果敌人发动火攻的话,这些屋子就是柴火堆,只要几支火箭,就会全部烧起来!”
“这里是天照神宫!”琦玉皇女大声道,她美丽的眼睛凛然生威:“我是天照大神的子孙,又是首席女神官,怎么能丢下神宫不管!”
“如果你留下来,唯一的作用是让这堆火烧的更旺一点!”王文佐叹了口气:“而且如果神灵像你说的那样拥有伟力,我想她应该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房子!”
“那我们什么都不做?”
“我们可以把士兵布置在宫殿前面的空地,可以布置在宫殿后面,左边右边也可以,唯一不能做的就是守卫这座宫殿!”王文佐答道:“我不知道你们倭人过去是怎么打仗的,但我想应该没人在飞鸟京的内战里四处纵火,否则下一次就不会有人蠢到把士兵布置在干草房顶、木头梁柱的房子里!”
面对王文佐的诘问,琦玉皇女陷入了沉默之中,当时的日本生产力水平还很落后,砖瓦成本极高,而木材却很丰富,所以即便是皇宫也是木架草顶的房子。为了避免在京都发生大火灾,日本早期京都内的内战很少用火攻,基本都是刀剑长矛弓箭的低烈度厮杀,直到数百年后的保元之乱中,源义朝才采用纵火的战术,一举击败了其父源为义,当然代价就是把当时的皇宫也一把烧了个干净。源义朝也因为这个原因,明明在保元之乱中立下首功,偏偏得到封赏却远比平清盛要低,这也为后来的平治之乱埋下了伏笔。
“让士兵们撤出去,在神殿后列阵!”王文佐见琦玉皇女没有说话,厉声下令道:“神殿里的重要物品,也都从屋子里搬出来,放到空地去,免得被火烧到!”
在王文佐的命令下:神宫的大部分妇女开始行动了起来。士兵们在神宫旁的空地上不安地踱步,隔着院子彼此叫喊。巫女们带领人们作祈祷,恳求神灵赐予战士们力量。最后巫女们带来了不少饭团和浓汤,士兵们低头祈祷,大口吞食,“敌人来了!”曹文宗低声道。
“不用急,让敌人先射击,蝎子准备好!”王文佐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