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弄不到手的东西,谢桥竟弄得到手!
三十匹,不小的数目!
“打算如何求本王?”燕王心中怒火翻腾,心中介意谢桥隐瞒他,两个人是合作者,她却背着她做一些不为他所知的事情。若非是当初在寒潭寺见过她身边的叶舟,觉得眼熟,联想到她,否则他被蒙在鼓里。
谢桥表面与他合作,却并非全心全意!
不禁,想起探子来报,谢桥与太子之间的关系。
他不愿意相信,但是又不得不信。
谢桥太过狡诈,阳奉阴违!
谢桥垂目,盯着眼前桌边繁冗地图腾,缓缓说道:“燕王如何才会放手?”
“你将这一批马卖给谁了?”燕王眼底闪烁着晦暗光芒,怀疑她卖给太子!
“郡王。”谢桥如实道。
燕王盯着她。
谢桥毫不退缩。
燕王冷哼一声,不说信了,还是未信,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与太子是何关系?”
“并无关系,王爷该知晓我与太子之间的恩怨。”谢桥毫不犹豫的否认。
“是么?”燕王似笑非笑道:“本王听闻你将荣亲王的把柄给了太子。”并不疾言厉色,却令谢桥为之变色。
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怎么?无话可说?”燕王脸上阴沉,眼中带着煞气。
谢桥不动声色,浅笑道:“我将荣亲王的把柄给太子,不代表背叛王爷。王爷难道不知道,我算计太子,致使他与荣亲王反目?您做山观虎斗,不费一兵一卒,让他们两败俱伤,不好么?”
燕王不语,端详她良久,靠在椅背上,“容华,不知为何,你说的什么,本王都信。你有这一份诡辩之才……”
“王爷,不管你信不信,我并非诡辩。”谢桥沉声打断燕王的话。
她清楚的感受到周遭的气息变化,不少人,潜伏在暗中。
一触即发——
燕王冷笑一声:“容华,你可知,本王很想相信你,但是,你总要拿出一些表现,好安本王的心。”
谢桥瞳眸一紧。
燕王笑道:“你紧张什么?也不是大事……”燕王将手里的一个瓷瓶放在谢桥的面前,笑得一脸释然:“这个,给太子妃吃下去。”
谢桥倏然看向燕王,红唇紧抿。
褚明珠,她怎么下得了手!
“办成了,本王将那一批马归还给你。当然,我们仍旧是合作关系。”燕王不等谢桥开口,说罢,已经起身离开。
谢桥紧盯着桌子上的瓷瓶,静静出神。
周遭紧迫的气息已经退散,她知道,那是燕王给她的威慑。
亦或是,警告她!
良久,谢桥收下瓷瓶,离开。
走出燕王府,呼啸冷风,吹刮在她的脸上,如同一个无形的巴掌,痛而清醒。
她的动作,并非隐秘、周详。
即便如此,燕王也不敢与她撕破脸。
反倒给她敲起警钟,在她身边出现过的人,不能够为她办事。
否则,会泄露行踪。
拢紧身上的斗篷,谢桥坐上马车,噺 鮮 明秀将手炉塞在她手里。
谢桥睨一眼手中的瓷瓶,里面装的药,绝嗣。
燕王也不傻,他知道淮阴侯府与她的关系,害怕她会因为褚明珠,而投靠太子。
所以,让她给褚明珠下药,彻底分化他们之间的关系。
但是,同样的,她是大夫。
即便她下药,也能够医好褚明衍。
燕王,只是在试探她的忠心罢了。
只是,谢桥手搁在小腹上,她不喜做这有损阴德的事。
谢桥随手自车窗帘子外扔下,骨碌碌,滚到远处,被大雪掩盖。
终究,有些事,要做出一个抉择!
她选择在燕王、太子之间周旋,无非是有些事,不需要自己出手,利用他们出手。
既然,已经无法在维持表面的合作。
谢桥冷笑一声,那边撕破脸罢!
她,无所畏惧。
谢桥的举动,就在燕王府门口,跟着她的探子,立即向燕王禀报。
燕王面色阴冷,拂袖挥落案上公文。
谢桥——
她这是选择站在太子一边么?
好!
好的很!
而,就在这时,有人来报:“王爷,扣押的三十匹马,被劫走!”
“废物!”燕王震怒!“是谁?”
“郡……郡王!”
明亮的雪光下映照下,燕王面色狰狞而可怖!
——
谢桥回到府,半夏解下谢桥身上的斗篷。
一眼见到斜倚在榻上的秦蓦。
秦蓦抬起头来,看着她冻得通红的面颊,懒洋洋一笑,侧头指着炉子上温着的羹汤:“盛一碗给郡王妃暖身。”
谢桥坐在他的旁边,雪白的双臂缠绕上他的脖颈,蹭了蹭他的面庞:“你又默默给我做了事。”
她到郡王府门前的时候,暗卫便传口信来了。
马被他的人,劫走了。她已经可以想象到燕王气得吐血的场面!
秦蓦拉下她的手,问道:“如何谢我?”
谢桥神秘兮兮地说道:“一份大礼。”
秦蓦挑眉。
谢桥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白皙的面颊红如朝霞:“秦蓦,你要做父王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药倒他!
掌心下,温软平坦的小腹,感受不到任何生命的悸动。
可他心中升腾着微妙而奇异的感觉。
不知如何去表述,以至于面无表情。
谢桥眉眼温柔,如水一般澄澈地眸子里漾着点点笑意,带着期待的看着秦蓦。
自从她开始调养身体,准备怀孕之后,每次都会做操,或者同房时在臀下垫一个枕头,有助于子宫后位者尽早受孕。
果真,她计划后,癸水推迟,浑身出现疲倦的状况,饮食上并未出现妊娠反应,只是太腻的食物会稍显反胃。
她心中隐约有数,但是不敢确定。
日子尚浅,扶脉并不精准,并未第一时间告诉他。
秦蓦与她一样,应该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可,如今是什么情况?
秦蓦双目盯着她的腹部,薄唇紧抿,面容紧绷,一丝表情波动也无。
谢桥眼底的笑容渐渐敛去,松开握着他的手,平静地询问道:“你不喜欢么?”
秦蓦毫无反应。
谢桥心冷了半截,站起身。
秦蓦倏然抓住她的手腕,僵硬的问道:“你去哪里?”
“我去休息。”谢桥冷淡的回道,挣开他的手,还未走两步,便被拦腰抱起来,耳边传来他紧张地声音:“别乱动,谁准你使那么大劲?伤着孩子怎么办?”
“……”
“院使说有身孕不能劳累,不能提重物,不能劳神……你的事情我都推了,孩子生下来之前,你在屋子里,哪里也不准去!”秦蓦将注意事项,一股脑的说出来,下达最后的命令。
谢桥一脸懵逼的看着秦蓦,他刚才板着一张冰山脸,和现在紧张、如临大敌地神情,天差地别!
仿佛她说话大声一点,孩子都会掉。
谢桥自他一反常态的举动中,回过神来:“不是不喜欢?”一点表情也没有!
秦蓦怔愣的看着谢桥,他没有不喜欢,缓缓地抬起手,修长有力的手在颤抖。
无法控制地颤抖。
显露他此刻内心,并不如表现这般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