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回答,她下意识地转头。不料,一眼瞧见光溜溜的某人,她心口一跳,差点摔了手上的碗。嘴巴半天合不拢,完全被眼前的景象震慑鸟。
弗里茨背光站在门口,他刚洗了澡,头发上还在滴水。但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他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一丝啊不挂,重点部位连块遮羞布都没有!
尼玛,怎么能这么奔放,他们还不熟!非礼勿视,林微微急忙伸手挡住眼,她不是色女,绝壁不是……话说,这家伙的身材真的很不赖啊,宽阔的肩膀,矫健的胸膛,坚实的小腹,让人想入非非。目光再向下流动一寸,她顿时沸腾了,哎呦喂,好大一条蛇呦。
啊啊啊,流鼻血了,节操掉一地。她急忙转过身,背对着他,气急败坏地道,“不是给你准备衣服了,你怎么不穿啊?”
“不合身。”他的声音稳稳当当地从背后追来。
没道理呀,杨森185,目测两人身材相仿啊。不过,那个地方就……【喂!
她干咳了几声,整整神色,道,“明天等我下课带你买衣服,现在你就暂时将就下吧。”
他没回应,房间里静悄悄的,等来等去都等不到一个回答,她忍不住回头,想瞧瞧他还在不在。没想到,他就站在自己的身后,这一转身,一头撞了上去。他的胸膛坚实而精壮,把她的鼻子都撞歪了。她捂着脸向后退了退,靠在水池的边缘上,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没事干嘛吓人啊。
见她退步,他便又得寸进尺地踏近一步,双手撑在她的两侧,将她完全圈在自己的臂膀中。他身材高大,顿时带来一股迫人的气势,带着一丝霸道劲。她不由地向后仰了仰脑袋,勉强和他拉开一段距离。
弗里茨身上传来淡淡的肥皂味道,男人的气息无处不在,让她脸红耳赤,心跳加速。对于帅哥,她向来没什么抵抗力。尤其眼前这只,360无死角不说,还浑身光着,视线无论落在哪里,都是诱惑。
他抽走她手中的盘子,放在料理台上,板正她的脸,缓缓地俯身,低头吻了上去。这动作是这么的顺理成章!
凉凉的嘴唇蜻蜓点水般地擦过她的,林微微心跳过速,手一甩,冷不丁地将擦碗布扔到了他的脸上。一委身,泥鳅似的从他手臂下的空当中钻了出来。
弗里茨拉下布条,转身。
见他要踏近,她忙伸手阻止,一脸严肃地道,“这样不行。我同意你住这里,但你不能为所欲为!否则,我收回之前的话。”
弗里茨眯着眼睛,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算是妥协了。
林微微跑进浴室,拎起条浴巾,扔给他。他抿了抿嘴,一脸不情愿地将毛巾围在腰间,松松垮垮得,好像随时会掉下来似的。
她松了口气,看来捡回来的这条流浪狗不怎么好驯养啊,得花点功夫好好调.教!
他取过杯子,给自己倒了杯凉水,慵懒地靠在台子上看她,动作洒脱。
次奥,这明明是她家,可为啥他这么悠闲自得,而她却紧张得要命?喧宾夺主了有木有?
她咬着嘴唇,皱眉使劲瞪他。
刚才靠得太近,她没仔细瞧,现在才注意到,他的背脊上布满了伤疤。一条条像是鞭子抽出来的伤,纵横交错,淡淡的,显然是有些年代了。还有,他的掌心也很粗糙,似乎布满了疤痕。
真奇怪,这年头,又不是战争年代,好好的怎么会满身是伤?家暴?车祸?还是黑手党?
脑中想着,她忍不住又偷偷地瞥了他一眼。帅气、有型、有个性,神秘兮兮,还时不时地冒出一点傻气……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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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照入房间,林微微慢慢清醒,转了个身,撞上了一堵墙。沉稳的心跳传入耳中,朦朦胧胧地意识到好像有人搂着她。她嘤咛了声,将脸贴上去,正想发个嗲,突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杨森明明已经把她甩了啊,那身边的这人是谁?
时间停止了五秒钟后,她猛地掀开眼皮,眨了眨眼,眼前的人影逐渐清晰。棕色的卷发,深邃的轮廓,弧形优美的臂膀,是……弗里茨。
啊!?一颗心吓得砰砰直跳!这家伙是怎么爬上她的床的?昨晚清理了厨房,洗完澡之后,她就回房睡了。卧室的房门没锁,难道是他半夜摸过来的?梦游?
她一脸惊诧,低头望向他。
弗里茨闭着眼睛还在睡觉,卷翘的睫毛覆盖住那对绿眼珠,阳光在他发丝上照出一圈金色的光晕。他这个沉睡的模样,无辜得,就好像从天堂坠下来的天使,让人都不忍心去责备他……
呸,无辜个毛线。半夜爬上她的床,这要是把她XO了怎么办?这是她家,又不是妓院,丫的想上谁的床就上!
林微微用力地推了他一把,将他从梦境中叫醒。弗里茨颤了下睫毛,睁开眼睛。那双绿眼睛映在晨光下,显得尤其清澈,泛着淡淡的涟漪,波光粼粼,一如四月的多瑙河。
她想问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浑水摸鱼摸过来的。谁知,才张嘴说了一个音节,就被他嘘了声,截断下文。
他的食指紧贴着她的嘴唇,细细地摩挲,带着一点点挑逗,让人不安。她晃了晃脑袋,想躲开他的触碰,结果他倒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口亲了上来。还生怕不够劲爆,他伸出舌尖,极尽挑逗地舔了舔她的唇瓣,那感觉就像雄狗突然闻到了雌狗味道,抬腿撒了泡尿,留下自己的印迹……
次奥!
背后一凉,林微微顿时被自己的想法囧到了,毫不犹豫的抬手,啪得一声,赏了他一个耳廓子。弗里茨始料未及,头不由地歪向一边。他脸上红彤彤的,目光火辣辣的,就这样定定地锁住她,一眨不眨。
还以为他被打了会动怒,谁知,这家伙眉峰一挑,嘴角一弯,绽放出一抹比太阳还灿烂的微笑。那斜着眼睛带笑的神情,有说不出淫.荡。
一大早,就被人轻薄,出事地点还是在自己的床上,真是岂有此理!林微微气炸了,腿一伸,一脚将他踹下了床。
她揉了揉暴跳的青筋,忍住火气,问,“你为什么会在我的床上?”
“昨晚做了个噩梦,来寻求安抚。”这句话说得是无比的理直气壮。
好吧,先暂时勉强接受这个理由,她接着问,“那你为什么裸着?”
“我习惯裸睡。”他耸了耸肩。
她深吸了口气,“我不能接受家里一个裸男到处乱走,给我先穿上衣服。”
他不以为然地反驳,“亚当夏娃不也是裸着。”
一口气憋心里,差点嗝屁,她无语地死瞅着他。
见她脸发黑,他没再逗她,手一撑,站了起来,屁颠颠地走了出去。望着他坚实浑圆的臀,在眼前一晃一晃,后脑勺一下子就痛了起来。哀叫一声,她又倒回床上。
老天,她收留的到底是怎样一个怪物啊!
穿衣起床,林微微乘空去面包房给他买了俩葡萄干面包,回来,他还在客房里磨蹭。时间还早,拿出锅子给自己泡方便面。刚把面倒出来,他就过来了,这回衣服是穿上了,只不过还是昨天那套又臭又烂的纳粹军装。
她眉头一紧,不禁问道,“你怎么还穿着它?我不是给你准备了干净衣服?”
他说,“为什么要换?”
林微微想了想,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道,“因为你制服上有纳粹的标志。大庭广众下展示这种标记,是需要特殊批准的。你有这特批令吗?”
“为什么需要批准?”
“因为德国宪法规定,所有和纳粹党(NSDAP)有关的标志和书籍,除非有特批令,否则一律在大街小巷上禁止出现。”
他一愣,随即问,“宪法为什么这么规定?”
怎么有那么多问题啊!林微微皱了皱眉,道,“你没学过历史吗?这还用问!”
弗里茨沉默了会,道,“我知道的历史只到1945年1月。”
“……”我摔,这是哪个坑爹学校啊!
作为一个历史政治系学生,林微微觉得有必要再次身担重任,将扫盲行动进行到底。她耐下性子和他解释道,
“1945年德国战败后,德国分割成东西两部分,东部被苏联占领,西部被美国、英国、法国占领。一直到1990年,柏林墙倒,东西德国才重新统一。共产.党撤出东德,全国统一执行西德那一套联邦制度的民主政体,持续原有的西德宪法。纳粹党一党独政,谋害犹太人,违背了人权和基本权利,和德国宪法相对立。所以,就被禁止了。”
她的话,太深奥,弗里茨听得一头雾水,似懂非懂。只是在眨眼的瞬间,脑中依稀闪过一个画面:昏暗的审讯室里,女孩一脸倔强地站在他面前,嘴里铿锵有力地道,德国的将来就是,一半被美国吃了,一半被苏联吃了……
说了老半天,饶了老大一圈子,还是没说到重点上。见他愣怔着没反应,林微微干咳几声,索性实话实说了,“好吧,我们先不管宪法怎么规定,总之这套衣服,你必须换下来!因为它……臭死了!”
“臭吗?”他一怔,随即抬起胳膊,自己闻了下。不臭啊~~~~~他们在战场上,不换防的时候,一两个月不洗澡不换衣服都正常的。
见他还是无动于衷,一再挑衅她的耐心极限,林微微终于怒了。她拎起装着面包的塑料袋,劈头盖脸地向他扔过去,双手握拳,用力地敲了敲桌子,吼道,“臭的,臭死了,快去换掉。不然没有早饭,你也休想再在这里住下去。”
妈的,原来养头宠物这么困难。回头去学校一定得制定个饲养守则,要不然她这个饲主要被活活气死了!
☆、第四章 裸 奔游行
早上出门,怕他无聊,特地开了电视机。没想到几个小时后,她一天的课都上完了,弗里茨还坐在那里,一脸专注。
林微微几步走到他面前,用纤细的小身板挡住他的视线,叫道,“你想留在这里,就必须按照我的规则来,否则一切免谈!”
闻言,弗里茨向后靠去,翘着二郎腿,手里把玩着遥控器。见她气势汹汹地冲过来,便伸手撑住下巴,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这家伙明明啥话也没说,不过就是不痛不痒地瞄来一眼,林微微顿时气短半截。嗯哼,输势不输人,输人不输阵!她掩饰性地干咳一声,重新振作起精神,扬了扬手中用德语写的准则,道,“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我收留了你,你就得按照我家的规矩做事……”
正说着,这时背后的电视里发出了一声让人脸红耳赤地呻.吟声,赫然截断了她的话。林微微猛地一转头,就看见屏幕里正在播放限制级的情.色广告,一个全身赤条条的大波金发女郎,正张开了双腿,一脸诱惑的,在那里卖力地叫.春。弗里茨本来在她身上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
见状,林微微气坏了,伸手去抢他的遥控机。他举高手,轻而易举地避开了她。怎么都抢不到,一气之下,她伸手拔了插座。电视机一黑,那令人发毛的尖叫声终于戛然而止。
弗里茨皱眉,一脸不悦, 2011年竟有这种令人亢奋的娱乐节目,怎么能错过?在40年代这连想连都不敢想啊~~~新世界果然美好。
想重新夺回他的注意力,她清了清嗓子,大声地道,“这是我给你定下的十条规矩,暂时十条,还会增加。你要是同意,就继续留下来,要是不同意,就给我滚蛋。”
他收回视线,扬了扬眉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第一,不准赤身裸体地在家里任何一个地方走动。
第二,不准半夜摸上我的床,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我房间。
第三,使用厕所前要先敲门,上厕所时,要锁门!哦,对了,不管尿尿还是便便,都得给我坐着!不准尿地上……
……
第十,要打扫房间,洗碗、洗衣服、做饭,做家务。”
她看了他一眼,道,“再补充一条,我在的时候,不准看色.情片!明白了吗?”
他沉默了半晌,然后牛头不对马嘴地问道,“刚才那个节目是哪个频道的?”
“……”丫的说了半天,对牛弹琴,林微微暴躁了,用力地跺了跺脚。
见她真的发了怒,弗里茨这才收回心思,摆了摆手,言归正传道,“十条当中……”
“是十一条。”她纠正。
“第二条做不到。”
林微微低头瞄了眼,第二条,不摸上她的床!她立马斩钉截铁的道,“不行,这条最重要,你做不到也得做到。”
他耸了耸肩,继续讨价还价,“做到这条,那其余十条是不是就免了……”
“十一条,一条也不能少!”
弗里茨呼地一下站起来,比她高出一个头,林微微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一缩脑袋。以为他要干啥,谁知,他只是调转方向,去了厨房。这么臭屁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是她家,作为一个初来乍到一天的人,他好歹也该收敛一点。
她追了上去,伸手拦住他,道,“怎么样?答不答应,你给句话。”
弗里茨踏前一步,他高大的身影立即让她高涨的气焰熄灭了一半。他又踏前一步,她一退再退,直到被他逼进了死角。
他一伸手,撑住了她右边的墙壁,缓缓地低下头,男人的气息喷在她脸上,道,“十条规矩?”
“是十一条。”她小声地道,明显气势不足。
“十一条,”他另一只手摸上了她的脸蛋,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我一条……也做不到!”
丫的,说这话时,他脸不红气不喘,半点愧疚也没有,反倒像是在说绵绵情话似的,要多煽情有多煽情。林微微瞬间脸黑,用力地推了他一把,逃出他的掌控,叫道,“这是我家,我家!你做不到就休想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