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实上,翟兮兮确实难过极了,而且还大受打击,就连性子都不如以前活泼了。
韩珩一除了周末和她聊聊天之外,每天都会给她发一条信息。
晚上七点的时候,必有一条‘晚安,兮兮。’
翟兮兮一开始还会回复‘珩一哥哥晚安’,但后来发现她回过去之后那边是没有回应的,渐渐地也就不回了。
两人就这么联系着,一直过了五年。
在这五年里,翟兮兮平平安安的,方北凝也没有再做不好的梦,算是很顺遂的五年。
但是,好景不长。
在翟兮兮十三岁生日的当天晚上,方北凝再次做了一个不好的梦。
在梦里,翟兮兮静静地站在方北凝的面前,忽然,她脚下的地面变得像沼泽又软又黏,眼看着她一点一点往下陷,方北凝焦急地想要救她,可是怎么也够不着她的手,最后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她一点一点,被沼泽没过头顶。
方北凝惊醒的时候,墙上的壁钟时针与分针、秒针,恰好都指向十二。
她的心脏跳得慌促,就连翟墨远递过来的一大杯热水也没把心里的慌促感觉压下去。
前两次的经验告诉她,无论她如何防,都是防不住的。
翟兮兮身边的保镖两年前换过一批,后来因为翟兮兮一直很顺遂,而且翟兮兮大了,身边总跟着两个人让她很不好与身边的同学相处,大家都在背地里说她仗着家里有钱,上学还带保镖,都不愿跟她一起玩,搞得她很另类,于是在她的强烈抗议下,翟墨远撤了她身边的保镖。
后来,翟墨远觉得与其指望别人来保护,倒不如自己有保护自己的本事,于是就教她学功夫。
也是在那个时候,方北凝才明白自己为什么跟翟墨远动手从来没讨过便宜,因为翟墨远居然会古武,就连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轻功,他居然也会,怪不得在海边酒店失火的那次,他能带着她从十几楼轻松跃下。
方北凝很激动地跟在后面学了几回,后来发现学古武是要有天分的,很显然,她是没有天分的那个。
倒是翟兮兮,学得有模有样的。
到现在已经学了有两年,虽然只学得翟墨远身上的一点皮毛,但是对付一般的坏人,比如上次那两个人贩子,是绰绰有余的。
但是,方北凝做的那个梦,非同寻常,指不定老天要出什么幺蛾子来害翟兮兮,她觉得还是有必要给翟兮兮再安排四名保镖,轮流护着翟兮兮。
翟墨远深以为然,于是立刻安排。
然后,第二天翟兮兮起床一推开门,就看见自己房门口站着两名身子笔挺、利落短发、不苟言笑的女保镖。
翟兮兮:“……爸爸,你答应过不会再私自给我安排保镖的,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楼下,翟墨远一边喝着牛奶一边翻着报纸,头也不抬地道:“你妈妈昨晚做了个不好的梦,你最近放了学就回家,不要跟同学出去玩了。”
“爸爸!”十三岁的翟兮兮比一般女孩子要高挑一些,身量纤细,肤白貌美,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高贵优雅的气质。
她不高兴地从翟墨远手里夺下报纸,明明应该粗鲁的行为,在她做来却别有一番优雅与可爱。
“爸爸,我现在已经十三岁了,而且跟你学了两年古武,我现在有能力保护自己,何况,不是你说的,靠别人保护不如自己保自己,所以,亲爱的爸爸,把她们送回去吧。”
“但是,你妈妈昨晚做了不好的梦,这几天比较特殊,你就委屈一下,暂时将她们带着,过几日要是实在没什么事情发生,我再将她们送走。”翟墨远往软椅的靠背上靠了靠,看着自家女儿,心里颇为得意。
果然是他的苗子,长得就是比一般的苗子好看。
“可是,爸爸,你不能仅凭妈妈一个不好的梦,就认定我有危险吧?前两次我觉得不过巧合罢了,你们也太迷信了吧?现在是科学主宰的社会,我们要相信科学。”
翟兮兮不以为然。
方北凝与翟墨远为了更好地让翟兮兮认识自己,提高她的自我保护意识,在她懂事之后便将有关于她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她,她虽然认识到自己的不同,但却不能相信妈妈的梦能预示她的危险。
那个她在梦里哭出血泪的梦,不就没有应验?
“科学?”翟墨远嗤之以鼻地道:“那你用科学给我解释一下,治愈之吻的奥秘,再用科学给我解释一下,轻功的奥秘。”
“……”翟兮兮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爸爸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吗?
而翟墨远,则轻飘飘回她一记‘我就是故意为难你,怎样?’的眼神。
翟兮兮:“……”
不情不愿地,她身后跟着两条小尾巴去上课。
她现在已经初三了,少女情窦初开的好年纪。
班级里的女生,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共同的男神,她也不例外。
只是,别人心里的那个男神叫韩之兮,今年二十,歌手出道,当红影帝;而她心里的男神叫韩臻,今年二十,是个讨厌她的人。
韩臻,艺名韩之兮,十七岁出道,以一首《心事深藏》红遍大江南北,随后又进军演艺圈,以一部《最美是你》的电影拿下影帝之位,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也是唯一一位仅凭一部电影便称帝的影帝。
但在翟兮兮的眼里,从来没有什么影帝,也没有什么歌手,他是她藏在心底的一桩不能说的心事,一个外人不知道的秘密,一段年少无知的愚蠢。
每个女孩子的桌肚子里都有一本贴满韩之兮贴纸的笔记本,笔记本里抄写着韩之兮的所有歌曲。
只有翟兮兮没有,她只会在上课时不经意走神,回神时,笔下会有娟秀的‘韩臻’二字。
她只会在别的女生对着韩之兮的贴纸淌口水的时候,不高兴地撇撇嘴,贴纸上的化了妆经过PS的图片,哪里有韩臻素颜的样子好看。
她只会在广播里不经意听到韩之兮歌曲的时候,回忆一下曾经听到的那个声音。
其实,她从第一次在马路上惊鸿一瞥、主动和韩臻搭讪失败那次,到现在,她见过他的次数不超过五根手指头,而他对她说过的话,只有一根手指头。
别哭了。
这是他唯一一次跟她说话。
也是这唯一一次说话的那次,他扔了她从怀里掏出的、刻了她的名字的的玉佩,从那之后,偶尔会在韩家大院见到他,她也只敢远远地看一眼,不敢看太多,也不敢靠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