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嘉梦咳了一声,都有几分怀疑公主是不是故意的了。
可是祁玥这个名字,顾嘉梦并不陌生。梦里顾九九还与她打过交道。只是祁玥也进京了吗?
算一算,好像的确是这个时候。
“你要对孤说什么?”
“啊?我嘛,我……”顾嘉梦低头从袖袋里取出荷包,小心翼翼递给他,含羞道,“这是给殿下的生辰贺礼,望殿下事事如意,岁岁康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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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看着递过来的荷包,微微一愣,随即眼中浸染了笑意,光华流转。
顾嘉梦心中的喜悦咕嘟嘟直冒泡,充满期待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夸赞。
姬央郑重地接了过来,纳在怀里,低声道:“其实……”
顾嘉梦见他瞧也不瞧,就收下了,“哎……”。
她心里蓦地生出一点失望来,又不好显露在脸上,只勉强笑了一笑。
她的眼神变化,太子瞧在眼里,觉得好笑,也不戳破,止住了原本要说的话,温声说道:“这是孤今年收的最好的礼物,一定要好好珍藏起来。”倒像是真的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顾嘉梦心里一暖,眼中涌动着喜意,心说罢了,荷包里层,他一时半会发现不了也好。要是真的当面发现并指出来,她才尴尬呢。
“殿下,我……”她鼓起勇气,想含蓄地问他一些问题。
却听对面不远处古琴响起,原是那先生休息过后,又开始讲书了。
古琴萧萧,带着一丝清冷。
顾嘉梦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一下子消失地无影无踪。她心下懊恼,顿了顿足。
两人本是相对而坐,距离不远。她这么一顿足,太子岂会感觉不到?
顾嘉梦对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睛,红晕爬满了脸颊。她壮着胆子瞪了他一眼,却是柔声问道:“殿下笑什么?”
她声音本就动听,在他面前,她又多了几分柔媚而不自知。再加上刚才那一眼,明明青涩得厉害,却自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人之处。
姬央微怔,匆忙侧脸,移过目光,过了一会儿才回转过来,道:“并没有发笑,只是看到顾姑娘,就觉得温暖,自然而然心生喜意。”
顾嘉梦听了这话,又羞又喜,脸红彤彤的,也不敢接话,生怕一句话说错,眼下的场景就会一下子消失不见。
她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噗通,噗通。
她疑心他也听到了,连同她的心事一起传到了他的耳中。可又仿佛只是她的错觉,因为他怎么看都不像是窥得了她心事的模样。
太子沉默着并不开口,雅间里静悄悄的。
说书先生略显沙哑的声音伴着阵阵叫好声,似乎很远,又仿佛很近。
外面已经说到太.祖皇帝登基为帝了。这个原本普通的,后来被神选中的少年一步一步成为天下之主。
说书先生正说道:“太.祖皇帝对那白氏言道,‘江山万里,朕与卿同坐’……”
顾嘉梦仿佛隔着百年时光,看到了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
这句话,白皇后手札中也曾出现,她唤他的夫婿二郎,字里行间,都有浓浓的眷恋与怀念……白皇后和太.祖皇帝崩逝于同一日,可奇怪的是,妻子的手札中,竟然满是怀念。
太子忽的叹了口气。
顾嘉梦猛地清醒过来,流淌在空气里的淡淡的小暧昧仿佛只是她刚才的幻觉。她怔怔地看着太子:“殿下……”
他似乎有点意外,笑了一笑,试图安抚她:“怎么了?你怎么忽然不开心了?”
顾嘉梦心说,他看出了我不开心,他是能洞察我的心情的。她暗暗叹了口气,别过脸去,也不说话。
太子闷声笑了:“好姑娘,你是在同我置气吗?”
这一声好姑娘,低沉悦耳,教顾嘉梦莫名有点脚软。
顾嘉梦摇头,她怎会与他置气?她希望他开开心心,百岁无忧。她不是置气,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罢了。
“你近来还做梦吗?”
太子看似无意问道。
顾嘉梦一听到梦字,就想起她当日特意给他说梦的情形。她的脸唰的就红了,又羞又急,站起身来,转身就要离开。
他怎么……他怎么可以……这样欺负她!
她起身急了些,身子踉跄,还未反应过来,已被他稳稳托住了手臂。
热气从正被他托着的手臂散开,瞬间爬到了她的脸上,变成红霞;钻到了她的耳中,嗡嗡作响。
她迅速站好,也不知哪里生出的胆量和力气,用力一挣,抽出了手臂,飞了他一眼,却见他正怔怔地盯着自己的手。
刚刚消散的热气再一次涌上脸庞,她低了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是她误会了么?殿下好像也很在乎她啊。
外面一阵叫好,原来是已经讲到了太.祖皇帝大封功臣,大赦天下。
顾嘉梦有点恍惚,在先生的口中,得到天下似乎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太.祖皇帝是神选中的人,又有一班文臣武将辅佐,有白皇后相助,一路披荆斩棘,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