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妙音被捏的老大不愿意,抬起眼睛瞪了拓跋演一眼。她这会正疼着,等起来也没有多少威力,甚至一双眼里因为疼痛泪正浮着,双眸上似乎蒙罩着水雾,拓跋演被她这么一瞪,微微有些呆滞,指下是细滑柔软的肌肤,这平常再不过的触感,似乎点火似的一下子就开始烧起来。
“陛下?”萧妙音发现拓跋演的那只手还在她脸上,虽然只是轻轻的按着,可是他一双眼睛盯在她身上,目光里多出的东西让她脸红心跳。
“阿妙。”拓跋演被她这一声唤过神来,他看了一眼两旁的宫人。
能入殿内服侍的宫人都是十分有眼色的,两旁宫人过来替拓跋演将脚上的锦履脱去。
萧妙音目瞪口呆的瞧着拓跋演上了她的榻,不过她立刻一伸手就把自己面上的惊讶给抹了去,她才十二呢,才来初潮,拓跋演也不会这么禽兽。
至于害羞,要不要装一下?
结果这个想法才冒出来,小腹一阵抽搐的痛。她立刻嘤嘤嘤的躺回去了,缩成一团。拓跋演看着她这样子,无可奈何的叹口气,给她将散落在脸上的发丝给拨开。
“以后那些寒凉之物还是少碰为好。”拓跋演无奈的叹口气。
“忍不住……”萧妙音抓紧了锦被嘟嘟囔囔的应道,她是真的忍不住啊,谁能在夏日里拒绝吃冰激凌?不行啊!
将冰打碎浇上酪浆还有果汁真的很好吃,不比现代的冰激凌差。
“为了口腹之欲,将自己弄到如此境地,可还后悔?”拓跋演瞧着她抽了抽鼻子,小巧的鼻翼动了动,他低下头在她发丝上吻了吻。他以前对这个少女少做亲密的举动,原本太皇太后就是将她送进来和自己作伴的,而且又是那样的目的,他自然不会太遵守那套礼法。如今她长大成人,行事似乎也比往常破了稍许的禁止。
萧妙音察觉到他的亲近,这会也没有力气去推开了,“那就等过了之后再吃。”
“你还真不受教训。”拓跋演听到她的话简直是无可奈何,他这个男子都知道女子不能太吃寒凉之物,如今她疼的不行,怎么还惦记着那些东西?
“……”萧妙音把被子往头上一闷,干脆不动了。这些年她觉得自己真的是有些越活越回去了,拓跋演根本就不是个需要人照顾的,而且他的心思也不想这个年纪段的少年,深沉的简直比成人还要深。
她十五岁的时候忙着做什么?哦,读书上课考试升学,没了。她那会还比不上他呢。
尤其这几年里,他几乎事事都依着她,只要是能做到的,那态度简直是比正牌男友还好的多。结果就成这样了。
正闷着的时候,外面一阵力道将她头上的被子给拉下来。
“好了,那么以后少吃一点。”拓跋演叹气,“朝堂上的事没有让我叹气发愁,倒是你,让我叹气几次。”
“……”那是因为你还没管事。萧妙音把这句吞回肚子里,她听过男孩如狗少年如猫,少年就是要像对付猫咪那样顺毛摸的,还得还好时机,她抱着被子转过头,瞧着拓跋演那副真假难分的纠结神情。她默默想了一下,“那么我拿甚么来报答郎君呢?”
她这会也不叫陛下了,陛下可以称呼皇帝,也可以称呼临朝称制的太后。如今朝野上称呼陛下是称呼东宫的居多,她还是换个称呼吧。
“……现在才知道叫郎君?”拓跋演办起脸,他如今面容已经长开了,眉目俊秀,双目黑如点漆。
“生气了?”萧妙音抱着被子凑上去,两人原本就贴在一块,如今中间也不过隔着一条被子。
“……”拓跋演俯下头去,鼻息交融的那刻,萧妙音立刻没有胆量的怂了,她啪的一下锁了回去,抱住肚子。
“好了,逗你的呢。”拓跋演瞧着萧妙音缩在那里,他好笑的拍了拍她的背。日子还长,他怕甚么?除非太皇太后想要把她许配给别人,可是她在西宫居住这么久,平城的那些勋贵哪里还看不出太皇太后的用心?
如今名分还未确定下来,阿妙也才成人,他可以等。
“哪个和你一样这样逗人的啊。”萧妙音闷闷道。她原本以为无所谓,谁知道临到头却怂了。
“是你过来的。”拓跋演摇摇头,伸手给她揉按腹部。
他的手按在那地方,她浑身一僵,恨不得咬他一口,有这么正大光明的耍流氓么。
“好了,以后这事还多着呢,你日后要怎么过……”拓跋演尽力放松了力量,感觉到她身体僵硬后,好气又好笑。
难道真的是因为年纪小?他想了想。
这种事她已经很有经验了!萧妙音趴在那里,察觉他力度还好,原本僵硬起来的身体也缓缓的软了下来。
过了一会她反应过来,这话里头是不是有另外一种意思?突然想起拓跋演要亲过来的时候,她一怂躲开了。
萧妙音翻了个身,目光炯炯的盯着拓跋演,拓跋演人还没反应过来,萧妙音伸手就扣住他的后脑,一把把他头拉下来。
嘴唇轻轻碰了一下,飞速离开,不等拓跋演反应她继续趴在那里了,刚刚她翻来翻去,不会漏出来吧……
拓跋演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唇,面上有些热意,心莫名的跳的飞快。瞧着躺在那里的少女,他俯下来,手环住她,体温透过几层衣料传来,他将她身躯贴紧,换来她抱怨的几声。
这样,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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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山王的犊车出了宫门,晃悠悠的在大道上行弛着。南朝因为产马不多,上到天子下到平民,多数使用犊车,这股风飘到了北朝。北朝因为汉化之风,也紧跟着南朝用起犊车来,这犊车走的平稳,但缺点也很明显,实在是太慢了!
拉车的是两头壮牛,这骂也骂了,打也不能够打的太狠,不然牛要是发疯起来,死伤道还是在小事,就怕会伤了车中的贵人。
“怎么还没到?”猫儿在车内热的受不了,他伸手将身上的衣襟扯开,一手拿着羽扇朝着自己疯狂的扇风。
犊车和外面只有一道竹帘隔开,外头的热气源源不断的涌起来。
“大王,过一会就到了。”外头的骑奴挥汗如雨。骑奴都是杂胡,杂胡金发高鼻,夏天里一旦出汗体味甚重,说这话的时候,骑奴都不敢离车近了。
“……”猫儿心烦意燥的扇了几下扇子,他用手中扇子的扇柄将车壁上的竹帘挑开,看着外头的景色。
这烈日曝晒之下,车内又没有放置冰块,简直是比外头还要热!干脆让外面的风吹起来,多少凉快一下。
猫儿将衣襟扯开,露出稍显瘦弱的胸膛,衣冠不整的享受这一丝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清凉。
突然间一辆马车驰过。
“……”猫儿看清楚那辆马车上用的是王爵的等级,各家大王用的车都是有定制的,轻易变不得,那辆车看着眼生,实在不是哪个被封了王的兄长用的。也不像是燕王的车驾,他咦了几声,想起最近从南朝那边逃过来的刘宋皇族。
今年南朝发生了变乱,手掌兵权的大臣发动宫廷政变,将原来的皇帝给杀了自立为帝。有些仓皇逃出来的刘宋皇族也逃到了北朝这边,请求北朝的护佑。
这年月,这种事常常有。就只是看从北朝跑到南朝,还是从南朝跑到北朝。
“阿兄还真是心善。”猫儿对这种丧家之犬毫无半点好感,甚至还颇为看不起,最近他听到的消息,为了安抚这群废物,朝廷很有可能还会将宗室女许配给这群所谓的皇室。
猫儿坐回去,羽扇丢在一旁,和这些人结亲简直就是没用。
太阳下牛慢吞吞的走,好容易赶在一行人中暑之前赶到了王府。
常山王府是新建好的,猫儿从车上下来,一群侍女围了上来给他擦身换衣。终于一声清爽,还没等猫儿喘口气,那边家人来报,“王太妃请大王过去一趟。”
猫儿整理袖口的手一顿,抬起头来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罗夫人出宫的时候,被册封为太妃,在宫内要看三座大佛的脸色,出宫之后终于是自己当家做主之后,心情愉悦。
她坐在坐床上,手里把玩着南朝的青瓷耳杯。
“阿娘。”少年略带嘶哑的嗓音从帷幄那边传来。罗夫人抬头看见儿子,面上浮出微笑,“猫儿回来了?”
“阿娘今日不是到道观里去了么?”平城中鲜卑贵族好佛,但是罗夫人好道,出宫之后更是时不时的到道观里去拜一拜,不过有人告诉他,罗夫人到道观,常常要见个年轻俊秀的道士。
猫儿对这种事完全不关心,原本鲜卑人就根本不讲究守节那一套,甚至汉人自己都看不起寡妇守节,至于俊俏道士,阿娘喜欢也就喜欢了,这事也只有这么大。
猫儿想不清楚,自家阿娘去道观,除了去拜三清,肯定还要会情郎,怎么这么早就舍得回来了。
“我难道就不能早些回来?”罗夫人嗔怪道。
“儿没有这个意思。”猫儿低头道。
“我听说太皇太后家的那个二娘,最近是不是在种银耳?”银耳此物名贵的很,入山中寻找恐怕一月也未必能够找出多少来。
“阿娘?”猫儿对萧家也没有太多的兴趣,听到罗夫人问起萧二娘也很是吃惊。
“我也是入了尘世了。”罗夫人靠在凭几上说道。
“那萧二娘最近也倒是向东宫进献此物,当然,用的是侄女孝敬姑母的名头。”猫儿心里对萧丽华颇为鄙夷,“不过都是些讨好人的把戏罢了,难不成阿娘也想要?”
“我见过从萧二娘庄上出产的银耳,当真的白如雪一样。”罗夫人想起最近去贵妇家,贵妇们哪里见过原生的银耳?都是等庖厨做好端上来。头一次瞧见也觉得雪白可爱。
“阿娘是不是想要?”猫儿听了一会,觉得罗夫人就是想买而已,“这又何难,让家人去买就是。”
“你啊,真的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听到儿子这么说,罗夫人心里和喝蜜似的,不过嘴上还是要说儿子几句,“你出阁才多久?虽然两宫给了不少赏赐,可是前段日子,封地收上来的赋税也没有多少。”
诸王们有自己的封地,不过只能收赋税,其他的什么是别指望了。猫儿年纪小,还没有参与朝政,进项全部指望着宫里的赏赐和封地上的赋税。王府里还没有女主人,所以是罗夫人管家。
“……萧二娘不敢漫天要价,何况不过只是这点小玩意儿,阿娘也太节省了。”猫儿不管家事,也不知道府上进项开支到底如何,不过那几个东西还是能买得起,银耳贵重,就是因为物以稀为贵,既然萧二的庄子上都量产了,那么售价再和以前一样,那就说不过去了。
“毕竟是萧家,面子好歹都要给。”罗夫人擦了擦嘴角。
“那也是燕王一系,博阳侯都算个甚么玩意儿!”猫儿大步走到榻上坐下来,“他女儿都被逼的做这活计了,能让人高看到哪里去。”
“……你这话可别在外面说。”罗夫人当初以为自己命快没了的时候,敢称呼太皇太后为萧氏,如今安享富贵倒是没那么大的胆子了。
“儿有那么笨么?”猫儿都不知道母亲到底是担心些甚么。
“你呀,好歹懂事点。”想起上回的事,罗夫人都止不住的生气。好好的和那些贵女建个面,要是觉得合适正好做王妃,谁知道自家儿子当着那些小娘子的面把那些血淋淋的猎物挑给人看。
哪家娘子受的了这个!
罗夫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那里头被吓的正好有她的娘家侄女,大嫂胡氏一心想自己女儿做王妃。结果小娘子被表兄那么一吓,回去就起了低热,将爷娘吓的不行。
胡氏后来还到她这里来哭诉自家女儿的不容易。
猫儿才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撇了撇嘴,“反正不是这家就是那家,到时候定下来了,东宫会直接说的。”他蹬了脚上的锦履,夏天里穿这个太热了。
“说不定啊,太皇太后会给你萧家女。”想起这几年来太皇太后给高凉王和天子萧家女,说不定自家儿子也会是这样。
“……”猫儿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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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丽华最近很忙,庄子上的事一件跟着一件,银耳被种出来之后,她第一想到的便是献给宫中的太皇太后。
银耳金贵,可是在宫里未必有多少见。皇太后和太皇太后基本上每日都会服用,献给东宫说是侄女孝心,说起来还是想要吸引那些贵妇。
太皇太后口中的东西,能有多少是差的?
下面的管事娘子将账本拿上来,萧丽华看到账房上记下来的数,嘴角微微勾起一些。
“二娘,你说想要在洛阳买地?”小慕容氏这几年手中充裕了一些,那些胡商没有了被官吏层层敲诈,身上负担轻了许多。加上有萧家的便利,其中利润自然是比以往要多出许多。
“嗯。”萧丽华点头,日后皇帝是要迁都洛阳的,平城再好也待不了多久,等到太皇太后双脚一蹬,皇帝就要建造新都了。到时候平城的一切都要搬到洛阳里。
“阿娘,我让人去问过了,洛阳如今的地价也不高,买了正好。”要是日后等到迁都,那才是真的一寸田一寸金,赶紧趁着现在早准备。
洛阳是汉晋旧都,可是这么多年下来,北方打成一锅粥,洛阳也早不复当日的风采了。萧丽华琢磨着,不如趁着地价还低,赶紧入手一片,就算到时候再卖出,其中的差价也足够了。
“可是买了地又有甚么用?”小慕容氏知道女儿有想法,可是这要是买地,还是要仔细考虑一下,“你阿爷又不是洛州刺史,买了我们一家子也不可能到那里去。”
“最近二娘不是说庄子上的地不够用么?”小慕容氏听女儿抱怨过,说庄子那些地方太小了,养殖蘑菇银耳之类的占地不少,还别说另外要地方来给佃户播种,“不如到城郊看看,有没有好地。”
“阿娘,如今平城里的好地都被那些人给抢走了。”萧丽华有些不知道怎么劝小慕容氏了。
现在要去买,不但是高价,还得看人脸色不知道别人愿不愿意。更重要的是,皇帝几年之后的改革太铁血了!平城内的贵族不但要连人带家当的迁去洛阳不说,连死了都不准人葬回去的啊。
就算买了也根本没有用!
“阿娘,买了又不会掉块肉。”萧丽华叹口气,这买地有时候真的靠的是运气也眼光,“这会那边的地也不贵,选几块好的,就当时为将来着想,万一阿兄有了出息,也好作准备。”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了。
“嗯,阿娘再想想。”这事终究不是小事,小慕容氏需要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