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安平王怎么看都没有办得起宫宴的本事,现在也没见到他的影,一定是办不好不敢出现在我们面前。”身边的同僚若有所思地说。
“没错,这酒真差。”另一个官员郁闷地说,这大殿都是这种酒的怪味,这让好酒的他特别不爽,以往的美酒去哪了?
“其实还好。”旁边一个不爱喝酒的官员笑着说,“今年我们总算吃上点热乎乎的东西了。”
“这倒是。”几个因为酒心情不好的男人不得不承认。安平王刚刚让宫女们提了小火锅上来,四人一组的小火锅,里面是热腾腾的鸡汤,想吃什么就夹一旁的生肉和蔬菜放入锅里煮,看起来是比往年寒酸,但实则比往年的宫宴让人感觉舒服多了。
“但还是想喝好酒。”好酒的官员小声嘀咕着,却没敢太大声说什么,因为宫宴吃火锅,为了安全,每个炭炉旁都有一个宫女在旁边守着小碳炉,他们也怕隔墙有耳。
而且今年有些特殊,以往按照惯例,皇帝都是在酒宴开始前说话,他们才开始宫宴,然后中间皇帝再来找找存在感,象征性的和文武百官干个杯就退下去了,吃饱的女眷们也会到偏殿去休息或者去跟宫中的娘娘们谈谈心联系一下感情,夫人外交可不能小视啊。
总之宫宴到最后都让好喝酒的官员们包场了,这些喝了酒放浪形骸的官员在宫宴时不管做什么出格的事皇帝都不会生气,相反有些皇帝还喜欢喝了酒就露出真实面目的官员,太完美的手下谁敢用啊。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李湛:皇兄,你和大家说了这红苕吃多了会放屁的事吗?
德崇帝:放屁这么不雅的事就不要说了,反正他们今天吃得也不多不会有这困扰,以后有再说。
李湛:你小心以后早朝时满殿尽是放屁声。
德崇帝:……
☆、第98章
宫宴过半,实在不想喝这味道奇怪的酒只能低头拼命吃饭的众多文武百官一个个在心里暗骂皇帝越来越抠门了,连好酒都要省,这宫宴唯一能让他们期待的就只有酒好不好。
“我听说皇上特别重视这次生日宴,花了足足三百万两银子,大手笔啊。”有消息灵通的官员低声交流着。
“安平王绝对是贪污了。”斩钉截铁的话中带着笃定,这小火锅省事又省钱,根本用不到300万两。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皇帝总算出场了,众多坐在最前面的嫔妃们用手摸了摸没有一丝乱发的发型,再上下观察衣服没有什么皱褶之后,一个个直腰挺胸对皇帝露出自已最美的笑容。
看着那一票环肥燕瘦的美人们,德崇帝心情很好,这才叫美人啊,多养眼啊!可惜为什么就是不能生呢,真没用。害得他不得不上了两个丑女,这半个月来夜夜噩不停,一想到再过几天就能知道这两个女人有没有怀上,他就觉得压力很大,听弟弟的意思,如果没怀上他还得继续上这两丑女?一想到这里他就没心思看这一群骚首弄姿的妃子了。
按照往常过生辰的习惯,德崇帝接受了文武百官的祝贺。看着桌面上满满的酒他有些神秘的笑了笑,“诸位爱卿,朕瞅着今日喝酒的人极少啊。”
“这酒不好闻。”一个武官大咧咧地说,“这是不是没酿好?”
德崇帝大笑,“众卿你们先喝几口酒,朕再告诉你们关于这酒的事,这可是咱大庆难得的祥瑞。”
这坏掉的酒还是祥瑞?百官们不解,但还是端起被冷落了很久的怪味酒。
“好辣!”下一秒无数喝不惯烈酒的人将嘴里的酒喷了出来,对面的同僚可就倒霉了,被喷了一脸。
听着满殿的咳嗽声,看着众人倒霉的模样,德崇帝不由得开怀大笑,这些日子以来的郁气全没了,果然看到别人倒霉自已心里就好受多了。
“皇上,这酒怎么这么烈。”几个宫妃们当然也好奇的尝了下这味道特殊的酒。
“好酒啊好酒!”几个好烈酒的武官一脸惊喜,之前他们以为这是玫瑰花酒碰都不碰一下,现下才发觉只要忽略那怪味,这酒可真是他们喝过最够劲的酒了。
喝不惯烈酒的文官们倒是思考着这酒里有什么玄机,一抬头就看到皇帝神采飞扬精神奕奕的模样,他们有些怔住了,德崇帝本身是个没什么本事的皇帝,经常被大臣挤兑,从未看过他如此意气风发的模样。
“今日的宫宴因为这酒绝对会载入史册,这酒是目前为止最烈的酒,它的原料是红苕,今天宴上的大部分点心也都是由红苕做主料。”德崇帝一脸得意地宣布说,让众多宫女又上了一小盘红苕为主的点心。
“红苕?这是何物?”众多官员们不解,伸出筷子去夹桌子上的点心尝了尝,小小的一盘点心很快就只剩个盘子了,他们在心里暗骂皇帝的小气。
“红苕是安平王从海客处买来的,这是大庆从未出现过的新作物,它的产量极高……”德崇帝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着下边每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迫切的想知道答案才慢慢说。“亩产数千斤!”
这下像烧得正滚烫的油锅里被倒了一勺水,大殿里瞬间沸腾了,大家都不敢置信,“皇上说是数千斤而不是数百斤?”
“是数千斤。”听到的人很确定地说,这下大家都只有一个念头,这该不是皇帝在撒谎吧,数千斤是什么概念,现在的稻谷亩产还没超过300斤,这数千斤的作物可闻所未闻啊。
“具体来说是5000多斤。”皇帝给出一个具体答案,“这是北大营里的士兵帮忙收割的,作不了假,而且这红苕除了作点心,酿酒,还可以作主食,大家可尝尝今天的红苕饭还有红苕粉条。”
太监们抬着一大桶饭上来,里面正是热腾腾的红苕饭,金黄色的苕和白色的米饭相辉映让人一看就食欲大开。
甜甜的红苕饭还是女眷们更爱吃,嗜甜的官员们觉得味道也不错。
还有红苕粉条,众多官员盯着这颜色暗淡的粉条看,伺候的宫女们手脚麻利的将红苕粉放入小炭锅中煮一会,然后将之放入小碗里,并示意官员们自已添加喜欢的调料。
这吃起来颇有弹性,味道还算不错,当然天天吃可能会腻,不过吃都吃不饱的百姓们应该会喜欢,众多官员们一边吃一边在心里估算着这红苕的价值。
德崇帝cos太医说明这红苕和各种保健功能,等男人们听到这可以防各种疾病女人们听到可以养颜的时候所有人都坐不住了,大家只有一个念头,这红苕他们一定得种,且要多种,单是可以酿酒他们就绝对亏不了。
德崇帝看着众多人心喧哗的百官们提高了声音,“诸位,这是天保佑我大庆,有了红苕,我大庆将永无饥荒,这些红苕是不是称得上祥瑞。”
文武百官齐声道,“吾皇洪福齐天,天保佑我大庆。”
一个个马屁拍得德崇帝眉开眼笑,众多嘴巴马屁不停的官员有些沉不住气了,怎么皇帝还没说这红苕怎么处理,赏他们一些也好啊,难不成皇室想独吞这红苕的好处?如果是这样他们一定要跳出来,这让他们发财,不对,这利国利民的事皇室可不能糊涂。
欣赏够了众人的热切和不安,德崇帝才慢吞吞地说,“这红苕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不择地,坡地即可种,但可惜,海客们带这些红苕过来时路途遥远且海上风浪大,当时朕也只能狠下心来让安平王以黄金等价的价格买了几筐红苕,而且今晚的宫宴大家还吃了不少,所以这些红苕数量实在有限,具体事宜你们去和安平王谈吧,虽说朕让安平王找到了这高产的作物,但银子可是安平王出的,为了这些红苕安平王府几乎破产了。”
德崇帝无比感慨地夸张了李湛对这红苕的付出,既然弟弟把这可记录于青史的千古名声都让给他了,他当然得给弟弟足够的实惠。
看着下面的臣子们一个个迫不及待的模样,德崇帝心里舒畅,对弟弟有先见之明地宫宴一开始就开溜了佩服不已,他们等得越久就越心急,弟弟宰他们就宰得越厉害。
德崇帝很心满意足,他知道自已没什么管理国家的才能,大庆在他手中没出事他真的要谢天谢地了,他从没想过自已能千古留名,之前上了两个丑女他自尊心受了极大的伤害,荣公公安慰他让史官给他好好写写不过是笑话罢了,但有了这红苕他确定自已能千古留名了,大庆以后再无饥荒是什么概念,这意味着他祖先做不到的事他做到了。弟弟将这红苕的美名全留给他了,使得德崇帝对弟弟越发的信任和感激,都说打虎亲兄弟,湛儿对他的兄弟情没得说。
宫宴结束了,但人心的浮动现在才开始。
******
李湛挑了挑眉,看着手上的一大叠请柬,“不见,就说红苕我们要来拍卖的,价高者得,每一份都是一百斤,刚好三十份,多一斤都别想了。”
“数万斤红苕你就只卖三千斤?”沈佩问道。
“其实我就只想卖个一千斤的,物以稀为贵嘛。”李湛不以为然地说,“若不是卖这家不卖那家会得罪人我哪会这么贱卖了。”
擦,沈佩无语到了极点,这一份红苕一百斤起步价就要一百两金子,还贱卖?
“你不怕没人来买?毕竟这红苕这么高产,最多明年价格就降下来了,他们大不了明年再种也可以。”
“是可以,所以前十份每份里都有红苕酒的制造方子。”李湛笑眯眯的说出自已的杀手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红苕酒的价值,大庆为了不费粮食禁酒,但这红苕酒因为产量太高,皇帝说了不开禁,那就意味着无数的银子。
“他们绝对会抢破头的。”沈佩很肯定地说。
“没错,至于后面这些,每一份里都有红苕粉条和一道红苕点心的做法,他们怎么看都不亏。”李湛笑了笑说,时下什么料理方子都藏着匿着,世家尤其喜欢在吃食上表现得高人一等,这才能体现他们的优越感啊。
“记得给我妹子分金子,要不是她的方子你想那么快推广红苕绝不可能。”沈佩没好气地说,他当然知道这些方子的珍贵之处,但若不是为了更快推广红苕,他根本不同意李湛将她妹子的宝贵方子就这样泄漏出去。
“放心,拍卖所得我会给小花一成,当然花兰那一份不会少,若不是她提出这个拍卖的法子我想大家也不会这么迫不及待的给我送钱。”更重要的是花兰的方法表面看起来是他李湛为了赚钱将红苕卖给世家,但实际上这样一来是推动了红苕的身价和知名度,他敢肯定明年红苕产量大增之后老百姓肯定会趋之若鹜,铁了心种红苕。这样总比李湛拿着一大堆红苕追着世家买或给百姓免费发放来种推广得更快,让小花的话来说,省了宣传的费用。花兰这姑娘了不得,李湛佩服不已,年纪小小对人的心理就了解得这么透彻。
“是啊,花兰这姑娘真的太能干了,还有我妹子,谁能想得到呢,她在食物方面的天份足以推动国策。”沈佩也无比赞同说。他真的是越来越喜欢小花了,如果说他当初认她做妹子只是看上她的通透和感激她让他认识到自已的不足,那现在他真的认识到这妹子蕴含的光芒了,不愧是他沈佩的妹妹,当真有才华得紧,最让他觉得真心佩服的是有才能的人多半恃才傲物,但小花一如以往的保持本心。
“小花可没那么多的想法,她只不过是想着怎么好吃罢了,倒是花兰,她实在合适进户部,这天份不用太可惜了。”李湛沉吟着说,说实话他真的觉得花兰这名字印象颇为熟悉,但原主脑中总找不到具体的信息,不过有印象又不是原主后宫的女人那就意味着肯定不是一般人了。
“有时间我还真想见见这叫花兰的女孩。”沈佩颇感兴趣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德崇帝:红苕可以防各种疾病,特别是便秘,女人们多吃可以养颜。
年老的大臣甲:买,一定得买,不管多少银子都要买。
大臣甲的儿子:没错,爹,您的便秘终于有救了。
Ps:最近很多妹子给我找了bug,真是太感谢了
☆、第99章
花兰说的拍卖会效果很好,单是拍卖会的入场费李湛就收得手软,一千两银子一份的入场券还有价无市。
李湛数着银子眉开眼笑,决定让小东私底下当黄牛去黑市卖入场劵,他热烈欢迎大家来参观红苕拍卖过程,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嘛。
红苕的拍卖在宫宴后二十天举行,这期间够有心又有钱的人跑到京城人来了,安平王可是说了,这红苕价高者得,可没说位高者或权高者得,他们商人啥都不多就银子多,就算买这红苕方子赚不了钱跟安平王搭上线也好,安平王是谁啊,皇帝最疼的弟弟,如果没什么意外极有可能是下一届的皇帝,平时他们拿钱巴巴送上去都不一定见得到,现在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于是这期间无数天南地北的人都跑到京城,整个京城的人都在议论纷纷这新出来的堪比黄金的作物。当然无数原本以为安平王会在他们世家中选择红苕酒经营对象的世家一肚子火气,什么时候安平王这么死爱财了,居然连这些满身铜臭味的商人都可以和他们平起平坐了。
如果可以,他们当然也想给安平王一个下马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红苕尽管是安平王花了与黄金等价买来的,但以红苕的高产量没必要再拿金子到安平王府去买这玩意,最多两年这玩意就泛滥成灾了。但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酒,是人都知道朝廷禁酒,酒这玩意都快成奢侈品了,因为太费粮食,但还是屡禁不止,因为利润太高,尤其是有胆子有门路走私酒到北方蛮子住的地方去的哪个不富得流油。北方苦寒,越是烈酒就越受欢迎,为了这烈酒的方子,有后台有门路的人都跑到安平王府来了,不管怎么说这酒方他们也得拿下来。
于是世家们不得不忍下这口恶气,现在主动权在安平王手中,他们还是先将红苕酒的经营方案拿下来吧,秋后算账也不晚。
于是到拍卖会当天,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红苕拍卖去了,后世的人永远无法理解为什么便宜得可以拿去喂猪的红苕当年出现在大庆时居然可以卖到1000多两黄斤一百斤。当时的人明里暗里骂安平王李湛是个奸商的人真不少,但他们并不知道红苕事件成了开启安平王李湛波澜壮阔的一生的序幕。
“听到了吗?据说安平王卖3000斤红苕卖了50多万两黄金。”京城的无数酒楼内都有这样类似羡慕嫉妒恨的谈话。
“这得多少钱啊?这都快比得上一年国库收入的十分之一了。”京城一家因为食物美味档次还算可以的一家酒楼里议论也不少。
“据说当日皇上的生辰宫宴,安平王是主办人,而且当时大部分的点心和菜肴都是由红苕做的。”
“太让人羡慕了。”一个明显是吃货的客人擦了擦口水说,“当时出席宴会的人吃的就是金子啊,那么多的红苕值多少金子啊。”
“没错,这绝对是有史以来最昂贵的宫宴。”
“听说花了三百多万两银子呢,皇上不知为什么这次坚持一定要大办,他老人家前次40岁生辰才花了不到100万两银子呢。”
“唉,咱大庆的皇上每隔5年才办一次生辰宴,看起来银子是花得多,但总比前朝时好,据说当时的皇帝每年都要大办生辰宴,那才劳民伤财呢。”
“不过这300万两都让安平王花光了,他还真是个败家子。”
“没错,不过人家也会赚钱啊。”
“说得也是,原本以为安平王就只会玩女人的,没想到他居然还有当奸商的才能。”一个明显是商人肚满肠肥的中年男人腆着大肚子羡慕无比地说,“就一个晚上啊,就赚了将近十分之一的国库收入,咱一辈子都赚不了那么多银子。”
“那也是,不过听说安平王将这拍卖所得的收入上缴了一成入国库作税务,所以现在御史们非但没说安平王一点不是,还一个两个上折子赞扬他的行为呢。”
“听说还有一成入了皇上的私库,皇上大喜啊,赏了安平王无数美人,安平王好艳福啊。”说话的人口气中带着羡慕。
“说起女人,安平王府里的侍女可都是天仙,美得都让人不敢看。”一个猥琐的男人流着口水说。
“去,你知道是天仙了,你见过。”另一个客人不屑地说。
“当然见过了,我大姨妈家的侄子的邻居家的三儿子的夫人的大舅哥是王府里的侍卫,他就娶了王府里的一个侍女来着。”猥琐的男人争辩说,“听说安平王府里的侍女太多安平王那小身板消受不了那么多的美人恩,所以只能含泪嫁侍女了。”
“这事我知道,我有个亲戚在北大营当兵的,安平王说了让他们大比拼,胜利者可到安平王府相亲。”一个年轻力壮的年轻人兴奋得鼻孔都在喷气,“咱哥仨都决定去参军了,到时我们也人手一个天仙老婆。”
“没错,我们也当兵去。”几个年轻人两眼发亮地说。
说到桃色话题人人都感兴趣,于是酒楼里一路歪题。
大庆基本上而言是个言论自由的国家,楼下在议论纷纷,楼上一点都不隔音的包厢里一个生得十分娇艳美丽的十五六岁少女脸色简直是铁青。
“花兰,你怎么了。”同伴的女孩看着她的脸色有些担心地问,“是不是不舒服。”
“没什么。”花兰掩饰地说,“我只是想起家里的事了。”
正在聊天的几个年龄相似的女孩围了过来,其中一个心直口快圆脸可爱少女嚷嚷道,“又是你那祖母出什么鬼主意了吗?她怎么就不消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