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信不用自己了，自己的马不够好，骑术更无须多说。所有参与的人都明白，不好的拿过去，要砸也是太子殿下砸，轮不到自己，真给砸了就麻烦了。
自己窑的瓷器，与汝瓷同一批烧出来，应该具备纪念意义，尤其是出了好多个窑变。
一同献给太子，不卖钱，只要窑在，其他的全好说。
……
“今早为矿上提供的饭是什么？如之前一般，粥加咸菜？”
朱标还未得到消息，他想到自己应该吃油条喝牛奶的，那么矿工是粥？
赵礼陪同喝酒，回话：“今日不是，今天早上是黄瓜鸡蛋汤，没放多少黄瓜，鸡蛋咱们学会了一个鸡蛋甩一大盆汤的技巧。
不过有全麦面的鸡汁灌汤包，把菜剁碎了，鸡油是膏状，搅拌在馅里，包好包子一蒸，鸡油就化了。”
“有油吃也是好的。”朱标夹起块酱牛肉。
他知道下丘村和宫中不允许吃那么多的鸡油，能不吃就不吃，所以除非炖鸡的时候有油，其他的情况下不准放鸡油。
在不缺油水的情况下，吃鸡油对身体不好。
给矿工吃，显然没问题，他们缺油水，吃不出问题。
朱樉听着，想到鸡油的来源，问赵礼：“赵里长，咱们走了，你上哪弄肉和油？”
“这个……”赵礼露出为难的神色：“到时再想办法。”
如今的油和油渣，是队伍中正常饮食所剩，给村子拿来做盒饭，队伍离开……
“兄长先前不是说过嘛！让你多问朱里长。”
朱樉提示，你自己发愁有何用？我愁的时候会下丘村解决。
赵礼看向里长：“宜长，此等事情能……”
“以继，其实根本问题在于原材料利用上，你去买肉，然后做盒饭，属于再加工出售。
那么中间的过程，其实有好几个环节，每一个环节都能产生利润。
包括买生猪自己杀，赵家村的人难道不吃饭？
还有猪板油，单独买价钱高，就算价钱高，买来后你熬出油，单独卖油，其实能够把买板油的钱赚回来，额外留下油渣。
因为在这个过程需要人工成本和燃料成本，你的燃料成本是零。
你的人工成本可以分摊，熬一只猪的板油用时与熬十只猪其实差不了太多。
所以要规模化、集群化、流水线化、技术化，利润就是这样出来的。
在应天府，下丘村接过一个特殊的盒饭客户，一天三顿饭，给干体力活的人吃，收五文钱，有荤腥。
换个店铺，谁敢说这话，挨打死不冤，我下丘村接了，做到了，还有一点点利润呢！”
里长为赵礼讲解如何节省成本，并说自己就干过这等事情。
赵礼：“……”
他看向太子与秦王，二人点头，表示没错。
第470章 喜悦一托青色连
“赵里长，下丘村的买卖是产业链，他们是……”
朱樉为赵礼讲解下丘村如何操作的，在消费水平那么高的应天府，五文钱一天提供三顿饭，能见到荤腥。
赵礼听得连连点头，心中豁然开朗，他觉得自己之前狭隘了。
按照下丘村的操作方法，换到消费水平低的这边，自己一天为矿工送盒饭，应该能赚五文钱才对。
成本硬生生压下来的，好吓人，太疯狂了。
“以继，你村子的人比我村的多，还不需要考虑其他的事情，我给你留一份发展规划书，你看着若行的话……”
“行，宜长，行的，你写，我一准儿照着做。”赵礼不等里长把话说完，果断表态。
“赵里长果然懂得占便宜，下丘村都是给宫里和朝堂出主意的。
宫中与朝廷的许多政令便是依照下丘村给出的方法来办，从未错过。
你可得把自己村子发展起来，带周围的村子一同富裕啊！”
朱樉半是开玩笑，半是警告，你拿了下丘村的规划书，就有义务帮助别人。
“报~~~烧出来啦！汝瓷烧出来啦！哈哈哈哈……”
赵礼刚要表决心，有人边跑边喊冲过来，护卫们看一眼，没动。
“太子殿下、秦王殿下、里长、憨憨，那边的窑开了，烧出来三十八件汝瓷，其他的废了，正在往这边送。”
下丘村骑马跑回来的人刚才在村口下马，用腿往这里跑。
他过来没人拦，马不行，马可能会受惊伤人。
朱标腾地站起来：“这么多？嘿嘿嘿嘿……”
“嘿嘿嘿嘿……”朱樉、里长、憨憨跟上。
赵礼犹豫一下，也嘿！
“坐下喝酒，你叫……小七？对！快坐。”朱标欣喜中让报信的村民落座。
“谢太子，我得跟他们说一声。”小七转身又跑了。
很快参与指挥烧窑的人全过来，大家洗手洗脸，然后各自找吃的东西和酒，再挪桌子和凳子坐下。
“来！诸位，辛苦了，饮胜！”朱标端杯。
“饮胜！”其他人端酒杯跟着喊，一仰头干下去一杯啤酒。
‘呃~！’赵礼跟着干一杯，打个酒嗝。
他算是看出来了，太子殿下和秦王殿下与下丘村的关系确实好，人家丝毫不见外的。
护卫们则习以为常，想见外也见外不了，太子殿下一天去下丘村三次，见外的话大家得累死。
“与咱说说，怎么烧的，然后开窑的事情。”
朱标抬头看看天，青空如洗，让人呼吸都顺畅起来。
去指挥的下丘村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来，从烧到开窑，细节一个不差。
小七最后发言：“二位殿下，他们窑里的全部瓷器和咱们的皆运过来，到时候要砸的话，二位殿下可亲自动手。”
朱标摆下手：“此番一件不砸，不好的亦留下，证明这一窑的事情。”
“兄长说得对，平时砸掉，是为了精益求精，同时每一个瓷器摔在那里，都是摔在制瓷师傅的心中。
摔的时候他们会回忆这件瓷器是怎么做的，放在了窑的哪个位置，火候如何控制的。
然后分析为什么会有瑕疵，怎般改进，听闻有学徒哭喊着不让砸。可是不砸不行，一旦流出去，会毁了窑的名声，瓷器砸了可以再烧，名声毁了……”
朱樉支持，顺便为赵礼讲解为什么要把不好的瓷器给砸了。
不过今次不同，七百件瓷器，不管好坏，它们一同见证历史。
不会拿出来卖，摆在专门的地方让人观看，没人会觉得次品丑。
里长同样支持：“其实哪怕是次品，若是说与汝瓷在同一个窑烧出来的，相信有人愿意出高价买。”
“不错，让他们立即把窑修补好，下一批汝瓷还放进去烧，下丘村留几个人看管火候，等瓷器出来了，带着瓷器追赶队伍。”
朱标想着自己要带一批，现在的一批会派人送到宫中给父皇。
宫里的汝瓷可是非常珍贵的，父皇观看的时候都小心再小心。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看看汝瓷的天青瓷。
给父皇送一批过去，前朝流传下来的就可以封存，好好保管，这一批估计也要封存。
等以后再烧出来，不小心摔了也不会那么心疼。
“小七，你告诉村里的人快去做饭。”里长看着又灌下去一杯的小七，吩咐。
“呃！好的！”小七离席，找人安排，为了迎接窑工和瓷器。至于做什么，看做饭村民的意思。
“把这杯酒喝完，咱先不吃了，等他们过来，中午宴请，给所有人都安排顿好的，包括矿上的，太子府与秦王府请。”
朱标不想喝太多了，中午要再喝一顿，他要宴请大家。
大家忙碌起来，朱闻天喝完酒跑出去帮忙。
有人赶车去宝丰县的县城买东西，有人去周围的村子，还有的渡过汝水去对岸买。
朱标几个人围着下丘村的人看，下丘村做饭才是重点。
朱闻天拿着两把刀咣咣咣剁馅，旁边的蒸汽机嗡嗡嗡带动绞肉机绞馅。
做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四喜丸子，朱闻天剁的自己人吃，蒸汽机绞的给别人吃。
赵家村的人在杀鸡，工匠也帮忙，顺便煮栗子、剥栗子，准备做栗子鸡。
这里一直就有种栗子的，收获的季节。
就是不怎么好剥皮，需要在煮之前用刀横着划一下
工匠们负责做这种小事情，他们的手法更精确。
眼见着到晌午，从窑那里出发的人才赶过来，路上快了，怕颠簸后把瓷器给碰碎。
见到太子和秦王，窑工们跪下磕头，一个个依旧兴奋着，自己的窑烧出来汝瓷啦！哈哈哈……
朱标赶紧让他们起来，去看瓷器。
“果然是雨过天青，漂亮！”朱标一手托一手捏，把碗牢牢固定住，对比着天空的颜色。
“可这仅仅是因为咱们要到汝州看看煤矿和苦盐井，高人顺手而为。”
朱樉拿着一个窑变的汝瓷看看，发现瓷器再美，也比不得下丘村的高人。
“见不到高人，咱见到大明繁荣亦可！”朱标想得开。
“他们窑的窑变也漂亮，得奖赏，咱拿了人家的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