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扭头,子虚道长就看见了夙郁流景那边,破浪的手已经放在了剑柄上面,虎视眈眈地正盯着他。好像在说:快去刨土!如果不刨,小爷就把你的脑袋削下来当球踢!
顿时,他就蔫儿了。这个破浪侍卫,他可打不过。就算是论气势,也被人家甩开几十条街了。
于是,两个从来都是座上宾的人,第二次担任了刨土的工作。在刨了半天,心里都以为里面没有任何东西了的时候,子虚道长的手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
木盒!
与方才在揽月楼树下找出来的那一只,一模一样的木盒!
这?
见鬼了!
怎么会有两只一模一样的?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底的震惊。
”子虚道长,常公公,这两个木盒,如果本小姐没猜错的话,应当是出自同一处吧。也不知道这里面放的是什么。“临晚镜悠然自得地走到二人身后,凉凉地来了这么一句。
她这么一说,常公公连抱着木盒的手都在颤抖。
这里面,不会有更令人震惊的东西存在吧?
”临大小姐,这个木盒,就由您来打开吧。“常公公把木盒递给临晚镜,准确地说,是硬塞到她手中的。
完全是一副丢掉烫手山芋的表情有木有?
”怎么?不怕本小姐趁机把东西掉包了?这里面,有可能是本小姐暗害八公主的证据呢。“临晚镜调笑地说道。
”不会的。咱家相信大小姐。“就算这里面也是诅咒小人儿,他们也证明不了这件事是临家大小姐干的了。毕竟,先前已经找到了一个写着临晚镜生辰八字的木盒。
这自己诅咒自己,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既然常公公都如此说了,那本小姐便却之不恭了。“
某女用手摩挲着手里的木盒,眉目疏淡。”
☆、【035】一起吃个便饭吧
摩挲了几下手里的木盒,临晚镜果断打开了它。
众人瞪大了眼睛,如同见证奇迹一般。可当真正打开,看到里面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又恨不得捂住自己的双眼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又是一个小稻草人儿!与方才在临大小姐的揽月楼院子里挖出来的一模一样。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当看到这个稻草人儿的时候,“临梦琪”还是有些惊异错愕。真的被掉包了么?
为什么她毫无察觉?
与翠屏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诧。
然后,才看向临晚镜,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她。这个临家大小姐,藏得未免太深了些!
“常公公,你们要找的,不会是这个吧?”拿起手中小稻草人儿,撕下贴在它胸前的那张纸条。
上面赫然写着的是八公主夙郁惜芸的名字,还有她的生辰八字。
“这……”子虚道长愣住,这话让他怎么回答?
没错,贫道要找的就是你们侯府暗害公主殿下的证据?还是说,这只是一个巧合,是他掐指一算,推算出来的结果?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并不代表常公公的脑子也转不快。
只见,常公公满脸愤怒道:“临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原本太后娘娘和纪贵妃都只是怀疑八公主的梦魇之症与您有关,现在却是证据确凿!侯府竟然用这等卑鄙无耻的手段诅咒我朝公主!”
“常公公,你可别忘了,本小姐的那院子里,也挖出一个相同的东西。上面可是写了本小姐的闺名和生辰八字。你见过诅咒别人连同自己一起诅咒的人吗?”常公公这种说法分明是狗急跳墙,临晚镜完全的面不改色心不跳,还笑着和他讲道理。眼底,是似笑非笑的嘲弄。
不愧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一条忠狗,连颠倒黑白的能力都与那老妖婆差不多。
“不管怎么说,这玩意儿是在侯府里面发现的。大小姐既然是侯府的半个当家人,这件事与您就脱不了干系。还望临大小姐与咱家一同进宫面见太后,给太后娘娘与纪贵妃一个合理的解释!”常公公确实是狗急跳墙了。反正,不论怎么样,只要能把临晚镜请到宫里去,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至于这些证据,有也可以变成没有。自然,没有也能变成有!皇宫里,有的是方法把人屈打成招。
这是,死皮赖脸上了?临晚镜又好笑又好气地瞪着常公公。这死太监,死皮赖脸的本事看来也是一流哇!
“常公公,你这是在无理取闹吗?别说本小姐也是受害者了。就算不是,也不能就此确定,这玩意儿就与本小姐有关吧?还有,这个诅咒娃娃虽然是在侯府里发现的,可这里并不是本小姐所住之地,就算要进宫解释,也不该是本小姐吧?”说着,临晚镜瞪着常公公,明显已经被他的话给气乐了。
“那就让临二小姐与大小姐一同进宫吧。这可是临二小姐的院子,此事肯定与她脱不了干系。”常公公指着在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临梦琪”。
反正,总是要拉一个人垫背的。如果不能把临家大小姐定罪,那给临二小姐定罪也不错。反正,如果能够带回去一个,那也是能把整个侯府都陷害进去的。俗话说,带一个,够本儿!带两个,还赚了一个!
“常公公。”临晚镜看着他,忽然郑重其事地喊了一声。
常公公被她这么一喊,顿时愣住。这是做什么?
“你知道吗,现在的你,突然让本小姐想到了某种动物。”临晚镜走到他面前,凑近他,幽幽地开口。
“什么动物?”临家大小姐那神秘兮兮的表情让常公公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他想也没想,就开口问道。
“见人就咬,你说是什么?”某女吐出这么一句,然后还下意识地退开两步,仿佛是要远离疯狗一般。
见人就咬的是什么?疯狗呗!
“你!你竟然说咱家像疯狗!”指着临晚镜,常公公非常愤怒地说道。
其实,还真是想扑上去咬临晚镜一口了。
“有吗?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本小姐可是什么都没说。”某女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然后还可怜巴巴地看向夙郁流景,“阿景,你可要为本小姐做主哇。常公公污蔑人家。”
“好。”不问青红皂白,景王直接回应了一个字。无比宠溺地看着临晚镜,眼神柔和得都能滴得出水来了。毫无顾忌,肆无忌惮的宠啊!
这,真的还是景王吗?常公公恨不得仰天长啸,大问一声。
王爷,您能不能公平一点!您这般明目张胆地偏心,也太让人心塞了,咱家要上诉!可是,他要怎么上诉?
难道,他要去找太后说:太后娘娘,您一定要为奴才做主啊,您儿子欺负奴才!
这绝壁是要被一脚踹出来的!
太后娘娘不回他一句“贱人就是矫情”,那就该感恩戴德了。
“王爷,此事可是关系到八公主的生命安危,您可不能因为喜欢临家大小姐就偏心于她。”常公公无奈地说道,“太后娘娘全权负责处理此事,如果您有什么意见的话,也可以同奴才一同进宫,找太后娘娘问个明白。”
虽然,王爷一起进宫,让临家大小姐获罪的可能性就降低了百分之八十。但是,总比不带临大小姐回去得好吧。
只要带她回宫,自己的任务,就可以交差了。
想到这里,常公公说起话来也硬气了几分。不过,接触到夙郁流景冷漠的目光时,又不自觉软了下来。
气场这种东西,旁人确实学不来。有的东西,是与生俱来的。
“不必。在谁的院子里找到的证据,你们就带谁回宫好了。至于镜儿,就不用去了。反正,此事与她无关。不仅与她无关,她还是受害者。”景王的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霸道。
只要有他在,任何人都别想动临晚镜一根毫毛。
这不是说好听的话,而是,他可以说到做到,绝不掺假。
“这,恐怕说不过去吧。毕竟,没有侯爷在的时候,临家大小姐便是侯府的半个当家人。加上,与八公主产生冲突的人是临家大小姐。谁知道临二小姐院子里的东西,会不会是在临大小姐的指示下埋的呢?所以,奴才还是觉得,让临家大小姐随同一起进宫澄清比较好。太后娘娘一向公私分明,又素来仁慈善良,如果真的不是临大小姐所为,也会还她一个公道的。”
常公公的话说得甚是冠冕堂皇,特别昧着良心夸赞太后娘娘那一句,听得临晚镜都要醉了。
“本小姐也想知道,是不是有人在贼喊捉贼。要本小姐进宫也可以,等爹爹回来之后,一起进宫吧。毕竟,暗害公主的证据,是在我侯府发现的。侯府的当家人,自然也有一部分责任。还说不定,是爹爹他看不惯有人欺负他女儿,所以才指使人做的呢。常公公,你觉得呢?”临晚镜此时倒是像耍赖似的。
反正,这皇宫,她是去定了!不仅要去,还要大张旗鼓地去!而且,要把自家老爹也拉着一起去。
她是不知道,她这话一说完,常公公和子虚道长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傻逼。见过父女不和的,也见过蠢的,却没见过像临大小姐这么蠢的。明明可以让自家父亲与此事撇清关系。她还偏偏要把人拉进坑里去,简直是,有这么个女儿,气都要被她气死啊!也不知道,定国侯听到了这个话会有什么想法。
当然,这也是因为子虚道长和常公公还不太了解临老爹。如果临老爹听见自家女儿这般说,肯定会夸女儿干得漂亮,不仅如此,还会说:没错,本侯也觉得此事有蹊跷。说不定是本侯做的,走吧,与本侯一起去见太后(那老妖婆)!
“定国侯不在,还是请临大小姐和二小姐先进宫吧。如果侯府真的有暗害公主的嫌疑,相信陛下稍后会下旨宣侯爷进宫的。”一提起定国侯,常公公就嘴角抽搐。
明明知道侯爷与太后是死对头,他还把侯爷招回去,太后娘娘不踹死他才怪!
“没关系,相信爹爹已经收到常公公来侯府的消息了。公公在此稍候片刻,想来在今日之内,爹爹一定会赶回来的。”
常公公与子虚道长都以为临管家上午拖延时间只是为了去和临晚镜通风报信。殊不知,人家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一方面与自家大小姐通报,另一方面也去给自家侯爷汇报了消息。即便临老爹再有要事,只要关系到自家宝贝女儿,他也会十万火急快马加鞭地赶回来。
“临大小姐还是先随咱家回宫吧,您可以等,但是,太后娘娘可等不了那么久。已经让太后娘娘干等了一上午了,相信,大小姐也不想惹怒太后吧?”他才不要等定国侯一起。
“没关系,反正本小姐不管什么时候去宫里都会惹太后娘娘不高兴,索性,让她一次不高兴个够本儿。正好,我侯府的厨师厨艺颇好,连十公主都称赞,择日不如撞日,天色也不早了。常公公与子虚道长还请移步前厅,一起吃个便饭。”
临晚镜的话,直接是不容拒绝的语气。侯府的管家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他那冷面杀神一样的表情,愣生生地让人失去了反驳的勇气。
☆、【036】对侯府可有二心
一起吃个便饭?
他们现在想的不是吃饭,而是立马回宫见太后娘娘,让太后娘娘来决断。
只要进了皇宫,就不是定国侯说了算了!
可是,这个时候,临家大小姐的语气,真的是不容拒绝。还有景王那红果果威胁人的目光,简直冰冷如刀,他们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说出一个“不”字啊。
最终,子虚道长与常公公没能抵得住临大小姐的绝情攻势,只能留下来一起用午膳。
皇宫里,得不到任何消息的太后娘娘与纪贵妃已经不耐烦好久了。
“纪贵妃,你确定你已经安排好了?此事不会出了什么岔子吧?”等了整整一上午,太后娘娘只觉得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从来没有哪一刻,如现在这般煎熬。主要是,要对付的,是她此生最讨厌的人。所以,就算是等自家大儿子被立为太子的圣旨时,都没这么心力交瘁过。
纪贵妃也不见得能平静到哪里去,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多趟了。
“太后娘娘,您就放心吧,臣妾已经做足了准备,而且,还留了一手。就算第一个办法失败了,还有第二个。只要子虚道长按照臣妾所说的去做,就保证不会出错。”只是,为何现在子虚道长和常公公都还没回来,她也有些拿不准。
而且,到现在为止,侯府那边都还没给她传来任何消息。这确实是不正常的。这一次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可再怎么心思齐备,也架不住临晚镜那个小贱人的诡计多端。怕就怕这一点!
“但愿你的方法有效!”太后娘娘沉着脸,冷声道。
为何没有人给纪贵妃传消息回去?
因为,现在她安排的两个人都在临晚镜的视线范围内,就算想找个机会传消息,都不行。就连如厕,临晚镜都是让人监视着的。
那二人是谁?
“临梦琪”与翠屏也!
没错,曾经在皇宫里,与翠屏和“临梦琪”相会于废弃的宫殿之人就是纪贵妃,纪茯苓!
而“临梦琪”也就是银铃,与翠屏,现在一个正坐着陪吃饭,一个站在旁边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