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就凶巴巴地瞪了一眼过去,好一会儿才道,“你的明玉神功,练到第八重了?”
“嗯。”爱理不理地应了一声,倾城突然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幸亏你一直以来有精心修习这明玉神功的心法,如今,若非是有这明玉神功的内力护着你,怕是解那同心蛊之时,你便是会受不住了!如今,倒也不算是太糟,假以时日,总是能痊愈的!”
“师父(师伯),您说倾城的身体调理起来,并不困难?”花楚和无崖二人,几乎就是异口同声道?
逍遥子对于这个问题似乎是很鄙夷,“你们也不想想,既然是我能有法子帮她解了这同心蛊,又怎么会没有法子帮她调理好身体?只不过,现在药材还不充分罢了。”
几人正有些小激动,就听外头说是德妃派了人来。
虽说是皇上下了旨由太子妃主理后宫,可是到底也是皇上的后宫,所以,倾城便以养病为由,又将这主理的担子给推到了德妃的身上,不过,为了德妃能在后宫管的更顺当些,倾城也不介意直接就动手将六局二十四司的人,做了些调整,同时,将孙嬷嬷册封成了尚食局的尚宫,而早先一直跟着自己的于嬷嬷,则是被她封了一个尚工局的尚宫。
如此,这六局里头里的人们自然就明白了太子妃的意思,再也不敢造次了。
德妃也不蠢,看到了太子妃有些动作,直接就将武贵妃的那些心腹爪牙,一个不剩地全都给揪了出来。武贵妃这一回在宫里,可是真的一点儿地位也没有了!
“给太子请安,给太子妃请安。”
“平身吧。”倾城认出这位是德妃娘娘身边儿的一位得力的女官,“你来找本宫何事?”
“回太子妃,德妃娘娘将东宫香烛的一干事宜,具已查明。这是卷宗以及十数人的证供。奴婢奉了娘娘之命,特来交由太子妃过目。”
倾城一摆手,青兰将她手中的卷宗接过,“皇上那里可知道了?”
“回太子妃,德妃娘娘今日一早便已经禀报于皇上了。”
“那皇上如何说?”
“皇上已经下旨,将武贵妃贬为惠嫔,暂行养病。”
惠嫔?倾城一挑眉,这样大的消息,自己不该是没有得知呀?
夜墨淡淡一笑,“不过是不相干的人,不想让你跟着烦心,所以就没有告诉你。若是依着我的意思,便是直接打杀了也不为过。”
倾城瞪他一眼,再睨了一眼那位女官,看她的神色不变,这才轻声道,“本宫知道了。至于其它的,就请德妃看着办就是。本宫这些日子身子不大好,待好些了,再回东宫。”
“是,太子妃,奴婢告退。”
待人走了,倾城才嗔怪道,“当着宫人的面儿,你也敢乱说?小心有人加以利用。”
“怕什么?再说德妃无子,她虽不及武惠儿精明,可是也不蠢,知道事情到了这种局势,什么人能信,什么人不能信!”
“我现在比较担心的,就是武乾和武业了。”
“放心!我早已派人过去了。你别忘了,北地,到底是谁的地盘儿?不是只要大将是武家的人,这北地的二十万将士就也是武家的了。”
夜墨说着,眼睛还有意无意地往花楚的方向扫了一眼。其眼神中的警告意味,甚明!
花楚自然是明白他说这个是什么意思,这是一种震摄!
“丫头,为师住哪在何处呀?”
“呃,就住在太子府吧。无崖也住在这里,你就住他隔壁吧。”倾城说着,眼珠子一转悠,“对了,你来的倒是正好。你的宝贝徒儿可是已经有了意中人了,你想法子去促成吧。”
花楚一听,脸色立时就青了下来,几乎就是咬着牙道,“洛倾城,你别太过分!我是被你算计的!”
“那又怎么样?反正你是看了人家青衣的身子,难不成,你还想要白饱了眼福,不认帐?”
倾城跟这玉景山上的人们混的太熟了,自然是知道谁每日里惦记地都是什么。自己的师父不管是看到了俊男美女,总是会第一个想到适不适合给自己的徒儿做伴侣。现在自己已经有了阿墨了,很明显,他拿自己没辙了,自然就要琢磨花楚了!
果然,逍遥子一听花楚竟然是跟青衣有了牵扯,眼睛立马就瞪得跟铜铃似的,“阿楚,你果然是轻薄了人家青衣了?那可是个好姑娘,你可不能委屈了人家。这样,哪日为师做主,让你们拜堂成亲吧。”
夜墨看到了自己妻子的恶作剧得逞,也只是无奈地笑了笑,“花世子的婚事,怕是老前辈是做不得主的,毕竟他的上头,还有一位抚安侯呢。”
“哼!那又如何?也不想想,这些年要不是我,这世上何来一个花楚?”
“得了,老头儿,这个倒是不急。眼下,还有一件要紧的事儿需要你帮忙呢。”
“什么?”
倾城眨眨眼,便将他和花楚、无崖三人请到了静园,然后再命青兰将那件儿百鸟裙摆了出来,最后,自己才拿出了那把玉骨桃花扇。
“师父可曾见过此物?”
逍遥子眯着眼睛,仔细地将那玉骨桃花扇看了几遍后,才有些难以置信地再看了看那件儿百鸟裙。
“这便是那紫夜国送你的及笄礼?”
“正是。当时是通过肖东烨之手送出来的,不过,据他所说,这是肖东逸吩咐人做的。也就是现在的紫夜新皇。”
逍遥子有些不正经地瞥了倾城一眼,再看看一旁木着脸的夜墨,颇有些幸灾乐祸道,“小丫头倒是挺能招桃花呀!”
倾城顿窘,咬了咬牙,生生将要将眼前的这老头儿的胡子拔光的冲动,给忍了下来!
“死老头儿,你不说话,没有把你当哑巴。”
逍遥子却是不再理会她,只是极为专注地盯着那把玉骨桃花扇看,而对于那件儿十分华丽加富贵的百鸟裙,却是不屑一顾了。
倾城自然也是时刻窥探着逍遥子的想法,只不过,她这会儿是懒得再看他,而是懒洋洋地,丝毫不顾忌形象地倚在了身后夜墨的怀里。
夜墨也因为她这一倒过来,将早先身上略有些冷戾的气势收了收,也不顾有谁在场,直接就揽上了她的腰。
看了许久,逍遥子突然眼皮一动,“难道?”
“什么?”夜墨的眸底一暗,似是有什么东西要翻涌出来一般。
逍遥子没有回答他,又摇了摇头。
许久,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丫头,当初你娘可是曾流落于山越族?”
“正是。”倾城睁眼,看着一脸凝重的师父,“你的意思是说这把玉骨桃花扇与山越族有关?”
“可能!山越族的第一大姓便是端木,几乎就是占了整个山越族七八成的人数。再有的就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姓氏了。也没有听说出过什么大人物。这玉骨桃花扇的做工,倒是像极了那山越族的手法。”
“一般来说折扇选用材料,越是贵族大家,便越是精巧。扇骨有用象牙的,玳瑁的,檀香的,沉香的,以及各种木料的。工艺则有螺钿的,雕漆的等等。还有镂空边骨折扇,内藏极细小三十二张牙牌的。有镂空通身,填满异香的。这些折扇骨,都刻有各种花样,备极奇巧。至于扇面,有白纸三矾的,有五色缤纷的,有糊香涂面的,有捶金的,有洒金的。可是眼前这一把,却是显然与其它扇子都不相同的。”
倾城经他这么一提醒,这才注意到,眼前的这把玉骨桃花扇,是以上等的青玉为骨,十二骨玉骨的成色几乎就是一模一样,应当是从同一块儿木料中选下来的。而这扇面儿亦是目前天下最好的丝帛所制,并非是任何的纸张。仅这扇面儿这么大一块儿的丝帛,怕是就得要十金了。
再看这扇面儿上的桃花,上面隐隐还有一位美人儿,那扇角儿上,还有一只看不出是何品类的小鸟,偏偏是这片桃花的背景却是一大片的雪景,岂非是有些怪异?
夜墨此时似乎是也看出了一些名堂,“折扇的扇坠以蜜结迦南为第一,再次为虎斑贝、金丝,各色玉做的也算好。至于琥珀、蜜蜡之类扇坠,就是下品了。而眼前的这把扇子的扇坠儿,却是与旁的皆为不同,的确是有些奇怪。”
倾城也拧眉道,“不错!这把扇子无论是扇面儿还是用料都是极为考究,可是偏偏这画上的画儿却是有几分的诡异,再加上了这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木坠儿,怎么看,怎么都是与整把扇子不配套。”
夜墨点头,“就像是明明是一位公主,却偏偏给她穿上了一套下人的衣裳,虽是难掩其色、其根本,可是总是有几分的不妥。”
☆、第六十七章 因祸得福!
几人研究了半天,也只能是确定这把玉骨桃花扇的确是有些不妥,可是具体的,却是始终无法再参透得了了。
两日后,风伯果然是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就拉了一个跟他差不多有些疯巅模样儿的老头儿进了太子府。
来人,正是夜墨的师父,无道子。
无道子一见到二人,直接就先冲着洛倾城去了,眼底先是一颤,再是震惊。
而倾城虽然是没能窥探他的心思,可是从他的眼底里头,却是看到了一抹惊喜,那是一种类似于失而复得的惊喜!
无道子眼底的惊喜,也不过就是维持了那么一会儿,待为她扶了脉之后,又围着她转了好几圈儿,越看眼神越满意,到最后,便是连笑带点头的,大有停不下来的趋势。
倾城被这无道子的举动给吓一跳,挑眉看向夜墨,那眼神分明就是在问,你师父他老人家没事吧?应该是个正常人吧?
夜墨也有些无奈,师父向来如此,孩子气,且又有些爱武成痴。这十有八九是看出了倾城身上的内力深厚,觉得自己找了一个在武功上能配得上自己的女子为妻了。
“丫头修习的是明玉神功?好呀,好呀。我看你气色还不算,怎么样?跟老夫过两招如何?”
夜墨一听,脸就黑了。
“师父,丫头的身体还没恢复好呢,现在不能用内力,否则她的身子会更加难以调理了。”
“不能用内力?”无道子一愣,他是个武痴,虽然是一辈子迷恋医药,却是到现在也分不清楚田七和连翘的功效到底是有何不同!
这会儿乍一看倾城的面色挺好,自然而然地也就以为她没事,若是真的无药可医之人,这肤色怎么可能还会这么好?而且看她的样子,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笑着,也不像是得了什么大病之人呀?
“老匹夫,你一边儿去。这是我的徒儿。”
无道子一听,两撇儿白白的八字胡往上一翘,瞪着眼睛骂道,“你个臭老头儿,老不死的,你在这儿干什么?哼!你徒弟?你徒弟怎么了?现在还是嫁给了我徒弟做媳妇儿?按规矩,也得唤我一声师父!”
说着,无道子便再度看向了洛倾城,只是那脸色立马就跟刚才大不一样了!这脸上的怒气没了,换上的,可是一幅有些憨厚的笑了,饶是倾城,也不得不佩服这位前辈的变脸功夫,还真是快!
“徒儿媳妇,来,叫声师父听听。”
倾城的嘴角抽了抽,要不要这么不靠谱?这才一露面,就跟师父弄得是剑拔驽张的,她现在真是有些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为了她来的!
夜墨也不待倾城想明白,直接就抱了她去了偏厅先稍事休息,至于那几个老头儿,先让他们吵个够吧!
无崖和花楚一看他们两个溜了,态度倒是更为轻松自在了些,特别是无崖,竟然是伸手拈了粒果仁往自己的嘴里一送,“阿楚,你说谁会赢?”
“不好说!若是吵不出个一二三来,估计依着师父的性子,这就要开打了。”
无崖十分鄙夷地瞟了他一眼,“废话!我就是问你,他们两个如果动手,谁会赢?”
花楚扬了扬眉,“没见过无道子出手,不好说。”
“要不要打赌?”
“不好吧?被师父知道了,又要被修理了。”
“怕什么?就我们两个知道,难道我还会告诉他?”
“那也不好。到底是长辈。”
无崖似乎是有些忍不了了,直接伸手就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我说,你是不是成了什么劳什子的世子,这脑子也变得越来越古板了?哪里就有那么多的规矩了?前儿倾城跟师父吵吵你没看见?不一样是揪着老头儿的胡子了?”
花楚听了,颇有些不自在,毕竟,那被扯胡子的是他的师父,不是无崖的师父。
“我赌一千两,赌咱们的老头儿赢,你呢?”
花楚听了,看了看院中果真是已然开始疼手的两人,撇嘴道,“我赌他赢,我就只能是赌无道子赢了。不许耍诈。”
“没问题。”
一千两银子对于二人来说,自然是谁都不看在眼里的,关键是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两大绝世高手,竟然是能在这儿大打出手?这可是太难得了!
“啧啧,想不到这些年咱们老头儿倒是英姿不减当年呀!瞧瞧刚才的那个后空翻,咝!还真是宝刀未老呢。”
花楚也不看无崖,有些凉凉道,“你仔细这话若是被师父听到,你会被修理地很惨。”
“怕什么?只要是你不说,他才不可能会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