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挣脱开他的怀抱,要起身穿衣裳,动了一下身子便僵了一下,感觉出她的僵硬,凌郁枫低笑一声,“没伤着,我昨日看过了,可能会有些不舒服,不过无碍的。”
这话语里透露的信息有点多,容我缓会儿,她僵着脖子看他,“你看过是什么意思?”
凌郁枫挑眉一笑,“你说呢?”
苏夏感觉自己现在一碰就能咔咔咔碎成石块,此时方才想起,昨晚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自己都不知道了,别看这人看着精瘦,可耐力惊人,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人家之前是名将军!
之前苏夏还一直担心他身体虚弱,虚弱个屁啊,那都是表象。
她有些痛心疾首,“你变了。”
凌郁枫再也忍不住笑的胸腔跟着震动,苏夏有些恼羞成怒,“你笑什么?不许笑。”
凌郁枫又把她往自己怀里搂了搂,带着笑意道:“好,不笑了。”
苏夏推了他一把,“真的不能再睡了,去敬茶,去晚了不好。”她也知道自己不受侯夫人待见,所以最好还是尽量低调不要去触霉头。
凌郁枫知道她的担心,“其实不急,那边也不会太早。”话是这么说,到底还是松开了她。
昨晚朝阳院肯定有的折腾,母亲即使不是全程守着,回去的也不会太早,这会儿起没起还不一定呢。
苏夏不知道这些,不过即使知道了她也还是会起身,早一些总比去晚了被挑刺强,她这边调整胸衣呢,一抬头便看见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看,想到自己刚才的动作,立刻红了脸,气的伸手在他脸上推了一把,“看什么看?”
凌郁枫抓住她的手捏了捏,“你和锦绣阁合作的便是这种里衣?”
苏夏挣扎的手顿了一下,惊讶的看着他,“你知道?”
凌郁枫一脸理所当然的道:“你的事情我自然是知道。”说完还不忘瞄了她的胸部一眼然后评价道:“确实挺好看,怪不得卖的那么好。”
苏夏气的去捂他的嘴,“你闭嘴,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凌郁枫拉着她的手笑着问,“我之前是什么样?”
苏夏想了想之前那个完美的仿佛假人一般的大公子,觉得还是现在这样更加鲜活,不过还是嘴硬道:“反正与现在不一样。”
凌郁枫懒懒的道:“那都是给旁人看的。”在军营待了那么多年,兵痞兵痞,那些老兵聚到一起说的最多的便是荤话和女人,听到的见到的太多,即使他一直维持着完美的形象,也不可能说一点不受影响,只不过在外面就一直习惯性的是那副温和的形象而已。
这句话叫苏夏有些开心,然后小声道:“那你这样挺好。”
她说完就见凌郁枫看着她笑,立刻不好意思起来,转过身去找衣裳穿,留给他一个雪白的后背,后背上那细细的带子看着格外的具有诱惑力,他忍不住伸手去解。
苏夏赶紧躲了一下,伸手把他的手打开,“不能再闹了,不早了。”
凌郁枫悻悻的缩回手,当真没再打扰她。
苏夏给自己穿戴整齐之后便过来帮凌郁枫穿衣裳,然后才想起昨天他的腿的反应,忍不住问道:“你的腿是不是恢复了一些?”
凌郁枫没瞒着她,闻言点点头,“针灸了这么久,云鹤说可以试着站立,这段时日每日都在训练。”
虽然没有看到他复建的过程,可苏夏也能够想象那过程一定极为痛苦,怜惜的摸摸他的脸,“怪不得你这段时间都瘦了。”
凌郁枫笑着摇摇头,“没事儿,其实有些遗憾没能抱着你进门。”
苏夏摇摇头,“不急的,你还是等完全恢复了再说吧,暂时用着轮椅也挺好。”她感觉还是一直坐着轮椅会更安全。
凌郁枫也正是这般打算,所以都是自己在屋子里偷偷练习,院子里把守严密,铁桶一般不给被人可趁之机,还有岳森岳林周旋防守,就连父母都不知道他如今的情况。
并不是不相信他们,而是觉得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知道的人多了,难免谁一个不小心露了行迹,到时候都是麻烦。
两人达成默契,穿戴整齐之后苏夏搀扶着他坐到轮椅上,之后才扬声叫外面的人进来,青梅和瑞珠走在前头,后面跟着的丫鬟手上都捧着清水,漱口用的青盐,帕子等等竟然有序的进来。
后面跟着的还有正晖院里的魏妈妈一下那个人,她们是来收喜帕的,过来给二人请了安,凌郁枫和苏夏笑着叫她不用多礼,趁此机会丫鬟收拾床铺的时候便把喜帕给取了过来,魏妈妈看了一眼满意的点点头,对着凌郁枫和苏夏说了两句吉祥话,“大公子和大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苏夏瞄了一眼她们的举动,脸色有瞬间的扭曲,尼玛,这都是什么破年代,连这个东西都要拿出去给人看,真是一点隐私都没有。
魏妈妈很快离开,这边青梅服侍着苏夏洗漱,瑞珠则是照顾着凌郁枫,苏夏这边化了个淡妆,涂上口脂,她现在气色很好,淡妆便已经有了十二分的美。
青梅手巧,立刻给挽了一个妇人头,成亲了发型也得跟着变,装饰用的是皇后赏赐的镶红宝石的一套头面,还包括两只镯子,压裙子的玉佩是太子妃所赐,成亲前三日都是一身红,愈发显得艳若桃李。
炖的燕窝粥凌郁枫叫她吃上一小碗,漱口之后方才出门,临出门披上一件大红色缀了一圈白色兔毛的披风,凌郁枫看了她一眼,笑着点点头,“嗯,不错。”显然对这一身还比较满意。
苏夏笑着催了一声,一行人便朝着正晖院而去。
魏妈妈先他们一步到正晖院,已经把喜帕给沈氏看过了,沈氏见了之后满意的点点头,还算是个规矩的,她以为他们早成就了好事儿呢。
不过她今天面色不大好,沈蓝双折腾了将近一夜,天将亮的时候总算是产下一子,孩子虽然因为早产比较虚弱,好歹也算是好事儿,可想到大夫说的话她是无论如何心情都放松不下来。
因为担心落下病根,或者留下什么不好,生产完之后清理一番便赶紧叫大夫去诊脉,结果大夫出来却说了这么一句话,“切忌大喜大悲。”别的虽然什么都没说,可这话却透露出来太多的东西。
沈氏当时笑着圆了过去,“这个孩子就是实诚,阳儿和他大哥感情好,为他大哥感到高兴,她这也是欢喜,你看这,也不顾忌着自己的身子,再是高兴也要克制一下。”说着还骂了凌旭阳两句,“定是你在她跟前说了太多高兴的话,这才惹得她太过欢喜,都是没成算的。”
人家大夫只是诊脉,其余的一概不过问,开过药便离开,至于沈氏的解释,信不信的都是那么回事儿。
这一句话其实在不同人的眼里品味出来的是不同的意思,沈氏心中想的是一个喜字,喜,昨日确实是大喜,可是长子成亲怎的就能叫她这般欢喜了?她何时与长子的感情这般深了?
若这些都没有,那这个喜从何来?喜枫儿终于成亲娶了一个丫鬟出身的女子?别管现在苏夏是否有一个顺安县主的封号,可她身份不高这就是不能否认的事实。
要是因为这个原因喜,那是不是她觉得枫儿娶了一个身份低的女子就没有资格与阳儿争了?最起码自己就不会放心就苏夏来当这偌大侯府的当家主母,所以他们的地位便稳固了。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心中难免有些复杂,越过长子把世子之位给了次子,本就是她提出来的,当时因为枫儿自己有本事,可以不计较,可现在呢?
枫儿还没有如何呢,二儿媳妇倒是防备了起来,连长子娶了一个身份低下的妻子都叫她高兴到早产,她突然有点不敢想象,若是当初拦住枫儿,硬是给他娶一个高门大户的女子,身份地位都尊贵,那这两个儿子会不会反目成仇?
她是相信两个儿子,可儿媳妇不一样啊,那身份尊贵的长媳会不在心中埋怨自己偏心?会不在长子面前抱怨?即使一开始儿子都稳得住,可也顶不住时常说啊,心中能不犯嘀咕?
两边谁都不相信谁,谁对谁都不满,时常这样挑拨,不光是长子会与她更加离心,两个儿子恐怕也不会如现在这般亲密,到时候侯府还不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