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亲王言罢,挥剑便往秦剑的胸前刺去,刘侧妃心神剧震,惊恐的瞪大了眼,扑上去护在了秦剑的身前,死死瞪着礼亲王,尖利着声音道:“是我,都是我做的,和他没关系,王爷要杀就杀我一个好了!反正我也活够了,这每日关在院子里的日子还有什么盼头!”
她说着猩红了眼眸,竟然自己往礼亲王的寒剑上撞去。
礼亲王听刘侧妃果然承认了,浑身微震,眼见刘侧妃往剑上撞,他浑身戾气爆出,手也不自觉往前送了下寒剑,顿时噗的一声响,寒剑从刘侧妃的腰腹贯穿,狠狠的穿刺了过去。
“娘!”
秦剑尖利的喊声响起,爬滚起来,上前扶住刘侧妃。
礼亲王顺势松开了手,刘侧妃便口溢鲜血,软着身子,靠在秦剑身上往后瘫到在了地上。
鲜血迅速蔓延,染红了青莲色的道袍,刘侧妃眼神有些涣散,听着秦剑的呼喊声,睫毛眨了眨,却看向拧眉站着的礼亲王,唇边竟勾起一抹笑,动了动还在溢出鲜血的唇,道:“王爷,都是妾身自己做的,和孩子们没……没关系,你……要相信妾身。”
她明显是被伤了肺腑脏器,吃力的说上这几句,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吐血。
礼亲王浑身僵硬的盯着这一幕,道:“果真是你做的?”
刘侧妃又笑了下,吃力的抬手捂着受伤的腹部,道:“是不是王爷不是……不是已经认定了。王爷,我……我也是个母亲,我爱我的孩子们……他们是庶子,王爷可以不重视他们……可……可王爷不能怀疑我这个做娘的对孩子们的爱,任何母亲都不会……不会拿儿子当刽子手,也不会……不会推着儿子置身危难……王妃中毒和他们没关系,没关系……”
刘侧妃言罢,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一般,缓缓的松开了捂着伤口的手,秦剑少烧红着眼,按住刘侧妃的伤口,大声喊着,“太医,太医!”
刘侧妃回头看着秦剑,脸色已经像一张纸般残白,映衬的唇边鲜血更加红的渗人,她缓缓道:“好好照顾你弟弟,娘……娘争了一辈子,也累了,想……想歇歇了……”
她说着垂落眼眸,没了气息。恰此时刘侧妃生的五郡王秦英冲了进来,挤开挡在门前的秦御和秦逸跌跌撞撞冲了进去。
见秦剑泪流满面抱着刘侧妃,地上一地的血,刘侧妃明显已经断了气,秦英脸色大变,跪在了地上,浑身颤抖着哭了起来。
秦剑却双目血红的抹了把泪,仇恨的盯视着礼亲王,道:“父王满意了?还是父王杀了我才会满意?我是和向雪有私情,也是我蓄意诱惑她的,就像父王想的一样,就因为她是王妃的大丫鬟,不过向雪那个蠢货是个死心眼,即便对我生了情,还是对王妃死心塌地的,我都没法让向雪替我办事,更何况是母妃?”
礼亲王双眸眯着,像是在研判秦剑的话和神情。
秦剑的眼里是明晃晃的讽刺和恨意,礼亲王看的真切,他缓缓动了动眼睛,又看了眼死在秦剑怀里的刘侧妃,身子微晃了下,突然转身就往外走。
秦逸和秦御两兄弟就站在廊檐下,兄弟两人脸上神情都波澜不惊,漠然的样子让礼亲王觉得更加颓丧狼狈,脚步顿了下,看着对眼前一幕不置可否的秦御兄弟,想着背后双眼血红,充满仇恨的秦剑兄弟。
礼亲王头疼欲裂,道:“此事到此为止!”
这话明显是对秦御兄弟俩说的,言罢,他又沉喝一声,道:“来人,将三爷和五爷送回去,先看守起来!”
他吩咐完,倒像是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脚步极快的离开了。
秦御瞧着礼亲王的背影,却总觉得老头的脚步虽快,却有些漂浮不稳,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着他一般,大抵他是觉得这地方已经不能让他喘息了。
不过礼亲王临走还吩咐人将秦剑兄弟送回去各自院落,看守起来,瞧着是禁足了兄弟二人,怕两人再闹事。
其实分明是怕他和大哥将秦剑兄弟怎么样,是纯粹护着秦剑兄弟,还是也担心他们做出弑弟的事儿?或者手心手背都是肉,都在担心?
秦御不想探究这个问题,收回目光瞧了眼屋里跪着的秦剑兄弟,却正对上秦剑冰冷的眼眸,秦剑将刘侧妃放在地上,站起身来,目光扫过秦逸和秦御,缓缓道:“你们赢了,不过路还长着,走着瞧!”
秦御往前走了一步,秦逸却拽住了他,只冲秦剑淡声道:“赢?我们不会用母妃的命做赌注去赢任何东西,凭你们也不配。”
秦逸言罢,又扫了眼地上躺在血滩里的刘侧妃,和跪在一边儿痛哭的秦英,道:“三弟也是习武之人,方才当真挡不开父王那一剑?”
“秦逸!你什么意思!”秦剑浑身一震,瞳孔猛然收缩了下。
秦逸却没再开口,转身往外走去,秦御目光沉冷,又扫了浑身微颤的秦剑一眼,这才转身跟了上去。
两人远去,跪在地上痛哭的秦英才渐渐的止住了哭声,他今年十五岁,还是个半大少年郎,性情生来有些弱,此刻他盯着秦剑,道:“三哥,方才大哥那话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能救母亲,可是却不敢忤逆父王,就看着父王杀了母亲?”
秦剑的脸色难看之极,眼神暴戾瞪向秦英,道:“他们挑破离间,你蠢啊,看不出来!”
秦英便又哭了起来,道:“母亲怎么会这么想不开,怎么会去谋害母妃了……”
他话没说完,人就被秦剑提着衣领拽了起来,沉吼着道:“母亲是被陷害的!被冤枉的!不明白吗!”
秦英瞧着秦剑浑身充满愤恨,愤懑的模样,禁不住愣住了。
那厢,秦御兄弟走出了碧云院,秦御便道:“我再去审审向雪。”
方才在碧云院,他们看的清楚明白,刘侧妃最后倒像是为了护秦剑才承认下毒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刘侧妃并不是什么善茬,可她对秦剑兄弟却也是一片慈母心。
有些话,刘侧妃说的也不错,做为母亲,她不至于将秦剑当做刽子手和枪使,让秦剑诱惑向雪,又通过向雪下毒。
这样做,一旦出事儿,很容易就能查到向雪,然后顺藤摸瓜的扯出秦剑来。
刘侧妃真这么做,倒像是亲手设局害她儿子了。更何况,向雪成为一等丫鬟还没两年时间,先前十多年的毒又是谁下的?又是通过什么途径下的毒?
秦御能想到的,秦逸显然也清楚,闻言他没说话,只是拍了下秦御的肩膀,道:“大哥去看看母妃。”
秦御点头,兄弟俩便分开行事了。
刘侧妃暴毙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雪景院中,顾卿晚问讯后抿了抿唇,半响无言。
“要说这些年王爷对刘侧妃也算恩宠了,刘侧妃会讨王爷欢心,是王爷身边的老人,倒是比前些年进府的张姨娘,姜姨娘更莫的准王爷的性子,伺候的周到。在加上有三爷和五爷的情面在,王爷平日里也愿意给刘侧妃一些脸面,没想到如今说处置,也就这么处置了……”
文晴忍不住感叹了两句,旋即忙又道:“不过刘侧妃心如蛇蝎,这么多年处心积虑的给王妃下毒,也真是该死,如今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她言罢见顾卿晚心思沉沉的,不觉闭了嘴,不敢再多言,面上也微微有些惊魂不定。
这次王府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还不知道紧跟着要处置多少人呢,必定不是死个刘侧妃便算完了的,文晴有些兔死狐悲,心里也惶惶然的。
其实顾卿晚这会子心里也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控制不住的,就像文晴说的,刘侧妃也算风光了,拥有两个儿子和王妃相抗衡,在王妃无宠,夫妻感情淡漠的过去十多年中,和礼亲王也算是好过,甚至按古人的看法,也算是十多年长盛不衰的宠爱了。
可是最后怎么样,眨眼间就被礼亲王给清理掉了。
这样的事发生在眼皮子底下,格外震动人心,顾卿晚顿时觉得这深深院落冷冰冰的让人心底发寒,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了。
秦御是这日入夜才回到雪景院的,彼时顾卿晚正趴在床上,和兔兔交流感情。
她身上穿着一件柔软的绸缎亵衣,鹅黄色如水的缎子,滑顺的贴着她玲珑的曲线。她趴着,双腿翘起,双臂支撑着,正瞧着坐在枕头上的兔兔笑。
亵衣和亵裤的筒都比较宽松,滑落堆叠在她的手肘和腿弯处,露出纤细秀美的小腿和柔腻纤长的一段手臂,青丝沐浴后没再束起来,丝丝缕缕的缠绕着曼妙的身体曲线,自挺翘的臀边儿一泻而下。
秦御目光略黯,定定站住了。
顾卿晚却没发现秦御的到来,还在和兔兔讨论妻妾的问题,道:“小东西,不是吧,你还真到发情期了。你确定要我帮你开口,求你主子给你找母猴们交配?”
兔兔显然是和人群居惯了,很不喜欢顾卿晚关于它娶媳妇的描述,它吱吱冲顾卿晚叫着,表示墨猴也是有精神享受,要挑选合适自己的母猴子的,才不是交配那么简单。
兔兔恼怒的样子倒令顾卿晚笑了起来,很诡异的她好像就明白它的意思了,挑起眉来道:“好吧,兔兔是想娶媳妇了,那你是想要一个呢,还是想像王爷一样,要好多呢?”
她方才就是一直念着刘侧妃的事情,心里有些沉甸甸,这才在屏退丫鬟后,和兔兔念叨起娶妻生子这个事儿来的,然后意外的发现,兔兔好像真到了发情期,有些蠢蠢欲动,听到娶妻生子就兴奋。
“吱吱!”
兔兔兴奋的伸展出爪子来,两只爪子并用的,在顾卿晚眼前连连挥舞。
顾卿晚瞧着兔兔和人一样,一巴掌五个手指头,一共十个手指在眼前晃荡,顿时无言以对。
半响她才脸色严肃,蹙眉道:“兔兔,礼亲王现在内宅才七个女人就已经不小心玩崩了,你确定你要十个?”
兔兔像是被顾卿晚给说动了,露出沉思之色来,半响,它恋恋不舍的,慢腾腾的将一只爪子上的四根手指收了回去,翘着六根手指又使劲冲顾卿晚晃了晃,双目灼灼。
顾卿晚,“……”
所以呢,这色猴是觉得礼亲王七个女人玩崩了,六个比七个少一个,就能玩好了?
感谢苍天,色猴的智商竟然还能明白女人太多了才出事的,可是这么简单的道理,猴子都懂,男人怎么就能想不明白呢?
☆、214 太后探病
“齐人之福哪里是那么好享的?不过是男人自欺欺人的把戏罢了,女人也同样是人,同样有情感,哪里是说贤良淑德,大度不嫉就真能做到的?又不是什么石头雕的无心人。”
顾卿晚禁不住冲着兔兔嘀咕着,见兔兔瞪着眼睛,一副莫名其妙,不得其解的样子,顾卿晚便揉了揉额角道:“你看,秦御才是你的主人吧?你应该学你主人,这女人贵精不贵多,一个得心意的也就够了,学什么礼亲王啊,他又不是你主子。”
她言罢,见兔兔皱起猴脸来,分明对她的提议半点接受度都没有,顾卿晚便又叹了一声,道:“算了,算了,你爱咋样咋样吧,左右你主子早晚也得找一窝女人的。”
秦御,“……”
他听不下去了,上前几步,脚步声惊动了顾卿晚,见她转头望过来,秦御扬起眉梢来,道:“卿卿原来是这么觉得的,谁说爷以后会有一窝女人的?”
顾卿晚倒也没背后议人坏话的尴尬,反倒灿然一笑,“殿下没听说过一句话吗?上梁不正下梁歪。”
她眉眼间满是促狭戏谑之色,秦御一时倒也弄不清楚她是开玩笑,还是真这么想的。
只她笑意盈盈的模样,璀璨若星辰的眼眸,却像是一缕清风驱散了连日来的阴云,让秦御拧着的眉头,不自觉的便松开了。
他有些无奈和宠溺的笑了下,走到了床边,在顾卿晚撅起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道:“上梁不正下梁是肯定要歪的,不过父王也可能不是上梁,而是歹竹呢。”
顾卿晚失笑,一手撑着脑袋,斜睥着秦御,道:“歹竹出好笋?殿下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殿下这话的意思是,你会和礼亲王不一样,只要一个女人咯?”
秦御倒是被顾卿晚问的一怔,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目前他确实没有任何娶妻纳妾的想法,守着眼前这个女人过日子,他觉得津津有味,还乐此不疲中。
见顾卿晚虽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可含笑的眼眸深处却似隐藏着一些探究的锐光,秦御莫名觉得这个问题很严重,不能等闲视之,略思量了一下,他才开口道:“爷和父王不一样,父王年轻时风流成性,后宅女人已经数不胜数了,爷如今年纪轻轻,血气方刚,已只想守着卿卿一人了,等往后年级大点了,自然更不会突然好起渔色来。卿卿放心便是。”
顾卿晚却抿了抿唇,觉得秦御这个回答真不怎么样。
男人也是不同的,有的男人像礼亲王,年轻时荒唐的很,年纪大了反倒收了心,历尽千帆觉得没意思,浪子回头了。
可有的男人会像秦御这样,年少时洁身自好,年纪大了反倒突然为老不尊,寻起刺激来了。从一而终的男人,现代都凤毛麟角,更何况是这三妻四妾的古代。
秦御这样不正面回答,分明就是心虚!
顾卿晚撇撇嘴,似笑非笑。秦御却突然压下身子,像一只鹰枭扑食兔子般,擒住了顾卿晚微微上翘的凉薄唇瓣,含裹住重重吸吮起来。
顾卿晚有些承受不住他汹涌压来的气势,撑在颈边儿的手一软,趴在床上,呜的叫了一声。秦御探出手臂便将她捞了起来,大掌继续撩拨着她,唇上半点也不放松,舌尖用力,强行冲撞开顾卿晚的贝齿,横冲直撞侵袭她的唇齿。
顾卿晚觉得秦御这两日一定是着急上火的太厉害了,以至于他的舌头都比平日炙热一般,引得她喘息顿时急促起来,身体里也像是被他洒下了火种,从他的舌,连绵到他的手。
顾卿晚身体还趴伏着,脑袋却被他大掌托扭着,脖颈到腰肢扭曲,不怎么舒服,想要动下,秦御大抵以为她是想挣扎,腾出一只手来按在她的脊背上,加重了吻。他的动作狂野的有些急躁,像是要借着她绵软柔滑的身子宣泄这两日压抑的情绪。
又像是急于索取她的甜美和温暖,寻求某种慰藉和满足,顾卿晚愈发不舒服起来,趁机狠狠咬了秦御一下,秦御动作微顿,却也没松开她,只是动作却转而温柔起来,将顾卿晚抱起来,半搂半抱的圈在怀中,错了下头,吻的更深更缠绵起来。
气息交融,津液交缠。
兔兔瞪着眼看了片刻,脸上闪过鄙视,不愿再看这一对公然虐单身猴的无良主子,捂着脸钻到锦被中闭眼开睡。
谁知道它刚躺好,一股巨大的压力从旁边碾压而来,兔兔尖叫着踢腾起来。
被压放在床上的顾卿晚查觉到动静,从意乱情迷中回过神来,忙推开秦御,气息不匀的道:“压住……兔兔了,快起来,起来!”
她话没说完,秦御便拧着眉,有些暴躁的掀起了被子,入目兔兔的尾巴和一条后腿被顾卿晚压在腰身下,正龇牙咧嘴的叫着,使劲往外拽。
顾卿晚,“……”
秦御双眸却有些发冷,见兔兔疼的眼睛都雾蒙蒙了,到底抬起压在美人身上的尊贵躯体来,顾卿晚这才得意自由,忙抬了抬身子。
兔兔连滚带爬的瘸着腿移开,一屁股坐在床上抱着脚甩着尾巴,吱吱叫起来。
顾卿晚还没翻身去看看小东西是不是被压坏了,秦御便顺手从床里抽了一件小衣,揉成一团使劲蹭了蹭顾卿晚的光洁腰肢,嫌弃的将小衣丢下床榻,顺手拎起兔兔也丢了下去。
顾卿晚听兔兔惨叫了一声,忙撑着身子,还没往下看,秦御便用大掌将她压回了床榻上,道:“这样的色猴就该受点教训,甭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