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沈家众人已经习惯了沈伯谦的话全部有理,不管他到底有没有。
今年,果子花木的收成都处理完,家里刚分了红利。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大吃了一顿,庆祝又是一个丰收年。
结果第二天,沈伯谦病倒了。
第一个发现他生病的人是杨风。
深秋清晨,沈家大院的人陆陆续续都起来了。
照旧杨大爷和姥爷牵结伴去外头溜达,顺便看看地里最后一茬儿的菜,该摘的就摘些回来。
除了当天吃的,剩下的就是做成腌菜、菜干、泡菜之类的。
自从第一年沈伯谦带着大家做了这些,这两年一入秋,家里人不用他提醒就自觉行动起来了。
毕竟,冬天有这些吃还是挺好的。
两位老爷子一出门,家里这些也动起来了。
如今家里洒水扫地这事儿杨风已经从杨大爷手中接了过来。
他扫完地,劈了点儿柴,又把昨晚收起来的晾制的菜干什么的搬出了摆好晾好。
这时,厨房传出香味来了。
他看了看沈伯谦还没起床,就去叫他。
这段时间,家里事儿多,伯谦哥虽然干活不多,但操心多,也是够累的。
叫了几声,都没人应,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儿。
杨风顿时就急了。
直接上手把门卸了下来,闯了进去,一眼就看见沈伯谦还躺在床上。
他走到床边又叫了一声“伯谦哥”,但沈伯谦还是没有回应。
他伸手一摸沈伯谦的额头,吓了一跳,这额头都能摊鸡蛋了!
“大姑,陈姥姥,小妹,你们快来,伯谦哥他发烧了!”
他这一嗓子所有人都听到了,几乎是眨眼功夫,人全部到了沈伯谦的房间。
七手八脚的一通忙乱,杨风跑出去请村里的大夫;
小妹端了凉水,拿了毛巾。
姥姥和徐大姑一人一头坐在沈伯谦床边,一个给他擦脸,一个给他擦脚,降降温。
不一会儿,杨风带着人一溜小跑的回来了,后面还跟着李孝正。
大夫给看了看,也给开了方子,让杨风去镇上抓药。
不过,他也特别说明,说要是三服药吃下去还不见好,就让他们去镇上或是去县里请大夫。
刚说完,沈伯谦醒了,一张嘴却发现自己哑了。
陈老太太扶着他,给他喂了两杯水,他才勉强能出声:
“请青山大哥去抓药,杨风你抄份方子,带着去刘家,就说我病了,请刘老爷帮忙找个大夫来帮忙看看。”
说完一抬头,看着大夫道:“叔,不是信不过你,家里一大摊子,我病不起啊。”
大夫连连点头:“是是,我也想着最好能去县里找个大夫看看,不然我自己都不放心。
你可不能病,咱村里孩子们还都指着你呢。”
说完又交代了陈老太太她们别给沈伯谦吃油腻东西什么的,之后杨风带着方子送他出门。
这时候,姥爷和杨大爷回来了。
一听沈伯谦病了,俩人跑去看了后,当下决定一个跟着去镇上抓药,一个跟着去县里请大夫。
两边都很顺利,上半晌药抓回来熬了,沈伯谦吃了就睡了。
他刚睡着不久,一辆马车到了沈家门口。
下来了风尘仆仆的四个人,除了杨风、姥爷和刘管家外,还有个老大爷,相比就是大夫。
一下车,杨风直接背着人就进了内院,一路跑着到了沈伯谦的房间。
老大夫诊了脉,看了看沈伯谦的情况,说:“只是普通的伤风,他年轻,少生病,这才显得特别突然,也特别严重。
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保证退烧。”
老大夫这话一说,沈家上下才算是放心。
家里几个人才算是有心情提大夫安排住处。
刘管家说,这是他家老爷的意思,让大夫先住下,等沈伯谦大好了再回去。
沈家几个人自然是没有意见。
既然来了客人,总得招呼一下,况且他们一早起来也都没吃呢。
几个人忙了一通,总算是吃了饭,也大夫安顿好。
刘管家看问题不大,打算回去给刘老爷说说。
他刚走,陈家大姐带着儿子来了。
原来,杨大爷和王青山去元宝镇抓药的时候,被马家的邻居看到,陈大姐一听就急了。
还以为是她爹娘病了,急匆匆就赶来了。
结果一看,居然是自家外甥病了,这下子她更心焦。
让儿子回家抱个信儿,她就住下来帮忙。
不过,刘家请来的老大夫眼光的确有够准,第二天一早沈伯谦的烧就退了。
人也清醒了,一早上起来就嚷嚷着饿。
就着小磨香油拌的爽口凉菜,一口气喝了两碗小米地瓜粥,才算是没那么饿了。
他也知道,刚好不敢猛吃东西,就没再继续喝下去。
不过,也不能老躺着床上,可出去别说姥姥姥爷,就是杨风一个人就把自己盯的死死的。
这一生病,家里个个都把他当成小孩子来管了。
沈伯谦也是郁闷,早上吃了粥,洗漱之后在沈家内院转转。
刚走了几步,就看到二姨一家急匆匆的进来。
也是昨天她们村有人到元宝镇,看到陈家大姐一脸焦急的往李家坪方向走,告诉了二姨。
她也以为是老爷子或是陈老太太不舒服,急得很。
昨晚一家人忙大半夜,今天不到三更就出门了。
大姨、姥姥她们先把二姨一家安顿了一下,吃着饭说了说沈伯谦突然生病的事儿。
虽然他现在好了差不多了,但这场病毕竟是来的突然。
几个人都不放心,说改天要去庙里面拜拜。
好让佛祖菩萨多保佑沈伯谦,保佑沈家上下平安。
她们几个说的诚心,听的人也听到心里去了。
起码沈伯谦是听进去了。
这段时间他都在考虑一件事,但又担心实施起来家里人受惊吓,这次生病也算是个机会。
倒不如一步到位,省的以后麻烦。
想到这里,他去厨房转了一圈,不过很快就被沈家现在的副厨师长,杨小妹给赶了出来。
但是他还是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看着他吃了早饭,起色越来越好,沈家人高兴。
村里几位熟的也来看他,看他好了许多都很高兴,不过也都说让他好好养身体,别着急想学堂的事儿。
结果,到了中午刚吃完饭,沈伯谦就说不舒服。
一家人急忙把他扶回房间躺下,老大夫也过来,看了看舌苔、看了看眼睛,都没事儿,可一切脉,老大夫吓到了。
急忙问他们村里是不是也有大夫,说想让他一起来看看。
沈家人一听就有些急,这可是刘家请来的,听说是县里有名大大夫啊。
李家坪的村医一到,也给沈伯谦切了脉,也是有些愣住。
俩大夫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的,不知道说啥。
这脉象也太奇怪了,时有时无,时大时小,还偶尔跳脱一下,这分明是病入膏肓之象啊。
可这人除了说难受,也看不出什么不对的,这实在是奇怪。
俩大夫又各自切了一次脉,还是老样子,俩人有些严肃的请沈家人外面说话。
他们把刚才切脉的情况一说,沈家人都傻了。
什么叫做脉象不稳,时有时无?
没了脉那还得了,就是他们不懂医,也知道这人只有死了才没脉搏呢!
伯谦这刚才还跟他们一起吃午饭呢,怎么一会儿就说人病入膏肓了?
倒是他本人,十分淡定,一直说他好多了,没事儿。
但他越是这么说,其他人就越是担心。
可这俩大夫看了半天,愣是看不出什么毛病,最后还是徐大姑一句话,让大家拨云见日。
“伯谦这不是冲撞着什么了吧?”
这一句话,让众人心绪大定,这有了头绪就好办啊。
姥姥当下就说,要去请隔壁村的神婆来给看看,可被沈伯谦拦住了。
神婆?有没有搞错,姥姥你可是我亲姥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