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务处又怎么样?说白了,他知道我们不敢打死他,甚至不敢重伤他。
因为他们一但出了什么事,马上就会有外面人给你捅到报纸上去,一下子国际什么协会啊,日本领事馆啊,都会闹腾。
凭什么殴打犯人啊?你有什么证据说他是间谍啊?报纸一通乱咬,校长面子挂不住,戴老板就会挨板子。”
明白了,就是没有证据就不能打人,不对,是不能重伤。
但是挠痒痒的打法,这帮日本人又不会招供,直接陷入死循环了。
毕竟现在还没撕破脸,被他们找借口闹起来上头也很麻烦。
校长现在还在谋求国际的支持,而戴老板现在还很弱,远没有到权势滔天的地步。
军统都还没成立呢,出了南京城,随便一个师长估计都敢和戴老板叫嚣。
“你知道戴老板为什么这么着急把你弄进来么?上个月,情报组那边就打死了两个犯人,屁口供都没拿到,戴老板被好一顿训。
所以啊,水磨工夫,别报太大希望。”
顾知言想起昨天晚上吃饭,周清和想要见日本人的事,不由笑着拍他的肩膀:“年轻人想要建功立业是好事,但是好事多磨。”
审讯科的工作其实不好做,混日子,很好混,犯人不跑就算完成任务。
细致到周清和,那就是犯人不死,就算本月工作顺利完成。
而想拿到真切的情报立功,就是沙里淘金,远没有情报科当场抓人审讯来的直接。
要不怎么说审讯科是辅助科室,情报科是主力科室。
顾知言这一说,周清和也就捋清楚了其中的关键,不过问题不大。
不就是不死人,还让人痛么?
对医生来说,有的是法子。
“科长,具体的限度在哪里?”这事情周清和得问清楚,好知道能下多重的手。
“监狱里不打死人这是必须,要不然戴老板肯定骂你。
第二就是不要打坏重要器官,在他出狱之前。”
戴老板让顾知言带人,就是要把里面的关键讲清楚。
让周清和当这个医务股股长,那就是代戴老板监督。
省的手下贪功,毛都没得到,他还莫名其妙背个锅。
“行,那我就明白了。”
不打死人,不重伤器官,周清和觉得这界限等于没界限,对医生来说,宽裕的很。
“那要是意外死了算谁的?”
“什么要意外死了?自己犯病当然没事,你要是有伤口或者下药人家尸检,一查就查出来,那能叫意外死了?”
顾知言拿眼神打量周清和,他怎么觉得这个年轻小伙子胆子大的很,话里有话呢?
原来如此,那死人问题也不大。
周清和已经开始在思考有什么没伤口,还能让人交代的办法。
这边说着话,人就到了。
第10章 牙医
小野吉部被两个军警带了进来,带着脚镣,整个人看起来倒是很普通。
“吊起来,吊起来。”
顾知言指挥,军警马上把他双手向上吊在了顶部下来的铁链上。
接下来就是常规程序,鞭子过盐水,先抽了再说。
问问题?那不着急。
抽了不会说的,不抽更不会说,甚至会胡说。
不抽也会说的,抽了说的更快。
那不如抽了再说。
啪。
“啊!”
皮鞭开抽,惨叫开始。
一鞭挥下,被扒的只剩条内裤的小野身上就多出一条皮开肉绽。
军警下手黑着呢,而且个个都是军武出身,这手上的力道抽下去,这皮鞭声和惨叫声让周清和真的认识到谍战工作的残酷。
“你也看着点,要是你觉得会有重伤危险,你就要及时制止。”
我看现在就挺危险周清和对顾知言的话无语,从医学角度讲,就这伤势不及时治疗,感染的风险可太大了。
这可是在牢里!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么容易死人了。
胸部背部大面积的鞭打伤,皮开肉绽的丢进牢里,地上一滚,这简直是死路一条。
不过他没叫停,谁还没点小私心了。
敢来我们的地盘上调戏良家妇女,老子打的就是他。
只是一会儿功夫,身上就被打烂。
小野吉部是一边惨叫,一边嘴里说着骂人的话,时不时还求饶,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停。”
“继续叫,我们是特务处的,不是抓你的警察局。”
“能说就说,会说就说,你知道我要听什么。”
“不说也没关系,七年,我们审讯科有的是时间陪你慢慢玩。”
顾知言挥退了军警,已经走到了小野面前,单手掐着他的嘴巴,盯着他的眼睛,眼神里不见平时的柔和,只有严肃和冷酷。
“三。”
“二。”
“一。”
“我不知道.”小野还是硬气,挤出来的眼泪跟真的委屈无助一样。
顾知言冷笑了声:“装过头了,我都还没问呢,你就说你不知道?”
“你说了你是特务处的。”
“怎么?我们特务处很有名么?我怎么不知道,你一个搬货的,这么关心我们特务处是做什么?”
“打。”顾知言爆喝。
“我不知道,我没大厅,为什么要打我!”小野大声呼喝。
他受过基础的抗刑讯训练,些许痛楚能忍受,而且干扰刑讯的最好方式就是什么都不知道或者胡说八道。
伪装是一个特勤的必学科目。
“唉唉,等等。”
周清和上前叫停,差不多了,别真死人,他是医疗股的股长,这死了他要被问责的。
“别打了,这再打下去很容易就感染。”
军警做事,确实糙,而且效率低下,这能拿到情报的概率太低了。
“才这么几下,哪那么容易感染?”顾知言的眼神有些危险。
这同情日本人的作风可不太好。
周清和是留日回来的,这在日本期间的事情可没人证明,发生什么就很难说。
然后周清和的话马上让他打消了这个愚蠢的念头。
“科长,我来试试。”周清和微笑道:“小野的前胸肉都已经烂了,感染真的会死人,我是医生,知道一些怎么让人痛又没什么伤口的手段。”
“是么?”顾知言犹疑的看了他一眼。
“真的,科长,鞭子抽就是挠痒痒,不痛的,肉体上的攻击永远比不上神经上的折磨来的干脆。”
周清和上前对着军警说:“把他放下来,拿把榔头来,先把他牙给我敲了。”
敲牙?
这什么路数?顾知言想了想感觉这也不怎么疼,当然这是对审讯的手段来说。
他且看下去。
“小野是吧?别怕,我是医生,我保证你死不了。”
小野皱眉,拔牙虽然痛,但那只是一瞬间,过了也就还好了,虽然没了牙,但是.也就还好吧?他看周清和那么年轻,新手?
周清和吩咐军警把人放了下来,随后让他坐下铐起来,然后搬了把椅子做他对面。
“小野,放心,我不会让人用鞭子抽你,我跟你聊聊牙齿健康的事情,你牙疼过吧?”
小野的眼神有些茫然,他不懂,真看不懂,但他确实疼过,所以点了下头,至少这医生目前看来不错。
“疼过就好。”
周清和点了点自己的牙:
“这牙疼啊,其实是因为牙烂了,细菌侵犯到了牙里面的神经,神经懂吧?
应该懂的。
细菌咬神经,牙就疼。
这个牙神经因为在脸上,接近大脑,所以它疼起来就特别要人命,整宿整宿的睡不着,恨不得割了自己的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