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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

翟墨远回到自己的别墅，在门厅换了鞋，刚走进客厅，脚步一顿。

童千梦与莫妖娆正坐在沙发里等他。

“宫姨，妈，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人告诉我？”翟墨远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目光危险地扫了眼站在一边的佣人。

“你别怪她们，是我不让她们告诉你的。”童千梦端庄地坐在那里，笑着招手，“累了一天了，别站着，过来坐。”

“宫姨有事找我？”翟墨远眸光睿智地看着莫妖娆，心知肚明她此次的来意。

“那我就直说了。”莫妖娆性子直，也懒得打哑谜，“你不能跟方北凝在一起。”

翟墨远唇角微勾，“理由。”

“一个，你与我女儿有婚约在先，二个，方北凝不过是个出生卑微又贪财的女人，配不上你，我看着你长大，不能眼见你往火坑里跳却不阻止。”

“方北凝爱财，这事我知道，她拿了你两千万，这事我也知道。”翟墨远等她说完，才不紧不慢地道。

“你知道？”莫妖娆有点惊讶，“那个女人居然把这事告诉你？”

一般人做了这种事，肯定要藏着掖着，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方北凝居然转脸就告诉了墨远，这究竟是她没头脑，还是……心机太深……

看翟墨远一点儿也不生气的样子，甚至话里话外都在维护她，莫妖娆直接否定前一个猜测。

“还有宫姨，你大概忘了，和我订亲的是宫凝，宫姝不是宫凝。”翟墨远补充。

莫妖娆本来还在旋转的思绪，被按了开关似的，‘咔’一下断掉。

她神色忽然变得麻木，双眼空洞。

“妖妖？你怎么了？”童千梦很快察觉到异样。

莫妖娆机械地转了转眼珠子，“凝凝，凝凝在家哭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最后的话，几乎是无意识的呢喃。

童千梦与翟墨远同时吓了一跳，自从十六年前宫凝失踪，莫妖娆疯狂了好一阵，后来就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轻易提及宫凝，刚刚，若不是事情涉及方北凝，翟墨远也不会提起。

毕竟，每提起一次，就是揭一次莫妖娆的伤疤。

“妖妖！妖妖你不要吓我！”童千梦抱住行尸走肉般往外冲的莫妖娆，“墨远，快给宫家打电话！”

044：报酬

一阵人仰马翻。

宫家别墅。

家庭医生给莫妖娆打了针镇定剂，终于，在莫妖娆喊完最后一声‘凝凝别怕，妈妈来了’，她睡过去了。

宫子卿关上卧室门，来到楼下客厅。

“妖妖还好吧？这究竟怎么一回事？”童千梦脸上布满焦急。

宫子卿敛去眼底的心疼，宽慰地笑了笑，道：“放心，她没什么大碍，睡一觉，明天就会好了。”

“可是妖妖她怎么会忽然这个样子……”童千梦满心愧疚，“都怪我，当年若不是因为我，凝凝也不会遭遇那种事，都怪我，我对不起妖妖，也对不起你，更对不起凝凝……”

“过去的就过去了，以后你们不要在她面前说‘宫姝不是宫凝’这种话，她听不得这个，这些年，她就靠着把姝姝当凝凝过来的，多的我也不说了，很晚了，你们都回吧。”

宫子卿的声音，染着浓浓的疲惫与苍凉。

“那我明天再来看她。”童千梦依偎在翟禛羽怀里抹着眼泪。

翟墨远开车送父母回紫檀宫。

路上，车里。

童千梦又抽噎了一会儿，才神色担忧地说：“老公，你说宫子卿是不是还在怪我？妖妖是不是也还在怪我？当年若不是我带着凝凝出去玩儿，却没看好，她也不会被那个疯女人掳走……”

“墨远呢？你还会怪我吗？”

“妈，宫叔叔说得对，过去的就过去吧，不用再提，你也不要再自责了，我们都知道你是无心的，谁都不想发生那样的事。”翟墨远说道。

“可是，妖妖把姝姝当成凝凝，那她一定会坚持让你跟姝姝结婚，她又这个样子，将来你预备怎么办？”

“其实你喜欢谁妈妈都没有意见，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只要……只要你跟阿铉不要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兄弟感情就行，其他的妈妈不想管，可是……妖妖她……毕竟是我亏欠了她，她要是执意要你娶姝姝，我……”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童千梦感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笼罩着自己，陷入泥潭般挣脱不开。

一边是多年好闺蜜，自己又亏欠了她，一边是自己最爱的儿子的幸福……

“妈，你不用替我担心，这辈子，我只要方北凝。”

童千梦：“……”这正是她所担心的好吗？

“好小子，像我，加油！”一向沉默寡言的翟禛羽冷不丁冒出来一句，还郑重其事地伸手拍了拍翟墨远的肩膀。

“谢谢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