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几位?你们是觉得寡人是那种昏聩淫性之辈,还是觉得寡人是那种会将什么破铜烂铁都收揽进后宫的人?只需设一位妃位,那就是……皇后。
户部:……
卧槽!陛下您这个决定也太凶残了点吧!整整七十几位公主您就愣给撸剩一位,多几个大、小舅子就这么令您不爽吗?!
不过既然顶头BOSS发令,且还是一位说一不二的主,他们亦只有以赴死的姿态,默默扛起这一切了。
不过既然祖礼旧俗不能沿用,可眼下新制定条项又十分赶急,他等唯有将这个问题重新搬上台面,由选老婆的BOSS自已来定。
户部&礼部:“陛下打算以怎样的条件来选……皇后?”
他等快得心肌梗塞了。好吧,选皇后就选皇后吧,咱也不选妃了,虽然从未听说过选秀女能够直接就一跃选成一国之母的,可他们毕竟也不是真正地在选秀女,奇葩就奇葩点儿吧。
不过这条消息如果放出去,估计外边儿的那些个诸国都得抢疯了吧。
——疯抢朝渊国景帝身侧那一个独一无二的金塑尊贵凤位。
景帝脑中当即便浮现一人清晰身影,便依着其样貌描述:“本帝不喜聒躁之女,不喜嬉皮笑脸之女,不喜高及本帝肩膀之女,不喜对着本帝花花痴之女……”
户部听得嘴角一抽,冒死打断:咳咳,陛下,您,您还是说说您喜欢的条件……
这也不难,景帝似腹中有稿般一一悉数:“本帝喜欢能够无一丝缝隙便拥入怀中之女,亦喜性格寡冷之女,喜那性格坚毅如石之女,喜从容岿然如山之女,喜长发黑亮绸顺之女,喜穿黑衣之女,喜毒舌不怕痛之女,喜木讷呆色之女,喜先胖后瘦之女,喜……”
户部&礼部表神一僵:前面那一些条件还算稍微正常些,可后面这些个条件……尼玛!肿么感觉陛下喜欢之女这么……怪?
稍微回过神后,他等又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只因陛下列的条件竟如此地详细,简直就像意有所指,莫非……:“陛下莫非心中早有人选?”
“陛下莫非已有喜爱之人?”
两个“莫非”被礼部与户部提出来,实则皆一个意思——陛下,您莫非春心荡漾了,准备以公谋私!
景帝表情十分平静,但往深仔细观察会发现他有些怔愣。
他静静地看着底下户部与礼部,直看得两人身躯僵硬冷汗淋涔,直看得两人将自己生平做过的全部错事愚事悔事都捋了一遍准备跪地求饶,直看得他们想还是脆自吻谢罪以求解脱的时候,景帝方冷傲地瞥开眼,语气十分不屑道:“荒谬!本帝何以会自甘堕落主动去喜欢他人,唯、喜好而已!”
摔,将我等快吓尿了,敢情您刚才一直都在想这件事情啊!
……陛下,您有种敢不敢相视咱们的眼睛,将这句话再理直气壮再说一遍呢?
陛下您就爽快地承认吧,再冷酷的表情亦无法掩饰您那颗荡漾的内心了!
可基于屈服在景帝淫威下生存多年,即使户部、礼部心生怀疑,却是不敢质疑出声的,顶多也就是在心中暗暗吐吐槽。
户部与礼部携手相扶离宫后,方长长吁了一口气,亦摸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终于全身而退了。
回到府上的两人秉灯夜烛,重新琢磨一下今日陛下所提的那些要求,然后执笔书写下来,然后将陛下设列的标准大抵总结下来。
可当他们重新再研读一遍那黑字文白纸上罗列出景帝的一条条“喜”与“不喜”时,简直是“我勒了个去”。
他们满头黑线抽了抽嘴角,若按陛下的要求的去选,选出的人究竟会是怎样一个奇葩怪物,他们真是一点都不期待好伐!
——
七月下旬
晴空万里,天空无一丝云彩,太阳将地面烫地火辣辣地,由于天气异常炎热,一旦人从房内走出,一股热浪扑来,只觉全身跟裹了一层火油似燃起,使人感到窒息。
以往天气再热,隔三岔五还会兜头洒些夏雨,阴凉阴凉,然而现在的天气却半点不饶人,先前诸国不懂,只当天气异常,现在经景帝一点拨蓦然明白——这是旱灾严酷将近,诸国使臣给一夜挠头考量,最后用心措辞述阐了一封要件,八百里加快地送归回国,提醒他们尽快做好敌袭防范与天灾的应对措施。
剩下的事情他们即使立即返国亦帮不了多少,所以现在他们无人选择退出,反而更加坚定要拿下景帝这个决心!
试阅会后待诸国修养三日后,宫中便派了参将来接诸国公主进行下一轮选拔,由于没有提前透露试题,所以所有人都是带着一颗揣揣不安的心上了宫中按排接送的马车。
自然虞子婴亦有人前来接送,她已换好百蝶穿花暗紫箭袖袍,蹬了一双长靴,一头绸亮柔顺长发用紫玉冠绾起,薄施淡妆,面容明艳无比,黛翠眉飞,目光不偏不移,却又凛然生威。
牧骊歌看她穿上这一身英姿飒爽,略感头痛道:“晓凤,你怎么换上这一身,你是去选妃,不是去巡游打猎,就不能穿妩媚柔和一点的装束吗?”
“相信我吧,我有预感今日我这一身会是最合适的。”虞子婴整了整额发,任侍婢替她绑上腰带,于铜镜前检查一遍,便转过身来。
牧骊歌失笑,上前敲了她额头一计,接着目光认真道:“你安份点,论琴棋书画艺你样样不行,所以今日若是与诸国公主比试,你也就别想着赢了,只需多动动脑子使出一些出奇不意的招式去吸引景帝的注意力就行。”
——这么贬低与你一脉相承的胞妹真的呆脚布?你爹娘将最好基因都遗传给了你,就不兴残余点智商剩给你妹?
“你放心吧,景帝这么热衷屠城杀人,应该不喜欢看文斗。”虞子婴笃定道。
“……”
——
参将诸国姻亲公主带到了御花园的太湖畔便施礼告退,留下千娇百媚的众女茫然不解站在一台子下方。
太湖边岸搭建了一个离地半米高的台子,台角各绑着红色彩带,徐徐热风拂来,彩带飞舞摇曳。
太湖畔天然景色优美秀丽,湖上鸢飞鱼跃,千顷莲荷叠翠,繁花似锦,水色澄碧,堤柳夹岸,有亭榭点缀其间,飞檐殿宇倒映湖中,沿湖的亭台楼阁,水榭长廊参差有致,形成一幅天然泼墨画卷,令人留恋难怀。
众女皆被眼前的美景恍了一下神,其中有一女灵光一闪,以为此次与上次一般有人暗处评估,便装作颀赏美景发出一句笑赞,但很快便有其它人模范,于是一句句原创绝句此起彼伏飚起,可见众女皆文采斐然,腹饱墨汁。
当然文采一般的亦是会不甘落后地硬拗两句,现场唯有虞子婴始终一言不发。
参将将她们带到太湖畔,然而她发现诸国使臣却被安置在太湖两岸的亭台楼阁内,这次依旧离得远,甚至还隔了一片荷塘太湖,究竟意欲为何?
虞子婴眼睛很好,当她目光朝湖畔四周环绕一圈时,便寻到景帝与众官的所在,他们倒不是在高楼阁内,而是与她们隔着一片湖水遥遥相对的另一端。
“咦,你们瞧对岸,那可是景帝陛下?”有一女眼尖,她嘘起眼睛,惊讶地于旁人问道。
“我瞧不仔细,太远了,可对岸对确有人,你说他们怎么将咱们扔在这里了?”另一女怪异地问道。
这时有一队人从小径而来,最后步上高台,却是礼部尚书,礼部尚书长相年轻,约二十几岁模样,五官端正神色严峻,有一种刻板的威严,他先朝诸位公主行了一礼,方问道:“不知诸位公主可都懂水性?”
“哈?”底下的姹紫嫣红发出一声疑问。
“诸位公主可懂轻功?”礼部尚书又问了一句。
“咦?”众女顿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若此两样都不行,亦可另行想办法,如今陛下在岸的那一头,而诸位公主在这一头,眼下需要你们靠自己的能力去到陛下的那一头。”礼部尚书站在高台之上,面色平静而道。
听到底下一阵哗然不满,如什么“这根本不公平”“我们不想下水”“为什么要安排这种无道理的事”之类的话。
“当然若难办的话,你们亦可以弃权。”礼部尚书对底下的聒噪闹事充耳不闻,只很随意地补充了一句。
此话一落,议论喧哗声眨眼间都消失了。
“对了,另外这个是有时间限制的,以一柱香为限,望各位公主努力一把,若香尽还没有抵达到对岸,则等于淘汰。”礼部尚书接过属下递过来的一个香炉鼎,上面插着一根指粗的紫香,香刚已点燃,正腾升着渺渺烟气。
“已经开始算时了,诸位公主请努力吧。”礼部尚书难得对她们挤出一点笑意,但这抹笑意太刻意,太不怀好意了,众女看到却只感觉到一阵寒意袭来。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众位公主都傻眼了。
这是选妃还是在搞体育竟技啊!她们这般娇滴滴的女子他们竟忍心这般搓磨?!
可不管她等如何不满与颀疑都只能选择妥协,既然朝渊国已经制定了的规矩,她们便只能遵守,否则只有弃权一条路可行。
于是,众女只能一咬牙,“扑通!扑通!”跳水声接二连三响起,不少公主是直接跳进了湖内,她们亦知道最后脱掉外袍更易凫水,但一想到脱掉衣服后,等一下只能衣衫不整地出现在景帝面前,便下不了这个决心,她们宁愿为美而舍得一身刮,亦不愿在景帝面前丢了颜面。
亦有少数公主是懂得武功,她们不需要落水毁掉特意描绘的靓丽妆容与一身华丽婀娜的漂亮衣裳,直接飞点荷叶使展轻功渡湖。
当然岸边也还剩一些如困兽在原地焦急打转的公主,她们这些人明显是不懂凫水又没有武功的。
☆、第二十二章 公主凶残斗脑残
诸国公主为雌霸美男不可谓不争先恐后,都急红了眼,眼瞅着有水技点有武力值的抖擞精神动作了起来,于是岸边那群束手无策的公主姬们忍不住伸出尔康手——别走!别抛下我们!
可惜人家是头也不回地朝着景帝所在便狂奔而去,根本没能体会到她们的这种大鼻孔情怀。
“这、这该怎么办?我们要怎么样过去啊?”
被遗留下来约有十五个人,一个个柔弱美丽丰姿冶丽,她们愁眉苦脸地站在岸边,几乎半只脚掌都搁在外头,风吹水面纹,衣袂娉娉袅袅,整个人仿佛摇摇欲坠。
她们跃跃欲试地紧盯着那水波粼粼澄清的湖面,粉拳紧攥,脂唇抿紧,像是下一秒就会准备跳下去试探一下这无害平静的水面究竟能不能淹死人。
“找船,我们找只船来划过去?”
这群公主到底还是有人存在些智商,只是这智商搁眼前显然有些捉急。
“船?我们去哪里找船啊?”
众女一愣,她们拽着裙摆四处慌乱张望,看着被越拉越远的距离,她们心头都急焦了。
虽然朝渊国的礼部尚书并没说提到最快一个抵达对岸的公主会得到什么“奖励”,但有脑子的人都应该想得到,若是能够第一个站在景帝面前,便是大大地露了一个脸,何愁不甩其它佳丽一条大街远?
如此粗暴展示自我的好机会,哪里会有人甘心白白错过?
可惜你不想错过,你就得有本事啊,若没有相应的本事,也只能跺脚干着急。
虞子婴就像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她周身的沉静淡漠气息与那群急切上火浮躁的公主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她仔细观察了一遍这十五个留下来的人,除了那一名头盘飞仙发髻,身着碧绿的翠烟衫的美貌女子是第一个肯用脑提出找船过湖的,其它人基本上是人云亦云,不懂变通灵活,明显都是一群被养在深闺脑袋都关出锈的“闺秀”。
完全已经没有继续留下来观察的必要了,虞子婴面无表情转身便走。
但已准备要走的虞子婴却在迈出那一脚时犯了难。
她究竟是选择游过去还是飞过去呢?首先必须注明,站在“宝黛公主”的角度考虑,这两个技能点她都不曾点亮过啊。
此刻在临水楼阁台谢的牧大哥一看这事儿整的,亦一并忍不住替“宝黛公主”犯了难。
这牧晓凤白活了十几年,真除了欺男霸女,哦,不,是欺女霸男之外,真正能够拿得出手的,只剩一张爹娘给的好脸跟爹娘给的好听的身世,便一无是处,可眼下不是拼爹妈的时候,所以要过湖拼这两项是行不通了。
于是牧大哥勉强维持着表面上温文尔雅的斯文浅笑,实则内心早已狂躁掀掉——你妹啊,你这不是坑哥吗?!
这第一关启头便要输个体无完肤,这该肿么办,肿么办啊!
不过,光狂躁也是没用的,他还是得开始替她想办法。
然而还没等他想到办法,却看到对岸湖边他妹以一种十分彪悍的姿态——双手合十,蹬腿一跃,在空中划出一道圆拱的弧度,便“噗通”一声跳下水了。
牧骊歌瞳孔一窒息,倏地一下便站了起来,脚边的凳子因为他动作过猛急切而发出一声刺耳咯吱的声响。
这——这用不用得着这么拼啊?!
此时,牧骊歌蓦然心中涌现出一种深深的悔愧,刚才他竟还在心中暗自埋怨他妹的不学无术,眼下他妹竟以死明志来证明,他……他脸色一变。
“快,快去——呃?!”
牧骊歌目眦红眼,大声叫人去搭救牧晓凤,却发现她竟又钻出一颗湿辘辘的脑袋游起来了!?
牧骊歌瞠直了眼睛,忍住想揉一揉的冲动,震精地全身僵直——她、她、她她她什么时候竟学会凫水了?
——亲,这不科学!
最终虞子婴还是选择了下水游过去,原因很简单,声称会凫水所承担的风险远比承认会轻功的少,况且她觉得她即使游泳亦一样不会输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