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这样抱着,良久……良久……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不过他们都知道,彼此那爱,一直在,彼此的情,一直没有变过。
戚寒知道,当自己伸手回抱住双喜的那一瞬间,他便再也无法冷下心来,赶双喜走,让双喜绝望的离开了。
戚寒抱紧了双喜,心中暗道:“既然你要和我一起直面风雪,那我就会尽最大的能力保护好你,若是到了最后,还是保护不好你,那便随你一起到那黄泉之下。”
站在一旁的沈冰仙,看着相拥在一起的戚寒和双喜,眉眼清澈,脸上带着浅笑,轻咳一声,打断了两个有些情不自禁的人。
沈冰仙轻灵的声音中带着笑意,一边是说着,一边环顾四周:“咱们还是进屋去说吧,这里不大方便。”
双喜这时候从和戚寒久别重逢的情绪中缓过神来了,给沈冰仙投来了歉意的目光,这次是她不对了,见戚寒的时候,实在是太激动了,竟然忘记顾念沈冰仙的情绪了。
实在是双喜对戚寒的心中的执念太深了,在刚刚见到戚寒的时候,心中思绪万千,有些浑浑噩噩的,这才忽视了沈冰仙。
沈冰仙到是不以为意,他的心中是有一点的不舒服,但是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双喜幸福。他这个本来应该死去的人,现如今能健健康康的站在双喜的身边,就已经很满足了,只要双喜的心中有他一点的位置。他就已经很欣喜了,他不贪求双喜的心中都是他。
沈冰仙又瞧见了戚寒那隐忍的样子,只觉得戚寒和自己病重的时候是一样的,对戚寒多了几分同情和好感。
那时候他的心中何尝不是有着喜儿,但是为了不想让喜儿惦念着他这个会死的人,所以生生的忍住了很多该说的话,该表达出来的情。
现在想想,到是他那时候痴傻了,现在他已经明白了,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只要是彼此心悦的,即便是只在一起那么一瞬间,便值得人回味和幸福一生了。
比如他,现如今若是忽然去了,他在地下。也是会幸福的回味两个人的回忆,相信喜儿也会,纵使是有痛苦,但是想起他的时候,也是会是带着幸福和追忆的笑容的。
沈冰仙感觉的到,戚寒和那时候的他是一样的,不止是想着保护喜儿。还怕他有朝一日,真的离去了,然后让喜儿陷入那深深的痛苦的回忆之中。
殊不知,若是珍惜时间在一起,还能留下许多美好的回忆,即便是命运会让他们分开。但是总是有值得回味一生的东西。
若是就这样,带着误解的分开了,想必双喜以后若是再想起戚寒,只会有难过和不看的回忆吧。
沈冰仙经历过生死一劫之后,看开了许多的东西。这时候他虽然不想让双喜涉险和戚寒在一起,但更多的是,他希望喜儿和戚寒两个人,能解开误会,即便是以后真的分开了,有这样一段心心相印的时光,也是值得的了。
沈冰仙拉回思绪,看着双眸之中带着歉意的双喜,眉目含笑,给了双喜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
双喜的心中对沈斌仙,充满了浓浓的感激之情。
三个人一起进了屋子,沈冰仙把屋门关上,然后三个人坐在了圆桌的旁边,他们到是不担心屋外有人偷听,戚寒可不是一个摆设,若是屋外有人偷听,他一定能察觉的到。
但如果是站在空旷的外面,那可就保不准会不会有人瞧见他们三个了。
所以进了屋子,几个人都长松了一口气。
双喜原本清亮的目光中,含着水雾,就那样瞧着戚寒,让戚寒有些不知所措。
到是沈冰仙,这时候忽然伸手,搭在了戚寒的手腕上,想为戚寒把脉。
戚寒一愣,想要把自己的手给抽回来,沈冰仙却是不松手,又僵持了一小会,说起来,一共也没有多长的时间,沈冰仙就放开了手。
沈冰仙皱着眉毛说道:“戚公子,你受了内伤?”那时候他为了进来,只不过是信口胡说的,因为内伤这种东西,玄妙的很,即便是所以人都说没有,也是有可能有的。
所以沈冰仙知道,只要他咬定了戚寒是有内伤的,而且戚寒不出来拆穿,就不会有人来拆穿,即便是戚寒自己出来拆穿自己,那他也可以说,是当时戚寒气脉不稳,他看错了。
他却没有想到,戚寒竟然受了这么严重的内伤。
说起来沈冰仙和双喜之所以能那么容易的进来,也是有点撞了运气了,要不是沈冰仙这信口一说,正好说到了要害上面,怕是两个人要想进来,还是需要一番口舌的。
双喜听说戚寒受了内伤,连忙急切的问道:“你怎么受的伤,严重吗?”
戚寒敛眉,不想回答双喜这个问题,他有些害怕双喜担心。
双喜把目光望向了沈冰仙。
沈冰仙回避不了双喜的目光,于是就斟酌着语言说道:“戚公子这内伤,好像不是外力所致,到像是自己练功出了岔子,虽然会让人消瘦憔悴,但是只要好生的调养就会好起来……不过……”
“不过什么?”双喜生怕这不过的后面,会告诉她一个不好的消息。
沈冰仙顿了顿,认真的看着戚寒说道:“不过我感觉,戚公子好像有意不用心调养这伤势,让这伤势蔓延着……”
双喜心中一沉,对着戚寒怒声道:“戚寒,你就是这么糟蹋自己的命的吗?”虽然沈冰仙说的已经很委婉了,但是双喜还是听出来了,戚寒这分明是自残!
双喜深深的知道,沈冰仙从来不会说没有把握的话,这话既然说出来了,那就一定是事实了!
一想到戚寒不珍惜自己的性命来自残,双喜心中的火气就大胜,恨不得破口大骂,把戚寒骂醒,这时候双喜深深的理解了,她刚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有一次逃走不成,掉下了悬崖……被沈子言误会她是跳崖自杀,沈子言为什么那么生气了。
看到心爱的人,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子,那种感觉,实在是太让从心中愤怒了。
听着双喜那愤怒的语气,素来骄傲的戚寒,有些心虚的小心解释着:“我不是想自杀,也不是想自残……”他只要一瞧见她不开心,身上的骄傲和原则,就都不见了,只想让她快乐起来。
且今日双喜说的,要风雨与共的话,让戚寒心中,对双喜的情根,又往深种了几分。
用情至深的人,总会容易为心爱的人,抛弃许多原则的,双喜能为了他只身犯险,那他为什么不能为了双喜,放弃一些自己本来的坚持?
双喜听见戚寒给自己解释,以为自己听错了……戚寒这样骄傲的人,不是向来不屑解释的吗?
双喜吃惊归吃惊,现在听见了戚寒说,不是自残,心中舒坦了许多,连忙问道:“你可别和我说,你那是练功出了岔子,即便是出了岔子,那不安心调养又是怎么回事情?”
双喜的这番话,让戚寒本来想说出来的话,生生的噎了回去。
看着双喜那一脸,“别当我是傻子,我可不好骗”的神色,戚寒只好叹息了一声,把实情说了出来:“我是自己逆转内功心法来修炼的。”
双喜不懂什么心法不心法的,但是这时候也明白,这样做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于是直视着戚寒,等待着戚寒的下文。
戚寒知道自己敷衍不了双喜了,只好接着说了下去:“那个老女人逼迫与我,我总得想个办法,回避开那个老女人,我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那老妖婆,到是有些看不上了,少了许多的骚扰。”
老女人……老妖婆……双喜当然知道,这是说谁呢。
听着一向风清月朗的大家公子戚寒,这样粗俗的叫着三公主,双喜一下子笑了起来,不过这笑容落下,就是那冷意了,好一个三公主!听着这意思,竟然还会来骚扰戚寒?
既然已经和双喜解开了误会,打算并肩站在一起了,戚寒自然是不想让双喜误会自己的,语气认真的说道:“喜儿,你放心……我从未让那老妖婆占到半点便宜,更是不曾让她近身。”
看着戚寒一本正经的给自己解释这些,双喜不仅是心头的结解开了,整个人也愉悦了几分。
这时候戚寒没有着急和双喜叙旧,而是把目光落在了沈冰仙的身上,这个少年,他觉得有几分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怎么会和双喜在一起?
☆、第四百五十二章:戚寒的遭遇
戚寒打量着沈冰仙,心中深思着……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在宫中瞧见过这个少年,似乎是御医院的人,喜儿怎么会和御医院的人牵扯到一起了?
沈冰仙感觉到了戚寒的疑惑,浅笑着说道:“在下沈冰仙。”算是介绍了自己。
沈冰仙?姓沈……戚寒看着眼前的这个羸弱的少年,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于是把目光落在了双喜的身上,目光中有有着询问。
双喜轻声说道:“这是我的夫君——沈冰仙,也是子言和沈砚的弟弟。”
双喜说出来这话的时候,着实是有些忐忑的,戚寒的性子她太了解了,他太傲气了,那个时候,他们千里迢迢的到北漠去寻找自己,寻到了之后,他便对自己刻意回避着。
那时候戚府可没有出事,他的傲气,决定了他,不能轻易的接受这样的她。
双喜咬唇,生怕戚寒会冷下脸来。
谁知道这时候戚寒隐忍的看了两个人一眼,然后还算是客气的对着沈冰仙说道:“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要叫我戚公子了,唤我戚寒吧。”
戚寒的声音很是清朗悦耳,落在双喜的耳朵里,让双喜着实震惊了一下,脸上带起了不敢相信的神色。
一家人……他说是一家人……他和沈冰仙是一家人,那是不是就是说……他愿意接受这样的自己了?
双喜忐忑的看着戚寒,生怕自己刚刚听到的话是一个梦。
却见戚寒明朗的眸子中,含着丝丝的情愫,此刻把她深深的望入了眼中,神色中带着认真,没有一点的虚情假意。
双喜当下就欢喜的笑了起来,她没有想到,戚寒会这样就接受她,仿若是在梦中一样的……
戚寒看着那欢喜的双喜。心中也跟着欢喜了起来。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戚寒的身上虽然还有着那傲气,可总是会有些改变的,自从他回到了京都。被那三公主软禁胁迫着过日子,他才发觉,以前在雁月城的时候,和她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是多么的幸福,多么的让人怀念。
他也终于明白,不管双喜的周围有多少男人,不管在她的身边,有多艰难……总是比没有她的日子,幸福的太多太多。
戚寒敛眉。如果三公主真的要逼迫他的话,那他怕是只能自绝了,能看见她的日子,已经越来越少,他还哪里会去在意双喜的身边有没有别人?
这个时候。他的心里虽然还是不舒服,但是更多的则是,一种庆幸,是的,就是庆幸,庆幸双喜的身边除了他,还有别人。即便是他离开了,还有人在意双喜,保护双喜,给双喜幸福。
双喜感觉到戚寒身上的那种浓浓的悲戚,知道戚寒是想到了自己的境遇,于是柔声说道:“戚大哥。车到山前必有路,你莫要太忧心了。”
戚寒点点头,心情微微的舒畅了一些,然后用清亮的目光看着双喜,问道:“你怎么会在京都?”
双喜低头。不好意思和戚寒说,自己这次来,是专程在找他的。
沈冰仙笑了笑,帮着双喜回答了戚寒的问题:“喜儿在家中得知戚府遭难,就想着要来寻你,正巧,三哥要来京都应试,我也在京都,一家人商量了一下,便一起移居了京都。”
沈冰仙这话说的可是妙极了,一方面告诉了戚寒,双喜来是为了寻他,另一方面又说明白了,双喜带着一大家子过来,也不止是为了戚寒,免得戚寒会因为双喜的过多付出,而心生愧疚。
果不其然,沈冰仙这话说完之后,戚寒的心中一喜,知道双喜千里迢迢来寻他,他这心里,着实是开心的很,可又没有过多的内疚。
双喜望向了戚寒,看着往日那个俊朗的少年,此刻脸色苍白无色,消瘦的吓人,心中一酸,回道:“别说我了,说说你吧,回到京都之后,到底都遇见什么了,现如今又是怎样的情况。”
戚寒犹豫了一下,不想把自己的真实情况告诉双喜。
双喜认真的说道:“你莫要搪塞我,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一起担着……”
双喜顿了一顿,慢声劝慰的说道:“人多总是主意多了,到时候也好破了这困局。”
戚寒的心中一苦,这困局……这困局能破掉吗?他们戚府,这颗大树都被三公主给搬倒了,凭借着他们几个人,还有喜儿这个弱质女流,真的能——能破开这困局吗?
戚寒想来想去,便是自己也有些不相信,自己能改变这种情况了。
双喜感觉到戚寒的落寞和无力感,明白戚寒是为什么这样,心中一涩,对着三公主的恨意,又多了几分,戚寒是怎样的一个人啊!那样的傲气和意气风发,他当年能一个人杀入敌营,取了那敌军首帅的头颅,能一个人追入野狼谷,单身如北漠来寻自己……
现如今,竟然变成了这般的模样,三公主到底是怎样消磨了他的意志啊!
双喜掷地有声的说道:“我知道,那三公主在安庆朝只手遮天,可是……她毕竟还是不天!即便是她真的是天又如何!我们就破掉这天!”
听到双喜带着豪气的话,戚寒心中的豪气和傲气,重新破土而出!一个弱质女子,都有这样的意志,他堂堂一个男子,怎么能屈服在三公主的淫威之下!
就做好了那最坏的打算,若是实在斗不过那三公主,便一死而已!总比窝囊的死去好!
戚寒的双眸中,闪现出了锐利的光芒,有如刀剑一样,恨不得把那三公主千刀万剐。
他何尝没有反抗过?可是最后,事情还是这样,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所以他这才慢慢的消沉了起来,今日双喜的到来,又重新的点燃了他心中的斗志。
望着双喜那认真的眸子,戚寒开始慢慢的述说自己的遭遇。
“从北漠回来没多久,我就得知了消息,说是家父被安上了谋逆的罪名。”戚寒缓声说道,语气平平淡淡的,好像没有什么情绪。
不过双喜却听出来,戚寒这平淡的背后,是多么大的恨意。
果不其然,戚寒说完这句话,脸色沉了起来,怒声道:“我戚家三代忠良,在先皇在位的时候,北有如狼似虎的北漠,西有阴险狡诈的西凉,东有蛮帮……除了那一向不和安庆朝来往的南昭国,安庆朝三面有患,又逢灾年,举国上下,一片乱象!若不是家祖撑起这片江山!安庆朝怕是早都改朝换代了!”
戚寒沉痛的接着说下去:“戚家两位伯父,便为了守家卫国而丧生,当初祖父和父亲,掌管着这安庆朝上上下下所以的兵马,当初便是害怕新皇忌惮我们戚家,父亲拱手交上兵权,来这京都中,做一个闲散的将军……我戚家若是想谋逆……何必等到今日?”
听着戚寒悲愤的说着这些,双喜的心里着实是不好受,戚老将军可以说是忠心与这安庆朝!可是他忠心错了……这安庆朝被那三公主把持着朝政,早已经不是值得忠心的安庆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