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两日,这宫殿里面却有了人。每日里都能传出女子惨叫却又被抹布堵住的声音。
屋子里散发着一股血腥味。地上斑斑驳驳的,到处都是血迹,看着甚是骇人。
而屋子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浑身血迹的人,头发乱糟糟的黏在脸上,脖子上。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没有一处好的。正是楚嫱。
突然,漆黑的屋内出现一辆亮光,不过是一眨眼,便又消失了。
“这样打下去,早晚得死。”
一人皱着眉头,深深的看了眼角落的楚嫱,对这个传闻中的王妃,既有同情,又有佩服。一般能在他们这种人手中熬过三种刑罚的人,多半就自己招认了,最不济,也会自己自尽。
这个女子,竟是在这里熬了三天,却打死不肯承认通奸之事。
“去将她弄醒。”
旁边那个男子嫌弃的捂着鼻子,细声细气的道了句。
同情,就是失败。对他而言,只有命令,只有成功的执行与失败的执行。
那人闻言,便走过去,朝着楚嫱便是一桶辣椒水泼了下去。顿时,昏死过去的楚嫱浑身火辣辣的疼,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缓缓的睁开了眼,笑道:“今天的,作业,又要开始了吗?”
作业。
这三天对她来说,这般的酷刑就相当于作业。
不过幸好,作业之后,楚嫱总是能梦到穆泽羲醒了,来救自己了。
可是,穆泽羲,你丫的在哪?为何还没出现?你若是再不出现,小爷便要爬墙了。
心中这么想着,身上似乎就不那么疼了。
那执行的人顿时从一旁取出一条带着长刺的鞭子,狠狠的朝着地面打了两下,顿时,尘土飞扬,地砖似乎都裂开了来。
罢了。打两下,死不了。
这么想着,楚嫱便闭上了眼睛。心中却不停的默念着,小样,别让小爷我活着再见到你,否则,灭了你!!!!
那人举起鞭子,朝着楚嫱狠狠的抽去。
“砰!”
“哗啦!!!”
一声门板掉落,一声鞭子落地的声音,这鞭子,还没打到楚嫱身上,便被一把飞刀迅速的给割断了去。
门外突然射进来的光线倒是让那人眼睛一痛,紧接着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缓缓睁开眼,楚嫱得意的挤出一丝笑来,身上的伤口扯着疼,不过都是些皮外伤。张了张嘴,做出了一个口型:穆泽羲。
穆泽羲浑身已经被汗水浸湿,满脸汗水的冲了进来,在看到角落里的楚嫱之后,顿时心都沉了下去,一把将楚嫱打横抱起,痛苦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穆泽羲,你醒了啊?看来我又做梦了。”
楚嫱安详的闭上眼睛,眼皮子越来越沉重,在穆泽羲的怀中晕死过去。
要做多少次这样的梦,才能在看到他的这一刻,竟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穆泽羲的心像是被谁用刀子狠狠的扎了几下一般,比身上的痛竟是更加猛烈了许多。
那两个执行的人,在看到穆泽羲以及跟在穆泽羲身后的安言时,瞬间脸变得惨白。呢喃了句:“安——”
突然,穆泽羲狠狠的扭过头,双眼泛红,狠狠的对安言道:“让他们尝尝比这狠一百倍的酷刑,别让他们死了。”
世间再也没有一种酷刑,比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更痛苦的了。
安言点了点头,应承下来,心中对这两人,更是恨不能杀了他们来的痛快。
这满地的血迹,还有角落处的楚嫱浑身都是红色的血水从身上流出来。他们丧心病狂到何种地步,竟能做出这种事来!!!
更何况,楚嫱还是一个女子。这些人的手段,他不是没见过。
说完,穆泽羲便打横抱起楚嫱,脚步虽然踉跄了两下,却还是咬着牙,抱着楚嫱离开这里。这个伤害过她的地方。
凤仪宫中,穆元祈原本正在吃着谢皇后宫中特有的点心的,突然,一个宫人匆匆忙忙的进来,贴着谢皇后的耳朵说了句什么,只见谢皇后猛地一头站了起来,惊呼道:“什么?”
穆元祈被谢皇后这么一吓,一口糕点堵在喉咙处,呛得他只咳嗽。
“母后,怎么了?”
还不容易才将糕点眼瞎,穆元祈好奇的看着谢皇后,最近总觉得母后很奇怪,到底是怎么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谢皇后立马摆出一副贤良的姿色,安慰道:“没事,元祈,你先回府吧。这两日国子监的课业记得认真完成。”
对自己的小儿子,谢皇后还是很宽厚的,且一心让穆元祈在国子监众好生学习治国之策,即便穆元祈只会看天书。
不忍心拒绝谢皇后的好心,穆元祈点了点头,恭恭敬敬的道:“是,儿臣保证认真的完成国子监的课业,但是国子监的夫子能不能喜欢,这就不知道了。儿臣告退,糕点儿臣也打包带走了。”
说罢,穆元祈竟是端着几盘子的糕点直接端着就跑。
直到穆元祈出去了,谢皇后这才咬牙道:“六王当真将影卫都带走了?”
“是。”
——
风云起 第231章 宠妻过度
“得了,我直接跟你们夫妻俩当私人大夫吧,这隔三差五的,倒是热闹。”
谢耀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瞪着躺在床上的两个大爷,一个比一个难伺候。
楚嫱瘪瘪嘴,十分不乐意的道:“谢耀,你就不能只给我外敷的药,我又不是牛,干嘛要吃草啊?”
楚嫱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穆泽羲正半靠在床头,手中端着一碗药,眸中带着一丝笑意。他从凤仪宫将楚嫱抱出来之后,浑身便失去了知觉。一觉醒来,睁开眼,楚嫱就在身边。
长到这么大,穆泽羲还是第一次,这么期待,一睁开眼,就可以看到一个人。而这个人,只是楚嫱。
喝药的人抱怨药苦,大夫更是头痛。这药,自古就是苦的啊!!!!谢耀谢公子那叫一个委屈,但是一对上穆泽羲那副:别废话,去换甜的来的神色,顿时,再多的想都像是堵塞了毛孔的黑头般,拔不出来,又缩不回去。
“什么叫做吃草?你可知,这些草药多贵?”
谢耀无奈的摇了摇头,好生的劝诫着。
楚嫱却是耍起了脾气来,就是不喝,只委屈的瞧着穆泽羲,糯糯道:“苦。”
刚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穆泽羲本就宠楚嫱每个限度,如今楚嫱又是重伤在身,穆泽羲更是心疼,当即便柔声安慰道:“良药苦口。”
“不行,小爷堂堂的人,干嘛学动物要吃草?这草药再贵重,也改变不了它草的本质。”
草药还不是草?
虽然这草药也许会很有用,但是楚嫱就是这么闹着,身上本就十分疼痛,正愁没出发泄呢。
穆泽羲无奈的转过头,十分理所当然的道:“麻烦将这个药换做味道淡一点的。”
“······这已经是过滤了很多次的了·······”
再淡下去,就没有药性了。
这句话,谢耀没说出来。若是说了,这穆泽羲穆泽羲定然会一句话将他的话堵回去:谢公子号称神医,难道竟是开出如此没用的药来?
这无异于砸了自己的招牌。所以这种事,谢耀是不会做的。只是苦着脸站在一旁,忍受着这两个病号扶起的摧残。
“我,我说句认真的,嫱儿这伤,内服会好的快一些。至于你,穆泽羲,你的身子到底是不是铁打的?彼岸花的毒加上寒潭的寒气,你竟能三日醒来?且还能大闹凤仪宫?”
说出来,谢耀都不敢相信。寒潭的寒气,是他见过最冷的,没有之一。
而彼岸花,这毒性都是他与穆泽羲共同见识过得。
结果,人穆泽羲不但闹了凤仪宫,将人地板砖都砸了不说,还将自己媳妇从冷宫暗房里救了出来,光凭这份能耐,便让人心生佩服。
穆泽羲淡淡的扫了眼谢耀,对他的话完全不在在意,只是问了句“嫱儿的伤,当真无碍?”
“拜托,你仔细看看,她伤的都是外面的,看着吓人,实际上并无大碍。倒是你,怕是这伤好了之后,内伤还需休养些时日。”
就没见过穆泽羲这么变态的人。这种伤,他么的据说还将凤仪宫的大理地弄成那个样子。
确认完了楚嫱当真没事之后,穆泽羲这才安下了一颗心来。扫了眼谢耀,再一次问道:“你确定没有味道淡一些的药了?”
谢公子很是实诚的点了点头,确定没有。这就是味道最淡的了。
得到回答,穆泽羲扭头,柔声道:“喝了。”
两个字,绝不含糊。楚嫱愤愤的看了眼穆泽羲,控诉道:小爷我是病人!!!病人!!!!你他么的知道什么是善待病人么?“
闻言,穆泽羲微微想了想,突然自己喝了口药,然后一把将楚嫱的脑袋揽了过来,嘴唇便贴了上去,一口药渡入楚嫱的口中。
谢公子顿时欲哭无泪了,心中默默的哀嚎:这里还有人呢。
但是,他自然也不是那种不识眼色之人,此时穆泽羲与楚嫱正是亲热着的,他一个外人,自然不会站在这里干看着了。
于是,谢公子十分无奈的道了句:“我有些上火,先走了。”
说罢,便急忙的撤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啊。
临出门前,还顺带着体贴的为两人关上了房门,以方便二人接下来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离开楚嫱的唇,穆泽羲轻笑着看着楚嫱,道:“我竟是不想,苦口良药,当真是利于病。”
利于病???穆王爷你确定不是利于你吃豆腐??楚嫱的脸上浮起两坨可疑的红晕,咬着鲜红的唇瓣看着穆泽羲,娇嗔道:“穆泽羲,你他么的连一个病人都欺负!!!”
虽然,楚嫱被欺负的乐在其中,但是,她就见不得穆泽羲这副我发情了,所以你也得发情的德行。尤其是,自己现在身上根本无法见人。到处都是伤痕,看着就触目惊心的丑。
“待你伤势好了,再给你欺负回来如何?”
穆泽羲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口气道。
听穆泽羲这么说,楚嫱倒是认真的思忖起来了。穆泽羲给自己欺负的几率是百分之百,但是,在欺负的过程中,自己化为被动地位的几率却高达百分之两百。这个生意,有些亏啊!!!
于是,楚嫱便挑了挑自己的眉毛,反对道:“不成。你现在就得给我欺负。”
“你还真是······哎,罢了,将药喝了吧。”
即将出口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穆泽羲弯起了唇角,将剩下的药一下喝入口中,然后贴上了楚嫱的红唇。
这种喂药的方式,其实楚嫱是嫌弃的。以往看着别人这么喂药,楚嫱心中都在想:他么的刷牙了么?他么的有口臭吗?还有,最重要的是,牙齿上不会有什么菜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