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的这般家伙,资格最老,觉得自己守着龙兴之地,谁也不能动,谁也不能惹。
而倭仁也是个狠脾气,你们要是客客气气地商量,那我这边还有几分余地,毕竟我对苏曳的裁撤八旗,旗务改革也都不怎么赞同。
而且盛京是龙兴之地,是大清故都,尤其重要,苏曳派倭仁去办差,尽管他不太赞成苏曳的政策,但也觉得这个要害非他去不成,换成苏曳党羽,只怕毁了龙兴之地。
结果这一去。
好嘛。
活生生把倭仁这个中立派,变成了强硬派。
盛京的那些老混蛋,那可是真叫作得寸进尺啊。
这群人昨天说过的话,今天就不算数。
你答应过的,一定要作数。而这群旗人老混蛋答应过的,那就未必了。
一个个资格老,地位高,吹鼻子瞪眼瞧不起人。
倭仁去办差的时候,直接就被缠在里面出不来了,简直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阴人的套子,一根接着一个,闹出来的乱子一个比一个大。
也就是说,按照这样下去,倭仁用三五年也休想裁撤盛京的八旗军,光解决当时的麻烦,也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
而且大概率,倭仁又会跌一个大跟头,比当时叶尔羌郡王更大的跟头。
只不过当时倭仁跌了一个跟头后,还能爬起来。这一次再跌一个,可就爬不起来了。
后来,跟着倭仁去办差新军旅长忍不住道:“倭大人,动手吧。”
倭仁当时很疑惑道:“我,我还能指挥你这支军队?”
在他概念中,这三千人是苏曳的军队,他休想指挥得动的。
那个旅长道:“您是钦差大臣,我当然完全听从您的命令。”
倭仁道:“那就动手吧。”
直接武力镇压,然后整个世界清静了。
整个盛京中挑选出来进入帝国新式陆军的,只有区区三百多人。
倭仁给了一次又一次机会,人家不屑去啊。
后来倭仁一发狠,全部发配去了黑龙江前线去做苦力,天天挖战壕。
苏曳得知整个经过道:“倭师傅,现在盛京局面如何?”
倭仁道:“还是乱。”
能不乱吗?
苏曳的以毒攻毒,已经派遣三批太平军移民过去了,足足六七万人。
天天和那边的旗人械斗。
打得非常狠。
盛京将军那边,天天向京城告状,奏章写得吓死人,说什么发逆在龙兴之地复兴了,十万发逆在盛京范围造反了。
换成其他人当政,只怕就完全当真了,说不定真就派兵镇压,甚至酿成了政治事故了。
但苏曳每隔几天,都会收到情报处的情报。
苏曳派遣了七八万太平军移民去了关外不假,但全部都是打散了的。而且往里面安插了退伍老兵作为骨干。
七八万移民里面,足足有两三千伤残退伍的老兵。
这些老兵是对苏曳最忠诚的一群人,军事手段,政治觉悟,斗争手段全部都是一等一的。
到了关外,他们也享受编制,属于底层官员。
这七八万移民,半军半民。
一边开垦,一边训练。
把关外的那些旗人,打得嗷嗷叫。
“但是,这种乱挺好的。”倭仁道:“之前那种死气沉沉,实在让人厌恶。”
苏曳道:“倭师傅觉得,向关外移民政策如何?”
“很好,很有必要。”倭仁道:“关外太荒无人烟了,按照这样下去,俄国人不断打过来,我们军队在那边打仗连根基都没有了。什么粮食物资,都需要几千里运过去,成本太高了。”
苏曳道:“当时顺治帝的时候,也鼓励汉人朝着关外移民,毕竟那是最肥的土地。结果到了康熙帝,因为三藩作乱,开始大肆提防汉人,又开始了禁绝汉人前往关外的政策。想着八旗的龙兴之地不能被汉人占领,想着未来旗人还有一个纯净的大后方,还有退路。”
“可笑之至,如果等到关外真成了满洲的退路,那还真不如亡了。”
倭仁是不会理解这句话里面的意思的,日本占领东三省,扶持溥仪的伪满洲政权,祸害中国十几年。
听到苏曳如此不客气呵斥圣祖爷,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皱了皱眉。
苏曳接着道:“翁心存那边请辞了,而且翁同龢在皇上的教育上犯了错误,被太后免了差事,接下来皇上的教育,就要辛苦倭师傅了。”
“另外,旗务改革衙门,我让田雨公进去了。”苏曳接着道:“瑞麟这个内务府大臣,也会全力配合。倭师傅也要尽快进入角色,早日制定出一个全面的政策。”
田雨公进入旗务改革衙门,倭仁也颇为不赞同。
你一个汉人进来做什么?
但是现在已经定了,他也改变不了,甚至他还不能请辞。
如今整个旗务改革衙门里面,有满人,蒙古人,汉人,他倭仁一走,谁为蒙古人说话?
倭仁没有满蒙汉之分歧,但这个时候,也不得不为蒙古人的利益思考。
“好。”倭仁道。
两个人的交谈,不咸不淡。
因为两人认知有共同的部分,也有分歧的部分。
过一段时间,苏曳就要办婚事了,迎娶真真格格进门了。
苏曳这边没有主动邀请,倭仁也没有问,就当作不知道。
……
倭仁走了之后,已经是深夜。
苏曳返回房间休息。
沈宝儿还在办公,见到苏曳进来,立刻放下笔,朝着他妩媚甜甜一笑。
京城是危险之地,苏曳一般都不让女眷来,但沈宝儿积极争取来了京城几天。
“以后,京城就归真真妹妹了。”沈宝儿道。
苏曳道:“那个差事,你想好了吗?”
所谓的新差事,就是办报纸《中国新闻周刊》。
沈宝儿非常犹豫,她现在的差事非常重要,是苏曳的机要秘书,要负责汇总很多重大事务,记住很多关键数据,甚至还负责一部分的密码本。
但,毕竟是秘书工作,没有独当一面。
而办报纸,对于苏曳来说,又是非常重要的,还能够独当一面。
但是两种工作,她只能负责一件,真是好为难。
而且,她很享受作为机要秘书,时不时和苏曳的那种偷情感。
那种是不是躲在办公桌下的刺激感,实在太让人难以拒绝了。
“决定了,我想要去负责报纸。”沈宝儿道:“接下来,我会把我的工作范围,一点点移交给真真妹妹。”
苏曳道:“好,你最近英语学的怎么样?”
沈宝儿道:“还不错,九江的英语班,我是学习得最快的。不过,我们聘请来的那些洋人记者,还是要求他们说中文,并且学习中文。”
苏曳点头认同,倒不是民族情绪的问题,而因为这是中国的报纸,中国的属性一定要强。
沈宝儿接下了苏曳的衣衫,忽然吃吃笑道:“夫君,萝丝小姐您认识吗?”
当然认识,是九江经济实验区英方董事长的女儿,目前也算是一个会计师,伯爵千金。
“她下面白得很,和裳儿不一样,裳儿是肥嘟嘟的,而她就是薄薄的那种,又粉又白。”沈宝儿道。
苏曳无语道:“你们女子,这么疯的吗?”
沈宝儿道:“在浴室,我看到的。”
接着,她柔声道:“夫君,要不要我安排她侍候你?”
苏曳道:“你就是这样爱我的啊?爱不是独占的吗?”
沈宝儿道:“可是,她真的很漂亮啊,真的好白啊,瓷娃娃一般。”
一边说话,沈宝儿一边坐了下去。
然后,就光哼哼唧唧,不说话了。
……
武昌!
钦差大臣赛尚阿冷斥道:“钦犯曾国荃呢?”
湖北巡抚彭玉麟道:“大人,曾国荃真的不在武昌啊。”
赛尚阿道:“彭玉麟,你长期负责水师,他们走私,劫杀商船,劫杀朝廷运粮队,运银队,你可知晓?”
彭玉麟躬身道:“回上差的话,下官实在不知。”
赛尚阿以钦差大臣的身份,对彭玉麟进行了叱责,接着他挥了挥手。
顿时,书房内的其他人走了出去,就剩下彭玉麟和赛尚阿二人。
赛尚阿道:“玉麟,不知道你如何看我?”
彭玉麟道:“论经历,论资历,当朝无人能出大人其右。”
赛尚阿道:“但是老朽无能,当时剿灭发逆遭遇大败,使得我十几年蹉跎。”
彭玉麟道:“不是老大人无能,而是所有人都低估了发逆,先帝又对您抱有了太高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