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五年,得知帖木儿死在讹答剌,马穆鲁克王朝释放了他们,而被释放的他们在释放后回到阿塞拜疆,并在次年战胜帖木儿军队,重占大不里士。
帖木儿之子的米兰沙阿作为阿塞拜疆总督,当即集结军队与优素福作战,双方在阿塞拜疆地区打的不可开交。
不仅如此,巴格达地区也叛乱不断,帖木儿帝国向西入侵的脚步被阻挡。
尽管阻挡了帖木儿帝国的军队,但两国国主依旧觉得自己势单力孤,因此在得知大明攻献忽鲁谟斯港后,他们便派遣使者秘密偷渡到了忽鲁谟斯与郑和见面。
他们与郑和接触的时候已经是四月份,期间乌尔萨组织了许多次进攻,试图夺回忽鲁谟斯,但却一直被明军挫败。
面对连续四次进攻而不得的局面,乌尔萨只能像一只鸵鸟一样在忽鲁谟斯北部驻防,再没了想要夺回忽鲁谟斯的想法。
“我们想联合您,共同结束帖木儿对波斯和阿塞拜疆的破坏。”
忽鲁谟斯港的一座清真寺内,当站在殿内的黑羊王朝使者说出这句话,坐在主位的郑和与他身旁的陈瑄面面相觑。
“你能给我们什么?”
郑和回头看向那名使臣,那名使臣则是开口道:“我听说帖木儿曾想对贵国出手,而如果他们能够覆灭,我相信对贵国是有好处的。”
“呵呵……”听到使臣的话,陈瑄忍不住笑了出来,郑和则是瞥了他一眼,憋着笑咳嗽道:
“大使,你来这里之前,应该见过我们在港口上的战船,已经我们在城中的军队了吧?”
“当然,您的军队神圣而不可战胜!”使臣不吝赞美。
“那我告诉你,这只是我天朝军队的冰山一角呢?”郑和笑道:
“这样的军队,我天朝还有一百万。”
“那么,现在您还认为我们会担心一个帖木儿国吗?”
“一…一百万?”使臣磕磕巴巴的说出这个数目,他本能认为这是在说谎,可是一想到大明居然能从如此遥远的距离,组织这样一支军队来到这么遥远的地方,兴许大明还真的能拉出一百万军队。
“如果是这样,您的国家无疑是世界上最为强大的国家。”
“没错!”郑和一点都不客气,直接说道:
“正因如此,我们对国外的土地毫无兴趣,之所以拿下忽鲁谟斯,也只是因为帖木儿曾经扣押过我们的使团,至今还未释放。”
“我们来,只是为了给他们一个教训,讨要一个公道罢了。”
“如果他不愿意给,那我们也没有办法,只能将这块地方划给有能力又爱好和平的国家了。”
郑和双手一摊,使臣顿时眼前一亮:“我国无疑是最爱好和平的国家!”
“这你说的不算,还得我们好好考察才行。”陈瑄打断了他,同时摆手道:
“至于夹击帖木儿国,我们需要先看看帖木儿国是否会释放我国使团。”
陈瑄说罢,郑和接上话茬:“贵使先下去休息吧,我们商量过后,会给您一个答复的。”
“那我会等待两位消息的。”听到这话,黑羊王朝的使臣也只能行礼离开。
倒是在他走后,陈瑄摸了摸自己的短须:“这帖木儿国怎么还没动静?”
“应该是消息还没送达,我记得他们国家南北也有两千余里。”郑和解释着。
“唉!”叹了口气,陈瑄不舍道:“我感觉这个地方也不错,拿下这个地方,我们可以对海峡里的各国收税,而且也能依靠航路来囤积足够的物资,就是不知道这趟航程还剩下多少。”
“差不多五万里吧,如果算上前往东洲先遣队的距离,那就更远了。”郑和感叹着。
他们这次下西洋已经出航一年余五个月了,航行距离也早早突破了两万里。
算上还未走的五万里,他们前后大概要走七万里。
当然,他们还算好的,因为他们还要留下不少兵马在航道各地驻扎。
说到底,他们并未与东洲的民族交流过,因此先遣队如果遭到驱赶,无法立足的话,那他们也将会和下西洋舰队一样撤回大明,并把消息带回去,筹备第三次下西洋。
不过要是他们能在当地建立基本的外交关系,那郑和他们也就能再下一次西洋,直接前往东洲北部地区,并派遣一支规模更大的先遣队穿越东洲和北洲之间的陆地,前往它们西部沿海地区建设官场了。
只要那个官场能建设起来,日后大明就可以走更近的大明海航线了。
尽管那条航线还没有人走过,但他们这一路走来,按照自家殿下制定的航线,基本没有出过问题,想来走大明洋的航线也是如此。
“对了,民营的商帮们如何了?”
陈瑄询问郑和,他很好奇这群民营商帮这些日子在干嘛。
由于大明和帖木儿闹翻,因此民营商帮们根本不敢前往巴格达进行贸易。
这些日子他们一直在忽鲁谟斯的街头巷尾出没,想尽办法把货物贩卖给停留在此地的他国商人。
这些商人也是十分憋屈,商船被帖木儿征调,然后被明军击毁。
现在大明商人来强买强卖他们还不敢反抗,生怕引起巡逻明军的检查。
郑和将这群人的所作所为告诉了陈瑄,陈瑄听后倒也没说什么,倒是郑和对他说道:
“海军的弟兄,你得好好说说,我听闻许多弟兄在城中与那些舞女混厮。”
“与舞女混厮这有什么的?”陈瑄皱眉看向郑和,觉得男人找女人十分正常,更别说动辄就十天半个月不上岸的海军兵卒了。
“与舞女混厮还好,我就担心有的人会强抢民女。”郑和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他的话倒是提醒了陈瑄,因此他起身道:“我去和陈佐说说。”
陈瑄走出了宫殿,并骑马向着码头赶去。
不得不说,经过郑和的提醒,陈瑄这一路上回去确实看到了不少兵卒有出格的举动。
吹口哨也就算了,还有人会借着检查的名义对人上下其手。
若是放在以前,陈瑄自然不会管这种事情,但如今的明军纪律森严,若是这种事情被捅到了京城去,那他陈瑄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一时间,忽鲁谟斯的繁华都被他忽视了,在他眼里只剩下了军纪有问题的兵卒们。
回到码头,陈瑄便让人叫来了陈佐。
“爹,您找我?”
“叫我什么?”
陈瑄坐在码头的一间院子内,陈佐走进来后还好奇询问,可瞧见陈瑄铁青的脸色后,当即便端正了态度:“指挥使陈佐,参见平江侯!”
“我问你,城中那群对人动手动脚的兵,也是朝廷的兵?”
陈瑄一开口,陈佐就犯了难,连忙道:“侯爷,弟兄们在海上……”
“我不要听借口,想要女人就去找舞女和胡姬,别去祸害良家妇女。”
陈瑄怒骂,随后起身走到陈佐面前,恨铁不成钢:“你是不是以为你在锡兰立了功就可以为非作歹?”
“末将没有……”陈佐连忙解释,而陈瑄也提醒道:
“我告诉你,船上有西厂的人,你要是不想功过相抵,就老老实实从今天开始带军整训。”
“这些事情要不是郑和提醒我,我还不知道你们闹的那么大。”
“末将领命!”陈佐连忙立正,陈瑄见状也拍了拍他的肩膀。
“和弟兄们打成一片是好事,不过你别忘记上面的人是什么性格。”
“殿下,可不是好相与的……”
第384章 九百将士归玉门
“唳——”
四月,茫茫戈壁中,一只野狐狸来到一棵枯败的胡杨下刨开沙土,从中爬出几个虫子,无一例外被它吞入腹中。
忽的,它猛地抬头望向天空,不知道感受到了什么,它紧紧的贴着胡杨树,想寻找能遮蔽保护它的存在。
只见天边黑云滚滚,仿佛随时会降临到戈壁上,这时一阵狂风突然袭来,带起了一片黄色的沙尘。
只是一字时的时间,由西北方向吹来的狂风席卷了戈壁滩,带起了一片黄色的沙尘。
这只是开始,因为当大风过去后,四周天色一下子暗了下来。
野狐狸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却见一道黑黄色的“墙”从西北方向吹来,吓得它连忙刨坑。
与那沙墙一道而来的,还有那迅猛的狂风。
狂躁的大风将整个戈壁滩上的沙尘与碎石吹起,若龙卷般吹向东南方向。
野狐狸躲在了坑内,紧紧闭着眼睛,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它无法睁开眼睛,只能嗅着天地间弥漫的浓浓的土腥味,忐忑不安的等待这场风暴的过去。
不知过去多久,胡杨树下黄沙蠕动,不多时那野狐狸从沙土之中钻出,向着远方走去。
与它的遭遇相同,此刻的戈壁滩上,一支狼狈的队伍正缓缓向着东南方向前进。
他们衣衫褴褛,骨瘦如柴,每个人都身着粗麻布衣,整支队伍中最值钱的,恐怕就是那百来头驮着水桶的骆驼了。
徒步走上寸草不生的山脉,自这里开始,不管是往东南还是西北走,都将是一路通畅的下坡路。
星星峡,自瓜州前往哈密的必经之路,整座山脉的泥土都是黑褐色的土地,十分粘稠。
泥泞的道路耽搁了队伍许多时间,花费三天他们才走出了百余里。
直到第四天,他们走出了星星峡的范围,并沿着汉唐故道找到了一处水潭。
可惜,他们出发时还存在的潭水,此刻已经被黄沙淹没,想要喝水起码得向下掘土三丈才有可能。
无奈,他们继续向着东南出发,在这荒无人烟的地区徒步百余里后,出现在他们前方的便是一座通体黑色的大黑山。
“过了这里,不管是往南边走,还是往东南走,都能见到关西七卫之一的罕东卫和沙州卫,不过他们并不是好相与的,时常有劫掠使团的习惯。”
“我们没有甲胄,若是经过,便把变卖袍服的钱交给他们,换取前往肃州的机会吧。”
队伍驻足大黑山前,开口说的话那人看上去起码五六十岁,高大的身材无二两肉,整个人如干枯的木乃伊般,脸颊与眼窝凹陷,皮肤黢黑。
不过现在没有人能笑话他,因为他们这一行队伍中,几乎每個人的情况都与他一样。
很快,他们继续向前方走去,路上忐忑不安,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一带马匪的厉害。
怀着忐忑的心情,当他们耗费两日越过大黑山的时候,出现在他们前方的,居然是他们做梦都想看到的存在。
“那是什么……”
风沙下,一个不知用何种材质筑造的石堡出现在了大黑山脚下,大黑山之上的雪水也被水渠收集进入石堡之中,而石堡之上迎风招展的,便是众人所熟悉的“朙”字旌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