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相信每次我快死了的时候他出场都是恰好路过,只可能是他跟踪的技巧高明,我没有发现。
这一节课用坐如针毡来形容有些过分,但我还是难以保持自己在任何事态面前都安之若素的冷淡。我并不是恐惧和惊慌什么,就只是单纯的很不习惯。
这件超乎我掌控的事态让我有些焦躁,尽管我控制得很好,但说真的,我已经开始考虑能不能伪造什么恐怖.分子袭击事件来逃脱他们了。
我的位置在第一排,除了和我坐在同一排的人以外,在我背后的所有人都会有意无意地没事看我一眼。临近下课时我几乎到了忍耐的边缘——我很多年没有这么忍过什么了,以至于刚开始忍耐的时候还有些兴致勃勃。
下课铃声响起前宋教授就宣布了下课,我没动,教室里也没有人离开座位,虽然他们各自假装认真做自己手里的事情,听音乐的、看视屏的、翻书的、收拾书包的,不一而足,教室里吵吵闹闹,但这些都不能掩盖一个事实。
他们都在关注我。
在我暴起的前一刻,宋教授说:“桑如英,下课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宋教授从不掩饰对我的偏爱和关照,这也不是他第一次下课后要求我去办公室,所以他的话并没有引起学生们的不快。
好像没有人有什么意见一样,但我感觉到了,我简直能够听到他们在同一时间发出的叹息:“唉。”
我疾步跟上宋教授的脚步,在我离开后,教室里没有爆发叹息或者忽然变得喧闹,尽管课程中在门外走来走去的学生和年轻一些的老师都涌进了教室,但教室里反而更安静了,安静得我有些忐忑不安。
很遗憾,我不可能真的一口气杀光关注我的人,尽管这么做了之后我真的全无负担,而社会上会掀起什么轩然大波,我可能会面对何种处境,我其实都不在乎。
神明何曾在乎蝼蚁?
但不知为什么,我是说,不由自主的,我没有这么做。
我跟着宋教授往他的办公室走,短短几分钟路程里心头有万千思绪奔涌而过。我好像想了很多事情,其实都没有什么根据。
就是想起了穿越前我第一次到学校的时候,地铁口学长学姐在烈日下大汗淋漓地举着校牌;刚领到课本时背着厚厚的书往寝室里走,走到一半累了,坐在一对情侣旁边休息,作为单身狗的我看他们卿卿我我;头一次上课找不到教室满校园乱窜,误打误撞发现了学校里竟然还有很大一片花园,摘花被照顾花园的老教授骂了一顿……
都是很没有意义的事情,而且其实当时心情也并不很愉快,可不知为什么,想起来却忍不住微笑。
到了办公室,宋教授往唯一的凳子上一坐,直截了当地告诉我:“我和赵导有些交情,他找不到你的联系方式,问到我的头上了。”
“我不演。”我毫不犹豫地拒绝。
宋教授挑眉,这个有些轻佻的动作他做出来还是那么儒雅:“我给了他你的手机号,你自己和他说,别告诉我。”
我想了想,记起来我的手机还没有开机。
就算开了机,没在我通讯录上的人也打不进电话。
不过我和王黎认识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而王黎面对她一心想要讨好的导演,肯定对我的情况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算能躲过赵导,也躲不过她。
门外还是有不少得知我在这里的人徘徊不去,我一离开宋教授的办公室就被他们盯上了,并且在回寝室的路上又一次遭受了简直是把我从头到脚舔了一遍的眼神洗礼。
一回寝室我就打开群聊,直截了当地发问:“卧槽才登陆就看见视频了!那女的是谁啊!美爆了!我要这性别有何用,妥妥国欠吊系列!为什么我搜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资料?”
立刻有人回复我:“……”
下面跟了一连串刷屏的省略号。
终于有人插楼说:“没所谓,反正你肯定是被玩儿的那个,性别都随便了。”
这个发言后群内静止了很久,终于活跃起来。
“你还敢肖想睡她?卧槽我一个男的都没敢这么想!我们只有被肛的份儿!”
“……我看看就好,虽然看一遍做一遍噩梦,根本睡不着QAQ”
“我在她面前都不敢说我是个S,你们知道吗,我的所有交流群里都翻天了,无数M跪舔女王,还有意志不坚定的S倒戈说愿做陛下脚下奴。”
有人很犀利:“看你这么说你也是倒戈的一个了?”
“要是陛下看得上,随便玩儿!”
我插楼:“你么这么不要脸地跪舔,怎么论坛和帖子里都没声儿?”
这次回复很快:“我反正是不敢!万一陛下看见了一个不耐烦我也犯病暴毙怎么办!”
后面无数“+1”“+2”往后排。虽然玩笑的成分居多,不过真的没有留言,说明他们还是有一点害怕的。
我默默下了线,觉得这个寒假要出门的话还是伪装一下自己的脸好了。
至于现在……忍着。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红包都送出啦!有的小天使这一章没留言作者也往前翻过去送啦!!记得要留言啊!上回没送的这一章也送么么哒!!送过的就不送了,作者余额都送空了_(:зゝ∠)_国庆节真长啊诶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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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要是再有涉及剧透的……作者这就不轻易回复了,给你加精= =
每次剧透都觉得自己是个智障_(:зゝ∠)_
第86章
手机开机后果然有人申请加我为好友,信息栏填着赵导的名字。我通过了好友申请,然后在赵导询问时干脆利落地拒绝了电影邀约。
他没有想办法说服我,而是平静地接受了我的答案。
这个反应和他千方百计要到我的联系方式的行为严重不符,以我有限的智慧,只能猜测有外力介入,而外力无非那几个选项。
要么是原本演反派的那个妹子想了办法,要么是李衿和那个我不知道的男人想了办法,要么就是出了别的问题。
不管是哪一个,只要赵导打消了念头,我就感到十分满意了。演戏真的不是我的专长,在梨园的生活证明了这一点,我可以在努力和时光的积累上做到最好,可那也不过是模仿前人的最好。我没有办法进行自己的演绎,也无法将自己带入那些感情,更做不到精益求精地、在想象中描绘出一个活灵活现的人影。
能做到的无疑是疯子。我已经够疯了,不需要在另一个方面继续疯下去。
当然此事也再一次让我感到有些好奇,关于我……大概是上辈子?或者过去的我?那时候的我,受尽宠爱所以肆意挥霍别人的爱,从来不为任何人停留,从来不向任何人忍让和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