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先是一窘,脸上烧得更红,随后苦笑道:“大人就不要取笑我了,以前那些荒唐事儿……。”
他顿了顿,又道:“我精神还好,大人不必担心我心情不佳,方才也听见刘大说的了,一时半会没法子顺利地把老鹧鸪带回来,大人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就是了。”
秋叶白确实也是看着他精神状况不好,方才说些打趣的话,见他识破,便轻叹了一声:“没错,老鹧鸪那边,我们必须从长计议,但是现下最重要的是,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梅苏在淮南一代确实势力可以只手遮天,但是这里却也是水路枢纽,四通八达,不是说拦截了,就能把所有的消息拦截住的,她已经用藏剑阁特殊的通讯方式给宝宝他们留了讯。
周宇迟疑了一会,道:“您是和宝宝他们联系上了么,但是我若没有记错,宝宝他们脚程比我们要慢,此刻应该在南岸,距离东岸还有些距离,而且说实话,宝宝若是带着您在藏剑阁的人倒还好些,若是带看风部的人只怕非但接应不了咱们,说不定还是大人的拖累。”
看风部的那些痞子是个什么样子,他自己心中还是明白的,梅苏在淮南这里操控了所有的官府和官军,对付他在看风部的那些草包弟兄,绰绰有余。
秋叶白坐了下来,却摇头道:“藏剑阁的人不能直接和官军对上,这是江湖规矩,我也不希望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这一次咱们就是得靠宝宝他们。”
周宇闻言,心中一沉,他自然多少也明白藏剑阁的在江湖中地位如同圣地,若是直接卷入和官府的对抗中,一定会在江湖中掀起轩然大波。
秋叶白看向他,目光淡淡:“周宇,你相信我么?”
周宇看着她,一点都没有犹豫,微微扬起唇角:“我信的,大人有何计划,只管交代便是。”
秋叶白看着他腻白的脸,忽然伸手有些轻佻地在他唇角上一弹:“我需要一个娘子,不知周家公子可愿嫁我?”
周宇一愣,忽然低头,再抬眼的时候,眼角一挑,眉梢之间陡然浮现出从前那种风流妖娆的劲儿:“奴家自然愿意。”
……
秋叶白掀了帘子,去后院拿药的时候,正巧见着元泽正坐在门槛上打盹,她看着元泽,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她想起了周宇醒来之后,跟她说的一件非常古怪的事情。
周宇说他和老鹧鸪落水是一个长得和元泽非常相似样,但又不是元泽的人干的,但是他们在洞穴里的时候,但是她在洞穴里的时候并没有看见这么一个神秘人,这事儿确实有些匪夷所思。
而另外一件让她很有些困扰的事情就是元泽到底知道不知道她的秘密,她一醒来的时候就是和元泽昏在船上,难不成是那个推周宇和老鹧鸪落水的‘神秘人’将他们放在了船上?
再加上他手里的那些小木牌,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寻一个机会好好地查探一番。
这些全无线索,也不符合逻辑判断的事儿,让她很有些头疼,这个和尚于她而言已经变成一个必须拴在身边的看着的‘东西’了,连逃亡也得带着个大累赘。
而安然地靠在墙角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年的和尚,却似一日里只等着有人喂食、然后念经、打坐、睡觉,便人生圆满。
仿佛他也和普通和尚一般,谨念慎戒,从来不曾手染血腥,身上更从来就不曾有什么秘密。
秋叶白有些心烦地越过他,正打算去找刘大嫂取药,却忽然听见一阵谈话声。
“刘家大妹子,你们救下的那是什么人,会不会是城里官府要抓的淫贼?”一道略显苍老尖利的声音响起。
秋叶白脚步一顿,随后转身就站在了墙角,静静看向后院门上的两个妇人。
刘家大嫂蹲在地上拿着小扇子一边扇着火,一边不以为然地道:“朱家大婶,您说什么呢,那白家兄弟是读过点书的人,只是没有到赶考的时候,才跟着家里人出来行脚做点小生意,哪里知道初次跟着他们叔父出门做买卖就倒霉落水了。”
那靠在篱笆上的老妪精瘦,倒三角的脸上一双绿豆眼,却似带着狡光,一看便是那种尖酸又爱占便宜的市井老妇,此刻她听着刘家大嫂那么说,便眼珠子一转:“那可不一定,老婆子我早前在前门看了那白家小哥儿一眼,见他生的虽然好,但一看就是花头子,那些城里头的小姑娘最容易被这种人骗了。”
她顿了顿又道:“听说那外头都贴了告示,让大家伙把昨日遇到的外乡人都交到地保那里去,若是举报成了,可是又一百两银子呢!”
刘家大嫂颦眉看向她:“朱家大婶,你是要做什么,那小哥儿两个已经够可怜了,弟弟还躺在床上烧着下不得床,怎么能把人送出去,这是缺德事儿,龙王爷看着呢!”
那朱大婶看着刘家大嫂横眉竖眼地瞪着自己,便干笑了两声:“别别……我只是说一说而已,你这大妹子做甚为了两个外人和咱们这些乡里乡亲地闹呢!”
说罢,她看了眼刘家的后院,立刻一转身,灰溜溜地走了。
秋叶白看到这里,微微眯起眸子里闪过一丝冷色,没有再去端药,转身进了隔壁的房间。
等到她回到房间的时候刘家大嫂已经端着空药碗从房内出来。
“白小哥。”刘家大嫂看见她,便热情地招呼:“你家堂弟已经吃了药,一会子发一身汗也就好了。”
秋叶白点点头,微笑:“多谢大嫂子,但是稍晚点,我们就告辞去寻我们叔叔了。”
刘家大嫂一愣:“什么?”
——老子是是baby卧倒也S的骚包分界线——
小马车在乡间小道上哒哒地前行,一点是大运河潺潺流水,驾车的年轻人看了眼天色,又看了看前面村口渐渐多起来的人,他转身挑起车帘子低声问:“媳妇儿,你还好么?”
车帘子里头传来压低的咳嗽声:“咳咳咳……还好。”
驾车的年轻人点点头,便一甩鞭子向前面村口而去。
他们还没有靠近就已经看了不少全副武装的官军正在到处张贴告示,同时封住了出村口的路,不少村民们挑着担子,驾着运鱼的车子等候检查通过。
官军们似乎是一个小队,由村里的地保陪同着,一个个动作粗鲁地查翻着渔民们的东西,顺便时不时搜刮一些好东西。
渔民们看着,敢怒不敢言。
等到了年轻人的这一车,一个士兵大摇大摆地拿着手上的长枪一拦:“喂,你,下来!”
年轻人立刻跳下车来,恭敬地道了声:“官爷。”
“车里是什么人?”那个士兵警惕地瞥了他那灰黄的面容一眼:“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这里的村落很少来外地人,那那士兵一说,连着那小队长也看了过来。
年轻人毕恭毕敬地道:“回官爷,小民确实不是本地人,是从外地来收干咸货的,这不,房里的婆娘水土不服土病了,正打算进城里寻个好大夫。”
那士兵挑眉,细密眼怀疑地落在马车上:“收干货的?”
那马车背后是驮着两个颇大的麻袋,那麻袋颇大,一个足足可以装下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