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还有太子在中间夹着,只怕现在现在的中宫之位就是那位妖妃。
这不,现在妖妃的父亲,也如同妖妃一般蛊惑陛下。
他这话一出,陛下当即就收回了刚才的那些话,甚至还大为赞同。
“杨相说的事,现在确实不合时宜,为时尚早,尚早,先搁着,等征西大军班师回朝,在另行嘉奖。”
太子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大变。
凡有捷报,必然嘉奖,这可是□□时期立下的规矩,可父皇却听了几句谗言,真是……
后面之语,未曾说出,但太子此时却用了行动表明他的立场,顿时站了出来,紧拧着眉头冷声说。
“父皇,我大历自□□时期,便立下规矩,凡是将士在外,打了胜仗,必然予以嘉奖,以示圣心。杨相此话身为不妥,儿臣以为此举空会寒了将士们的心,还请父皇生裁。”
高座上的李仁听了这话,也紧皱起眉头来,毕竟太子所说之话也未必没有道理。
而且,就在这时,齐天殿中突然传来一股芬芳的异香,味道清淡,倒是无人注意。反而此时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另一人的话中。
“陛下,微臣以为杨相所言甚是,大将军现地处于西边陵先城,距离我朝帝都大溪,路途甚是遥远,倒不如等大将军回来在重赏,更能体现得出陛下的神武英明。”
其人看样子也就是四十出头,长得倒是剑眉朗目,一派正气,而下巴上留着一簇胡子的倒是给他增添了一种别样的魅力,更是吸引人。
而他现在却全然站出来支持杨相。
更甚的是,在他一说话之后,朝野大半人纷纷互相观看了一眼,随后一个接一个的站了出来,面带正色,好似做着什么大义凛然之事,对着那高位之人拱手道。
“臣附议。”
“臣亦附议。”
“陛下,臣等附议。”
……
一个接一个的朝廷大员,纷纷站了出来,全然站在了太子的对立面。
尤其那满朝文武上下,除了太傅身边还站着的寥寥几人,竟无一人赞同太子所言,这一招明晃晃的打了他太子的脸,叫他颜面无存。
太子拼命的压抑着自己的愤怒,试图平静下来,可是心中却越来越暴躁,只觉得心中骤然升起一团火光,不发泄出来,甚是难受,遂对着那群人大喊。
“尔等难道忘了□□规矩?”
那男人听后,微微挑眉,全让不把太子的质问放在心上,继续轻飘飘的说着。
“殿下,与其劳民伤财,倒不如省烦从简,想必□□和张大将军若是知道了,也都会体谅。可殿下这些话,倒是不得不让微臣怀疑,殿下是否不体恤陛下的良苦用心?”他刚开始还淡淡的说着平淡的话,可随后话音一变,面上露出一种胸有成竹的笑,紧接着言语便化为一把利刃,狠狠的刺向太子,让太子听了大为光火。
顿时按耐不住自己心中怒气,浑身绷紧,气势迸发,面上更是露出一抹不正常的红,遂大怒道。
“放肆,博远候,谁给你的权利胆敢在朝堂上污蔑孤对父皇的赤诚之心?”
博远候赵啸博见太子这幅模样,侧对着皇帝,对着太子露出一个讽笑,紧接着又故作惶恐道。
“殿下,微臣不敢,微臣刚才之言别无冒犯之意,还望殿下明鉴。”
看着那一脸的小人样字,还对着他递了一个嘲笑的眼神,太子心中更是难以忍受。总是皇姑的驸马又如何,竟然敢当中折辱他。太子越这样想,心里越静不下来,只觉得心中骤然冒出一股邪火,死死冲着那人,紧接着顿时怒目瞪视的开口。
“你这等小人,还有你不敢做的事?只怕孤稍稍软弱一些,就会被你这等虎豹财狼之心所吞噬,今日,孤绝对不会放过你。”说罢,太子对着齐天殿门口大声喊道。
“来人呐,给孤把这个逆臣拿下。”
可就在他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巨响。
是李仁狠狠拍了一下龙椅的扶手,发出一声闷声。
太子顿时转身回头。
紧接着就看到那高位上的男人站直了身子,瞪圆双目指着他怒道。
“逆子,你眼中可还有朕?在朕面前居然敢指使内侍对朝廷的二品大员动手,真看反了天了?”李仁大骂了一通,随后看着太子的眼神愈来愈冰冷,紧接着放慢语调,却饱含一丝冷意怒道。
“当着朕的面,你都敢随意轻辱当朝命官,朕看,朕坐下的这个椅子恐怕也该换你坐了,是不是啊?”
顿时吓得太子立刻从暴怒中清醒过来,理清来龙去脉之后,忙跪倒再地。虽然他不明白自己刚才怎么像被蛊惑了一般突然晕了头,并且还在齐天殿说出那样的话、做出那样的事,可却不妨碍他惨白着急忙脸解释,他连忙跪下。
“父皇,儿臣怎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儿臣只是觉得理应遵循古制,不然对军心有所影响,还望父皇明鉴。”
太子死命的掐着自己大腿根儿,试图让自己保留一丝清明,只见他面容苍白,额头上还冒着细细密密的薄汗,紧咬着下唇,力图解释清楚。
只可惜,越说越乱,以至于即是昏君、又是庸父的李仁全然听不进去自己大儿子的一番解释。
反而,越想越觉得,对方莫不是盯着自己屁股下的位置。
这样一想,李仁眼中全然一年冰冷寂然,毫无一丝温度,往日的父子之情早就忘道了九霄云外,对着身侧的王寺冷声道。
“太子失德,责令拘于莅朗宫闭门思过,来人,带下去。”
一边的王寺那阴冷的声音又缓缓而出。
“是,陛下。”
紧接着拍了拍掌心,瞬间呼啦啦跑来一群侍卫,一个个凶神恶煞,手里全都拿着一把把散发着寒意的长剑,为首的那人更是对着太子躬身道。
“太子殿下,请。”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总是血脉,亦不留情。
太子李英见状,面上闪过一丝彻彻底底的绝望,仰头看着高位上那人,眼角不住的留下一滴泪痕。
愤怒、孤寂、恨意,早就溢满了他的身心,自母后自缢,他与那人之间的父子亲情早就化为一摊虚无,怎可能再次奢望对方那浅薄的骨肉亲情。
呵,天家多无情。
总是太子又如何,此时还不如犹如一方草芥,在这偌大的齐天殿内都有人对他下药,他又怎敢在对那人抱有一丝奢望。
罢罢罢,即今日起,骨肉亲情,荡然无存。
太子大笑两声之后,随后便大步朝前,临别时深深的望了那人一眼,眼眸含泪,可面上却是一抹让人看不懂的笑,更是激怒了那人,他喃喃的道了一声。
“天子,是天,子不可逆。”这话听在那人耳朵里,只觉得这逆子临了临了还要挑衅于他。
所以,当太子一身孤愤绝望离去之后,那高位之人瞪圆四目,大怒道。
“逆子,逆子……”
说罢,便不停的咳嗽。
一旁伺候的王寺顿时接过身边太监递过来的茶水,对着李仁细声道。
“陛下,息怒,莫气坏了身子。”
李仁接过茶水,一口饮下,随后一把摔下,那宫中御用的上好青瓷茶杯刹那间变得支离破碎。那伴随着茶杯落下的尖锐声音,更是刺激的李仁心中无数怒火焚烧,紧接着顿时怒骂道。
“王寺,拟旨,太子无德,不忠不孝不义,德才尽失,不堪大位,朕欲废除……”他话还未闭,只见地下太傅那一干人等顿时瞪大了眼眸。
全都震惊惶恐的跪倒再地,面上尽是一片骇然,匍匐在地上。
“陛下,万万不可,太子乃是储君,若是贸然废除,只怕整个天下都要动荡不安,还望陛下三思啊。”
一旁的杨国升看着一幕,又看了看那高位之人,面露一丝嘲弄。随后对着刚才站起来的赵啸博微微点头,赵啸博顿时意会,眼里快速的闪过一丝异光。
随后状似大义凛然跪倒再地,大声说道。
“启禀陛下,臣也以为天子殿下虽然刚才略有失态,可并不大的过错,废太子之事非同小可。再者太子乃是民间民心所向,若是草草废立,只怕百姓不服啊,还望陛下明鉴。”
一番话说的那叫一个义正言辞啊。
可就这一番简简单单看似普通保太子话,却引发了群臣纷纷替太子求情,齐刷刷跪倒在地。
那么,这天下到底是他的天下,还是太子的?
他不过是将太子幽闭起来,可满朝文武却齐齐为其求情,结党私营,更是彻底点燃了帝王心中的猜忌和怒火,以及他刻在骨子里的无情。
只见他猛地站了起来,面上肌肉抖动,眼里尽是杀意,指着地下的大臣道。
“王寺,拟旨,废太子诏书,谁敢阻止朕,统统下狱。”
而后,一句凉凉却阴森的声音流转于齐天殿内。
“是,奴、才、遵、命。”
第101章 一代女帝(23)
北风呼啸,凛冽刺骨, 如今初初入冬, 将士们已然冻得不行了, 但还在撑着。
而时隔生擒陈贤之日,也已经半月了。
这半月张毅派人, 久攻不下陵先城, 万分烦躁。
本来以为陈贤大军缺了陈贤, 自然会快速拿下。可哪只陈贤背后居然还有着一个异常敏锐的谋士坐镇,导致陈贤被俘, 他却硬撑着, 硬生生扛下了张毅的锐利攻势。
再加上陵先城易守难攻, 以至于这半月他不但未曾将其恭喜啊, 反而自折精兵万余人, 正是头疼之际。
只是他却不知,就在这时,还有一个更大的噩耗在等着他。
陵先城外五百米之外,征西大军军事驻扎营内。
正在同诸多将领商讨下一次攻城的方法,可帐篷外却突然传来一声通报声。
“报, 禀元帅, 朝中来人了。”
张毅闻言露出一丝笑意, 想必是朝廷的嘉奖和物资下来了,遂抬了抬眉,面露喜色道。
“快请,快请。”
一旁的雷鸣丁博几人也纷纷喜笑颜开, 作为军中将领的他们对于朝廷历来的规矩,也分外清楚,自然也期待着朝廷的嘉奖。
只是还留在一旁的赵惜芸却皱了皱眉,她不清楚那些人笑什么,但也并没有打断一群人面上的喜色。
这不,过一会儿,就听到帐篷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就看到一人掀开了帐帘,大步闯了进来。
对方一进来,连一句都没有说,便低下头,一撩衣袍,重重的跪下。对方跪下之后,只见他弯起的背脊微微颤抖。而从他这一番动作开始,全身上下更是散发着一股无望的悲悯,让帐篷里的所有人不解。
张毅见此一幕,不禁上前两步,仔细的端详了几眼这人,顿时认出此人的面容,连忙惊讶道。
“单儿?”
那人听到张毅这话,身子却抖得更厉害了,一滴滴泪落于地面上,发出声声悲鸣之音,凄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