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一切问清楚之前,这几位身居要位的男人,是不便插手的。
而在此的女子也只得宁夏与周宇沫,周宇沫乃东周公主,自是不能插手,故此,这事儿,就由宁夏来处理最为合适。
既然小皇帝委以重任,宁夏自是不矫情,看着靖凌薇,沉声问道:“你为何在此?怎么的穿成这般模样出现在这里?”
这一问,可谓是一针见血,若是靖凌薇穿的妥当落水,那还能说是出来赏景,却是时运不济踩了破冰,落下水去。
可是,方才大家都瞧见了,靖凌薇身上穿的,可是那水袖舞衣;那衣裳薄薄的两层,如何能御寒?
既然来了这,必是来赏景,既是来赏景,这冰天雪地的穿成这样,岂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
说真的,对付靖凌薇,可实在是容易到让宁夏都不敢相信;本是想着,等到靖凌薇来了,再来演上一出戏,将这多嘴多舌的女人给留在雪域;却没想到,这女人竟是这般的配合,穿成这模样过来,可真是省了她不少的事儿。
有个词怎么说的来着?
哦,咎由自取!
这四字,说的就是这种人吧?
心中想着,宁夏静等着靖凌薇的回答;那女人脑子乱成一团,再加上本就心虚,哪里敢多言?
见她不说话,宁夏面色一沉:“靖小姐,今日之事,可不止是你一个人的事,事关北煜与雪域国威,你还是想清楚的好!”
若今日是北煜之人与靖凌薇有个什么,那也是北煜自家的事,大不了把门一关,打死完事儿。
可是,那男人却是雪域之人,这事儿,就不是一个人的事儿了。这可事关北煜国威,这可是打着小皇帝的脸!
宁夏这般沉声一问,那靖凌薇便是身子一颤,抬眼看向宁夏时,不知是气还是恼?
虽说这冰面破裂乃意外,可是,她却觉得这意外,实在是太过巧合!
靖凌薇不说话,宁夏便不再理她,转而朝那婢女走去:“既然你家小姐不说,便由你来说!今日之事你需毫无隐瞒的尽数说出来,否则,你当知道后果!”
那婢女冷的发抖,被宁夏这般问着,又被一群人这般盯着,便是吓的双唇哆嗦。
靖凌薇正准备示意那婢女不要乱说话,周宇沫却是上前一前,走到靖凌薇跟前,伸手将那披风给撩了撩,看着里头那贴在她身上的舞衣说道:“长袖善舞,说的便是你这种人吧?”
周宇沫在外向来孤傲,完全不必担心此举是否恰当;当她二指拈起那水袖之时,一声嘲笑:“王妃问不出来,不如我替你作答?”
那婢女被吓的不敢开口,这靖凌薇又不会回答,周宇沫这话,便是让众人的目光都转到了她的身上。
她与靖凌薇立于一处,那目光,自然也要分一些去关注那女子。
将众人的视线引来之后,周宇沫这才接着说道:“寒王与三国贵客到此赏景,想必这事儿是传开了;这会儿来的,必然都是存了些小心思的人;毕竟三国贵客风神俊朗,这可是外人难以一见;存了心思来一见真容,倒也不足为奇。”
这话,不动声色间,将在场的男人都赞了一通;宁夏听着这话,心中不由的一笑。
瞧瞧,这才是真的圆滑,若是换了她来,只怕是一门心思想着让靖凌薇开口说话,哪里还能想的这般的周全?
所以说啊,有个人合作,就是好!这孤军奋战久了,有个并肩作战的人,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
好听话说完了,周宇沫就开始了她惯有的不留情面。
“寒王的喜好,雪域谁人不知?寒王爱看水袖舞,越是柔美之人,那舞越是中寒王的意。
这么冷的天儿,大家都恨不得多穿一件才满意,偏你是反其道而行之,穿的这么单薄,却又偏偏是这水袖舞才穿的舞衣。
你穿成这般来了此处,心里头想的是什么,还用的着去猜?却是没想到,这勾.引寒王不成,倒是踩了这裂冰,让你险些丧命;这位小姐,不知我说的是与不是?”
靖凌薇心中可谓是又羞又恨,这事儿被周宇沫挑明了,她还能说什么?
诚如周宇沫所言,这么冷的天,谁会穿成这模样过来?若非是存了小心思,又如何会这般的狼狈?
虽是被人说破了心事,可如何能承认?北煜官家之女,却是来勾引雪域寒王,这是存了什么心思?抛家弃国的来享受荣华富贵?
这罪,她可是不敢担下来的!
靖凌薇不敢接下这罪,却又不知当如何狡辩,一时之间立于原地,不敢抬头。
见靖凌薇被威慑住,宁夏这才转身而回,与靖凌薇说道:“靖小姐可是想清楚了,今日若是行差错步,死的可不止你一人,靖大人,乃到靖家所有人,可都得受你牵连!”
说罢,上前一步,抬手将那披风给她紧了紧,却在此时,以二人方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谢雅容叫你来送死,她却在一旁看戏,你可真是蠢到家了!”
说来,也巧。
宁夏这话刚落,外头便传来了说话之声。 |.
只听得一姑娘说道:“王妃这是何意?这梅林可是大家都能赏的,这般将我们拦住,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这话一传来,那靖凌薇便是眸中带恨。
今日是谢雅容传信让她来的,结果却是出了这种事儿;这冰面早不裂,晚不裂,偏在她来时裂,这让她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谢雅容做了什么手脚?
如今局面,正如宁夏所说,关乎的不是她一人的声誉,更关乎着靖家的所有人!
打定主意,靖凌薇‘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神情惶恐,哽咽着说道:“王妃有所不知,今日臣女本是出来逛逛雪域都城;臣女本就善舞,见着那铺子里有现成的舞衣,自是爱不释手,这才直接买下试穿;正准备回那行宫,却收到了谢小姐的来信,说是让我速来梅林,有急事相商。
臣女自打上次与谢小姐有误会之后,便不敢忤逆半分,收到来信,自是急忙而来;不曾想,刚下马车,便是踩了那裂冰;想来这河边冰面本厚,我一个女子,如何能将那冰面踩裂,如此看来,臣女定是受了他人陷害啊。”
说罢,便是双手掩面,凄凄哀哀的哭了出来。
...
☆、0246:最难消受美人恩呐
靖凌薇这一哭诉,便是将事情直接给引到了谢雅容身上;而外头的谢雅容,却是全然不知已被宁夏算计。
在场几人听靖凌薇这般说时,心里头都是一股说不出的厌烦。
如今解决刺杀之事迫在眉睫,却偏生这些个无用的女人来搅事!
那周宇傲心中更是不耐,若是这靖凌薇和荣王妃一样是个可利用之人倒也无妨,偏偏是个不中用的女人,怎么也引不起他的好感来。
那寒王听这话时,便是一脸的尴尬,这事儿,怎么就引到他的身上来了?他只是提供场子,并不想收美人儿,更不想引火烧身!
在场之人各怀心思,宁夏却是一声轻叹:“既然如此,便只能请那谢小姐来问个清楚了。”
谢雅容你去而复返,我便成全你好了;反正你我二人皆是脸皮厚,不怕人说三道四的。
宁夏开了口,自然有人去请谢雅容来,当谢雅容被下人引着过来时,明显一愣。
不是说在那前头品茶的么?怎么都到这后头来了?
而且,这是什么情况?靖凌薇为何跪在地上哭泣?那丫鬟为何湿了一身?为何有个男子垂首跪着?
不明白离开这一会儿时间,都发生了些什么?谢雅容只能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此时的情况。
谢雅容打量着情形,宁夏也是在瞧着谢雅容。只见那受伤的手,已然包扎,雪白的布裹着那手,露出一根根纤细修长的手指来。
“谢小姐不是伤了手,回宫去养伤了么?怎的又回来了?”
宁夏这话,打破了沉默,谢雅容抬眼看向宁夏,不管心中如何的恨,不管是如何的恼,也不敢表现出半分的异样来。
只见她眸眼轻垂,声音轻柔的回道:“回王妃,臣女正巧去行宫与兄长报个平安,恰巧遇着小姐们来赏景,怕她们不知情况,扰了诸位,便一同而来。”
“哦?”一声冷笑,宁夏抬眼看向靖凌薇,再次问道:“不知谢不姐是怕扰了我们?还是急着来瞧瞧靖小姐是如何的如你所愿,在此丢人现眼?”
一句丢人现眼,那靖凌薇的目光便是怨毒的转向了谢雅容,拉着宁夏的裙摆,哽咽的说道:“王妃,您可要给臣女做主啊!臣女是收了谢小姐的信才急忙赶来,不曾想,却是中了她的计,臣女一向清白,岂能受那流言蜚语?若真是要背负那恶名声,臣女不如一头撞死在这梅林之中,以证清白!”
清白?你丫的还要什么清白?整天不是想着嫁给摄政王,就是在想着怎么飞上枝头做凤凰,你有今天,也是你自找的!
你特么的别拉我衣裳!你别拽!你还拽!?
宁夏那表情可是说不出的诡异,靖凌薇拉着她的裙摆不放,她想踹那人一脚吧,又实在是没敢下脚;那人却还是不懂得看脸色,只管在那儿哭着扮可怜。
周宇沫一看宁夏这神情,轻声一咳,与寒王说道:“看来这事也不是一时半刻能解决的,不如大家回去泡上一壶茶,再来细细问明?”
周宇沫,你是好人!
宁夏忙拉着周宇沫,与她说道:“咱们一起!一起!”
解决这些小喽啰,也不代表就要委屈自个儿;反正今儿个靖凌薇是翻不了身了!
那周宇傲见此,眸光一笑,轻咳一声,与小皇帝说道:“皇上请!”
小皇帝视线扫了一眼不被待见的靖凌薇,而后转向宁夏,那目光中,是一抹厌烦,也是一抹不喜。
宁夏直接无视那目光,抬眼看着枝上的红梅,就似没看着那人的神色一般。
那几人翻身上马时,被远远挡着的人这才看清了众人的相貌,那些个公子小姐们见着那几位貌若神者的男子时,都是惊的愣在当场。
有些见过东周太子的,倒是不足为奇;可是,那周宇鹤与宇文瑾,还有那周宇沫,可都是第一次出现在雪域,这几人的容貌,那可是让人甚难移目。
众人看着俊男美女失了魂,愣愣的看着几人驾马而去。
宁夏上马与周宇沫在后头慢慢的跟着,至于那谢雅容和靖凌薇,自然是跟着下人们一路走了过去。
“只道是摄政王不将北煜皇帝给放在眼中,今日看来,你对那北煜皇帝,也不甚在意。”
几个男人驾马而去,周宇沫与宁夏却是慢慢悠悠的信马由缰。
听周宇沫这般说时,宁夏眨了眨眼:“不要乱说哦,我还是很在意他的。”
至少,我在意他的命;他不死,我也活的轻松,他一死,我也不知道我这命改了之后还有没有用?
剧场大神,真是神一样的存在;这要是小皇帝都死了,她和炮灰怕真是三国之中无处藏身。
看宁夏说的一本正经,周宇沫盯着她看了半响。
被周宇沫这般认真的盯着,宁夏也有些不太适应,抬手摸着脸,打趣道:“怎么着?终于发现了我的美?你可别看上我啊!虽然你美,却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儿。”
宁夏这般打浑,那周宇沫先是一愣,随即笑逐颜开,抬手轻掩着面,‘咯咯’的笑出了声来:“没个正经!”
难得的融洽气氛,在离那茶桌越近时,自动自发的收了起来;当周宇沫再次转眼看来时,轻声说道:“方才,谢谢你!”
一句感谢,来的太快,快到宁夏不敢相信,这个腹黑的女人这么快就交了心。
宁夏的诧异摆在面上,周宇沫又白了她一眼:“愣着做什么?我可不要一个傻子一同谋划;你若是输了,我可会毫不犹豫的与你断了关系。”
啧啧啧啧。
看着那人拉着缰绳往前走时,宁夏那心里头是高兴的,也免不得嘴贱的说道:“啧啧,真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呐,这说抛弃就抛弃,这可不是始乱终弃么……”
后面那嘴贱的话,在那人转头瞪来时,自发的给憋了回去。
嗯嗯,这才开始,稳住,稳住啊宁夏!
得一交心盟友,可不比得一爱人的幸福少!
当宁夏心情愉悦的坐到位上时,感受到一抹灼热的视线;抬眼望去,却见到北宫逸轩那灼灼目光看着她,不明白她这男人又是如何了,只能朝他浅浅一笑。
众人骑马而来,自是比那走来的几人快了些;当一杯热茶捧在手中之时,那二人这才与下人们走到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