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文明确表示,被捕人员整条线已经全部撤离,提出嘉奖,并提出如有可能尽全力营救被捕人员。
“你没听?”
“我听了。”
顾知言点头,目光深邃:“问题就在这里,人员都撤了,祁卫去哪了?”
这个问题他开会的时候知道祁卫不来,也觉得奇怪。
现在最麻烦的,就是没有人知道祁卫通过什么方法找到的老王。
不知道的东西,总是让人不安。
“是啊,祁卫去哪了.我马上去传信,让上级给市委发通知,让各条线都检查一遍自己的人员,是否有异常。”
方明清已经起身了,祁卫的行踪细想之下可太恐怖了,必须马上处理。
顾知言嗯了一声,想了想随后补充道:“被捕人员这条线,让市委着重检查,不要让他们内部自查,让市委另外派人去,或者你直接让市委把地址给我,我亲自去看一眼。”
顾知言怀疑,还是这条线有问题,已经有一个人被捕,别的人被盯上可能性最大。
人虽然是刚抓的,但没人知道祁卫盯了多久。
而如果真是这样,这帮人都已经撤离,眼下十有八九聚在一起,那现在在祁卫手里的就不是一个人了。
而是一窝。
“那就更不可能是周清和了。”
方明清出门的脚步一顿:“你说要是周清和,他把这线索写在纸上一起给你不就行了?”
顾知言摆摆手:“赶紧走,别打扰我吃酒酿。”
脑子都乱死了。
第74章 交易
“放长线,钓大鱼,科长,你说什么时候会有大人物来啊?”
江边货运码头附近的高楼监视点里,行动队员好奇的看向窗边的祁卫。
科长说,这个队伍黑市买枪,劫持医院,明摆着不是负责谍报的情报组,极有可能是红党那边的中转站兼顾行动。
现在抓,价值不高,但是一旦这些人开启中转任务,这价值可就太高了。
能有资格被中转的,没有一个是简单人物。
祁卫透过窗户居高临下的看着货运码头里的场景。
码头灯火通明,三个红党此刻正扮做苦力,正在那边被人指使着卸货往仓库里搬。
“要耐心。”
“要学会忍耐。”
“你看人家红党多会忍,明明在跑路,却还不忘当苦力赚钱,我们的人要是有这种精神,何愁红党不灭?”
祁卫不疾不徐的说完,转身对着他浅笑:“现在这帮人都是惊弓之鸟,不可能有大人物来。
不过只要牢里那个不出事,过几天转到正常监狱,他们探听到了风声觉得没事了,过了风头,该回归正常也就回归正常生活,总不能一直在这当苦力。”
“到时候才是体验他们价值的时候。”
队员们点头应是。
祁卫淡笑的又看回窗下。
“不要急,只要抓到一条大鱼,那就能掀出整个城市的情报网络,南京,上海,北平,哪里都好”
“到时候立功都有你们的份。”
“是。”
队员们辛苦了这么久,羡慕情报科立功羡慕的紧,等着自己立功可都等的望眼欲穿了。
晚上12点,顾家。
顾知言穿着西装没脱,聆听着收音机的电文。
今天的电文偏长,一个字都没敢错,记录完毕,马上翻译。
四条消息。
一是身份确认,周清和不是红党。
二是信息确认,暂时无法得知日军华北大本营,是否有情报员介入。
三是行动确认,会有其他人出面,主导交易,他不必参与。
四是行动确认,同意甄别,地点天安路69号。
“天安路下关码头。”
顾知言把电文付之一炬,拿上车钥匙,直接出门。
下关码头距离市中心极远,横跨半个南京城,等开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
码头附近多仓库,天安路住着多数的码头工人,环境不太好,房子也不太好。
顾知言没有靠近,根据门牌顺序计算距离,远远的看了一眼天安路69号,此时这处民居灯光已经熄灭。
对附近的工人来说,再过几个小时就得起床干活,这附近的大片民居灯光都是灭的。
顾知言根据天安路69号为中心,寻找附近最好的监视点。
观察了一会,不多时,一处民居纳入视野。
天安路对面街道,街头一幢三层民居,它的顶楼阁楼一片黑暗,但是在黑暗之中,本该是晒衣服的露天阳台,有个火焰的亮点开始微弱的一闪一闪。
又看了十分钟,顾知言的车子慢慢启动,掉头,直奔南岸酒酿。
“有人在监视。”
“确定么?”方明清把顾知言迎进门。
顾知言点头:“祁卫的人,应该是一个小队,按常规就是分两组,每组二十人。”
“这么多?”方明清低呼,眉头紧皱,不过他肯定相信顾知言的经验判断。
“那怎么办?”
这样一来,就算救出一个,还有一窝在别人手里。
“发报,让他们暂缓行动,先让那边的人撤离。”
“谈判的人应该明天就会出现,我们来不及通知了。”
就算现在发报,谈判的人很可能已经出发,白天就会出现,上面和谈判的人应该也已经联系不上了。
“如果来不及,我再想办法,我会在特务处盯着的。”
不管怎么样,也得跑了。
好在那个安全点不错,白天人员比较杂乱,有一定的操作空间。
“你把上次我给你的手雷准备两颗,我可能用的上。”
顾知言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备用计划。
引起混乱,趁机脱逃。
“好,只能这样了,希望来得及。”
一晃天明。
特务处因为行动队员都被外派查找日谍线索,倒是显得处里格外安静,只有文职人员在此办公。
中午午饭间隙,一位青色长袍老者出现在特务处门口,手持拐杖。
戴雨浓办公室外,毛秘书接起电话。
“好,我知道了,让他等着。”
毛秘书敲门进屋。
“处长,大门外来了个叫沈成儒的人,说是要见你。”
“沈成儒?他来干什么?”
戴老板一脸不解。
这沈成儒是全国各界救国联合会的主脑人物,这个全救会主推的就是联合抗日,此时应校长邀请,来南京谈全救会应不应该接受校长领导的问题。
臭酸腐一个,找他干什么?“请进来,客气点。”
“是。”
很快,年约五十的沈成儒步入其内。
戴老板笑着迎了上去:“沈先生大驾光临,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我来这里也是受人所托。”
沈成儒一拄拐杖,精神头倒是很好。
戴老板诧异的哦了一声,扬扬手:“请坐,不知道沈先生受何人所托?”
沈成儒把玩着拐杖头,嘴里蹦出两个字:“王庸。”
戴老板眉头一挑,王庸的大名可以说是如雷贯耳。
黄浦第一期的毕业生。
25岁的红党特科情报科科长。
对校长有救命之恩。
三年前在上海被捕,还能让校长网开一面,准许全南京自由活动,而最终因此也在特务处的手里跑了出去。
戴老板稍一思索,便猜到了来意,似笑非笑道:“红党特科的王庸,所托何事,不会是让你来救人吧?”
沈成儒摇头:“准确的说,是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