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称之为秘境,那我怎么会知道在什么地方。”夏玄奕说道。
“你又逗我,说了半天连你都不知道在哪儿?”曲星月扭了扭腰,摆脱夏玄奕的手,不满的说道。
“虽然我现在不知道在哪儿,但只要问剑华会一过,师尊和几位师叔就会选择资质出众的弟子前往秘境,以我的实力和资质还怕进不去吗?星月你也不要担心,以你的资质,肯定也能去的。”夏玄奕说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你毕竟从小就在五峰宗,我却是曲河武府的人,就算资质再好,他们也绝对不会将历代宗主的绝学教给我的。”曲星月哀怨的说道。
“大不了到时候我教你就是了,我俩之间,难道还分什么彼此吗?迟早又不是外人。”夏玄奕眼中邪光大盛,又搂住了曲星月的腰肢,将脸凑了过去。
“那你可要记得今天的话啊,如果你敢负我,我就……”曲星月欲拒还迎,微抑着脸,一副任君采摘的样子。
两 人的对话看似无意,诸葛明月心中却微微一凛,自己猜得果然不错,曲星月接近夏玄奕,真是为了埋剑谷,却不知道她这话到底有几分真情,又有几分假意。这个夏 玄奕也真够蠢的,被别人利用了还全然不知,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争着抢着往外冒,自己要有个这样的徒弟,一定亲手捏死他。
“咔嚓!”林中传来一声脆响,一段树枝被秋一晨捏得粉碎,脸色一片死灰,那绝望悲观的双眼中,几乎要渗出血来。
“谁!”夏玄奕蓦的转身,厉喝一声。
秋一晨缓缓朝两人走去,一言不发,双眼紧紧的盯着曲星月。
诸葛明月看着秋一晨那绝望的双眼,暗暗长叹了一口气。秋一晨对曲星月用情之深,她是早就知道的,也能想象他此时的心情,只要是正常人,都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秋一晨,你又跟着我干什么?”曲星月看见是秋一晨,松了口气,幸好是他,如果刚才两人的话落入有心人的耳中,一猜就能猜到自己的真实目的了。
夏玄奕也回剑入鞘,但望向秋一晨的目光却显然有几分厌烦,也有几分酸意。
“这么多年了,我不是一直这样跟着你的吗?”秋一晨惨然一笑,注视着曲星月的眼睛,苦涩的说道,“星月,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真的已经决定了吗?”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不要忘了你的身份,秋一晨,你不过是我曲河武府的一个下人而已。”曲星月冷冷的看着秋一晨,高傲的说道。
“下 人,下人?哈哈哈哈,是的,我一直都忘了自己的身份,却从来没有忘记,是谁曾经说要一生与我在一起,生生世世不离不弃。就为了这句话,十几年来我一直守在 她的身边,不管她做什么,我都会帮她,不管她想要什么,我都倾尽全力为她努力,但是在今天我才知道,原来在她的心中,我始终只是一个下人。”秋一晨黯然笑 道,眼中早已晶光闪烁,却没有泪水流出。
“小时候的话,你也也当真吗?”听了秋一晨的话,曲星月脸色微微一红,语气也稍稍缓和了一点。
“哼!”夏玄奕脸色微微一沉,连诸葛明都闻到了他声音里的酸味。
“那只是一句儿时戏言罢了,秋一晨,不要忘了你我的身份,我们根本就没有可能,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曲星月见到夏玄奕脸色沉了下来,接着冷漠的对秋一晨说道。
“我 明白了,明白了。”秋一晨点了点头。即使听到了曲星月和她三叔的话,他都还报有一丝幻想,还记得那句所谓的儿时戏语,还记得两人间的点点滴滴。但这时,听 到曲星月当面说出这番话来,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化为云烟,只剩下深深的绝望,原来,对她来说,那个承诺不过一句儿时戏言罢了。
“说完了没有,说完了你可以滚了,一个下人,癞蛤蟆居然还想吃天鹅肉!”夏玄奕厌恶的对秋一晨说道。
“如果你敢负他,我一定亲手杀你。”秋一晨看着夏玄奕,一字一句的说道。
“就凭你?你有也资格威胁我?哼。”夏玄奕早就察觉到曲星月和秋一晨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听了两人的对话明白了七七八八,心中炉火中烧醋意大发,听了秋一晨这带着威胁意味的话更不是滋味,一手拔剑朝秋一晨当胸刺来。
秋一晨反手拔剑,两剑相交发出一声清鸣,动作却还是慢了半分肩头被夏玄奕刺出一道血痕,鲜血涌出,很快浸湿了衣衫,秋一晨长剑遥指,却没有半分退缩。
“不堪一击。”夏玄奕不屑的冷哼一声,再次一剑刺来。
诸葛明月见两人动手知道不妙,秋一晨虽然实力不弱,但和夏玄奕相比还有差距,更何况刚才一番苦战,体力早就严重下降,现在又心神恍惚,要打得过夏玄奕才是怪事。
脚下一动,诸葛明月身形突现,匕首架住了夏玄奕的长剑。
夏玄奕心中一惊,感觉一股并不算十分强大、但却异常凝聚的丹力涌来,透过长剑直抵手心,而后直入经脉骨髓,连忙回剑护在身前。
“是你。”夏玄奕看清诸葛明月,心中更是惊讶,丹修,居然是丹修实力。听说她不过才上山不到一年的时间,怎么可能进步这么快。
夏玄奕没敢再动手,倒不是因为害怕,丹修的实力固然让他惊讶,但还不足以令他感到害怕,而是因为牧元风曾经私下说过,宗门五峰,谁都可以惹,千万不可惹到叶孤鸿的头上,否则就是他这个宗主,都未必保得住他。对牧元风的话,夏玄奕一向深信不疑。
“我当是谁,原来是个凑数的,你怎么在这儿?莫非看上我曲河武府的下人了,想找个机会勾勾搭搭?算了,反正就你这身份,也就只配捡点本小姐不要的回去了,大不了送给你得了。”曲星月本就因为秋一晨的出现搅得心情不畅,这时见到诸葛明月更是莫名恼怒,出言讥讽道。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到曲星月的脸上,瞬间,五道清晰的指印红肿起来。
“不要以为你贱,就认为所有人都会象你一样犯贱。”诸葛明月厌恶的看着曲星月,轻蔑的说道。
“你,你敢打我!”曲星月捂着脸,又惊又怒,还有一丝惊恐。她的动作怎么这么快,快得连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说实话,打你我都嫌脏了自己的手。”诸葛明月说的是真心话,她并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实力,但曲星月那句话,实在令她忍无可忍。
曲星月气得全身发抖,差点就要拔剑相向,但又强忍了下去。诸葛明月刚才的身法太诡异了,如果她存要杀自己,只怕自己早就命丧当场。一想到这里,曲星月就心生惧意,强行就动手的冲动压了下去。
“诸葛明月,你竟敢对师姐出手!”夏玄奕见心上人受辱,摆着掌峰大师兄的架子大声训斥道。
“好像先动手的人,是你吧。”诸葛明月冷冷的望了夏玄奕一眼。
“好,好,那你是不是还想对我动手?”夏玄奕看到曲星月脸上的五道指印,还有悲愤的神情,又是心疼又是愤怒,连师父的话也顾不上了,再次伸手按住了剑柄。
“你拔剑试试!”身后,突然传来冷冽清寒的声音。
回过头去,就看见凌飞扬那又双凌厉的眼睛,目光中杀意弥漫。破杀剑还在鞘中,但夏玄奕却仿佛听到了剑身传来的颤鸣厉啸。
无边的杀伐之意迎面涌来,净爽的山风中,似乎都带着浓浓的血腥之意。
此时的凌飞扬,那英挺的身躯,就如一柄直刺九霄的利剑,在那杀意之下,夏玄奕的心无助的颤抖,竟然提不起一战的勇气。
夏玄奕握着剑柄,手指不受控制的微微发抖,却始终没有拔出长剑。连他自己都感到不解而羞耻的是,自己明明是魂修,而眼前凌飞扬,最多也不过丹修实力,可是为什么,在这杀意之下,自己竟连拔剑的勇气都没有。
“玄奕,我们走。”曲星月当然也察觉到凌飞扬那杀伐之意的可怕,对夏玄奕说道。
“好,我们走,问剑华会上,我再好好向两位请教。”夏玄奕总算找到个台阶,舒了口气,手也离开剑柄。留下一句狠话,和曲星月一同离开,只是脚步却明显没有以前的潇洒,显得僵硬不堪。
“我们也走吧。”凌飞扬同情的看了一眼秋一晨,对诸葛明月说道。
诸葛明月几人朝洗剑峰上走去,秋一晨却一直没有动身,两眼如同无尽的黑洞,久久的望着远方。
“我师父曾经说过一句话,一个人如果连自尊都放弃了,注定不会成为真正的强者,也许,这句话对你同样适用。”诸葛明月走了几步,看看秋一晨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说道。
秋一晨那迷茫的双眼中神光悄然一闪:一个人如果连自尊都放弃了,怎么可能成为强者,又怎么可能得到别人的尊重,连尊重都没有,又有什么资格去奢求一份感情?
“谢谢。”望着诸葛明月远去的身影,秋一晨喃喃的说道,脸上,却再也没有了先前的颓废。
……
问剑峰上,一座古钟传来悠扬的钟声,在奇峰幽谷间回荡,余音久久不绝。
峰后宽阔的空地上,各峰弟子齐聚,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神情都兴奋不已。令所有宗门弟子苦苦期待的问剑华会,终于如期召开。
几条上峰的小径上,各峰弟子还在络绎不绝的涌上峰来。诸葛明月几人在叶孤鸿的带领下,一边顺着小径往上走,一边朝上面张望。
“那就是藏剑峰的陆峰主,那位是锻剑峰的何峰主,那位是……”叶奇一边走,一边向诸葛明月几人介绍着高台上坐着的几人。
“那个呢?”诸葛明月突然注意到高台上一名满头白发的干瘦老者,看穿着,总觉得有几分眼熟,指着问道。
“那个啊……我也不认识。”叶奇摇了摇头。
“那个是青黎宗的长老,名字叫黎山南。”元宗庆望了一眼,说道。他常年在山下,对其他宗门的人认得比叶奇要全一些。
“青黎宗?他们来干什么?”诸葛明月微微一怔,记得刚到圣云天境就杀了青黎宗几名弟子,见到青黎宗的人,诸葛明月心中多少有点不安。
“青黎宗和我们五峰宗接界,问剑华会他们自然是要来观礼的,我听说啊,他们宗门有几名弟子莫名其妙被人杀了,宗门几位长老都在四处追查此事,也算是顺便吧。”元宗庆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诸葛明月点了点头,望向黎山南的目光中有了几分戒备之意。
古钟接连三声长鸣,所有人都加快了脚步,朝着峰上赶云。
很快,几条通往问剑峰的小径上就空无一人,所有弟子都到达峰上。
放眼望去,竟有近千人之多,诸葛明月暗暗咋舌,先前她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五峰宗会有这么多弟子。再细细一看,其中超过半数都穿着与元宗庆和柳艺良两人相似的服饰,应该是各峰的外门弟子,地位远不如亲传弟子。
☆、圣云天境 第19章 暴露了么?
这些弟子平时都分散各处,为各峰主持分散各地的产业,由此也可以想象宗门之下的产业该有多么庞大。难怪圣云天境各大宗门武府有如此地位,无论武道实力还是财力,这些宗门武府都远不是寻常世家可以相提并论的。
看看其他各峰比肩接踵的人群,再看看自己身边几个人和稀稀拉拉的一片空地,不用比也知道洗剑峰是多么的人才凋零。
各峰弟子交头接耳相互认识,尽管都小心压低了声音,问剑峰上还是一片嘈杂之声。
古钟一声长鸣,余音枭枭未绝,第二道钟声又跟着响起,一连九道古蕴悠长的钟声之后,整个五峰宗都笼罩在一片肃穆之中,所有人都静了下来,恭敬肃立,敬仰的望向上方各峰峰主、宗主,以及几位长老。
钟声终于完全落下,风中似乎还带着如仙音般的余音。牧元风站起身上前一步,朗声说道:“诸位同门,今日便是我五峰宗问剑华会开典之日,各位学艺多年,还望在在华会上好好表现,也不辜负各位峰主多年的苦心教导……”
说到这里,几位峰主都一脸欣慰的向台下弟子点了点头,只有叶孤鸿一脸木然巍然不动。
“咦,师父怎么脸有点红?”叶奇奇怪的说道。
“大概是高兴的吧。”诸葛明月暗暗好笑,原来这个不负责任的师父也知道害羞啊。
问剑华会是五峰宗宗门盛典,连很少离开洗剑峰的叶奇都知道这华会的意义,其他各峰弟子自然了如指掌,所以牧元风也没有多说,很快宣布华会开始。
两名青年弟子跃上中间的试炼台,相互行礼后交起手来。
其中一人诸葛明月认识,正是藏剑峰四大弟子之一的许岩,而另一名弟子来自锻炼峰。
“看来藏剑峰这次是志在必得了,一上来就把四大弟子派上场了。”元宗庆兴奋的说道,连呼吸都急促起来。象他们这种外门弟子,平时连返回宗门的机会都不得,更难得见到真正的高手过招。
“不见得,锻剑峰这名弟子我认识,名叫姚离,是锻剑峰的大弟子,听说锻剑峰以剑技精妙著称,姚离剑法武技尽得峰门真传,许岩想要战胜他没那么容易。”柳艺良说道。这些天没再整天缠着叶孤鸿,总算抽时间洗了几次头,看起来清爽多了。
诸葛明月对藏剑峰半点好感都没有,当然巴不得他们一上来就碰得灰头土脸才好。
没想到本届问剑华会一上来就两强相遇,峰上所有的弟子都激动不已,一边为两人加油,一边低声议论。
诸葛明月自从来到洗剑峰,还没有真正的和人交过手,带着几分好奇认真观看,很快就看出了门道。
圣云天境的修炼法分为上中下三品,品阶越高,修炼的进度和效果也就越好,而武技同样也同样分为上中下三品,品阶越高,越能将实力发挥到淋漓尽致。
台 上两人,同样都是丹修境界,但许岩出手时的力量气机却强出对手许多,完全压制住了对方,很明显修炼功法强于姚离。而姚离虽然看似险象环生,但凭借精妙的剑 法,却有惊无险,每到危急关头的神来一剑,反而将对手逼得手忙脚乱,显然武技品阶又要高出对方一个品阶。两人各有所长,斗得难解难分精彩纷呈。
原来不同品阶的修炼功法和武技,对实力的影响会这么大。诸葛明月明白东洛城那个骗子所卖的功法价格为什么会有那么大差异了。
“咣啷!”长剑落地发出一声脆响。
就在诸葛明月感叹的时候,比试已经分出了胜负。凭借更高一品的战技,姚离竟然有惊无险的战胜了许岩,一剑刺中了许岩的手腕。
台下响起一片惊呼之声,令人大出意料的是,藏剑峰四大弟子之一的许岩,竟然一出场就败了。看台上,陆子川气得脸色一沉,差点将手中的茶杯摔了下去,最后还是强忍怒气,将茶杯重重的放到桌上。
看到藏剑锋的人吃瘪,诸葛明月几人幸灾乐祸,和锻剑锋门下弟子一同拍手欢呼。
陆子川狠狠瞪了诸葛明月几人一眼,却没敢扭头看叶孤鸿一眼,只是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问剑华会旨在考教各峰弟子的实力天资,而不是打擂台,比试一结束,姚离和许岩就走下台去。华会继续,又有两名弟子跃到台上。
一上来就吃了亏,藏剑峰意识到其他各峰也并不象自己想象的那么好欺负,卫轲也几人没有再急着上场。
一名又一名弟子接连上台,台上刀光剑影乱花迷眼,台下弟子打气助威喊声震天。那些外门弟子知道自己的天资和实力和亲传弟子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很自觉没有上台丢丑,在台下摇头晃脑喊得格外起劲。
问剑峰上的地方不大,各峰弟子又多,这一下就显得更加拥挤了,象藏剑峰和问剑峰这样的大峰,年轻的弟子们连落脚都显得异常困难,站得久了自然腰酸腿麻。
“好累啊,让我先躺儿。”这时,一道很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扭头一看,旁边洗剑峰的位置上,叶奇很没有形象的躺在地上,惬意的伸了个懒腰。
太不公平了,各峰弟子又是愤懑又是羡慕,我们连站都快没地方站了,他们连坐着都嫌不满意,居然还躺下了。凭什么啊,那么几个人居然占那么块地方?可是别人怎么说也是五峰之一,人多人少是别人的事,该占多大地方也不是他们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