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心里知道就行了,不要说出去哦。你知道的,半夜三更跑你这边来,多毁人家的清誉呀。”眨眨眼,临晚镜的手指碰了下夙郁流景的唇,又迅速移开。
“你经常这样?”不知怎么的,想到她这副样子还被别人看到过,某王爷心底一股无名火起。
而临晚镜却跟没事人似的点了点头,她在绝谷的时候,自然经常这样泡澡。但是,绝谷还没有哪个男人敢偷窥她。
在察觉到某人又要发怒了的时候,临晚镜脚一蹬,迅速远离他,游出了水面。可刚想飞身上岸,就发现自己的脚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回头一看,男人手上缠着一根黑色的缎带,另一端,正好缚在了她的玉足上。男人的手一用力,她就毫无防备地被拉了回去。
临晚镜暗叫一声糟糕,脸上却没有露出半分不愉。
“温泉不能泡太久,有什么话,咱们上去说好不好?”再次回到男人身边,临晚镜很努力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你看了本王的脸。”没听进去临晚镜的提议,夙郁流景淡淡的语气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你还看了我的脸呢,你不仅看了本小姐的脸,还看光了本小姐的身子!”一说到这个,临晚镜就恨不得抽他两巴掌好不好?
她都没计较被他看光的事实,他竟然还连个脸都不让看。
“我负责。”对上女子那一双圆瞪的美眸,夙郁流景吐出两个字。
“不要!”负什么责,她还没玩够呢!
“你嫁不出去。”有些不解。女子被人看光了,不都要求男子负责吗?为什么她不要?
“你这是在诅咒我吗?”谁说她嫁不出去了?她堂堂侯府嫡女,临家大小姐,怎么可能嫁不出去?
更何况,谁说她要嫁人了?嫁不出去她难道不会娶吗?
“事实。”他说的的确是事实,依照临晚镜在燕都的名声,除了外嫁和亲,恐怕燕都城里的世家子弟都不会愿意娶她过门。更何况,她已经被自己看了身子。
“那咱们就试试!”
长发一甩,缚在她脚上的缎带瞬间断裂,临晚镜一运气,直接腾空跃出了水面。
☆、【018】偷了外袍赶紧逃
假山后,破浪正一脸纠结地研究着手中的衣裙。他绝对不会说,刚刚自己好好地待在草丛里睡觉,却被一件女子的衣裙蒙住了脸,搞得他差点要踹不过气来。
他知道有个女子闯进王爷的温汤池里面去了,可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在他沐浴的时候擅闯进去,除非他叫人。
所以,他也只能站在假山后面时刻听着里面的动静。
而临晚镜飞身出来,却没见到自己的衣裙跑到哪里去了。当她发现假山后面有一只男人正在用极度猥琐的眼神视奸她的衣裙时,她恨不得跑上去抽他两巴掌。
可是,这样的话,她又会被人看光光了,得不偿失!眼尖的某女瞄到了某王爷的衣袍,顺手捞起裹在身上就飞身越过了墙头。
就这样,某女和某只属下的梁子也就这样结下了。破浪还不知道自己今后无数次被某女穿小鞋,仅仅是误打误撞被人家当成视奸人家裙子的猥琐大叔。
等她走后,夙郁流景才唤了破浪进去。他已经戴上了面具,在水中飞跃而起,稳稳地坐在了池边的轮椅上。
“你手中拿着的是什么?”见破浪抱着件紫纱裙,某王爷面色一沉。
“这…”他能说是一件女子的衣裙么。
是临晚镜那丫头的衣服吧?伸出手:“给本王。”
“是。”破浪不知道自家王爷要人家的衣服干嘛,却也乖乖儿地把衣服双手奉上。
“本王的衣袍被她拿走了。”接过破浪手中的紫纱裙,夙郁流景的脸色才好了许多。只是,在看到自己的外袍不见了时,又有些好笑。
那样不拘小节,随便拿男人衣服穿的女子,定国侯到底是怎么教导出来的?还有她自己的衣服,都不要了?
……王爷,您这是什么逻辑?因为她穿走了您的衣服,所以您这会儿要穿人家姑娘的裙子么?
“王爷,需要属下去把您的衣服要回来吗?”话一说完,破浪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果然是被乘风那家伙传染了吗?以王爷的洁癖,被人穿过的衣服,他怎么可能还要?
不过,转念一想,破浪又觉得诧异之极。王爷不是最讨厌女人吗?刚刚在温汤池里,他为什么没杀了那女子?
难道是怕脏了池水?可王爷又不是不能十米之外取人性命!破浪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自家王爷了,也不怪自己刚刚说完那句话之后,王爷要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他。
“去取衣袍来。”夙郁流景一边整理着自己的中衣,一边对破浪说道。
就算戴着恶鬼一般的面具,却依然掩饰不住皇家男儿骨子里的尊贵,优雅,还有他自身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即便坐在轮椅上,也无法抹杀他的骄傲。
“是去隔壁吗?”说完这一句,他觉得咬掉自己的舌头都不足以解恨了,还是自挂东南枝吧!
破浪,其实,你是乘风假扮的吧?夙郁流景淡淡地瞥他一眼,直接挪开了视线。
难道,我已经长得不能直视了吗?某只在心底哀嚎,却还是顺从地去给自家王爷拿外袍去了。
这厢,当临晚镜回到揽月楼自己的房间时,画儿丫头笔直地站在自己的床边,像个幽灵似的。
“画儿,你这是干嘛?”她完全没想到,画儿丫头竟然醒了。
“小姐,这句话应该我问您吧?您干嘛去了?”画儿丫头完全没想到自家小姐竟然敢在才回来第一天就往隔壁王府跑。这胆子,可真是比天高了。
若是被老夫人发现,她还不得把小姐赶出侯府啊!更重要的是,据说景王面如恶鬼,残暴不仁,若是小姐出了什么事,她该向王爷交代?
“咳咳…我不过是去泡了个温泉,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临晚镜干咳两声,自己浑身湿漉漉的样子被自家最爱多管闲事儿的小丫头抓包了,可真难为情。
“温泉是什么?”
果然么,只要说到女人的好奇心,那绝对是无穷无尽的。画儿的关注点马上由自家小姐半夜偷溜出去变成了对知识的渴望。
“温泉就是有温度的泉水。”这解释,绝对简单粗暴!
“可以喝吗?”
噗…画儿,乃的好奇心不要太强好吗?临晚镜白了她一眼,径自给自己倒了杯水。泡完温泉要补水,对于女人来说可是非常重要的。
“看来是不能喝了。”画儿略微有些失望,对于她来说,不能吃的东西,诱惑力要小很多。
“你怎么半夜就醒了?”临晚镜好奇,安神香不可能不管用才对。
轮到画儿丫头语塞了,她总不可能告诉自家小姐,她晚上贪吃,吃坏肚子了吧?就这会儿都还疼着呢。不过,如果不是自己醒了,肯定也发现不了自家小姐竟然半夜爬墙去了隔壁王府。
小丫头开始转移话题:“小姐,难道我们侯府没有洗澡水吗?您知不知道景王府有多危险?”
“噗…咳咳…”再次被口水呛到,“你怎么知道我去了景王府?”
“您身上这件外袍,是云锻锦,这普天之下,只有景王的衣袍是用它做成的。”鄙夷地看了一眼自家小姐,这在燕都城,就连三岁小孩都知道好不好?
景王虽然身残,面丑,却是先帝最为疼爱的小儿子。当年先帝得到一批云锻锦,自己都舍不得用,可景王只一句话,一车云锻锦就送到了景王府邸。
这就是皇宠!如果没有先皇的宠爱,那般给皇家蒙羞的古怪王爷,恐怕也难以活到今日。
“所以,你不仅一下子就得出了结论本小姐刚刚去的是景王府,还知道了我身上穿的是景王的外袍?”
“您说呢?”画儿丫头撇撇嘴,目光却又忽而变得诡异起来,“小姐,您不是不仅偷跑去王府泡了那劳什子的温泉,还偷了人家景王的衣服吧?”
“我自己的衣服湿掉了,恰好看到这件外袍,自然就偷了过来。”嗯嗯,虽然是在说谎,和事实也差不了太多嘛。
临晚镜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画儿丫头却恨不得给她点十万个赞。景王的衣服都敢偷,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她家养在绝谷,不知外界天高地厚的大小姐一个人了。
若是自家小姐被景王发现,指不定明日就暴尸侯府大门外了。
☆、【019】小姐她还在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老夫人就派了身边得力的小丫头红玉到了揽月楼。可因着临鼎天的禁令,红玉也根本进不去。
她只得在外面等着揽月楼开院门,才能传达老夫人的话。
偏偏她遇到了昨晚半夜都还在等自家小姐爬墙归来的画儿,呼呼大睡到日晒三竿,根本忘了自己作为一个合格的丫鬟的职责。
终于,等得不耐烦的红玉直接回了老夫人的院子。
“怎的去了这么久?”老夫人早上都会先在自己的小佛堂礼佛一个小时,然后才用早膳。
原本她大清早就让红玉去叫临晚镜过来,是为了给那丫头一个下马威。却不想,红玉去了大半天都没见人影,现在回来了,还苦着一张脸。
难不成,她还没给那丫头难堪,她倒是先给自己来了个下马威?一想到这种可能,老夫人的脸色可谓是黑得直逼锅底。
“回老夫人,奴婢没有见到大小姐。”红玉知道老夫人对这个嫡孙女有些不喜,所以老老实实地回答。
“没有见到?”老夫人面色一沉,“她把你赶出来了?”
那丫头,是想打她这个祖母的脸吗?她亲自派人去请她过来一起用早膳,她竟然还敢不来!
“不是,是奴婢没有进去。”
“怎的不进?”老夫人面色好转,却严厉地看向红玉。自家丫鬟她是知道的,不进去应该是有理由的。
“回老夫人,侯爷曾经下令没有他的命令侯府所有人都不得擅闯揽月楼。所以,奴婢不敢进去。”虽然老夫人的命令她不敢违抗,可到底侯府当家的人是侯爷,她可不敢违抗侯爷的命令。
“你就不知道让揽月楼的丫鬟通报一声?”说起自家儿子的这个禁令,老夫人也很不满。虽然她曾经放出话永远也不会踏进揽月楼一步,但是儿子下这种禁令很明显就是对月弥那女人的一种维护。一想到自己亲手养大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与自己作对,她心里就忍不住生气。
“揽月楼的院门没开,奴婢…”红玉深知老夫人的性子,赶紧跪下,“是奴婢没有办好老夫人交代的事,请老夫人责罚。”
责罚?
她这样一说,很明显就传达出了一个信息,不是我传话的不对,而是人家根本就不愿意开门。言下之意,不就是临晚镜根本没把她这个祖母放在眼里吗?她的丫头都拒之门外了,不就是代表在给她这个祖母下马威?
冷笑一声,老夫人接过秀姑手中的茶:“再去请,如果她不开门,就叫下人把门给我砸了!侯爷回来,就说我这个祖母关心孙女,见她没开院门,担心是出了什么事,所以命人砸了门进去看看。”
“是。”
再次领命,红玉已经没了先前的信心满满。早上老夫人叫她过去的时候,她还以为是份美差。抱着去看看三年不见的大小姐究竟何种模样的心态,她是高高兴兴过去,凄凄惨惨回来。就算这一次老夫人说了不见就砸门,她却明白,若是自己真的让人砸了门。不但得罪了大小姐,侯爷若是回来,也一定不会给她好果子吃。只盼这大小姐的院门已经开了吧。
心里怀着忐忑,当红玉再次来到揽月楼前时,刚好有人从里面把人打开。
“这位妹妹…”红玉这下连从小服侍老夫人那点优越感都没了,只觉得眼前的小丫头就是自己的救星。
“这位姐姐是在叫我?”画儿丫头一本正经,心里却是乐翻了天。
雅苑那边发生的事,琴儿那丫头早就回来汇报了。因为琴儿今天一早回来正巧看到了等在门外的红玉。她素来是个没规没距的,见有人在外守株待兔,索性连正门都不走了,直接从旁边围墙飞了进去。然后又得到临晚镜的命令,跑去雅苑偷听。
所以,雅苑那边的一举一动,揽月楼这边都清清楚楚。
在红玉上门的时候,掐准那个时间开门,也是临晚镜吩咐了的。意图嘛,当然是消除人家小丫头对她的不满之心喽。
毕竟是刚回侯府,想要在这个处处被她那亲爱的祖母把持的侯府站住脚,就得要有自己的眼睛和嘴巴。
红玉丫头回去禀报的时候,一切都是按照实事说的,并没有添油加醋,虽然在最后还是把责任推到了她身上,却也可以原谅。而且,最后那一句话,更能证明这丫头还不算太蠢,是个可造之材。
“嗯,你叫什么?”红玉想,以后自己肯定要经常往大小姐这边跑着传话,也想着应该与大小姐这边的丫头打好关系。于是,更是没端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