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珍妮轻轻地跺着脚,“我刚没掌握好力道——哎,刚才本来是很好的一个Take的。”
“没什么。”汤姆摆了摆手,“我们都有NG的时候,希望下一次镜头不会是我。”
珍妮和他对视了一眼,都是对对方做了个苦脸,两人很有默契地走到了船舱的阴影处,让化妆师从船舱中出来,给他们补妆,当然还有助理们送上冰水,船员们也陆陆续续地走到阴影处遮阳喝水,躲避多米尼加的烈日:虽然已经进入九月,但多米尼加的太阳依然火辣,这也让重新回到了实景拍摄的剧组吃足了苦头。
“让我再锻炼一下。”补好妆以后,珍妮又拿来了那把匕首,重新尝试了几遍上挑、抓住尾端的动作,强迫着已经是隐隐酸痛的大腿跟着主人的意愿运动,“OK,这一遍应该是没问题了。”
“休息时间结束了。”戈尔举着喇叭喊道,“来吧,朋友们,我们再来一遍。”
珍妮、汤姆和群众演员们纷纷回到了原位,随着一声‘Action’,贝克特忽然开始攻击手无寸铁,前来谈判的伊丽莎白……
在已经NG了四次之后,这段长镜头在第五次拍摄中终于获得了‘Good’的评价,不过这并不是工作的结束,因为紧接着还有下一段动作戏要拍,珍妮不得不申请了一段休息时间,“让我休息几分钟可以吗?我有些头晕。”
“当然没问题。”戈尔对于她一直都要特别耐心,“不过只能十五分钟,再耽搁下去阳光就不好了。”
珍妮对戈尔比了个OK的手势,又钻回船舱里,试图在闷热的环境中闭目小憩一会:她的确是有些撑不住了,可能是第一天恢复训练的时候,她没听尼古拉斯的劝告,又和汤姆切磋了一会,第二天醒来她就觉得自己肌肉不同寻常的酸痛,倒霉的是从那天到现在几乎一直都是高强度武戏,珍妮也没法因为自己的原因叫停,飓风维尔玛、乔什的问题、外景一直在坏……这时候她如果再因为肌肉酸痛要求剧组更改拍摄行程,完全就成了耍大牌。
本来鲍勃等人设计的武戏,就是按照她前一阵子训练的水平来的,她得很吃力才能跟上,结果第一天恢复训练就带了伤,这几天高温环境下拍武戏,珍妮全靠意志力在撑着,今天感觉连意志力都快到尽头了。现在坐下来就觉得一阵一阵的头疼,感觉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
“玛丽,玛丽。”她舔了舔唇,“再给我一点人丹……”
玛丽也没轻松多少,她一直在船舱里陪着珍妮,随时为她降温,也是热得满身大汗,她给珍妮递来了水和人丹,“药快吃完了,我让吉姆去唐人街给我们买一些来。”
“清凉油,拿来让我闻闻……”珍妮有气无力地说,吞下了今天的第三次人丹,“算了,你去拿水吧,我自己找。”
从包里翻出清凉油,在鼻子底下慢慢地闻着刺激的薄荷味道,珍妮也恢复了一点精神,她随手拿出手机拨弄了一下,“咦,这里居然有信号……”
AT&T的信号在美国本土都经常让人抓狂,更别说在海外了,只有在多米尼加首都市中心才有可能使用国际漫游功能,所以自从剧组来到多米尼加以后,她就基本上与世隔绝了,现在信号居然还不错,珍妮也来了精神,赶快查收邮件和短信。
“啊……”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克里斯托弗居然真的给她写了几封邮件,不过他并不是太会使用电脑,第一封信所有字母全都是大写,“所以,我猜你也不能接受Sex Mail?”
明明是挑逗的玩笑话,但因为拼写的关系,看起来很像是恐吓信件,克里斯托弗没多久后就写了第二封,“呃,无视第一封吧,它看起来有点变态。”
然后是第三封,‘无视前两封,它们让我看起来很笨拙。’
珍妮无声地笑了一会,暂且略过他的名字,检查起了别的邮件,看到克劳迪娅有信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它。
“我已经在罗德岛安顿下来了,我给你打电话,但显示你不在服务区,所以我猜你已经去了国外……”克劳迪娅交代了一下自己的生活,又问了珍妮和玛丽的好,“……关于乔什的事,我想他只是一时兴起,因为我没有接到他的消息,所以我猜他已经冷静下来,知道自己在做傻事。珍妮,请你帮我个忙,如果他真的打算这么做,请你让我知道,我会告诉他这么做完全是徒劳无功,因为我没有和他复合的打算,事实上,他草率的决定让我更庆幸我做了正确的选择……”
“珍妮——”船舱外传来了呼唤她的声音,珍妮回过神,把手机塞回包里,“来了——”
她匆匆又喝了一口水,便钻出船舱,在*辣的太阳下不适地眯了眯眼,暗自祈祷自己涂的防晒霜够厚。“可以开始了。”
“好的,”戈尔在另一艘船上大喊,“现在让直升机飞起来,我们来一个空中俯拍镜头……还有从高到低的推进,准备……Action!”
在被伊丽莎白逼到死角以后,贝克特开始了反抗,很快就借着伊丽莎白脚下一滑的优势,把她步步紧逼到了船头,而与此同时,约翰尼和威尔乘坐的黑珍珠号也逐渐接近了这艘旗舰,在直升机的航拍俯视镜头中,威尔喊了一声,“伊丽莎白!”
他拉过一条绳索,飞快地助跑着往旗舰上荡来——当然,这是一个将由后期完成的特效镜头,乔什在这里只需要做出助跑的动作就可以了,摄影棚里的一段绿幕摄制和后期鬼斧神工的剪辑,可以让他瞬间落到旗舰上加入和贝克特的搏斗。所以当乔什荡出来——荡回去,就这样钟摆一样地荡来荡去,慢慢减速时,没有人吃惊,戈尔反而满意地喊了,“Cut,good!”——两船相会的外景镜头完成了,接下来单船甲板上的多人搏斗是另一个镜头,也不再需要动用直升机。
这条镜头能一遍过,大家都松了口气,剧组成员们自发地鼓起掌,船只也按照导演的吩咐开向新的方位,准备进行下一段拍摄工作:这几条船虽然是老制式,但经过改装还真的能够航行,只是乘坐体验可能不那么好而已。
“珍妮弗。”汤姆也招呼起了珍妮,“要不要再去喝口水?”
珍妮摇了摇头,“让我——”
她瞥了远处还在晃来晃去的人影一眼,想到克劳迪娅的信,顿时感觉更加眩晕,赶快扑到船边:她一直是有点晕船的,今天浪大,本来就不舒服了,现在船一开,再加上视觉刺激,珍妮可能还有点中暑,实在是受不了了。
吐了几口以后,珍妮更晕眩了,她的腿几乎不能用劲,只能用力扶着栏杆想要直起身,可就在这时候,船身顺着海浪晃动了起来,珍妮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觉得身前忽然一空,四周仿佛传来了一阵阵惊呼声……然后——然后她就已经处在自由落体中了。
“Fuck!”她喃喃地骂了一句,不过声音被风顶了进来,眼看着海面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然后,珍妮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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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总是海?”
珍妮慢慢地恢复了清醒,但一时还不能动,她眨了眨眼——玛丽气愤的声音好像是从门外传来的,不过还是很清晰。
“为什么总是这部片,J.J已经拍了很多部电影了,每一部都是安全杀青,只有《加勒比海盗》,第一次她差点就死了,第二次呢?又落水!肖恩,老实说,这一次你不炒掉几个人我们是不可能满意的,如果演员工会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样?嗯?”
肖恩好像在解释什么,但珍妮没听,她感到头晕,而且依然很恶心,她轻声叫,“护士……护士……”
一个护士过来对她说了一大堆西班牙语,这让珍妮更想吐了,不过好在玛丽很快就回到她身边,“感谢上帝,你醒了——我们都被你吓死了——”
“脸——”珍妮说,玛丽连忙摇了摇头,“你没什么外伤,就是掉进海里,又被栏杆碎屑砸了几下。”
这解释了她后脑勺隐隐作痛,珍妮松了口气,头晕稍微退去了一点,她可以说话了,“我们现在在哪里?”
“圣多明各,”玛丽眼泪汪汪地说,“这里的医院太差了,你最好回洛杉矶做详细的检查——我已经联系了切萨雷,他在过来这里的路上。”
她挥了挥拳头,“这一次看他们怎么和我们签备忘录!”
原来她还记得上一集的事——说起来,玛丽也成长了不少,现在都会先发制人了……
珍妮有点想笑,但仅仅是这个念头都让她一阵恶心,“我昏迷了多久?”
“大概几个小时,之前你其实醒来过一次,不过当时在往圣多明各的车上,你又很不舒服,所以随组医生给你用了安眠药,”玛丽说,“你现在还好吗?”
“不好,还是很想吐。”珍妮大概也想起来了,她似乎的确有一段醒来的模糊记忆,“切萨雷什么时候会到?”
“他乘私人飞机过来,刚才在飞机上和我通了电话,应该还有两小时就降落了。”玛丽说。
珍妮嗯了一声,“我昏迷了多久来着?”
“三四个小时吧,”玛丽也笑了起来,“切萨雷的动作总是很快,不是吗——你想和他通电话吗?他给了我飞机的号码。”
珍妮费劲地点了点头,玛丽为她按了号码,才响了一声那边就接了起来,切萨雷的语气有些紧迫。“这里是切萨雷。”
“嗨,切萨,就是让你知道我醒来了,应该没什么事……”珍妮闭上眼疲倦地说。
电话那头似乎传来了吐气声,随后传来了较为低缓的回复,“我知道了,我们还有一小时就到。”
“好——为什么总是我?”珍妮抱怨了一句,“为什么我总是这么坏运气?”
“换个角度想,”切萨雷的话里也透露出了隐隐的笑意,“这会是很好的公关材料的,再说,今天的坏运气也许是明天的好运气,说不定你能在下周的威尼斯电影节上取得好成绩。关于这件事,我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不过我们现在不谈这件事。”
“好吧,”珍妮妥协地说,“先不说这个了,一提起这些事我就头痛——我想睡一会,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就交给你决定,不过,这一次你至少得等我醒来再走,还有,探望病人至少要买一束鲜花……”
“……我尽量,”切萨雷说,“等等,先别挂,还有人想和你说话。”
“嘿——”克里斯托弗的声音立刻在电话那头传了过来,他的声音也比平时要低沉和柔和得多。
“嘿……”珍妮的唇角也忍不住扬了起来:这一刻,她的感觉的确好了许多……
☆、第一百四十一章 敬业的珍妮弗
‘珍妮弗.杰弗森拍摄电影受伤!’
‘珍妮弗.杰弗森坠海意外,专机紧急送回洛杉矶’
‘J.J恐怕缺席威尼斯影展,克里斯托弗和导演芬奇已经前往意大利’
……
虽然在好莱坞,拍摄事故几乎是司空见惯,每天都有因为自己的工作失误,或者沟通不畅而受伤的剧组成员,但珍妮弗毕竟是好莱坞这几年来谁都不能忽略的名字,而且这起事故也颇有戏剧性,要知道,并不是每个明星都有从船头落海的经历,而且,知情人都会注意到,这已经是《加勒比海盗》剧组的第二次安全事故了。
和第一次事故相比不同,这一次事故的动静闹得很大,直接上了几大媒体的头条,更是有神通广大的媒体直接拍到了珍妮弗从专机上被送入救护车的镜头,在照片上,珍妮弗身穿病号服,额头上还包扎了几条绷带,虽然面孔模糊不清,但从轮廓来看的确是本人无疑——这样看来,她是头部受伤,又是专机送回,伤情也许很严重。
不论是大报、小报还是各种网站,在用大篇幅报导的同时,当然也都联系着他们的狗仔队和线人,先是挖出了J.J入住的医院:西达斯西奈医学中心。然后就开始各显神通了,在医院里有线人的,开出重金收买J.J的病例报告,在医院没有线人的干脆就开始胡编乱造,这一切都是为了点击率和杂志销量……当然,根据各大媒体的格调,哪种媒体做出什么反应这也是有严格区别的,像是《人物》这样的杂志,直接就是把电话打到了茱蒂那里,要求她透露一些独家消息,包括珍妮弗的伤势究竟如何,珍妮弗会不会向剧组提出诉讼等敏感问题。
那些注定不可能获得PR青睐的小报,则是更加干脆一些,他们直接就用上了耸动的标题,‘《第五位莎莉》会是珍妮弗的最后一部作品吗?’,‘珍妮弗.杰弗森,下一个詹姆斯.迪恩?’。
不能不说,珍妮弗的地位、形象还是获得了大众的认可,起码和她对比的是詹姆斯.迪恩——因为车祸而英年早逝的超级巨星,而不是因为吸毒过度而去世的天才瑞凡.菲尼克斯……
媒体们的报道当然激起了不少反馈的声音,不论是琼恩这样的狂热粉丝,又或者是琼恩妈妈这样平时比较沉默的支持者,现在都是为了珍妮弗受伤的消息而牵动着心扉,甚至有些比较冲动的粉丝,已经打算联系住在附近的同好,举办一些为珍妮弗祈福的守夜活动。——这也是不住在洛杉矶的他们唯一能为偶像做的事情了,至于住在洛杉矶的粉丝,早就聚集到了医学中心门外,打起了支持珍妮弗的标语。
在西达斯西奈医学中心宽敞整洁的高级病房里,珍妮靠在病床上无聊地看着电视中关于自己的报道,从她的窗户景观里,根本看不到门口聚集着的粉丝们,只能看到医院中庭漂亮的花园,她也要通过电视画面来查看门口动静。
不过,等了一会还没看到想要的内容,珍妮也就失去了兴致,再加上长时间注视一处还是会让她有些眩晕,所以她举手关掉了电视,闭上眼试着多休息一会——但她这几天睡得实在很饱,所以最终她也只能无聊地躺着,期望着吊针快点起效,她的脑震荡症状能快点得到缓解。
病房门悄无声息地被推开了,切萨雷熟悉的脚步声传了进来,在她床边停下,“——CT已经出来了,颅内无血肿,这是个好消息。”
珍妮也松了口气:当时在圣多明各,玛丽和她都觉得她醒来,并且意识清醒可能就没事了,只是有一些中暑导致的呕吐症状,当时兵荒马乱的,也没个人居中沟通。直到切萨雷带了个翻译到场,团队才知道原来珍妮的头晕、呕吐是脑震荡的表现,这就说明或者是她入水的时候前额和水面产生冲击,或者是栏杆碎片砸到后脑勺,总之脑部是受到了冲撞。所以团队立刻把她带回了洛杉矶,害怕脑震荡只是一系列颅内损伤的前兆。珍妮也是这时候才知道,自己是从十几米二十米高的地方掉下去的,在这个相当于六七层楼的高度,其实水面对人体已经是有一定的冲击力了,并不是说掉进的是水面,人就没事的。
所以,下机的时候媒体拍到的照片也不是她故意做作,那时候她因为头痛和呕吐被给了药物,几乎是半昏迷状态,直到入院后真正安顿下来才舒服了一些,不过颅内血肿,甚至是更复杂的脑损伤的阴云依然是萦绕不去,听到切萨雷的说法,珍妮终于放心了一些:她最不想做的就是在事业刚有起色的现在必须要面临开颅手术。“太好了,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医院方面让你留院观察3天,”切萨雷在她床边找了个凳子,“很多颅内血肿会在撞伤后一两天内才出现,首次CT无法排除这点隐忧。”
“好吧,”珍妮叹了口气,“看来我真的要错过威尼斯影展了。”
“没关系,”切萨雷用冷静客观的语气说,“这本来也不重要。”
这倒不是切萨雷在宽慰她,虽然任何一部冲奥片,都不可能是简简单单地大规模上映-冲奥,在上映之前,很多影片会选择参加各地影展,营造声势、打造口碑,引起评委的注意,如果时间上不凑巧,赶不及国际三大展,那么每年1月的圣丹斯,每年年末的各种奖项也都是公关的重点,很多公关费都是花在了这上头。——但是,奥斯卡对于三大电影节一般来说是并不感冒的,三大电影节也不那么青睐美国的电影人,当然,不可能没有一个美国人得奖,好莱坞是全球电影工业的领袖,没有电影节能绕得开美国人。不过总的说来,威尼斯电影节还是着眼于欧洲,以欧洲本土电影为主,当然亚洲、澳洲等地区的出色电影也会进入他们的视野。所以对于好莱坞影片来说,即使是送展也未必能拿奖,即使是拿奖也未必对奥斯卡有帮助,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再者,《第五个莎莉》属于心理惊悚片,还是有一定商业性质的,就算质量再好也不能帮助大卫.芬奇证道奥斯卡最佳导演,对于艺术性更强的威尼斯电影节来说,得奖希望也不大,韦恩斯坦之所以把电影送去参展,其实还是基于商业考虑——即使是再高冷的电影节,也不可能完全摆脱铜臭的气息,每一次国际电影节都伴随着国际电影交易会,以珍妮和克里斯托弗的知名度,还有大卫.芬奇的金字招牌,在电影节期间,相信《第五个莎莉》可以签出不少国家的发行权了,运气好的话,指不定这一次就能把拍摄成本全赚回来。
当然,这也是因为三个公司都是有些底蕴不足,韦恩斯坦就是再大牛,再玩转奥斯卡,也只能在美国国内横着走,做好美国的发行,以往米拉麦克斯的国际发行都是背靠迪士尼总部,根本不需要他来操心,而现在只能是从威尼斯打开局面,一步步地建立起自己的国际发行系统——这样也能少支付一笔昂贵的国际版权代理人费用,对于小成本影片来说,省下这笔开销意义还是很重大的。
当然,这是站在制作方角度的看法,没报得奖指望,所以去不去都无所谓,但对于珍妮来说,能去威尼斯走走红毯,也是很有助于塑造格调的,克里斯托弗在国际电影节上也是初试啼声,所以两人之前都答应了会去电影节,现在她不能去,华伦天奴应当也很失望:又少了一次曝光的机会。
“对于曝光量毕竟还是个损失。”珍妮指了指电视机,“所以你要用受伤新闻来补偿吗?——你打算什么时候让茱蒂告诉媒体我其实没有大事?”
切萨雷的表情放松了一些,“看到你还能思考,我开始相信你的确没有大碍了……不会持续太久吧,几小时以后应该就会有新闻了。”
珍妮做了个疑问的表情,“几小时?”
她的疑问是有道理的,因为新闻从发酵到传播通常需要两到三天的时间,当天早上出的电视新闻和网络新闻,报纸可能都还没印刷出来呢,更不说是杂志了,现在就澄清她只患了脑震荡的话,杂志媒体报道的力度肯定会有所减弱,这就有违切萨雷用这件事PR的初衷了,更合情合理的选择应该是保密几天,等到第二次CT出来,珍妮出院的时候再宣布她没有大碍。
“我们飞往圣多明各的时候,我已经通知媒体你受伤昏迷的消息,所以今天的报纸上已经有了报道,”切萨雷没费什么劲就明白了她的未尽之言,“明天出澄清报道是比较合适的节奏,否则炒作的意味会太明显,毕竟官方迟迟不发声会让民众有更坏的联想。”
珍妮点了点头,这轻微的动作又让她感到一阵反胃,她连忙躺回枕头里,这才稍微舒服了一些,“好吧……那么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去威尼斯?”
威尼斯电影节将在后天正式开幕,但韦恩斯坦已经先行前去探路卖片,克里斯托弗根本就没回好莱坞,毕竟他留下来也毫无意义——他是不可能陪在珍妮身边的,珍妮等人在洛杉矶下机以后,他的飞机加满油就直飞意大利了。按照预定行程,切萨雷会陪着他们两人一起去威尼斯走红毯,因为珍妮的事,他已经是耽误了一天。
“我不去了。”切萨雷回答,“克里斯一个人足以应付过来。”
珍妮睁开一只眼瞄着他,切萨雷回视她一会,轻轻地长出了一口气,“你没有直系亲人,杰弗森,是我在你的入院文件上签字的。在你被确认脱离危险之前,我不可能离开洛杉矶,否则你指望什么?当你忽然出现险情的时候,让玛丽在你的手术单上签字吗?”
美国和中国一样,也有手术同意书,当然情况轻微的手术病人自己签字就可以了,但一般说来,如果是全麻手术,医院都会要求病人有家属陪同,这样手术中出现险情,他们可以及时让家属签字,进行进一步治疗。珍妮‘噢’了一声,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对不起,一时忘了我是个可怜的孤儿。”
“以你的情况,你应该庆幸你没有想置你于死地获得遗产的亲人,”切萨雷冷着脸说,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正好,你来补签一下授权书。”
“这是个笑话吗?”珍妮还真的笑了几声,直到她感到头疼这才住了口,她拿过授权书看了看,上头是一份法律文书,授权切萨雷在这次住院和后续治疗期间,成为她的指定代理人,在她丧失意识时为她做出必要的医疗决定。“好了,给你。”
“很好。”切萨雷收好了文件,他的坐姿显得很僵硬。
屋内陷入了一阵沉默,然后珍妮几乎是和切萨雷同时说道,“你要看电视吗?”/“你要不要喝杯水?”
两人对视了一眼,几乎是同时露出了微笑(当然珍妮只是很短暂,她头实在还有点晕),珍妮说,“你不回公司吗?切萨,我一个人没问题的。”
切萨雷往后一靠,打开电视——但调低了声音,“玛丽两小时后会过来,我到时候再走,吉姆下午来——另外,莉莉安晚上会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