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玉柱这个小混蛋,确实骄奢银逸,荒唐透顶,就没他不敢干的坏事。
老皇帝看到了想看的东西,又觉得很尴尬,便转身出来了。
“白昼宣银,成何体统?”老皇帝盯着玉柱的后脑勺,厉声斥问。
如今的玉柱,袒胸露腹,光着脚,别提多狼狈了。
阿齐图等侍卫们,很想笑,但慑于玉柱的银威,没人敢笑出声。
反正已经把脸面丢尽了,害羞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玉柱索性朗声道:“回汗阿玛,臣儿就好这一口,已经改不了了。”
“哟嗬,你还敢顶嘴?”老皇帝气得直咳嗽,反手抢过张鸿绪手里的拂尘,劈头盖脸的打到了玉柱的背上。
玉柱不敢躲,任由老皇帝一通乱打。
老皇帝毕竟年事已高,只打了几下,就累得气喘如牛。
张鸿绪唬得不行,赶紧伸手,想搀扶住老皇帝。
谁料,老皇帝忽然腿一软,整个人就往地上倒。
事发突然,四周的人,全都来不及反应。
眼看悲剧就要上演了,玉柱奋力往前一扑,沿着地面滑了一段距离,正好成了老皇帝的肉垫。
老皇帝一屁股坐到了玉柱的腰上,有了这个缓冲,已经反应过来的阿齐图,及时伸出手臂,将老皇帝抱在了怀里。
坐在玉柱的身上,老皇帝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断断续续的骂道:“磕……磕碜玩意儿,真被你气死了……”
“呼,呼……”老皇帝很会骂人,脏话连篇,屁股却始终坐在玉柱的腰上,死活不肯挪地儿了。
玉柱担心摔了老皇帝,一动不敢动,硬挺着给老皇帝当肉垫。
大约一刻钟后,老皇帝骂累了,忽然吩咐道:“口渴了。”
随行的御茶房的首领太监,赶紧捧着茶盘,递到了张鸿绪的手边。
宫里的潜规则,除了几个有头有脸的大太监之外,其余的太监们谁都不敢主动往老皇帝的跟前凑。
逻辑其实很简单,凡是主动往上凑的,都是想争宠的敌人。
宫里的斗争,异常之残酷。
失了势的大太监,不是送去了公主坟,就是去了五道口。
平安颐养天年的大太监,咳,不存在的。
老皇帝约束大太监的狠辣手段,其实是和古代奥斯曼帝国施行的“弑亲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在古代奥斯曼帝国,新任苏丹登位之后,他的弟弟们,都要被杀得鸡犬不留,无一例外。
老皇帝连喝了几盏温茶,坐在玉柱的身上歇够了,也骂够了,这才在太监们的搀扶下,缓缓的起了身。
“哼,衣衫不整,像个什么样子?”老皇帝扔下这句话,掉头就走。
送走了瘟神后,玉柱长吁了口气,赶紧回屋里,整肃衣冠,收拾残局。
闹了这么一场之后,别的女人都换好了衣服,灰溜溜的羞跑了。
但是,钱映岚不仅没走,反而窝进了玉柱的怀中,打横坐到了他的腿上。
“爷,咱们又要出京了吧?”钱映岚尽管掩饰得很好,玉柱依旧看得出来,她其实很想跟着离开京城。
读书最多的钱映岚,表面看上去,端庄娴雅,浑身上充斥着书卷气。
实际上,这女人被玉柱抢到手后,闷骚的本性,越来越遮掩不住了。
玉柱环住钱映岚的水蛇腰,轻声叹息道:“怎么可能离开京城呢?爷这些年东奔西走的,累惨了,也该好好的享受一下人生了。”
“爷,您这次回京,明显受了冷落。呐,登门的人,都比以前少多了。”钱映岚还是想跟着玉柱离开京城。
玉柱明白她的小心思,离开了京城,也就是离开了秀云的约束,侍寝的机会,也就多出了数倍。
侍寝多了,才有可能怀上玉柱的种,这道理谁不懂?
“守着你们过惬意的小日子,滋润得很,傻子才乐意整天忙得脚不点地呢。”玉柱感慨万千的吐露了心声,“赶明儿个啊,我带着你们一起去泡温泉。”
“唉,运气忒不好了,竟然叫皇上撞见了咱们瞎胡闹……”钱映岚认为,老皇帝不可能轻饶了玉柱,降爵贬官,都是轻的。
“实话说,丢官罢职了正合我意。俗话说的好,无官一身轻,我正好陪着你一起用劲,帮你生个大胖小子,不好么?”玉柱将手搁到鼻尖,轻轻的嗅了嗅,随即满是讶异的看着女人。
钱映岚的手背都羞红了,她奋力挣扎着下了地,飞快的跑出了门外。
玉柱没有追女人的习惯,就在他端起茶盏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钱映岚的惊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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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9章 重掌大权
钱映岚的惊叫声戛然而止,仿佛女高音歌唱家,正在竭力拉高声调的时候,突然连声音都没有了。
太反常了!
玉柱何等精明?
钱映岚是有名分的妾室,在这座园子里,玉柱不发话,谁敢碰她半根手指头?
嗨,老皇帝呀,老皇帝,你也太过多疑了吧?
为了避免尴尬,玉柱端着茶盏,细细的品茶,索性不搭理外面的老皇帝了。
过了一会儿,钱映岚垂头丧气的回到了玉柱的身边。
玉柱明显发觉,钱映岚的脸色惨白如纸,仿佛被人抽掉了脊梁骨似的,整个人都失去了精气神。
毕竟是自己的女人,玉柱放下手里的茶盏,伸出手臂,将软绵绵的钱映岚,抱到了腿上。
久历花丛的玉柱,对付眼下的场面,颇有经验,他一边亲吻钱映岚的粉颊,一边轻轻的逗她。
钱映岚侍寝的时日,着实不短了,她身上的敏感点,尽在玉柱的掌握之中。
不大的工夫,钱映岚便娇喘着盘住了玉柱。
也许是受了极大的刺激,原本就是敏感体质的钱映岚,仿佛滔天巨浪中的一叶孤舟,随着潮起潮落,渐渐语无伦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忽然传来了吴江的禀报声,“禀爷,少宗伯张公携旨而来,请爷示下。”
礼部右侍郎,又称少宗伯。在礼部,姓张的侍郎,只能是张廷玉了。
玉柱轻轻的翻了个身,让抖成筛糠的钱映岚,平躺到了榻上,随即大声吩咐道:“大开中门,摆设香案。”
在大丫头寒香的服侍下,玉柱整理好了衣冠,踱着四方步,来见张廷玉。
“内阁奉上谕,著玉柱,兼都察院左都御史,摄宗人府右宗正,并兼玉牒馆正总裁官,钦此。”张廷玉一边朗声颁旨,一边暗暗叹息不已,皇上这是要拿宗室王公们开刀了呀。
都察院的都御史,虽有左右之分。实际上,右都御史是给总督的专用兼衔,右副都御史则是巡抚的专用加衔,并无实任的京官。
也就是说,京城里的都察院,真正说了算的长官,也就是左都御史和左副都御史了。
名义上,都察院也有弹劾宗室王公们的权力,实际上,鞭长莫及也。
和前明不同,本朝是八旗坐天下,八旗必然享有高人一等的各种特权。
凡是宗室王公的大小事务,及其违法乱纪的罪恶勾当,统归宗人府管辖。
宗人府的宗令,是其最高长官,向来由宗室之中,最受尊崇的亲王或郡王出任。
但是,因为老皇帝格外的忌惮姓爱新觉罗的旗主们,宗令一直都是个摆设罢了,既不坐衙理事,也不掌握实权。
也就是说,宗人府里真正掌权的大人物,其实是左宗正和右宗正。
玉牒馆,并不常设,其官职皆为兼职。
今年恰好是修玉牒之年,玉柱适逢其会,正好参与主持大计。
玉牒,大清皇族之族谱也。说白了,就是大清皇族们的唯一身份证明。
照规矩,每十年修订一次玉牒。宗室黄带子,都记录在黄册之上。觉罗红带子们,则记录在红册之上,按照玉牒上的记录,朝廷的户部,按时将相应的银米,拨给宗人府。
平日里吹得再狠,玉牒上若是无名,就不可能是黄带子或红带子。
说起来,老四登基之后,隆科多被整死的罪名之中,有一条就是私藏玉牒。
张廷玉不敢和玉柱相交,他颁了旨意之后,连茶都没喝一盏,便匆匆离开了。
安徽桐城张家的祖训,只有八个字,即:谨言慎行,勿喜勿悲。
这八个字,被张家人执行得异常彻底。
所以,玉柱也不想浪费表情的结交张廷玉,他在台阶上拱了拱手,目送张廷玉离开,便回了内书房。
见玉柱来了,新任书房婢的一等大丫头寒香,笑吟吟的蹲身行礼。
“爷能重掌大权,奴婢心里欢喜得很!”
因是家生子的心腹之婢,寒香和玉柱之间,也就格外的亲近,言语之间也跟着随意了许多。
总之,趁玉柱高兴的时候,寒香有胆子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迄今为止,玉柱身边重用过的大丫头,一共有五位。
在这五个重量级的大丫头之中,府里的丫头们,都格外的羡慕寒霜。
大家一致认为,现在已经是二品副将夫人的寒霜,嫁得最好!
没办法,谁叫玉柱的哈哈珠子牛泰,早早的就盯上了寒霜呢?
在寒香之前的一等大丫头兼书房婢,是寒雪。
前不久,发妻病故后,守满三年的周荃,居然主动找到玉柱,求娶寒雪为续弦的正室夫人。
为了慎重起见,玉柱亲自问了寒雪的意思。
原本,玉柱以为,一向心高气傲的寒雪,不可能答应当别人的后妈。
谁曾想,寒雪却说,周先生有大才。
这个时代的女子,因为礼教和害羞的缘故,即使愿意嫁人,也不可能把话说得太白了。
得了,玉柱瞬间就明白了,寒雪患上了文艺女青年的通病:无脑的慕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