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记的老板,他没对你做什么吧?”云霄迟疑地问道。
唐云瑾笑道:“他能对我做什么?就算想,还不是被唐唐挠的满脸伤。”
云霄一听满脸伤,想到每次唐唐挠人时才显露出来的凶狠劲,彻底安心了。
“那他都说了什么?叫你过来的目的是?”
唐云瑾回想起刘老板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嗤笑道:“没什么,一个神经病说的胡话罢了,不用管他,回去吧。”说罢率先离开了福运来的门口。
神经病?云霄被这从没听过的词弄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忙跟上去。
☆、107 刘记关门
刘记老板没弄清楚唐云瑾到底知道他什么事情就放跑了她,肯定有好一阵子不能睡个安稳觉了,他总不能直接找到云记去抓着她问,你到底知道我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那可直接告诉别人你干了缺德事不敢让人知道又有何分别?
不要不要紧,唐云瑾也没打算让他不安太久,趁早给他一个痛快才是为他着想,所以,在去福运来吃过一顿消化不良的午饭的第三天,唐云瑾让云霄动手了。
那天提起的刘老板和他老朋友的原配有染确实是事实,却远远不只这些,他和他友人的妻子不但偷情十余年,甚至还和他自己的原配妻子的妹妹勾勾搭搭!
这个消息一散布出去,整个洛水镇的人都震惊了,也兴奋了!刘记老板怎么说也算是个名人了,或许普通老百姓没多少人有机会见到他,但这不妨碍他们知道刘记!而如今,刘记老板这档子事一抖出去,也让他们对这位刘记老板有了一个充分的认识!
消息发出以后,唐云瑾第二天去云记的路上就听见满大街的人都在议论刘老板,说他缺德,对自己老朋友的妻子下手,还睡了自己的小姨子,厌恶嫌弃的居多,大骂刘老板没人性的也有,甚至还有一小部分人觉得他很了不得,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勾上自己友人的妻子十余年都没被发现,嗯……当然现在还是被发现了,还弄的人尽皆知。
不管怎么样,刘老板的名声都变得相当臭。
为了确保随时掌握最新消息,唐云瑾还特意把李小差遣出去让他到刘记观望情况。中午时分,李小就激动地回来说,刘记那边已经翻了天了!
刘老板的朋友和他的妻子都大闹了起来。
“听说刘老板的那位友人在镇上开了一家小武馆,功夫好着呢!知道这件事后大发雷霆,到刘记找刘老板的时候脸都是铁青铁青的,见了人也不问其他的直接都打了起来,边打边砸店!”李小比手画脚地解释:“刘老板娘没几下就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可那人还不解气还要继续打,边打边骂,说刘老板缺德,对不起他,结果还没骂上几句,就有一个女子冲进去拦在了刘老板面前。居然就是那人的原配妻子!”
“啊!”伙计们惊呼一声。
唐云瑾抱着唐唐也听得兴致勃勃,“继续说。”
李小道:“那女子抱着刘老板就不撒手,求他相公不要再打了,结果他丈夫恼羞成怒,直接连她一起打,说她偷汉子,不守妇道,贱人,总之骂得很难听,那女子起先还只是小心地护着刘老板,后来被打疼了就开始骂她丈夫,说他们早就没有感情了,他相公整天只知道他的武馆不关心她,就算二人行房事也是草草了事,说他相公不行!”
“啊!”吴孟惊叫,然后很快捂住嘴,不过眼睛却是瞪得圆滚滚的。
张喜啧啧道:“原来他相公……”
“那难怪她要和刘老板凑成堆儿了。”
唐云瑾咳嗽两声,有些不习惯这几个少年人如此大大方方地谈论这种事,对李小道:“往下说,后来呢。”
“后来那女子也是说得忘我了点,居然当场又承认她和武馆里的她相公的两个徒弟也有关系!”李小唏嘘道:“她相公脸都黑了,浑身气得发抖,我当时看了都觉得他可怜。”
其他人也是一阵唏嘘。可不是可怜吗,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在一起也就罢了,居然还和他的徒弟们也有染,换句话说,他徒弟也知道他媳妇儿干出的那些不守妇道的事,却没一人告诉他!
“当时刘记的伙计们也都吓了一跳,本来还觉得那女子被打得可怜想去劝,一听谁也不动了,只是远远地站着看。不过估摸着也是知道就算去劝也劝不动,那人都打红了眼,有人敢去触霉头恐怕要一起被打!”李小拍着胸口一脸心有余悸,幸好他当时离得远。
“这还不只!最精彩的是,等那人打得差不多的时候刘老板的妻子也跑来了!一看就是来兴师问罪的,结果看见她相公被一个女子抱住,那女子还是平日里与她姐妹相称,背后却和她相公早就勾搭在一起的人,冲上去又是一顿好打!哭着骂着,怒指那女子是贱人,又说她相公没人性,对她的妹妹出手!听她在那儿骂我才知道,原来她妹妹今年才刚满十岁!还是个孩子啊!”
“十岁!?”张喜震惊,“那也太小了点吧。”
这些事是唐云瑾和云霄想办法查到的,她当然知道这回事,在这里,十三四岁成亲的不是没有,哪怕十二岁就成亲的偶尔也会有,但十岁,那就不是早熟的问题了,而是根本就没熟,完全还是个孩子。能对一个尚未长成的孩子都下的了手,的确称得上是没人性!而且,估摸着这是有特殊癖好的。
唐唐可不知道这回事,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抓着唐云瑾的衣襟嗷嗷叫。
<主人!你明知道那姓刘的娈童居然还敢单独去见他!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你不是和我一起吗,能出什么事。唐云瑾一脸从容,<有你在,我可一点都没担心过。
简单一句话,立刻安抚了狂躁起来的唐唐。
一直没发表意见的张叔这时忽然道:“刘老板做这些事,要是有人报了官,是要坐牢的吧。”
唐云瑾一怔,恍然想起来,这个时代虽然没有把偷人的女子侵猪笼的事,但如果有人报了官,又涉嫌对一个尚且年幼的孩童下手,就算不坐牢,挨个百八十版是必然的。
不过……
刘老板能在洛水镇开铺子那么久,若说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单单这么点事不至于闹到官府去。就算去了,也不会有大事。
“会不会坐牢我是不知道。”李小继续道:“但是刘记反正了乱套了,当时周围聚起了一大批的人围观,对着里面打骂中的人指指点点,有说刘老板的,更多的还是说那个武馆师父媳妇儿的,对不起自己的相公,还勾搭她好姐妹的相公,不甘寂寞,还有几个女子对着那女子扔臭鸡蛋呢!”
古代本就有重男轻女的观念,就算这种事漏了,最被人不耻的也是女子,男人有个三妻四妾实属平常,除了觉得睡了别人的妻子很不厚道外,其实大多数人对刘老板的谴责倒不太多,嗯……把一个十岁的孩童拐上床就真的是缺德了。
刘老板这后院的火起的不可谓不大,朋友反目,妻子也恨上了他,家庭算是彻底破裂了。可是这远远不够。
等李小转述的差不多时,云霄也从外面回来了,这时听转播听得津津有味的伙计们才发现他们的掌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
张喜贼笑,“掌柜的,你不会是偷偷跑到刘记去看戏了吧?这会儿说不定还在打呢!”
云霄凉凉看了张喜一眼,什么也没说,走到唐云瑾身边坐下来,后者给他倒了杯茶,笑问:“办好了?”
云霄点头。
张喜也是个出线条的,居然敢开云霄的玩笑,李小可不敢,于是拍拍张喜的肩膀转移注意力道:“肯定还没闹完呢!我回来的时候刘老板的妻子还边打边指着鼻子骂,不过那时武馆师父又见不得她打自己媳妇儿阻止她,结果又吵起来,还一个失误打了那女子一下,然后被打得直不起腰的刘老板又骂他,总之场面都乱成团了。”
唐云瑾暗暗咋舌,想象了一下李小所描述的画面,不管是关系还是情节都很乱套。刘老板这些事足够洛水镇的人念叨个把月也不停歇了。
但这还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仅仅如此可弥补不了云记的损失,刘记面前可没有实际损失,恐怕因为这些事,为了去看热闹,刘记的生意反而会比平时还要好上几分。
名声坏了有什么,只要能赚钱,什么都是虚的,尤其是对刘老板那种唯利是图的人来说,最多就是丢个朋友,媳妇儿没了,有钱还不是照样都能重新拥有,还能找个更年轻貌美的?
她可不会那么便宜他!
这天下午,又是个更令人震惊的消息传了出来,这回刘记可算是彻底火起来了,也可以说是黑了!看热闹的人的心态也急转而下,纷纷变成了怒不可遏,难以置信。
刘记原来一直都在卖劣质酒给镇上的人!不是说酒的味道不好,而是他不但在酒里参了很多的水,用来酿酒的粮食还都是陈年的,有些甚至都已经烂了长虫了!那种东西给人喝下去还能不出毛病?
听说这个消息的人们不出半个时辰就都聚到了刘记门口讨要说话,问到底是不是真的,场面很乱,刘记的伙计们也是知道铺子的情况,心虚之下也不敢多做阻拦,结果就有人冲到了刘记的酿酒作坊里,发现了一大批陈年的米粮,还有几袋子的确都已经爬满了细小的虫子,这下算是落实了那些消息的真假,所有人都愤怒了!
用点成年米的酒铺,或许不止刘记一家,但刘记连长虫的不能吃的米都拿来酿酒就不是一般问题,而是要害人了!
气红了眼的老百姓们当下就冲进刘记砸起了店!那可不是之前来云记砸店的几个大汉的战斗力能相提并论的,同时至少几十个失去理智的人一起砸,砸的不只是里面的酒水用具,更是整个门面,大门被人砸烂,连牌匾都被弄下来摔了个粉碎!
只消片刻的时间,刘记的铺面里里外外就面目全非,没有一件完好的东西,连伙计们也受了牵累,各个被打得屁鼻青脸肿,而仍处在愤怒中的百姓们可不会就此放过他们,直接抓着他们就去了官府,在官府门外呼喊着让官爷给主持公道,把刘记的败类关紧牢里!
事情算是彻底被闹大。
即便是刘老板真的有什么关系,此时也用不上了,引起洛水镇全镇人的不满,还有谁敢包庇他?加之后来唐云瑾又让云霄把前段时间云记被人砸店的事也是刘老板指示所为的消息也散了出去,很快,就传出刘老板做生意不实,坑害百姓,嫉妒同行故而砸人店铺害其利益受损的罪名就被落实,杖责一百以后被关进牢里的消息。
紧接着他家夫人就带着自己的妹妹拿了刘老板的钱跑了,铺子里的伙计们也各自拿了刘家有钱的东西作为自己挨了揍的补偿各奔东西,短短三天的时间,刘记就分崩离析,关门大吉,门口被人用白漆写着各种难听的话,烂菜叶挂满了门窗,走在街上的人路过刘记门口时都会一脸嫌恶地绕着走。
和刘记一对比,云记却是照旧生意红火,不受半点影响,或者也可以说,正因为有了明显的对比,云记不但有各种味道好的果酒卖,还有对身体有益的药酒,反而更被镇上的人所推崇,生意比过去还要好了一些。
唐云瑾算好今天的账目以后,懒洋洋地靠在软椅上,对坐在对面的云霄笑道:“事情总算是结束了,这回刘记可是为他所做过的事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云霄道:“这是他应得的报应。”就单单刘记干用长虫的米粮酿酒就够让他被人唾弃了,再算上其他事,还有他算计云记的事,他如今会落下这种结局,也是他罪有应得。
“的确是报应。”唐云瑾哼道:“谁让他算计云记呢。”
云霄看唐云瑾心情不错,迟疑了一下才道:“刘氏那边的事我查过了,那男人的染织坊已经关门,刘老板应该没给她任何钱财。”
唐云瑾嗯了一声,半点特别的反应都没有,只是平淡地问:“她现在过得如何。”
“染织坊关门后搬了家,租了一个小屋一家四口住着,环境没有过去好,但那男人大概也是有些路子,所以染织坊关门后也没背多少债,日子也算过得去。”云霄道:“只是,那男人的两个儿子和刘氏的关系似乎并不好,经常会吵起来。”
唐云瑾道:“吵就吵吧,反正与我们无关。”就算日子真的过得不好,又不是她造成的,如果刘氏没和刘记凑活到一块儿,说不定她多少还能接济一点,现在?但凡算计过她的人她都不会轻易放过,刘氏日后就是死了,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和唐家人相比,刘氏也没好到哪儿去。
“以后关于刘氏的事你就不必再管了。”唐云瑾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道:“刘记的事解决了,没了后患接下来就该准备准备米铺的事了,之前看好的那家米铺谈的怎么样?”
云霄想到昨天去谈时的情形,嘲讽地勾唇,“之前谈的时候对方并不愿意把铺面卖给我们,还说我异想天开,等我说可以给他一个让他满意的价钱以后又漫天要价,贪心的很。”
唐云瑾道:“虽然那家米铺生意只能算一般,但也能赚些钱,自然不肯那么容易松口。不过,如今刘记出了这种事,立场怕是要反过来了吧。”
云霄道:“不错。昨天我去时那姓王的立刻就换了一副嘴脸,还说愿意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价钱把铺子卖给云记。”
唐云瑾哼道:“想得倒美。”
他们口中所提米铺,正是和刘记有长期合作关系的米铺,叫王记米铺,也正是夫人和赵氏是姐妹的那个王记。王记和刘记的关系外界也是知道的,刘记关门大吉,刘老板都被抓起来了,他们还能有好?不少人都开始怀疑能和刘记同流合污的米铺卖的米是不是也是陈年的米,生意短短几天之内就一落千丈。
不但生意变差了,客人们都因为刘记的事对王记也颇多微词,走在街上都会被指指点点,可以说完全就是被连累了。
生意做不下去了,正好又有人愿意买下铺面,王记老板当然立刻就改变主意了,只不过,他改变主意了,云记也不少傻子,如果前段时间和王记谈的时候对方愿意点头,她当然不介意给对方一个好价钱,可谁让对方那么贪心呢?现在还想要原来的价钱?不可能了。
云霄道:“我把价钱压低了三分之一。”
唐云瑾笑道:“那可真是压了不少。”
王记的铺面可比如今的云记还要大上一些,加上地段也比云记更好,云记最初盘铺面时原来的铺子经营不善生意不好,所以本来价钱就比较低,和王记可不是一个价钱。第一次和王记谈时,她可是让云霄用八百两去谈的,压下三分之一就只剩下五百多两。
以云记目前每月都能净赚五千两以上的收益来说,五百两实在不算多。而一旦她的米铺开业,到时候把空间里的一些次等粮食拿出来卖,也足够让洛水镇的人翻腾起来,五百两肯定很快就能赚回来。
“钱付了吗?”
“已经付过定金,只等着这几天把其他手续都办好,把房契的名字改了,重新登记以后把余款给他。”
唐云瑾道:“嗯,那我明天和你一起去王记一趟吧。”其他事情可以让云霄谈,但是要改房契的名字,重新登记,肯定需要她这个真正的云记幕后老板亲自来。
“等把铺面买下来,尽快重新按照云记的规格参考着装修,争取半个月内就开张!”
云霄道:“米铺的粮食来源?”
唐云瑾道:“来源我会解决。”空间仓库里已经堆了数不清的存货,货源是绝不会缺的,只是不能告诉云霄罢了。
也幸好云霄对此没有任何意见,更不打算深究,他知道唐云瑾有时候会单独出去处理事情,他是云记的掌柜,只要去做她吩咐的事便可,其他的,她不说,自己便也不需要知道。
也是因为知道云霄的这种想法,唐云瑾才能放心地去做自己想做的,卖空间蔬菜也好,这次米铺货源的问题,也丝毫不怕云霄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有掌柜如此,她这辈子想不把生意做大做红火都难啊!
☆、108 盘下米铺
“云掌柜你来了,来,里面请。”王记老板顶着圆滚滚的肚子对云霄笑得一脸谄媚,回头看见云霄身后还跟着一人,探头一看,眼睛亮起,忙道:“这位就是云娘吧。”
唐云瑾笑道:“王老板。”
王老板略有些局促道:“能亲眼见到云娘是王某的荣幸,来,云娘也请坐。”
一个年纪四十多岁的经营米铺快二十年的老板对两个年纪都可以当他孩子的小辈讨好卖笑,唐云瑾心情很微妙,但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谁让云记的生意如今是如日中天,王记却已经快连店都开不下去了呢?
如果她不把王记的铺子盘下来,唐云瑾想到刚才在前厅看见的门可罗雀的景象,怕是王记连如今铺子里的存粮都不能解决,连本都拿不回来了吧。
王老板让人送来最上等的茶水招待他们,唐云瑾喝了两口就放下了,比起茶,她其实已经习惯了每天把果酒当水喝了,就算不喝酒,也是直接烧开水喝,或者只喝点降火润肺的菊花茶,桂花茶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