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不时朝后边看过去,“不跟你说了,军爷不让从这里过,说有贵人,我走了。”说完,拉着板车飞快的跑了。
后面跟上来的小校尉见是夏景皓忙停下来行礼,“冲撞到爷了,属下失职”
“去领罚吧,”夏景皓看了他一眼,冷冷的对他说道。
“是”
夏景皓可不是吴婉娇可以平等对待庶民,他不责罚已经是罔开一面了,君有君仪,臣有臣道,等级分明的社会,从来如此,夏景皓作为封地之王储,如何让自己的威仪震慑所有人,如何让自己的行令
上行下效,如何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从来都不是靠和风细雨,绝对的强权、绝对的权威已经深入骨髓。
另一方面,西郊里住着两位两王爷,没有清场,已经算是开明之极了,在古代来讲,算是放下威仪,不扰民了。
管修明虽不是军人也不是家属,但是家属区里有他一套房子,他跟儿子平时住在这里,手里拿着烧饼当早餐正准备去衙门报道,看到了夏景皓,“这么早,世子爷,早餐没有吃吧”
“嗯,你这是……”夏景皓指了指他手中的烧饼,有点惊讶,居然这样吃饭。
“嘿嘿,世子爷不习惯吧,老头子我呀,刚才在前面小摊上喝了两碗肉汤,吃了两个饼,感觉不错,要不你也来点垫垫”管修明也曾富裕过,如何不知,笑笑解释道。
“还是免了”夏景皓不置可否,摇了摇头。
管修明笑笑也不再说早餐之事,“世子爷,黄平大体格局已定,就剩下细节,你看……”
“我知道,等年终会和你具体说以后的事”夏景皓对管修明透了点底。
“哦,那老夫懂了,那你忙,我去衙门了。”管修明一听明白了,年后又有县郡要改造了,如果自己没有猜错,定是临齐,嘿嘿,得赶紧预先做做功课,省得年终问起来,措手不及。
“好”
管修明行了一礼后,自顾自走了,身边的老奴小跑着跟了上去。
黄平的集市已经趋于成熟,一切都按规范章程走着。
黄平税赋因为集市带动,呈几何级数上升,当北齐王和夏景皓听到宗霖逞报的数字时,也惊呆了,“这比金矿来得还快啊”
“是,王爷,由集市带动各行各业都繁荣昌盛起来,光客栈和吃食店这两项,就占了税赋近两层。”宗霖笑得嘴都合不上,得意非凡,黄平已成北齐第一县郡。
“好,好”北齐王激动了,控金矿的速度也赶不上黄平市集发展的速度呀。
“王爷,好是好,可蔬菜等跟不上供应啊”宗霖当然也有愁的地方,看着银子收不到,急呀。
“这……”北齐王从来不知道,这等吃食之事拿到他面前,他一筹莫展。
“无需急燥,临齐张大人已经让一部分农人种了冬菜,鸡毛菜、菘菜的生长期较短,再过一段时间应当可以运一部分过来。”夏景皓对这些细琐之事已经了如指掌,马上解决了宗霖的难道。
“那最好不过,否则光吃突厥人的肉也不是事。”宗霖松了一口气。
“张之平倒是有先见之明”北齐王一直很欣赏他,对他赞赏有加。
“他呀,一直盯着婉儿,婉儿种什么,他跟着种什么,今年别的地方粮食都有积压,就他没有,他跟婉儿一样还种了不少棉花,还派人到三里村等村子学习纺纱织布。”夏景皓说出实情,张之平从吴
婉娇两季粮成功后,就一直以吴婉娇为风向标,她做什么,他也跟着做什么,临齐县衙库银可不少。
“原来如此,那你书信一封让他运过来吧”北齐王更高兴了,原来是儿媳。
“是”
北齐王轻松靠到太师椅的背上,“今年夏天我到边防巡视,发现兵士屯田,做得也很好,所以今年才有这么多余粮。”
“父王所言极是,只要有方法,又有官府推广,再加上宽松的税赋,一切水到渠成。”夏景皓点头称是。
“万事开头难,你媳妇开了个好头。”北齐王笑着说了一句中肯而实在的话。
“父王,你就别夸她了,小心她骄傲”夏景皓当然也高兴,夸媳妇不就是夸自己嘛,少不得要谦虚一、二。
“她,虽是女流之辈,可是知进退,又有自制力,一般男人都做不到,夸她几句无防,你也别感到不好意思,又不是说你”北齐王还不知儿子的德性,笑着回了他一句。
宗霖听着北齐王评价着自己儿媳妇,不知为何感觉好笑,评价官员也不过如此吧。
“是,父王,”夏景皓看了看宗霖,有点尴尬,想了想对自己的父王说道,“黄平市集已经暂告一段落,父王你回临集吧,我留下陪中山郡王。”
“不用,我们已经派出先锋营散落在草原各部,一有异动,会有将领第一时间配合。”北齐王说着和中山郡王商量后的结果。
“是”夏景皓心想这样最好不过了,自己又可以回家见媳妇了。
“王爷,李齐律今天在这里购了很多粮回去,其他草原各部也都有粮运回去,这仗……”宗霖也觉得这仗打不起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跟中山郡王商议好,他守在这里,如果有消会第一时间通知我和赵王。”北齐王作为将领有自己的考量。
“那要辛苦中山郡王了。”宗霖说道。
“正是”
中山郡王和皇后的侄子——萧恩佑两人早已兵分两路,此时萧恩佑正在赵地边界。
赵王看了看身后劳军的慰问品,又看了看前面扎营大寨,目光不明,居然把自己冷在这里,一个从三品的副统帅而以,自己可是从一品郡王,不懂?
“王爷”赵小悟拱身提醒王爷,“要不要让小的进去通报”
“不急,贴子已经送进去了。”赵王站在那里似乎不急。
“是”
赵王和萧恩佑最后当然是会晤了,可是氛围并不好,赵王也不以为意,留下慰问品和该出的军粮,拍拍屁股又回首府了。
萧恩佑看着远走的赵王嗤笑一声,这几年的礼越发送得不像样子,姑姑早就对你不满意了,还不自省。
回到赵王府的吴曜煜冷哼一声,这才到哪儿,还没封太子呢,就开始给自己摆脸子了。
临集世子府
夏家父子高高兴兴回来了,为何,北齐国库第一次出现正数,虽然数量不多,已经是近三十年来不靠金矿取得到的最好收成了。
吴婉娇听到自己哥哥因为各种原来没有,有点失望,但是失望过后,也能理解,有家有口的人总是这样的,也就不再纠了。
张大人和伍先生彻底忙碌起来,开始分配培训考核过关的学子。
就在这时,薛子同的哥哥薛子玉到了临齐。
夏景皓想着能见到当年在京城的同窗,分外高兴,准备热情的款待他,并把好友张之平也叫了过来,夏景皓想了想,把邱士允和尤子清也请了过来,也算为他们将来行事多一条路。
尤子清还罢了,他也算在这个圈子里,邱士允受到邀请,真是打心眼里感谢夏景皓,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薛家也是京城的名门望族,薛子玉的爹是正二品国公爷,自己是正三品小侯爷,可谓实权在握
,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
临齐大道边长亭外,薛子玉看到等候他的夏景皓,快马加鞭,一个闪眼,就从马背上跃了下来,“瑾之,好久不见。”
“子玉,一路而来,可还好”夏景皓高兴的上前,两人抱了抱,互相拍了拍对方的后背亲热而随意。
“很好,不是不让你来迎接的嘛,干嘛还搞这么大的阵仗”薛子玉佯怒道。
“啧、啧,不搞这么大,对得起你的名头吗,可惜我北齐没有京城那些个名门闺秀给你扔帕子,扔香囊等慕爱之物。”夏景皓大声调贶着他。
“瑾之,你可变了,以前你可从不说这些话的,这应当是之平的词吧,是吧,之平?”薛子玉能感到军人严谨作派的夏景皓变得温润了许多。
“哼,我说你们两个四,就别相互拍马了,赶紧找个地,坐下说才是正经。”张之平心想,他家里有母老虎,不变才怪呢。
“是,瑾之、之平,小弟给你们带来麻烦了”薛子玉一脸歉意的说道。
“没有,挺好,现在可能还在宗霖的县郡”夏景皓拍拍他的后背,对他笑笑。
“哦,那我去宗霖那儿把他带回去。”薛子玉说道。
“急什么,我已经修书给宗霖了,过几天他会把你弟弟送回来。”夏景皓捶了他一拳头。
“也行,瑾之这两位是……”人精中的人精,薛四恰到好处的把话引到边上两位身上。
“来,介绍一下,京城定国公的嫡长子,薛小侯爷,你们要是到京城,有什么事尽管找他,他要是不给你们办,你们就说,是夏小三的人,他要是不办,我进京去揍他。”夏景皓满脸兴奋的对着尤、
邱二人说道。
尤、邱两人明白了,这两人的关系匪浅,都朝薛小侯爷行礼,“下官尤子清拜见侯爷”
“免礼”
“学生邱士允拜见侯爷”
“免礼”
“谢侯爷”
一番见礼寒喧过后,他们一行人回到世子府。
一路上,薛小侯爷对着夏景皓说道,“听你说,北齐这几年发展的不错。”
“是,跟我少年时在京求学时,有很大变化”夏景皓高兴的回答道。
“那就好,当年你就雄心壮志发誓要改变北齐,恭喜你如今终于得偿所偿。”薛小侯爷在马上放开僵绳对着他抱了抱拳。
“也算是吧”夏景皓被他这样一搞,倒有点不好意思,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不一定有今天的光晃。
张之平斜眼看了一眼夏景皓,就凭你一介武夫想改变北齐,哼,走了狗屎运,不是娶了个万事通婆娘,能有今天的北齐,不动声色的看向前方景色。
邱士允和尤子清两个男人曾为一个女人,现在时过境迁,两人都坦然一笑泯去前尘往事。
邱士允虽然赢了,但青梅始终是个丫头出身,所以也不值得邱士允炫耀什么。
尤子清虽然输了,但他即将迎娶北齐王庶女,即使是庶女,她也出生不凡,是尤子清以后仕途的一大助力,可是总少了点什么,所以也不值尤子清挂在嘴边。
两个男人都是务实的男人,他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们很可能同朝为官,所以过往一切更不值一提。
夏景皓把薛子玉带回世子府,让他拜自己的父王。
北齐王高兴的和儿子一起为他接风洗尘。
“我听瑾之说,你应当半个月前就到了,怎么到现在,路上遇到烦麻了?”北齐王对他非常赞赏,靠自己实力获封了小侯爷,在世家子弟当中是相当有事的人了。
“那到不是,有些公事,去了燕地,所以耽搁了。”薛小侯爷说一半露一半,这已经是熟人,如果不是,一字也不会露。
“哦,原来如此,来,喝酒,这是我们世子府新酿的酒,够味。”北齐王也是过来人了,马上懂了他的意思,高兴的岔开话题。
“王爷还是跟我爹一样,喜欢喝烈酒。”薛小侯爷马上找安全的话说。
“是啊,不烈不够味啊。”北齐王附合道。
说完就和小辈们一起拼起酒来,夏景皓这几年一直在北齐为着各种事情操劳,今天难得有老友一聚,也是放开喉咙畅饮。
吴婉娇现在已经没有奶水了,基本上都靠奶娘,所以两个孩子放在外面右厢房里,八丫和九丫两个轮流陪着奶娘。
把两个小宝贝哄睡之后,又在小床边上做了一会儿衣服,就准备到内室睡了,睡之前对秋实说道,“把解酒的东西备好,还有左厢房的榻上烫婆子放到被子里,世子爷回来晚了,就让他在外面睡。”
“知道了”秋实嘴角撇了撇,变相的惩罚,世子爷一定会赶回来的。
秋实想错了,这次世子爷可赶不回来,老朋友又是少年时期最要好的朋友,早把婆娘孩子抛到九宵云外出了,不仅如些,还喝得烂醉,晚上根本没有回来,就在外书房睡上了。
吴婉娇无所谓,谁还没有三朋四友啊,听说还是年轻时的好友,要玩就玩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