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事休整之后,王宫外的唐军士兵先用火炮和燧发枪对城头进行了两次扫射,将上面剩余的少数弓弩手清理干净,然后他们用长梯越过城外的壕沟,竖起长梯,攀登上去。不到十分钟,宫门就被从内侧打开了,挥舞着武器的士兵们冲了进去,这些狂喜的男人杀掉他们遇到的每一个男人,从尸体上搜罗财物,撞开房间,踩扁金银器皿,撬下神像上的珠宝,王宫里的财物是如此丰富,每当他们的行军背囊被装满之后,他们就回到宫廷大门前的广场,把背囊里的财物倒入专门搜罗来的箱子里,许多人都这样四五次,直到次日天明,王宫里还有接近三分之一的房间没有搜罗过。
“这些家伙现在总该满足了吧!”贺拔云气哼哼的看着广场上已经颇为疲倦的士兵们,不久前的抗命行动让他很是恼火,但他又不敢做些什么。
“您不用担心!”古加尔笑道:“神庙里的财物比王宫里要多得多!最好的部分还是您的!”
“真的?”贺拔云有些不信。
“我可以向您保证!”古加尔笑道:“国王虽然富有,但他要豢养士兵、工匠和宫女们,上次有功的人,当发生饥荒的时候,国王要从自己的府库里拿出粮食赈济农民,而神庙只需要供奉神灵,您什么时候见过能吃肉喝酒的神灵?神庙永远只会索要不会给予的!”
“不错!我听须陀兄长说过!河间郡王也曾经从粟特人的庙里面获得很多金子!他用这些金子给上万士兵发饷、打制武器和军舰,组建了一支大军,征服了一个国家!”贺拔云兴奋的说道,“相信我,您也可以的!”古加尔的声音甘甜若蜜:“从这里往南,有许许多多小国,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这些国家富有而又羸弱,库房里堆满了香料、珍珠、宝石以及上天赐予的各种好东西。凭借您掌握的力量,可以轻而易举的征服他们。您可以登上王座,树立石柱,在上面刻上您的功绩。千百年后,世人还会传颂您的功绩!”
“是吗!”贺拔云笑了起来,眼睛燃烧着野心的火焰,他看了看周边的士兵,突然大声笑道:“怎么样?现在你们总该满意了吧?还有谁的背囊没有装满?还有谁?”
士兵们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许多人取下头盔,向贺拔云行礼,还有的人举起火枪,让刺刀在头顶摇晃,喊着贺拔云的名字。原先的不满在一箱箱财物面前早已烟消云散,这些男人们就好像吃饱了的狮子一样,慵懒而又惬意。
“将军,您看……”几个士兵从一扇小门走了出来,他们半拖半拉一个破衣烂衫的少女,将其推倒在贺拔云面前,一个士兵大声笑道:“您看到了吗?这就是这个国家的公主,她穿上奴仆的衣服,躲在地窖里,想要躲过去,但被一个奴隶举报了。”
“公主?”贺拔云皱了皱眉头,他叫来信使,确认眼前的女人就是公主之后,笑了笑:“很好,你们应该没有对她做过什么无礼的事情吧?”
那几个士兵笑了起来,其中为首的那个挥了挥手:“如果是刚刚攻进王宫的时候倒是很有可能,您知道,战场上大伙的血都是滚烫的,谁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但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已经快要天亮了,那时候大家的血都凉下来了。没人会做这种蠢事的,我们现在都是有钱人了,这个城市也不会缺别的美丽女人的!”
“算你们几个聪明!”贺拔云笑了笑,他叫来占波,让他找来几个“女儿”来侍候这位身份高贵的少女洗浴更衣。当沙雅被带走的时候,她突然转过身来,向贺拔云大声喊了一句话,然后就被带走了。
“这个女人刚刚喊了什么?”贺拔云问道。
“将军!”古加尔有些尴尬的答道:“这是一句诗,源自《摩诃婆罗多》:今天神借你的手毁灭了我们,总有一天,同样的事情也会发生在你们身上!”
“神灵?”贺拔云笑了笑:“真的很可笑,这些林邑人修建了这么宏伟的神庙供奉神灵,可是神并没有保护他们,而我接下来就要攻打神庙,如果一个神连自己的庙宇都保护不了,那他又能向谁降下灾祸?”
第919章 遗产
全副武装的士兵穿过街道,四周的火光映照在他们的盔甲和武器上,反射出幽幽的光。路上到处是尸体和遗弃的财物,不时有火光升起,路旁的屋子里传出哭泣和撞击大门的声音。但没有人理会,在道路的尽头,湿婆神拔陀利首罗神庙就好像一尊小山,巍峨厚重。
唐军士兵抵达神庙前,迅速驱散了正在试图撞开大门的盗匪们。随着几声炮响,神庙的大门倒下了,士兵们挺起刺刀,冲了进去。神庙的祭祀们纷纷屈膝下跪,伸出双手,向入侵者乞求性命。而士兵们被眼前的一切给惊呆了,足足有三人高的湿婆神像金光灿灿,满是镶嵌的宝石。片刻后,他们发出一阵欢呼声一拥而上,将神像推倒,开始争夺起来。
范阳。
函数的连续性,是指当输入值的变化足够小的时候,输出的变化也会随之足够小。
函数的单调性:在一个指定区间内,函数值变化与自变量变化的关系。当函数f(x)的自变量在其定义区间内增大(或减小)时,函数值也随着增大(或减小),则称该函数为在该区间上具有单调性(单调递增或单调递减)
王文佐放下手中的硬笔,揉了揉有些发花的眼睛,扭了扭自己的脖子,他对自己凭回忆记下的这点东西并不满意。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愈来愈感觉到时间的威力,自己的手脚在渐渐绵软无力,眼睛在发花,头脑也不如昔日敏锐,很多事情要回忆很久才能想起来。在不久的将来,自己也会和所有人一样,离开这个世界。所以他希望能够给这个世界多留下一些真正的财富——比黄金、白银、宝石更加珍贵的东西。
“大王!”
“哦,是怀英呀!”王文佐笑道:“有什么事吗?进来说话!”
“属下遵命!”狄仁杰向王文佐插手拜了拜,走进门来:“交州那边有船到了!”
“交州有船?”王文佐笑道:“是须陀还是元宝的消息?应该是须陀,算时间的话,元宝应该还在路上!”
“大王果然明见万里!”狄仁杰从袖中抽出一封书信,双手呈了上来:“须陀公子的船靠岸时可是威风的紧呀!”
“哦?怎么个威风法?”王文佐一边拆开书信,一边随口问道。
“象牙、犀角、各色香料、金银锭、珠宝真的是要多少有多少,整整装满了三条大船!”狄仁杰笑道:“我听说光是象牙就有上千对,这下可好了,范阳市场里的象牙价格跌的一塌糊涂,只怕再过十年也回不来了!”
“这么夸张?”王文佐笑了起来:“须陀这小子,算了,懒得说他了!”他打开书信,刚看了几行,便脸色未变,轻拍了一下扶手:“原来是这样,竟然把林邑国攻下来了!”
“林邑国?便是九真郡?”狄仁杰问道。
“嗯!”王文佐将书信递给狄仁杰:“交州乱事中有林邑国插手,须陀觉得先破逆贼的外援,贼人自然瓦解。所以他解交趾城之围后,就让贺拔云领兵走海路,直接攻打林邑国的都城僧伽补罗城!”
“那结果如何?”狄仁杰话刚出口,便暗自后悔,那边能送这么多战利品回来,肯定是打赢了。
“城破,林邑王授首,女儿被生擒,不过王子逃出去了!”王文佐并没有在意狄仁杰的问题,他笑了笑:“须陀这孩子,胃口变大了!”
狄仁杰已经将书信粗粗看了一遍,笑道:“这么多金珠宝物,兵又羸弱,也难怪须陀公子想更进一步了!”
原来贺拔云攻破僧伽补罗城之后,便尽取其财物,乘船返回。这次成功的突袭将交州、乃至整个中南半岛的局势彻底打乱了。与东亚不同的是,古代东南亚大多数国家都是位于沿海、大江大河的入海口的,而且其经济十分依赖海上贸易。唐军的这次海上突袭,着实把其他国家给吓住了。以前他们虽然知道大唐国力强盛,兵甲精利,但架不住自己离得远,气候炎热、又有瘴气。大唐的军队再利害,也要长途跋涉过来。只要守住几个险要,拖延个大半年,光是水土不服就能干掉一半人。那时派个使臣去服个软,送点贡赋过去,也就敷衍过去了。但这次唐军攻下僧伽补罗城走的是海路,林邑国在边境的守军根本就来不及发动,国都就没了。海上可是没有瘴气的,也没有险要可以守,除非自己迁都去内陆,否则唐人只要愿意,随时都能兵临城下。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这种事情谁受得了?
所以贺拔云之兵回去没多久,就有不少东南亚小国的贡使就跑来了,虽然他们的名义各有不同,但内瓤其实就一句话:“大唐爸爸我很老实的,有话好好说,不要动刀动枪好不好?”
外贼被慑服之后,交州的叛乱也很快就被平靖了下来。须陀给出了非常优厚的条件——首恶必诛,胁从不问。三个月内,只要将名单上的三十七名罪人首级献上,其余的只要交出兵甲便一律赦免,甚至只要罪人自首的,连其族人也不会被牵连。当然,父母妻子还是要被迁徙到广州的,但可以保住性命。在须陀的兵威和宽厚条件下,大部分叛军都做出了选择,名单上罪人很快被献上首级,叛乱也迅速平靖了下来。
完成对交州的平靖之后的须陀并没有以此为满足,贺拔云对僧伽补罗城的辉煌胜利让他看到了火药武器和新式海船结合后对这些东南亚临海国家的巨大军事优势,他立即将一部分战利品装上船,运回范阳,并向父亲要求援兵……“以我大唐之兵临羸弱之国,如沸汤之沃冰雪,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诚哉斯言!”
“须陀公子当真是好志气!”狄仁杰笑道。
“这个年纪有志气是好事!”王文佐笑道:“当初我在倭国时若是没有迈过去那一步,也没有今天!”
“大王说的是!”狄仁杰笑道:“这么说来,您是要允了?”
“嗯!”王文佐点了点头:“正好范阳还有十七八个兔崽子,都叫过来问问,看看有没有愿意去闯闯的!”
“属下遵命!”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狄仁杰刚刚离开没多久,崔云英便来到丈夫的书房,她小心翼翼的问道:“郎君,须陀来信了?”
“嗯!”王文佐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来了!”
“听说他打下了一国都城,收获颇丰吧?”
“嗯!”在妻子面前,王文佐没有掩饰自己的喜悦:“三条大船装的满满当当的,嗯,不愧是我王文佐的种!”
“是吗?那的确是不少!”崔云英勉强笑了笑:“也不亏你这么看待他!”
“自家的孩子,怎么能不好好看待?”王文佐道:“还有贺拔云,他这次功劳也不小,这孩子平日里估计也是憋着一股劲。不错,不愧是贺拔雍的孩子!”
“哎,一眨眼的功夫,孩子们都长大了!”崔云英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你也不要这样,阿盛也是个不错的孩子!”王文佐笑了笑:“云英,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没法什么便宜都占到的。须陀、元宝他们的事情,你舍得让阿盛去吗?”
“郎君你说的是!”崔云英叹了口气:“这几年我也渐渐明白了,你把孩子们都安排出去,想必也是为了给阿盛腾出地方来。只是,只是阿盛他没法像须陀他们一样替你开疆拓土……”“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王文佐笑了起来:“阿盛在州县里做的也不错嘛,兴修水利,种植棉花、苜蓿、奖励纺织,这些也是他的功劳,我也都是看在眼里的!”
“真的?”崔云英有些意外的看着王文佐,似乎是在确定丈夫是否是在哄自己开心。
“自然是真的!”王文佐安慰的拍了拍妻子的手:“归根结底,衣食才是社稷之本,须陀能在交州那边创立事业,也离不开范阳这边的造船、冶炼、制火药这些吧?阿盛在外边再历练年把,就回范阳来,在我这里跟着学学吧!”
“那,那可太好了!”听到这个意外的消息,崔云英一时间百感交集,她扑倒在丈夫怀中,哭泣起来。王文佐无奈的叹了口气,拍了拍妻子的背心,安慰道:“你也不要想的太多了,不管怎么说,阿盛也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不为他考虑?”
崔云英哭了半响,才从王文佐怀中钻出,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擦了擦泪水,低声道:“昨日城外庄子送了些槐花蜜来,是今年新收的,我听说这个对失眠有好处,你晚上老是睡得不好,我冲些蜜水来给你服用!”
“嗯,那就有劳了!”王文佐笑道,看着崔云英离开的身影,王文佐不由得万分感慨。自己娶这个妻子时已经功成名就,完全是政治联姻的结果,从性格上并不算太投契,按说在心里是及不上琦玉皇女和鬼室芸的。但这么多年过下来,崔云英对自己尽到了一个妻子的本分,就算有些私心,也多半是为了阿盛。
再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很多事情自己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这几年来,随着年龄渐长,阿盛也渐渐历练出来了。虽然没法和彦良他们那几个相比,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彦良他们的经历是不可复制的,阿盛作为自己和河北士族联合的产物,也不可能像须陀他们那样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去磨砺,自然在有些事情上永远也比不过那些人。但用来守成,继承自己在科学文化方面的遗产还是足够了,说到底,这个才是自己留下最大的一笔遗产。
想到这里,王文佐回到自己书桌旁,拿起笔,绞尽脑汁的开始回忆起当初大学时学过的《数学分析》来。
广州,岭南五府经略使府。
“这么快就平定交州之乱了?”杨全盛放下手中的书信,眼睛里少有的闪过一丝茫然,像这样超出他的盘算,在他的记忆里还是第一次。
“不光是平定交州之乱!”冯盛神色激动的答道:“海外诸国前来称臣纳贡者,已有三十二国,当真是旷古未有之事呀!”
“这也算不得什么吧!”杨全盛皱了皱眉头,他并不喜欢这个属下的样子,难道他忘记了自己的本分?“海外藩国本来就多的很,称臣纳贡这种事情哪朝哪代没有?无非是骗些朝廷赏赐官职罢了!何谈旷古未有之说?”
“使君有所不知,这次来称臣纳贡的可不是那等须臾小国,像扶南、真腊、达瓦这些可都是海外大国,国中皆有胜兵十余万,战象数百的,算得上是当地一霸了。而且他们此来献上的礼物十分丰厚,绝非为了骗取赏赐而来!”
“那林邑呢?”杨全盛问道:“国都被攻陷了,林邑人就这么罢休了,不举兵报复?”
“林邑人原先和真腊扶南交兵,国土被攻破后自保都难,还想举兵报复!”冯盛笑道:“使君请放心,交州那边的局势已经大定了!”
“功劳再大,这交州刺史也不是他的!”杨全盛冷哼了一声:“朝廷委任的正牌刺史再过两日就到广州了!”
“这么快!”冯盛吃了一惊。
“很快吗?”看到下属的样子,杨全盛心中一阵快意:“再大的功劳,也是为他人做嫁衣!”
冯盛没有说话,他意识到杨全盛已经对须陀生出嫉妒来,自己无论说些什么,都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
“冯记室!”杨全盛满意的看了看冯盛,对方的沉默给他一种理屈词穷的感觉:“你这些日子在须陀公子身边做的不错,回来后可以迁转一级,你有什么打算?”
“杨使君!”冯盛犹豫了一下:“在下想要留在交州!”
第920章 兄弟相会
“留在交州?”杨全盛笑了笑:“你想继续留在须陀公子麾下效力?”
“不错!”冯盛知道这件事情也不可能瞒过去,沉声道:“须陀公子的确是旷世之才,还请使君见谅!”
“你能得遇明主,这是好事,要我见谅什么!”杨全盛浑不在意的点了点头:“这样吧!你在交州再住上几日,等朝廷委任的交州刺史到了,你再和他一同前往交州如何?”
“属下遵命!”
冯盛走出经略使府邸,才长长出了口气。他在杨全盛手下当差多年,对其性格为人十分了解,自然知道对方其实刚刚已经有些不快,只是此人城府极深,即便是想要报复也会等待时机,而非立刻发作。但他去了这趟交州着实开了眼界,自然不想回到经略使府,继续那蝇营狗苟的勾当。
“郎君!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家吧!”奴仆上前道。
“嗯!”冯盛点了点头,他翻身上马,行了半盏茶功夫,来到一处宅院前,早有人在门前相迎。他上一辈便在广州定居了,只不过他并非嫡长子,只分到了两三处宅院,十几间铺子,城外的两处庄子和一些浮财,与寻常人家比起来自然是富家子弟,但和“岭南冯氏”的赫赫名声比起来却是败落了。
“夫君,看你这满脸风尘的!”冯夫人站在内宅门前,身着一件鹅黄色的披膊,头上梳了坠马髻,用一枚玉钗插了,更显几分韵色:“这趟交州之行,着实是辛苦了!”
“还好,还好!”冯盛笑了笑,对身后奴仆道:“你把马背上的笼箱抬进内宅花厅来!”然后对夫人道:“辛苦倒是未必,不过见识着实长了不少,待会我和你说说!”
夫妻二人进了花厅,冯夫人让丫鬟取了温水毛巾来,亲自动手替冯盛擦洗了手脸,一边动手一边道:“你去的时候我在广州别提有多担心了,市面上每当有交州的消息传来,我就吓得心惊胆战的,尤其是听说交州刺史战死的事情,几天几夜都合不拢眼睛,惟恐你也在其中。你这趟好不容易回来,就和杨使君求个情,今后就留在广州算了,哪怕这辈子都是一身绿袍也好,咱们家还缺那几个俸禄钱?”
“呵呵!”冯盛笑了两声:“那其他房的妯娌瞧不起你,你就受得了?”
“原先确实受不了,但这次不一样!”冯夫人擦了擦手,叹道:“绯袍再好,也得有性命才穿得上!咱们家又不是没有老本,吃碗安生饭不好吗?何必去拿命赌呢?”
听到妻子的话,冯盛做了个手势,屋内的婢女和奴仆都退出门外。正当冯夫人好奇丈夫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冯盛走到那个笼箱旁,从袖中掏出钥匙打开锁,翻开箱盖道:“你看!”
冯夫人凑近一看,禁不住失声惊呼,只见笼箱里堆得满满当当的金银器皿,各色珍宝、象牙,堆得满满当当,在灯下发射出瑰丽的光。
“这,这些是从哪里来的?”冯夫人满脸的惊骇,饶是她也是出身士族,但这么多珠宝金银摆在眼前,还是头一遭。
“自然是须陀公子赏赐给我的!”冯盛笑道。
“须陀公子为何赏赐你这么多金银珠宝?”冯夫人略微估算了下:“这么多,粗粗算来至少也有三四万贯了!”
“这次须陀公子出兵攻陷了林邑人的国都,威震南海,当地的蛮夷皆破了胆,纷纷遣使臣前来纳贡称臣!”冯盛笑道:“林邑人的国都乃是南海一大都会,四方商旅辐辏,城破后里面的财货尽数归了须陀公子,这点财物又算的什么?”
此时的冯夫人已经从刚刚的惊骇中恢复了过来,她蹲下身子,伸手拿起一副珍珠手串凑到灯光下看了看,更是爱不释手,伸出右手道:“快替我戴上!”
冯盛笑了笑,替妻子戴上手串,冯夫人又伸出手在烛光下比划了几下,方才喜滋滋的收回手来:“这珠子真润,那须陀公子倒是挺看重你的,这么好的珠串也舍得赏给你!”
“人家可是河间郡王的儿子,其胸襟气度岂是常人能比,估计在他眼里,这些金银珠宝也就和石块泥土差不多!”冯盛笑了笑:“我刚刚已经和杨使君说了,打算前往交州,替须陀公子效力!”
“啊!”冯夫人吓了一跳:“这等大事,夫君你为何不与我商量商量?”
“事有疑处才要商量!”冯盛将须陀领兵在交州和林邑做的事情讲述了一遍,道:“这等确定无疑的事情又有什么好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