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是一朵雪青,用淡紫色玉石雕成,十分雍容华美。
但刘若兰最爱却是那根墨玉竹簪,当下拿起试戴。
另外的一套刚好也是四件,只不过,是一套金身玉尾的荷花簪。
四只荷花簪,簪尾依次为荷花花苞,荷花半开,荷花绽放,和花落莲蓬出。
若兰也是看的爱不释手,拿着把玩了许久才放到床头。
“怎么样?还满意吧?”沈伯谦知道自己做的不错,但老婆这么捧场当然更高兴。
若兰连连点头,却没说话。
沈伯谦知道她的顾虑,低声道:“咱们俩过日子,咱们高兴就好,别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你别想太多。”
“我知道,可你是堂堂举人,若是因为我——”
“既然你老公我是举人,就不会那么容易被人欺负的,李家坪我是放心。
倒是生意场上,必然有人拿你女扮男装的事儿说道,你只管骂回去,不必留情,反正刘家生意如今遍布全国各地,他们想动你也没那个本事。
既然如此,嘴上的便宜也别被他们占了。”
“这我倒不担心,纺织是刘家命脉,关键技术都是你提供的,现在管的不是爹当年带出来的心腹,就是我一手提起来的人,外人想偷师,没那么容易。”
“那不就得了,技术在你手里,有什么好担心的,只是这个行当垄断不是长久之计,上次跟你说的,你可想清楚了?”
“当然,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担心。”
这下轮到沈伯谦不明白了,“既然你已经打算找同盟,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刘若兰白了他一眼,道:“我是担心他们在我这儿走不通,跑来烦你。你一个举人老爷,要是整天被一帮商户掌柜围着,那像什么话。”
“没事儿,真要来了,我就开客栈收钱营业,看谁熬得过谁!”
“噗嗤”一声,刘若兰笑了,困扰了她几天的问题也抛诸脑后。
是啊,那些人怎么能跟他比,加起来也比不了他一个小手指头。
爹说的没错,这个男人,是她两辈子修来的,也是老天爷赐给她的。
从前,她总是担心自己一个女孩,早晚无法支撑起刘家的家业。
可现在,她已近完全没了这方面的忧虑,有身边这个人在,她什么都不怕。
那些以为他是软柿子的人,等碰了钉子就会知道他的厉害。
当初他是怎么整治二姑那边的人,她虽说也顺势推了一把,但却从没想到他能做的那么的决绝,丝毫补给对方留余地。
不过,这种风格她喜欢。
爹娘总是感叹,说他这么一个好好先生,虽然本事大,但怎么会是大师说的异数呢?
毕竟,在爹上辈子的记忆中,再过些年可是要打仗的。
只有她知道,自己身边的这个人真正动起手来,是何等的缜密果断,棘手无情。
但,她还是喜欢,越来越喜欢。
婚前她从来没想过,身边这个人就像是个无尽深渊,看不透,摸不透。
乍一看来平平无奇,但却随时可以给你惊喜,甚至是惊吓。
上次娘带着他做的那对古怪香炉去青州府看自己,刚好遇上宫里来的人,一眼就看中了。
幸亏娘机灵,说这是姑爷给的聘礼,才没被硬拿了去。
自己花了五千两才把人安抚下来。
这并不是他最让人佩服的地方,他最让自己佩服的是他的不争,以及对自己的信任和尊重。
男人在一起,最难的就是不争;
而男人对女人,最大的爱就是信任和尊重,就像他讲的那个故事一样。
第二天就是小年,沈家人也彻底的忙碌起来。
若兰也没闲着,带着蒋英和小妹在准备过年的用的各色礼品,盘算今年家里的收成。
小妹对这位嫂子那是崇拜的不得了。
一是因为算账,自打看了嫂子记得帐,她三天没敢出门见人,出来就要磕头拜师,后来就成了刘若兰的小尾巴;
再往后,知道自己管着的酒坊酿的酒经嫂子的手卖到府城了都,她的崇拜之情更是倍增。
一说起酒,沈伯谦也想起一件事,岳父大人挺喜欢喝酒的。
虽然如今“曲沈流觞”的出品比自己的好许多,但自己酿的到底心意不同,所以就打算起几坛子自己酿的酒出来,到时候跟年货一起送去。
在沈家混熟了的刘中仪一听,自告奋勇的说他要上山去起酒。
沈伯谦想了想,也行,问他知不知道地方,他倒也老实,说不知道,但星回大师肯定知道,他上山一问就清楚了。
沈家到山上的路就一条,他跟在沈伯谦也去了几回了,应该是没问题。
于是沈伯谦就点了点头,让他起了酒先交给四回放着。
结果,这人早上一出门就没消息了.....
一直等到吃完午饭,沈伯谦觉得不对,上山一问,才知道,感情这刘中仪就没出现过。
这也不应该啊,就这么一条路,他能跑哪儿去?
沈伯谦急忙把情况跟星回师徒说了,星回一听先让他宽心,又叫了四回找来曲家父子。
几个人一起沿途散开找人。
倒也没费多长时间就把人找到了。
原来,刘中仪快到地方的时候看到只兔子,忍不住追了上去,就偏离了长走的这条路。
结果,跑了很久,兔子没抓住,自己掉沟里了,腿也折了。
在沟里哆嗦了大半天,正不知道怎么办呢,忽然听到模模糊糊有人在叫自己。
他算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死命的喊。
正好被四回听见,这才把他找到,从沟里拉了出来。
本来这事儿也就完了,几个人正打算回去呢,他却兴奋的喊道:“下面有个洞,里头有东西!”
☆、第92章
91-身世揭晓
刘中仪刚开始喊的时候沈伯谦还以为他掉沟里摔傻了说胡话呢。
这山头他熟的很,这个沟当初他也下去过不止一次,哪有什么东西呀?
可没想到,顺着刘中仪说的地方,还真挖出了东西来。
两个小箱子,打开来全是用油纸一层层包起来的一个个小包,随便拆了两个,都是金银珠宝。
沈伯谦瞬间就明白了,这肯定是死去的沈家父子的小金库。
这俩人还真会找地方,居然埋在沟里了。
要知道,这条沟平日里的水都是没过膝盖的,夏天的水有时甚至能到腰,只有冬天才会干的把底露出来。
他俩怎么想起来把东西埋在沟底呢?
还有,刘中仪你个白痴,什么叫下面有个洞?那明明只是沟底干裂了一条缝好吗?
不过这小子,眼神忒好使了。
就这手指宽的一条缝,他们几个人轮流看了一遍,都是一无所获,看过都尽是黑咕隆咚一片。
可就这小子,也不知道长个双什么眼睛,信誓旦旦的说地缝下面有东西。
沈伯谦他们刚好带的有开路的铁锹,也没跟他废话,直接挖了。
没挖多久,就碰到东西了。
几个人顿时来了劲儿,不一会儿就扒拉出来那两个箱子。
打开来,几个人看的面面相觑,但都有些抑制不住的小兴奋,除了沈伯谦。
星回很快注意到他的反常。
“怎么,伯谦,你知道这些东西的来历?”星回饶有兴趣的问道。
说着拿起压在箱底的一个长长的油纸包拆了起来。
沈伯谦一点头,“对,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两箱东西应该是我祖父和父亲一起埋在这里的。”
听他这么一说,几个人都是一惊。
沈伯谦没有理会,继续道:“父亲在世的时候曾经提过,只是似乎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提了好几次都是欲言又止,一直没把话说完。
父亲过世后,我渐渐知道了家里这些年的花销,联想到父亲和祖父最爱来这片山上走动,推测出来的,并没什么切实的证据。”
他话音刚落,星回低笑了一声,道:“你没证据,可我倒是有些想法。”
说完他举起手中刚拆开的油纸包,里面是一把匕首和一块玉珏,还有个小盒子。
“你们可知道这是什么?”
曲家父子和四回正要凑上去细看,却被沈伯谦一把拦住。
“不早了,这里偏僻,小中又伤了腿,我们还是先回石屋替他包扎一下再说的好。”
他的话说的在理,几个人都点头道好。
小曲和四回把刘中仪架起来,星回和老曲一人抱着一个箱子,几个人慢慢的往回走。
回到石屋的时候,日已西斜,幸好星回跟沈伯谦学了好习惯,住处随时背着不少热水。
几个人略洗了把脸,刘中仪的腿伤清理包扎好。
两个小箱子也收拾的干干净净,油纸包都拆开来堆了满满一桌子。
几个人围坐在一起,星回又拿起匕首和玉珏,又问出了同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