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府少将军,颇得皇上重用,是年轻一代数一数二的才俊,自然是极好的。
“那你觉得,梦琪嫁与他如何?”细数燕都城,也只有那么几家能与侯府相当,若是给梦琪另觅良缘,她还担心高不成低不就。
这纪家嘛,与临家也算得上世交,倒是可以一试。更重要的是,她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天儿将临晚镜那丫头嫁给纪家小子的。倒是隔壁送礼的那个景王…呵呵,一个面如恶鬼,不良于行,一个不知礼数,一无是处,倒像是天生一对儿。更重要的一点是,不良于行,恐怕,也难以行房事吧?
这样,她还能为临家生出一个继承人来吗?
“这…老夫人,您说的可是当真?”
简直就是突如其来的惊喜啊!李香香完全没想到,老夫人竟然如此疼爱她的女儿。纪府少将军,那是多少燕都闺阁女儿的梦中情郎,理想夫婿。
“自然不假!”
“若是梦琪真的能嫁给纪少将军,倒是那丫头几世修来的福分。”李香香抓紧了手绢儿,努力平息自己内心的激动,多少收回了几分理智,担忧地说道,“只是,以梦琪的身份,只怕纪府看不上她。”
自家女儿,在她眼里自然是最好的。但是,毕竟是将军府,每一代都会出一位皇妃的,可谓贵不可言。这一代却只得独子纪醒空,何等宝贝?
“这你就不用管了,以纪家与我们定国侯的关系,身份又能差到哪里去?何况,不是还有个说法叫做代姐出嫁么?”
老夫人冷笑,她连这样的主意都想出来了,也是被自家儿子逼到了一定程度。
“老夫人,您的意思是?”代姐出嫁?难道是想让梦琪代替临晚镜那个贱丫头嫁入纪府?
“今日纪家小子不是来侯府了吗?”老夫人的眼底都是算计,或许,她曾经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心计会用到儿孙身上。
“是,难道…纪府少将军是来向镜儿提亲的?”不然,老夫人怎么会说代姐出嫁这一茬?
“提亲?倒是不见人家来提亲,只怕,天儿存了让镜儿嫁过去的心思。”纪家怎么想的,她还真不知道。
“让镜儿嫁过去,侯爷又怎么会允许梦琪代姐出嫁。”
“若是两家要结亲,嫡女虽然是不二人选,可镜儿的名声,怎么配得上纪家小子?想必,到时候找个借口让梦琪代姐出嫁,他们也只会顺水推舟。到时候,梦琪不仅能博得好名声,还能嫁得如意郎君,有何不可?”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李香香不得不佩服老夫人的好算计了。难怪,云嬷嬷说老夫人在侯府多年,自然有自己的手段。
梦琪若是代姐出嫁到纪府,岂不是一石二鸟之计?
没想到,她还没和老夫人提起梦琪的婚配之事,老夫人就为她想好了。也没亏她这么多年来一直让梦琪在老夫人面前孝顺讨好啊。
“老夫人,香香替梦琪给您磕头了。您对她,真的太好了…我…”李香香立马跪下要给老夫人磕头道谢。
就算是做样子,也要做足!
“傻孩子,磕头做什么?我只盼望在有生之年还能喝到你那杯媳妇茶就够了。”
虚扶了一把李香香,老夫人心下愈发满意。这个懂得感恩戴德的,才是她喜欢的媳妇。
这厢…老夫人和李氏婆媳情深。另一边,景王却是想尽办法把还没来得及回府的未来岳父(单方面认定的)请到了自己的王府。
“景王这是做什么?昨晚劫持我女儿不算,今日连微臣也要劫持了吗?”
如此丧心病狂,你皇兄知道吗?你家母后那个老妖婆知道吗?
他原本在皇宫才回来,还没来得及进侯府的大门,就被景王派人拦在门外,一定要请他到侯府一趟。
临鼎天虽然觉得奇怪,却还是跟着来了。他倒是想看看,景王的罐子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请释苦大师来做说客要镜儿替他祛毒也就罢了,这会儿连他也要一并请过来?
想干嘛?以为有释苦大师在,就成了他的免死金牌不成?哪儿需要往哪儿搬?
“侯爷误会了。”对于定国侯这种类似无赖的说法,夙郁流景只觉得自己很委屈。
谁像他这样,还没出手,就被未来岳父嫌弃了个彻底?当然,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还想努力在未来岳父面前表现得好一点。
“误会?有什么好误会的?别跟太后娘娘一样,就知道狡辩。”反正,临老爹除了在皇上面前会收敛一点,在其他皇族面前张狂惯了。即便那人是夙郁流景,仅仅在皇帝一人之下的景王,也不例外。
“咳咳…”夙郁流景被他呛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然后看向释苦大师。
大师,还是您来吧,这未来岳父明显已经把本王当成假想敌了。
见夙郁流景看向释苦大师,临老爹在心里啐了一口:呸,那点出息!
当然,他也只是故意贬低一下夙郁流景给自己点心理安慰而已。他也不知外传冷血残忍杀人不眨眼的景王为何会对自己百般容忍,难道,是他魅力太大?
这个时候,临老爹还没有想过,眼前人早就看上自家女儿了。他原本防景王,也只是出于本能。
就像,自家种了好多年的白菜,要防着别被猪拱了似的。
等以后知道了,临老爹倒是佩服自己之前的先见之明了。
“侯爷,是这样的。”释苦大师心下好笑,面上却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看向定国侯,“今日贫僧偶然发现临小姐体内有一种奇怪的封印,我们担心她的身体,所以想把您请过来问问,对于她体内的封印,您知道吗?”
“封印?”临鼎天一愣…他怎么不知道?
“您也不知道?”释苦大师也是一愣,这下怎么办?
他对那封印束手无策,原本寄希望于定国侯,却不想,得到的答案竟然也是一片茫然。
“哦…原来您说的是那封印的事儿啊…”临老爹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声音拖得老长。
“您知道?”两人异口同声地问。
景王与释苦大师具是心里一喜,以为他想起了什么。
却不想,临老爹下一句话差点没把两人给气死——
“不知道!”
三个字,差点把景王气得吐血。
而释苦大师也直摇头,心下却道:这临鼎天,这么多年来,还真是一点没变。这爱折腾人的性子,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啊。
他与定国侯的父亲,临淄,是至交。临鼎天年少时,第一次被他父亲带到普渡寺见他。与他儿子临晚照一样,和他下棋,完全不安套路出牌,花招不断。
最后,竟然使诈,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偷换了棋子。虽说是胜之不武,却也如他所说的兵不厌诈。
他当时便感叹,此子绝非池中之物,若是时势对其有利,必成大器,实属荡世奇才!
最后,也证明他当时没说错。从临家天才少主,到率领三军与纪府大将军纪恕直逼凤离国都城只为吓尿凤离皇的定国侯。
一生荣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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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上梁不正下梁歪
临老爹耍了人,也不管人家那哭笑不得的神色,一副“我很无辜”的表情。
其实,心底暗爽!
他倒是没想过要耍释苦大师,只是单纯地想看到景王吃瘪的样子而已。
哼,想和他抢女儿,这小子休想!他担心自家女儿体内的封印,估计也是怕自己余毒未清,镜儿就罢工了。就这样,临老爹深深地误会着未来女婿。在恶整女婿的路上一条道走到黑。
“侯爷,您当真不知?”不知怎么的,夙郁流景总觉得定国侯知道点什么。
不然,他的宝贝女儿体内有封印,为何不见他有一点着急担忧?
“不知。”临老爹坚定地摇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就在景王想说,不知道的话,您可以回去看看,查看一下她体内的封印究竟怎么回事的时候。临老爹又冒出一句:“就算知道,也不告诉你。”
噗……夙郁流景简直要被他气笑了好不好?就连站在门边守着的乘风和破浪也是嘴角抽搐。
人是他们俩请回来的,定国侯是有多不靠谱,他们早在今天上午送礼去侯府的时候就见识过了。
只是,他这样逗我们家王爷,我们就真的眼睁睁地看着吗?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又立马移开视线。
算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吧。两人在心里想,人家王爷这是要讨好岳父大人,关心未来王妃的身体,他们怎么敢捣乱?
没错,此时连乘风都知道自家王爷对人家临大小姐的司马昭之心了。他察觉到不对劲之后,对破浪兄弟再三威逼利诱,才让他说出了这个秘密。心下不得不对王爷的眼光点一万个赞,真是独辟蹊径的选择啊…
人家喜欢的不是美女就是才女,咱们家王爷是选了个奇葩呀。风流纨绔,贪财好色,无才无德,唯一的优点,就是能为王爷祛除体内的余毒。嗯,为了报恩,王爷可真是豁出去了啊。
不过,喜欢临大小姐也好。两人身份地位什么的,也都还蛮般配。
虽然,在辈分上,王爷应当是与定国侯一趟儿的。但是,他家王爷嘛,即便是皇叔,也不受约束。
而且,据说临大小姐还不惧王爷的脸,她即便再怎么坏,总也有几分医者父母心吧,王爷不良于行,她估计也是不会介意的。
至于她自己,名声差一点,长得差一点,也没什么,王爷都不介意,他们这些做下属的也就能看得过去了。
最重要的是,王爷就挑上她了,即便她有一千万个不好,在他们家王爷心里估计也是好的。
能不好吗?活了二十多年才看顺眼这么一个!以前再漂亮的,只要接近王爷,都会被他毫不留情地杀了。
看来,也只有临大小姐是个意外了。
乘风自我安慰的意识很强,脑补的功能更强,很快便接受了自家王爷看上临家大小姐的事实。并且,已然在心里为王爷制定了好多追妻计划。
按照现代人的说法,那就是分分钟搞定她!
夙郁流景自然不知道,乘风以前跟个老妈子似的担忧他的终身大事。他现在只知道,岳父大人什么的,果然最难搞。
瞧瞧眼前这位,简直傲娇得不能再傲娇了。
知道也不告诉本王?那根本就不是高不告诉本王的问题好吗?我们现在讨论的重点是,她体内的封印到底对她的身体有没有伤害!
“侯爷,那您可知临小姐体内的封印,是否对她的身体有害?”见定国侯不肯说,释苦大师也是智慧,立马换了个问法。
对于定国侯来说,他宝贝女儿的身体,自然是最重要的。你与其问他封印是什么,不如问他到底那封印对他女儿的身体有没有伤害。
反正,释苦大师也明白,王爷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镜儿今日可是有异?”释苦大师这样一问,临老爹神色一凛,变得严肃起来。
能让释苦大师这样问,想必是镜儿出了什么事儿,所以,临老爹也不得不正经了起来。
“贫僧发现她体内有封印,想试着为其解开,结果输入的真气完全被她体内封印的那一股强大的气息给吸走了。贫僧若不是退出得及时,只怕今日会被反噬成重伤。”
释苦大师自动隐去了临晚镜是因为替景王施针消耗真气过度陷入昏迷,才被他察觉到体内有封印这一事。因为担心定国侯会因为宝贝女儿昏迷之事而不同意再让其为景王祛毒。
“那大师您没事吧?”释苦大师一说为镜儿解除封印,临老爹自然明白他是好意,便也关心地问道。
至于宝贝女儿的体内有封印之事,他到底知不知道呢?
说实话,在释苦大师问出那个问题来之前,他原本是不知道的。不是没有察觉到过镜儿体内的异常,可是,他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