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郭氏女长得很不错,朱高煦很喜欢,但碍于她的年纪太小,朱高煦对她的喜欢倒是没有那种兽欲。
原本他还想着可以让两个婢女侍寝,发泄发泄积攒了几年的欲望,但是兀良哈入寇却将这事情打断了。
挑开盖头后的朱高煦没有按照正常夫妻的生活进行下去,而是与郭氏女交代道:“兀良哈入寇,往我们这边来了。”
“啊?”听到兀良哈入寇,率先吓出声的不是郭氏女,反而是那两个比她还大三岁的婢女。
郭氏女倒是很冷静,虽然年纪很小,但她却很懂事的抓住了朱高煦的手。
“臣妾未北上前,阿翁便与臣妾说过,吉林地处塞外,苦寒且战事频发,让臣妾不要在关键时刻耽搁殿下。”
“虽说新婚夜应该夫妻同床共枕,共度良宵,但战事在前,若是殿下需要动身,也不用顾及臣妾,尽管行丈夫事去。”
毕竟是武定侯府出来的人,郭氏女很镇定的说着自己出嫁前郭英对自己的吩咐,朱高煦听后也不知道是什么感受,或者说他并没有感受。
自傅友德薨逝那一夜后,他便情感淡漠了些,如今面对郭氏女的这席话,他除了觉得郭氏女善解人意外,倒也没什么感动的说法。
他伸出手将郭氏女的手拿开,轻声安慰道:“你但且放心,我去些日子就回来,些许胡兵奈何不了我。”
话音落下,朱高煦就站起身来,准备去换衣服。
倒是他走到衣柜前,两名婢女就小步快走上前为他打开了衣柜,眼神询问他要哪一件衣服。
“夜里天气凉,拿件厚实的吧。”
朱高煦说着,也按照前身在燕王府时的记忆一般抬起了手。
两名婢女为其宽衣解带,寻了一身红色的胖袄给他穿上,又招呼门口的两名净军去为战马穿戴马鞍,自己则是为朱高煦穿上了胸甲,将外面的明甲交给了那两名净军。
“我走了,你今夜早些休息,我恐怕得去几日。”
站在门口,朱高煦与起身前来送他的郭氏女说着,郭氏女闻言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行了一礼,并补充道:“臣妾名郭琰,希望殿下回来后还记得。”
郭琰好似交代一件寻常事,倒是给了朱高煦一种出远门被人念叨的感觉。
“放心,我记得。”没有说太多,朱高煦便趁着天还亮走出了后府。
在后巷里,两名兵卒已经持着他的兵器甲胄等他上马,没有耽搁,朱高煦翻身下马,乘骑赤驩向鸡西堡赶去。
由于婚席还未结束,许多百姓都还在街头欢声笑语的吃着,因此朱高煦往空旷且无人居住的街道绕路出了城。
约半个时辰的时间,他便骑着赤驩带着两名护卫抵达了鸡西堡。
在他抵达之时,鸡西堡城下也刚刚抵达一队兵马。
朱高煦定睛一看,却是前番领兵前来的张纯。
此刻的他们刚刚抵达鸡西堡,只比自己快了一步。
在他翻身下马时,张纯也在吆喝着沈阳中卫的千户官兵们准备吃饭。
在张纯来时,他便叫人带来了五十只炖好的羊肉,又叫人提前一步到鸡西堡熬煮米饭和滚水。
待他们一到,张纯便让人把煮熟的羊肉倒入那一口口大锅之中,两千多斤羊肉放入滚水之中,加上些盐就成了极为美味的肉食。
许多官兵排队等着分配,朱高煦则是招呼了张纯一声,便与他上了鸡西堡的箭楼。
站在箭楼之上,可以将西南边的哈达岭和东北边的松花江收入眼中。
相较于朱高煦他们来时的摸样,此时的鸡西堡在人多力量大与水泥的共同努力下,已经被扩充成为了一条堵在哈达岭与松花江之间的‘长城’。
六座长宽均五十步的水泥石堡之间构筑了一道内部由夯土夯实,外部由碎石与水泥坯成的城墙。
六座石堡之间的城墙长均百步,宽两丈,高两丈,总长一里三百余步,连接哈达岭与松花江,其中没入松花江的地方被称为龙头,深入江水七八步,水深丈许。
这道吉林长城虽然只覆盖了不到两指宽的碎石水泥,但防御渔猎和游牧民族却是绰绰有余。
它从松花江水中延绵进入哈达岭半山坡上,想要绕过它,就必须翻越哈达岭山脉的吉林山。
吉林山上树林繁多,马匹难以攀爬,极易设伏。
可以说,朱高煦从去年开始就在准备,不过他原本以为自己要防御的是南边的辽东兵马,却不想当下用在了兀良哈身上。
北国江风凛冽,箭楼旌旗猎猎作响。
朱高煦与张纯向北方望去,只见四艘大船正在逆流而上,远处的地平线上,也出现了许多举家迁移而来的女真人。
望着这一幕,张纯转头看向了自家殿下,却见自家殿下直勾勾的看着这一切,沉稳自若。
被他所感染,张纯也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前方因为太阳落山逐渐昏暗的一切事物,他也为之做好了准备。
“战事,又要来了……”
忙工作,更的晚了些
第155章 枕戈待旦
“快快快!都快些通过,进入城门就都安全了!”“注意自家的娃娃,不要落下!”
“石锅什么的都丢下,入了城里有铁锅给你们。”
“诸部头人都听好,粮食统一征收,入了鸡西关后,每人每日发二斤粮食,不要担心没饭吃!”
“哔哔——”
黄昏之际,鸡西堡的城门被上万女真百姓拥堵着,渤海军指挥他们排队依次进入城门后的吉林湾。
虽然只有上万人,但他们拉拽驼运着数千辆牛马挽车,驱赶着上万只羊。
鸡西堡虽然有六座石堡,但城门却只有一处,故而所有人拥堵在城门口。
吵闹声,木哨声,牛羊哞叫声连绵不绝,吵得人头疼。
在这样的嘈杂的环境下,鸡西堡内的门楼之中却聚集着带着部众南逃的二十四部头人。
他们现在十分紧张,时不时看向坐在主位的朱高煦。
面对他们的紧张,朱高煦不紧不慢道:“现如今刚刚开春,各部都没有粮食,吉林城也没有。”
“不过,孤说这话并不是要赶你们走,而是把当下的困难与你们说清楚。”
“兀良哈举兵万众而来,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围城多久。”
“你们依靠你们的牛羊是熬不过去的,所以孤会给你们的部众按照每日二斤粮食,你们则是每日一斤肉、三斤粮食。”
“作为交换,孤希望你们能按照牛羊马匹的价值与孤交换粮食。”
“除此之外,你们二十四部也要出男丁来配合守城,当然孤也不会让你们的人站在第一线,他们只需要在战兵之后打打下手就足够,真到了需要他们拼命的时候,恐怕不用孤说,你们也该明白。”
朱高煦提出了自己庇护二十四部的条件,对此二十四部纷纷松了一口气。
按照他们的经历,这种投奔人的情况,一般都要被吞并。
如今渤海王只需要他们出牛羊马匹来等价交换粮食,并且不让他们的男丁冲在第一线,这样的做法可以说十分仁善。
“我们愿意遵从殿下的规矩……”
二十四部头人用女真语喊着,亦失哈也及时为朱高煦翻译。
“既然谈好了,就让他们去吉林城吧,除二十四部头人及他们的家人外,其余部众都在城外扎营,另外让人调些木柴给他们。”
朱高煦不可能让二十四部的人进城,毕竟明末女真蒙古人是怎么攻破沈阳城的,他可比谁都清楚。
见朱高煦吩咐,亦失哈也应下,起身带领二十四部头人向吉林城而去。
不多时,鸡西堡背后进入吉林湾的部众也被他们带走,不过其中每户都留下了一个男丁来帮助守城。
时间一点点过去,当天色彻底黑下,城外的女真人还有数千人,而林粟也带着自己麾下的二百人来到了鸡西堡。
“殿下!”
林粟穿着胸甲而来,见到朱高煦后立马作揖:“末将劝了弗提斤等六城多次,但他们不愿意来。”
“不用管他们,他们没事。”朱高煦扶起林粟,并不在意六城之地的情况。
六城并非那么好攻破,如果这么容易攻破,也不可能坚持到土木堡之变后才惨遭屠戮了。
脱欢带着几万人都没能彻底拿下六城,何况兀良哈这万余人。
兀良哈和鞑靼、瓦剌两部的实力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说是墙头草都算赞扬兀良哈了,实际上他们的战力也就马匪的水平。
就兀良哈这点人想要拿下六城,未免有些痴人说梦。
正因如此,六城的各城大汗才不愿意南下投靠吉林城。
不过饶是如此,朱高煦也得到了二十四部的投靠。
这二十四部人但凡被困在吉林城十天半个月,那他们也就不得不归顺自己了。
关外女真人的脆弱是汉人无法想象的,耽搁了这十天半个月的春耕,那他们就没了吃食,哪怕想用毛皮换粮食,一时间也难以找来足够的毛皮。
耽搁越久,朱高煦吃下他们的几率就越大,到最后很有可能朱高煦还没开口,他们就自己开口归附自己了。
想到这里,站在城墙上的朱高煦低头看了一眼甬道之中那涌入的无数女真人。
这些女真人,都将在这一战后成为自己的臣民。
“殿下!”
林粟刚刚抵达不久,张纯也甲胄完备的走了过来。
来到朱高煦面前,他脸色凝重的作揖道:“如您的预料一般,那六百多军户大多都是民户编入军户的,只有八十几个人在之前是山东的军户。”
“八十几个人……”朱高煦沉思,他算了算自己的本钱,可以说能打仗的也就那一千九百多人,即便加上在学院读书的那一千多女真人,也不过三千五六百罢了。
这么点人想要守好鸡西堡,确实有些困难,不过胜算依旧很大。
“女真诸部的男丁有多少,都算好了吗?”
朱高煦转头看向亦失哈,他闻言也走到女墙旁边往下对统计人数的吏目询问。
不多时,他便转身走了回来作揖道:“目前已经有一千四百二十七男丁留下,算上城外还没有进城的,起码能有两千诸部女真参战,加上西阳哈部一千男丁,差不多三千人左右。”
“三千人,足够了。”听到手头可以使用的普通男丁都多达三千人后,朱高煦心中安定不少。
如果不是担心这批女真人反水,加上城中甲胄不足,他都有意让这些女真人披甲跟随作战。
“城中甲胄,发给书院读书的那一千女真人,以及城中那刚到的六百多军户。”
“这样算来,我们披甲之士也能有三千五六百人,加上另外三千扈从,守城足矣。”
朱高煦说出己方情况来为诸将打气,听到他的话后,众人也纷纷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