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说,是霸占他曾经的上司广储司郎中宁春的续弦夫人。
而宁春,则是曾经提拔他佟介武的恩主。
甚至,一直以来佟介武都是喊对方做老师的。
这一次宁春被罢免了,因为出面闹事,直接被抄家,并且送去黑龙江战场修建防线了挖战壕去了。
偏偏他有一个续弦夫人,今年三十九岁了,长得也很美丽,更关键是曾经佟介武的梦中情人吧。
这女子是二品大员的千金,当时佟介武喜欢得不行,拼命央求家里去求亲,结果人家看不上,嫁给了年纪更大,但是前途更好的宁春。
这一次,宁春流放了。
佟介武就圆了梦,把曾经的白月光纳为了外室,偷偷养起来了。
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却被爆了出来。
睡恩师的正妻?
尽管宁春被流放了,但……他毕竟还活着啊。
这是道德品质问题啊。
佟介武在主持内务府改革的时候,就得罪人无数,此时出了这事情,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不知道多少官员,多少御史,纷纷弹劾。
一时间,佟介武也焦头烂额。
……
三希堂内。
“你让哀家说什么好?”慈安太后道:“苏曳刚刚离京不久,就出了这事?”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有多重?你难道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你?”
“你自己出了事还没什么,如果耽误旗务改革,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慈安太后叱责佟介武。
佟介武磕头道:“奴才知错,奴才知罪,千错万错,都是奴才的错。”
慈安太后道:“那个女人,你打算怎么办?”
佟介武想了一会儿,道:“奴才,奴才打算让她和宁春和离,然后……”
慈安太后道:“事到如今,你……你仍旧执迷不悟?”
佟介武道:“回禀太后,如果奴才知道有这个后果,就坚决不会碰她。但……但既然纳了她,这件事情上就只能一错到底了。”
慈安太后气愤道:“这个女人就这么美?把你弄得五迷三道了?舅舅……”
说完之后,慈安太后赶紧住口。
要死了,要死了。
幸好没有旁人。
苏曳喊舅舅,她气愤之下,莫名其妙也跟着喊舅舅。
佟介武内心狂喜,但却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而是认真道:“都已经要四十了,能美到哪里去,实在是奴才不争气,让太后娘娘失望了。”
“原本还说你差事办得好,接下来就要把署理这两个字去掉的,现在好了,不但署理这两个字去不掉了,你这个内务府大臣也保不住了。”慈安太后道:“这个官职,一定要免掉了。”
佟介武道:“奴才知错,只要奴才能够继续为太后,为王爷办差,什么官职都可以不要。”
慈安太后脸蛋通红,什么叫作为太后,为王爷办差?幸好隔着屏风,她通红的面孔旁人也看不见。
“这件事情幕后指使者是谁?”慈安太后问道。
佟介武道:“是宝鋆,因为奴才这一批裁撤的二百多人,才是内务府贪腐的关键,涉及到很多人的钱袋子。”
慈安太后道:“本宫知道了,你跪安吧。”
佟介武道:“奴才告退。”
……
回家之后,那个白月光直接扑了过来。
“老爷,老爷,您没事吧,妾身听说了之后,真是痛恨自己,年老色衰了不说,还影响了老爷的前程,要不然……给我一包砒霜吧。”王佳氏哭道。
她或许曾经是很美丽,但现在毕竟上了岁数,只能说风韵犹存了。
若单纯是为了色相的话,以佟介武现在的权势,不知道有多少年轻美貌的女子送上门来。
“没事,没事。”佟介武抱着她道:“你不要胡思乱想,老爷我没事。”
王佳氏道:“会丢官吗?”
佟介武道:“闹得这么大,内务府大臣肯定是保不住了,不过不要紧,我的权力不会丢。我是王爷的亲舅舅,谁能奈何我?谁又敢奈何我?正好趁机你和宁春和离了,从今以后跟着我,安安心心过日子。你的女儿,我就当作亲生女儿,以后风风光光嫁出去。”
王佳氏道:“爷,能够遇上你,真是妾身几辈子的造化。”
“要不然,妾身再为爷生一个孩子吧。”
佟介武道:“你这个年岁了呀?”
王佳氏道:“人家比我年岁大都能生,我怎么就不能生了。”
接下来,两个人哼哼唧唧地滚在了一起,没眼看。
……
次日朝堂上。
慈安太后直接下旨,免去佟介武署理内务府大臣一职,贬为内务府帮办大臣,正四品。
所有人一愕?
内务府,有过帮办大臣一职吗?
从未有过啊。
接着,慈安太后道:“宝鋆。”
军机大臣,内务府大臣宝鋆出列。
慈安太后道:“你政务繁忙,这个内务府大臣就不要兼了,文祥!”
文祥出列道:“奴才在。”
慈安太后道:“你就兼了这个内务府大臣吧。”
宝鋆心中狂呼,我……我身上就两个差事啊?军机大臣和内务府大臣,我忙什么忙?
而文祥,军机大臣,总理外事衙门大臣,现在又加上内务府大臣,他才是真的忙吧。
太后娘娘,您……您就这样不讲道理的吗?
根本就没有人弹劾宝鋆,直接就被免了内务府大臣的职务,连流程都不走了吗?
您就这么被苏曳迷得五迷三道吗?
佟介武站在边上,心中冷笑。
宝鋆啊宝鋆,还当你军机大臣有什么了不起吗?
太后娘娘对我家王爷身心俱陷了,你能耐我何?
重新回到内务府的佟介武,下手更狠。
大肆提拔没有根基的小官吏,大肆清理内务府内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对原有的利益链举起大刀,大砍特砍。
而京城内,反苏曳势力,原本打算轰轰烈烈的反击,刚开始起了一个苗头,直接被扑灭了。
连区区一个佟介武都拿不下来,更何况苏曳派系的其他巨头?
宝鋆等人秘密去拜会京城中的两个军方巨头,荣禄和景寿。
之前,两人还敢接见,而现在索性就完全不敢接见了。
苏曳不在京城的时间内,荣禄和景寿二人,完全是两点一线。
每日上朝,回家。
不参加任何应酬,甚至连军营都不太去了,唯恐发出任何不对的信号。
……
苏曳并不急着立刻赶赴战场。
因为,还有一个战场更重要,那就是海战。
这一次镇压湘军之战,最核心的关键,就是掌握长江航道权。
只有彻底击败了美、俄两国的海军之后,才能完全掌握长江。
上一次两国海军在江阴段遭遇了伏击之后,受到了巨大损失,当机立断,立刻撤退出了长江。
而苏曳的海军休整完毕后,也立刻追杀了过去。
就这样,两支海军在长江口,又爆发了一场大战。
这一战,依旧是两国联合海军吃亏,因为苏曳的陆军在长江两岸助战。
于是,美、俄两国海军彻底放弃了在长江的作战,直接撤退到外海。
徐有壬和尤根伯爵率领着舰队,也直接追杀到了外海。
此时,两国联合海军单纯战舰的实力,已经不如苏曳的海军了。
如果以吨位和火炮为计量的话,两国海军只有苏曳海军的七成了,而且有些战舰还带伤。
但就算如此,爆发的海战还是非常惨烈。
苏曳的海军,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以至于尤根伯爵都有些后悔,作为中国海军的第一场真正的海战,是不是强度太高了。
总之,打得非常艰难。
这也让中国海军的这些新兵受到了一个教训,长江的那一场胜利,不是常态。
眼下的海战,才是真正的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