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老十四的重任,也交到了嵩祝的身上。
出来的时候,玉柱抿唇一笑,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老皇帝对老十四越忌惮,玉柱就越有可操作的空间。
家不和,外人欺,就是这么个道理。
玉柱回府的时候,恰好撞见,老二十、老二十一和老二十二跟着小轩玉一起,来府上玩耍。
“拜见柱兄。”三个小皇子站成一排,恭敬的给玉柱行礼。
如果只是老二十,玉柱拱手还礼即可。
但是,老二十一和老二十二,也跟着一起来了。
“各位弟弟,太过多礼了。”玉柱闪身避过了皇子们的行礼,长揖还了礼。
众所周知,小轩玉是老二十的伴读。
小兄弟之间,混熟了之后,脸皮比较厚的老二十,也就经常跟着小轩玉,来同福胡同混吃混喝。
宫里的御茶膳房,档次规格,以及安全措施,都远强于老佟家。
但是,若问菜品的口味、点心的好吃程度,宫里就远不如玉柱这里了。
江湖真的无大小。
公开场合,三个皇子和玉柱称兄道弟,乃是正道理。
但是,在私下里,几个小皇子和小轩玉也是称兄道弟,这就颇有些各交各的味道了。
玉柱把小轩玉叫到跟前,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之类的要求之后,便率先进府,回了秀云那边。
小轩玉要带客人回来玩耍,秀云早就知道了。
“爷,这么多皇子阿哥,总是来咱们府上,只怕是有些不妥吧?”秀云有些担忧的问玉柱。
玉柱放下手里的茶盏,笑道:“有何不妥?老二十和老二十一的生母,都是汉女庶妃。老二十二的生母是正黄旗下的包衣出身,他们的母族都不值一提。”
“再说了,他们三个之中,最年长的老二十,也才十五岁而已,乳臭未干啊。”
玉柱的说法,立时把秀云逗笑了。
实际上,秀云也很清楚,老二十一和老二十二乐意跟着来同福胡同玩耍,主要是,老二十沾了小轩玉很大的光。
老二十的生母高氏进宫之后,她的父母、兄弟和堂亲们,也都跟着搬来了京城。
这么多人需要安顿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小轩玉没给老二十当伴读之前,老二十的母族亲戚们,日子并不好过。
现在嘛,就迥然不同了呀!
满京城里打听打听,高家人不管办啥事,哪个衙门敢不给面子?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即使是皇子,也一样!
这个是客观规律!
在宫里,皇子们其实少有饮酒的机会。
到了玉柱的府上,美酒管够,有人就喝多了。
这人呐,酒一喝多,难免要出事。
玉柱正在用膳之时,就听吴江来禀。
“爷,出事了,二十爷喝高了,歇脚醒酒的时候,把随行的宫女……”
玉柱心里有数,真喝高了的人,很难鹰得起来。
既然老二十还能收拾了随行的宫女,这就说明,他并未喝多。
话虽如此,但是,宫里的女子,被破了身,麻烦大得很。
秀云急得不行,玉柱却没怎么担心。
有个秘辛,别人肯定不清楚,玉柱不可能知道。
因为,老皇帝虽然每日都翻牌子召寝,却已经很久没有过房事了。
没办法,老皇帝快七十了,即使喝了鹿血酒,顶多浑身发热而已。
“有多少人知道此事?”玉柱一张嘴,就问到了关键所在。
吴江知道厉害,小声说:“小的仔细清点过了,共有五人知情。”
“嗯,把这五个人,及其家眷,都安置到一个院子里当差,懂么?”玉柱果断的作出了决定。
这个事,说大,足以捅破天。
说小,其实只要瞒过了康熙六十一年,根本就不算个事了!
第837章 不能少了玉柱
清晨,玉柱迈着轻快的步伐,进了清溪书屋。
老皇帝正在用膳,听说玉柱来了,就叫他进去,陪着一起用膳。
别人陪老皇帝用膳,无一例外,全都战战兢兢的不敢乱夹菜。
玉柱就不同了。
当着老皇帝的面,“吸溜吸溜……”玉柱痛快喝粥的动静,把所有伺候的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最近一段时间,老皇帝的食欲甚差,不管什么粥,顶多只能喝下去小半碗。
玉柱不顾体面的粗暴喝粥,刺激的老皇帝反而有了食欲。他不仅吃了两个小饽饽,而且,喝了一大碗鸡丝粥。
吃饱喝足之后,玉柱搀扶着老皇帝,在竹林内溜弯消食。
“汗阿玛,臣儿说件事儿,您千万别生气啊。”玉柱小声说。
老皇帝斜睨着玉柱,开玩笑说:“怎么?你又干什么坏事了?”
意思是说,玉柱,你是不是又抢别人老婆了?
玉柱陪着笑脸,就把老二十破身宫女的事儿,细细的禀了。
老皇帝听了后,倒没生气,只是,脸色很有些难看。
一旁跟着伺候的王朝庆,心里却像是翻江倒海一般,心潮波涛汹涌,久久难以平复。
一般人出了事儿,惟恐叫老皇帝知道了,能瞒则瞒。
玉柱倒好,和他相关的坏事,不管香的臭的,都会私下里告诉给万岁爷。
别人不清楚,王朝庆还能不知道么?
只要玉柱和皇贵主儿联手,完全可以天衣无缝的摆平此事。
但是,玉柱偏偏做到了对万岁爷无隐,这是何等的睿智?
另一侧的张鸿绪,暗暗摇头不已,心说,玉柱显然逃过了一劫!
因为,就在不久前,玉柱那里发生的丑事,已经有人暗中禀报给了万岁爷。
“怎么收场?”老皇帝停下脚步,双目炯炯有神的望着玉柱。
玉柱赶紧跪下了,小声说:“都是臣儿的错,没有照顾好老二十,请汗阿玛责罚。”
“罢了。汝能以诚事君,朕心甚慰,且饶了你这一遭。说吧,如何处置?”老皇帝不可能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惩罚玉柱。
玉柱小声建议说:“回汗阿玛,以臣儿的浅见,那个已经侍奉过老二十的宫女,不如就赏给臣儿吧?”
老皇帝凝眉想了一阵子,忽然叹息道:“难为你的一片苦心了,就依你。”
王朝庆虽然不敢插话,心里却非常明白,此前,所有勾引皇子上榻的宫女,都被杖毙了。
玉柱请求老皇帝把宫女赏给他,既维护了皇家的体面,又保住了那名宫女的性命。
更重要的是,保住了宫女的小命,就等于是保住了玉府内部所有知情人的性命。
说白了,与皇位无缘的老二十,只不过是犯了男人们,都可能犯的错误罢了。
那宫女老实的待在玉柱的府里,老二十想她了,就可以去相会。即使把肚子搞大了,也不可能成为皇家丑闻。
溜弯之后,老皇帝召开了御前会议,仅有五人与会。
汉臣里边,除了王掞,就是张廷玉。在场的满臣,则是嵩祝、马齐和玉柱。
如今的内阁之中,依旧是五位大学士。
其中,替代了萧永藻的隆科多,因为亲儿子玉柱的缘故,无法与会。
另外,武英殿大学士王顼龄,已经年近八旬,老皇帝很担心商议的时间一长,他会突然死在清溪书屋内,也就没有召他来了。
王掞这个老家伙,每顿膳可食半斤羊肉,身子骨异常之硬朗。
客观的说,除了一直想拥立废太子之外,王掞颇有宰相之才!
“诸王大臣一起上了折子,奏请举办朕登基六十载大庆之典……”老皇帝说了很多话,最后反问大家,“朕怎么能在正月初七和二月十一日以前行庆贺礼呢?”
“马齐,汝可曾记得,正月初七是什么日子呀?”老皇帝冷不丁的点了马齐的名。
重回内阁之后,马齐一直像个小透明似的,他做梦也没有料到,老皇帝居然会主动问他。
马齐赶紧重重的叩首,颤声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主动求饶。
“哼。”老皇帝冷哼了一声,扭头又问张廷玉。
张廷玉也不记得,这是什么日子。
但是,他毕竟是读书人,满脑子的机巧学问,便拱手道:“臣当罚俸一月。”
嵩祝也不记得了,见老皇帝朝他看过来,赶紧把头一低。
老皇帝有些失望的频频叹息,扭头问道:“玉柱,你记不记得?”心里充满了希翼。
玉柱毫不迟疑的说:“回汗阿玛,正月初七日乃是我世祖章皇帝之忌辰,二月十一日乃是我孝康章皇后之忌辰,臣儿万万不敢或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