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以来,他有事没事就上门找嫂嫂讨教,太虐了QAQ。
至于庄陈氏,礼节走到了,来不来随意。
儿子生辰,母亲出现是体面,便不来也没法挑剔什么,长辈与晚辈之间从来都不对等。小嫂陈氏还在坐月子,这次生产击碎了她温柔贤惠的伪装,当着大爷的面倒还好,背地里可劲在丫鬟身上撒气,这么多天过去,姐儿也长开了些,瞧着身子骨瘦弱些,其它地方还算正常,只是那张嘴……
这丑姐儿是她最大的污点,温柔贤惠的好表妹没抱一回,生怕自己忍不住就将这丑八怪摔出去。
……
这天,燕玉亲自让人去本家请太太,又给韩氏安排了一顶轿子。因娘家侄女在自个儿房中见红早产,又有韩氏威胁,庄陈氏日日忧心算计,哪顾得上二子生辰,她本不欲凑趣,想起前夜老爷说那些话,咬牙换了身富贵衣裳坐上轿子。韩氏生了闺女又伤了身子,也低迷了一些时候,瞧着庄陈氏和对房那狐媚子都不好,她终于舒坦了,瞧着胖姐儿也顺眼些,对珏哥儿的教养更加费心。
太太与大嫂到的时候,荣府众人已经退场,庄陈氏在自家门内拎不清,当着京城这么多官太太的面还是知道装一装的,她拉着燕玉的手,笑得那个慈祥和蔼。“身子可还好?早先打发嬷嬷过来,说是没进门就被轰出来,你也真是……我身边难道缺人伺候,你撵她回来做什么?”
说得倒是委婉,一句句简直是在燕玉脸上扇巴掌。
长者赐不敢辞,她倒好,婆婆一片心意让有经验的老嬷嬷过来照看,却连门也没让进。内院的夫人们纷纷闭嘴,林氏风头正劲,她们不好说什么,看她的眼神却变了些。什么端方温柔,敢情也是个妒妇!
管家大人已经叫嚣着杀杀杀!派来的人前后两次被黄嬷嬷轰出门,她的确损了颜面,却不该在这样的场合摆出来说。林燕玉从来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庄陈氏不要脸面,难不成她还帮忙兜着?
燕玉还是笑着,瞧着就跟容云鹤暴怒时一样,待太太说完她才慢条斯理开口:“本来,有些话不应在这样的场合提起,母亲这样误会我,妾自当为自己辩驳两句。”
“我初初诊出有孕,相公高兴,立刻支管事回本家报喜,谁知第二日就有老婆子带着两个俏丫头上门,若是平常打扮,黄嬷嬷自不会刁难,听说那两个丫头张狂得很,借太太的威风当街点名诋毁我,那打扮……又不像是来伺候人的。郎中早先就有交代,我这胎时日尚短,并不很稳,否则这样的大喜事怎能不宴宾客……”
“这种情况,嬷嬷自不敢胡乱放人进府……后来相公回来,嬷嬷告知此事,他回本家查证过,回来也没说什么,怎么母亲竟还误会着?”
这尖酸刻薄的刁钻妇人!
庄陈氏笑得很苍白,她简直恨不得将林燕玉拨皮拆骨。
近来猪队友却觉悟了不少,她虽眼红庄凛在新皇跟前的地位,二房既已分出去,不碍她的眼,韩氏对燕玉的敌意逐渐就消减了,又想着日后恐怕还有求上二房的时候,态度就更好,她用绢帕捂嘴,轻笑了一声。“此事大爷也曾说起过,听说二叔因这内宅的小事还亲自回府赔了罪,要我看,母亲若是放心不下今儿个就将嬷嬷留下来,你看二弟妹还敢给您轰出去!”
她是玩笑,那些官太太也纷纷捂嘴,场面倒是热乎了,庄陈氏越发难堪,她经营了半辈子的脸面就让二房的狐狸精与大房这蠢妇败坏了去,媳妇刚诊出身孕就迫不及待往儿子身边塞人,尤其还在分家之后……指不定外人怎么编排她。
庄陈氏拉着燕玉的手,笑着道:“我竟不知府上还有这等张狂儿?非得轰出去发卖了,哎,你们哪里知道为娘的心思,听说有好消息传来,我是又欢喜又担心,怕你没经验这才指了个老婆子过来帮忙……”
燕玉“真诚”的回握住庄陈氏的手,“我是知道的,母亲慈爱,今儿是好日子,快别说这些。”那些个官太太也都开口帮衬,庄陈氏还没演得尽兴就被迫打住,她暗自咬牙,这笔账迟早向林氏讨回,还有老大家的……生不出蛋的母鸡,却要看看她能风光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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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家太太与二房媳妇林氏不和的消息很快就在圈内传出去,这事稍微想想就明白,庄陈氏向儿子房内塞人,却碰上林氏这软硬不吃的……换了别家,媳妇善妒的恶名决计跑不了,庄二爷的情况却不同,他一身煞气,早先害了好几家女儿,能够娶到林氏这样高质量的媳妇,那就是祖坟上冒青烟,林燕玉的品德是被当今圣上亲口赞过的。却说武显将军府已经分家,二房搬出去单独过,隔着半个京城庄陈氏还能这么蹦跶,人家前脚诊出有孕,她倒好,非但没给赏赐宽儿媳的心,让人好好养胎,反倒上赶着往庄老二房里塞人,这也忒不厚道。
那日阵仗不小,目击者众,撕破脸庄陈氏真讨不了好。
当夜,大老爷庄翼德就狠狠训了太太一顿,庄陈氏坐在床边抹眼泪,“夫妻这么多年,你竟是这样看我的!凛儿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能不心疼他?那林氏……就是好得过了头,将我儿迷得团团转,连亲娘也不顾,以后如何了得?”
庄翼德是武将,不玩这些弯弯绕绕。
自家儿子的品性他能不知?
“你就直说,想把哪个侄女塞进老二房里?也不怕再生个丑八怪?我倒不知是谁惹来的报应,陈氏生了那样的姐儿,老大如何能抬起头?”
庄陈氏张了张嘴,屁也打不出,只得低头抹眼泪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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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运气倒是不错,这事若是平时,影响范围绝对更大,正巧赶上荣府金饽饽开罪了容云鹤,在庄老二的调解下,容大爷见好就收,并没有继续闹下去。便如此,这样的大事还能瞒住?容云鹤是独苗苗,府上唯一的金孙,又有太后娘娘撑腰,平日再混账也没人敢说。他被人如此羞辱,容家各房还能坐得住?说起来,他老子平时总不待见他这吊儿郎当没正行的模样,可再怎么,那也是唯一的儿子,平白无故被人比作小戏子,这还了得。
这事闹得颇大,新皇水湛也是知道的,听说容家爷儿还稳着,太太团已经闹上门去讨说法了。史太君入后宫见了太皇太后,抹着泪珠子恶人先告状,若换了别家,非得吃大亏……容云鹤他老娘也不是省油的灯,也在同一天找上了太后娘娘。
水湛也是个妙人,他是不待见贾王史薛四家的,若是旁人,非得借此机会削贾家一头,他却没有……太上皇还活着,退位之后身子竟好了许多,日日在梦中与仙姑缠绵,他虽主动退位,有些东西却没交出来。
太上皇念旧,又有些拎不清,若在此时动了贾家,还不知会惹出什么事来,水湛深谙帝王道,除了明面上的打压,还有种说法是捧杀,我便宠着你,纵容你,让你无法无天,等着你闯下滔天大祸届时一锅端。贾、容二府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水湛连连点元春侍寝,几日竟升了婕妤。
☆、50黛玉辞×宝玉病
贾、容二府的闹剧对神威将军府没有任何影响,燕玉按照姑奶奶提点的,大门紧闭愉快的在府中养胎,她去看过黛玉两回,起先说了些京中趣闻,然后将话题不动声色的引到父亲续弦上。
燕玉不是救世主,她甚至从未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不过……到底都姓林,就算不做什么,说几句话却不碍的。就算没什么深厚的姐妹情谊,黛玉深陷贾府对她也没有好处,无论从名声或是麻烦上门的概率。再说,小姑娘虽敏感脆弱些,一朵娇花也不该插在贾宝玉那牛屎上。
咳咳,原谅她用这么不文雅的形容。
宝贝蛋身上也有几样难得的好品格,可惜,让人看不入眼的地方更多。
托特女汉子最见不得与女子厮混的软货,好男儿顶天立地志在四方!
“家中有父亲,母亲娘家还有老太太,本来轮不到我说什么,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久住亲戚家中本就容易引来闲话且与那调戏男子出名的哥儿养在一起,这不是好事……身为女子,最应顾惜名声。”燕玉顿了顿,不动声色的看着黛玉,正主还没说什么,丫鬟看不下去了。
贾母早先就敲打过紫鹃,让她多说宝二爷的好话,成这段美事,本来,林家姑奶奶已经让黛玉动摇,燕玉再说下去那可如何是好?伺候黛玉的时候,紫鹃是很尽心的,可是,是人就有私心,比起扬州,京城自然更好。她还不知道燕玉是怎样的狠角色,就抢在主子前面应了声。“我们姑娘从未有出格的地方……”后半句还没说出来,燕玉笑眯眯看了她一眼,“我可问你话了?主子说话奴才也敢随便开口,这是哪家的规矩?”
紫鹃猛地涨红脸,什么也说不出。
燕玉压根没把她放在心上,接着说:“我不会说好听的话,只一点,便是为了自个儿的好名声,同府姐妹,我也不会害你。妹妹这会儿怕也没了主意,我便说说自己的想法,便是再有什么理由,这会儿你也得跟着姑奶奶回扬州。继夫人进门,可莫给人留下什么话柄,父亲对你如何我不多说,妹妹自个儿掂量才是……”燕玉说话的时候语调总是温柔和缓的,以事不关己的态度轻飘飘点了几句,又似笑非笑的从紫鹃雪雁身上扫过,然后起身告辞。
姑奶奶挑了好日子动身,这才七月间,离继夫人进门还有些时候。燕玉准备了好些礼物,有捎给父亲的,也有让姑奶奶带回去的,她却没再去看过黛玉,后来林家老太太来逐日院找到燕玉,拉着她的手高高兴兴的说,黛姐儿终于想通了答应回去陪伴父亲,只是……在荣府叨扰这么久,她得亲自走一遭辞别外祖母。
这倒是应该的,只是,以史太君的性子,恐怕又要闹出幺蛾子来。
“宝兄弟在相公的生辰宴上出事,荣府那老太太怕是已经恼了我们夫妻,此番姑奶奶要孤军奋战了。”燕玉对这老太太有几分好感,与她攀谈比旁人更自在几分,说话也风趣些。林老太太拍了拍燕玉养得白白嫩嫩的爪子,“我林家姑娘还能让她扣着不放?老婆子虽不是诰命之身,本朝规矩还是知道的。这些你休要操心,好好调养安胎才是。”
燕玉连连应是,又三日,姑奶奶还没领黛玉去荣府拜别外祖母,贾府就来了人。
周瑞家的,带了好几个丫鬟婆子。既不是庄陈氏指来的狐媚子,黄嬷嬷也没刻意刁难,她爽快的放人进来,然后派人通知了林燕玉。
“唷,却又怎么?这么大阵势。”
燕玉慢条斯理的在主位坐下,朝周瑞家的看了一眼。那是王夫人的陪房,处事圆滑,见风使舵,她之道林燕玉的身份,不敢拿乔,赔笑道:“老太君想念外孙女,让我们将林姑娘接回府上。”
“接回?黛儿住在我这亲姐姐家中难道还成了做客?”
这话轻飘飘的,气势却很足,下头那些丫鬟婆子后背上冷汗连连,周瑞家的在自个儿嘴上拍了一下,“瞧我这贱嘴,不会说话,夫人莫恼,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只盼您行个方便,莫要为难。”
燕玉想了想,轻笑道:“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前日接到父亲来信,说是惦念妹妹请姑奶奶将人接回扬州,在荣府叨扰了这么长时间,出行之前的确应该拜别老太太。”燕玉说着,唤了福官一声,“你去传个信,让姑奶奶带妹妹出来,择日不如撞日,也结了她们一桩差事。”
听了这话,周瑞家的连连陪笑,奉承话就没断过。
她们只是奉命接人,燕玉应得这般爽快,简直是给了天大的体面。
黛玉出来的时候,瞧着还是柔柔弱弱的,眼中却多了些神采,她给燕玉见了个礼,这才跟着姑奶奶上轿往荣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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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就像燕玉和林老太太期望的,黛玉向史太君跪地辞别,感谢外祖母教导。姑奶奶在场,史太君准备的那些煽情的话也说不出,只是叮嘱了一番,然后推说身子困乏,让王熙凤送客。
与容家的纠纷还没了解,宝玉被禁足,听说林妹妹回来了,他兴冲冲赶到老太太这边,还没进门就听到拜别之词。这话就好似晴天霹雳一般,他猛地冲进去抓住黛玉的手,“林妹妹,你要走?”
卧槽!早听说史太君居心不良将黛玉同自家哥儿养在一起,姑奶奶虽然生气,毕竟没亲眼见着,这会儿却不得了。
她一把挥开贾宝玉的爪子,将黛玉互道身后,冷眼看向史太君。
“光天化日之下,当着老婆子的面也敢污我林家女儿清白,这就是贵府的教养?”史太君脸上已有些挂不住了,她想解释什么,林家姑奶奶却没给机会,“将这声名狼藉的小子同黛姐儿养在一起,我却不知这是什么意思!”
能让贾宝玉退缩的就只有贾政而已,尤其……黛玉在他心中同别的姐妹是不同的,听说黛玉要走,他竟这么发起疯来。
“林妹妹别走,我不要你走!”
“留在府里大家一起多开心!”
我了个草,这是神经病?神经病?还是神经病啊?
林家姑奶奶啥阵仗没见过,还怕小子撒泼?她紧紧握住黛玉的手,燕玉支来帮忙的丫鬟也一左一右把人护了个严实,闹成这样,黛玉总归不忍心,她抿了抿唇,道:“我挂念父亲,想要回家侍奉左右。”
要是能听得进解释,那就不是混世魔王了。这货显然没想过林黛玉是别人家正经小姐,不是府上的丫鬟,相见随便见想摸随便摸。
他想了想自家父亲那张老脸,又忆起挨打时的模样,直觉判定,这是借口。
“不,这不是真心的,林妹妹你莫哄我!”
林家姑奶奶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她领着黛玉就要往外走,贾宝玉不依,竟要上前拉人,姑奶奶火气蹭蹭就上来了,她懒得同贾宝玉废话,直接扭头看向史太君:“贵府这哥儿真让老婆子大开眼界,若再胡闹下去,我便豁出去这张老脸也顾不得亲戚情分了,老婆子没这体面带不走人,那就只得让侄孙女婿亲自来请!”
燕玉叫她一声姑奶奶,侄孙女婿自然是指二爷庄凛。
史太君本想着黛玉同宝玉感情是最好的,小子闹一回又如何,能留下黛玉也值得,没想到这老婆子真敢!“老姐姐说的什么话,宝玉只是一时不舍罢了。”说着又冷声吩咐道,“白养的奴才,还不将宝二爷拦住,胡闹什么!”
姑奶奶冷笑一声,领着黛玉就走,宝玉还要撒泼,史太君只得使出杀手锏:“你父亲气还没消,还想招他是不是?”听了这话,宝玉就像被天雷劈过一样,整个人失了魂魄,他嘴里只念叨着“林妹妹……林妹妹……”
再次回到神威将军府,庄凛和燕玉就在前边正厅里等着,姑奶奶回来将此事一说,燕玉蹙眉,二爷知道她是不高兴了,顺势接了一句:“那贾宝玉真是白瞎了那副好相貌,什么衔玉而生,必有大造化,他这行事做派委实让人担心。”
燕玉还不知道自家相公激发了乌鸦嘴这坑爹属性,她揉了揉额角,叹口气。
管家大人直接笑翻捶地。
这夫妻俩都是高端黑啊,艹!
被他这么一担心,荣府那宝贝蛋还能好好活下去?怕是非得出点事了。
黛玉多少有些伤感,她却没动摇决心,这些日子宝玉的行径实在太不靠谱,简直不像自个儿认识的那灵慧通透之人,加上姑奶奶与姐姐燕玉那些话……她从前没细想,与宝玉同吃同住这事若传出去连累姐姐名声不说,扬州老父也要跟着蒙羞。
让父亲担心,姐姐挂念,姑奶奶亲自来接……她不孝。
雪雁本就是从扬州跟着黛玉上京城来的,对于回去并不抵触,尤其她还有些私心,紫鹃是老太君赐下的,在荣府处处压她一头,回去总不比现在更糟。紫鹃多少有些担心,她旁敲侧击探过黛玉的口风,知道姑娘这回是下定决心了,也就没说什么。
之后没两日,黛玉亲自到姐姐燕玉跟前道谢,依依惜别,跟着姑奶奶从码头乘船离开京城。燕玉这边也松了口气,总算少了个事端。林妹妹不在荣府,贾家那些糊涂人该不会凑她跟前来自讨没趣才是,正好别碍着养胎,万一见多了奇葩将肚子里的宝宝带歪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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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法是好的,往往却事与愿违。
黛玉前脚刚走,贾宝玉就生起病来,之后有发了高烧,贾母最疼孙儿,听他嘴里念叨着林妹妹,只得让周瑞家的再跑一趟,这时,他们还不知黛玉已经出发,说尽了好话才从燕玉口中得到这消息。周瑞家的心里咯噔一下,这下糟了。
贾宝玉一病半个月,郎中每天在换,马道婆往府上跑了好几回,京里人人都说贾府宝二爷不好了,容家与他们为难这么久,这会儿也松了口,只说让贾宝玉亲自给容大爷倒茶赔罪,这事就算了。
太后娘娘虽然不满亲侄儿受了这样的侮辱,听说贾宝玉已经病得起不来床,也不再咄咄逼人,夹在太后、太上皇、太皇太后中间的可怜皇帝水湛松了口气,尼玛……几尊大佛意见相左,这也太为难人。
帝王之道在于平衡,他一方面派太医去贾府给破石头治病,又传口谕说,痊愈之后,让贾宝玉给容云鹤端茶赔罪。
起初容云鹤他亲娘还有意见,细细一想,又觉得这安排挺合理。贾宝玉要是挺不过来,那就是大快人心为民除害;便是挺过来了也逃不脱要给自家儿子赔罪,左右不吃亏。
庄凛只“关怀”了贾宝玉一句,也没担心他活不过今年,是以,在太医的不懈努力之下,贾家宝贝蛋终于痊愈了,人虽然救回来,瞧着却蔫耷耷的,有事没事都在发呆,嘴里时常念叨什么。养了几日,瞅着差不多,贾政亲自带他到容家赔罪,他虽不愿,有二老爷押送却不敢乱来,只得乖乖倒茶。
容云鹤是真贱,他笑眯眯接过来,也不急着喝,只说:“前几日七王爷请我吃酒,特地说起此事,他让我转告一声,那琪官是他府上的狗,就算是打死,也轮不到宝二爷置喙,让你别惦记着,省得又闹出什么不愉快。”说完,他才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摆手让管家送客。
“哦,对了,贾二老爷,你也是读书人,朝廷命官,工部员外郎……自个儿家门前的事都管不好,谁敢重用与你?二老爷可别只顾着自个儿进步,千万要督促膝下爱子才是。”
贱人就是贱人,茶也喝了,道歉的话也听了,丫还要上眼药!
生怕贾宝玉活得太好是不是?
贾政最在乎的就是脸面和仕途,容云鹤一开口直接命中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