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星宇连忙接过来书和笔袋,把书塞进书包里,然后快速将自己的笔从文具盒里拿出来,放进一个笔袋里,笑得很开心地拿着笔袋对姚秀秀说:“秀秀,你做的笔袋真好看。”
姚秀秀笑笑:“你喜欢就好。”
向星宇把笔袋放在桌子上,然后再次将桌子上的书和零食推给姚秀秀:“秀秀,你快看看我给你的。”
姚秀秀没看那些零食,而是拿起了一本书,是一本神话书,姚秀秀翻了两页,内容很浅显易懂,图也很好看,她将书合上,把另外两本书也一块拿起来,放进自己的书包里,然后看着向星宇道:“谢谢,我很喜欢这几本书,等我看完了再给你。”
向星宇连忙道:“没事,你慢慢看,不给我也行,我都看过了。”
姚秀秀笑笑,没说什么,这书毕竟不是自己的,她也不是贪便宜的人,向星宇借给她看她就很开心了,如果因为向星宇说了这话就据为己有,那也太不知足了吧,她不是这样的人。
姚秀秀拿了书,向星宇又让姚秀秀吃零食,姚秀秀吃了一颗巧克力就不再吃了,向星宇勉强不了姚秀秀,只能暂时先把零食收起来,到课间再给秀秀。
等吴月过来的时候,姚秀秀把吴月的连环画给她,又将笔袋送给她,吴月拿到笔袋也很喜欢,立马就拿出一个装上了笔。
不知为何,这次石飞来的有些晚,接近上课才过来,而且身上还带着一股怪怪的味道。
姚秀秀觉得有些奇怪,因为石飞学习很努力,每天都来很早,不知这次为何会这么晚。不过她和石飞关系一般,顶多就是见面点个头,所以也没有去刻意去问,老师一进来她就将这事抛在脑后了。
吕老师一进来,先在班里说了一些家常话,接着就开始公布的成绩,姚秀秀两门都是一百,和向星宇都是第一名,吴月是第二名,老师给她们跑一人发了个奖状,其他的只要是前十名的,也有奖状。
公布完成绩,吕老师开始在班里问:“同学们,上次放假我告诉你们来的第一天要交学费,你们都带了吗?”
“带了!”学生们回答得很大声。
“那好,你们一个个来我这里领书。有一些同学他们的家长已经提前交给我钱了,我先把他们的书发了,剩下的同学交一个学费领一个同学的书,从门口开始吧,一个个往后排。好了,我先念交过钱同学的名字,姚秀秀!”
姚秀秀上去,她姥姥不放心她一个人拿钱,今天领她过来的时候就先去了办公室把钱交了。
班里边提前交钱的很多,毕竟都是五六岁的孩子,大人怎么会放心让她们拿着学费呢,不过也有家里大人忙的,是自己拿着钱过来交的。
到最后,班里其他的同学的书都发了,只有石飞的没有发,发完书,吕老师将石飞叫出去,姚秀秀不知道吕老师和石飞说了什么,不过石飞回来的时候眉头紧皱,情绪十分低落。
吴月和石飞坐了半年的同桌了,也挺熟了,吴月看到他这样,看着他问道:“石飞,你怎么了?老师叫你出去是不是问你学费的事情啊?”
姚秀秀看着吴月,又看看石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很明显石飞是为学费的事不开心,不过吴月年纪放在那里,又不像姚秀秀这样有前世的记忆,连向星宇都一脸好奇地看着石飞,他们哪里懂什么人情世故,看到什么就问什么了,也不关心这样问是不是伤人心了。
石飞听到吴月的话,脸上涨得通红,眼泪也快出来了,吴月看着他这样,立马就道:“你别哭,我不问你了。”
石飞却不管她,依旧哭了出来,边哭边说:“我妈妈过年的时候给我生了一个妹妹,因为我家没有那么多钱一次□□清所有的罚款,所以计生办的人把我家所有能拿的东西都拿走了,我也没钱交学费了,呜……”
一般家里多生孩子了,只要一次□□清五六千的罚款,就不会再罚,但是一次□□不清,就要每年罚了,一直罚到孩子十多岁。
石飞是矿上附近的村落的,他爸爸腿有点残疾,当年矿上招工的时候不要他这样的,所以他家里就靠种地和他爸爸打些零工来养活家里,本来他就有个弟弟,因为交不上罚款,一生下来送给了亲戚家里一个缺男孩的,这次又有了个妹妹,没有亲戚愿意要女孩儿,他父母也不舍得丢了孩子,只能耗尽家里所有的钱来交罚款了。
而且因为他家交不清一次的罚款,每年都要交罚款,石飞一想起来这件事,就想哭,他家现在快连饭都吃不上了,可是他还是想上学,这种情况下,他怎么上呢。
“你,你别哭啊。”吴月有些手足无措。
向星宇也愣了,从桌斗里抓一把零食放到石飞桌子上:“给你吃,你别哭了。”
姚秀秀看着向星宇和吴月的动作,默默从口袋里拿出一条手帕,往石飞面前一递:“别哭了,擦擦眼泪吧。”
谁知姚秀秀刚把手帕递过去,向星宇就一伸手把手帕夺了,重新塞进姚秀秀的口袋里,然后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条手帕,对着姚秀秀道:“用我的吧,别把你的弄脏了。”
在向星宇心中,秀秀的手帕只能他用,在他眼皮底下,他怎么可能允许秀秀香香的手帕被其他臭男生用呢,这坚决不可能。
姚秀秀见向星宇掏出了手帕,也没再拿自己的手帕,石飞有用的就行。
石飞没在意向星宇的动作,接过他手中的手帕擦了擦眼泪,又放在鼻子下面,想擤鼻涕的时候,被向星宇眼疾手快地夺过来手帕:“你擤鼻涕用本子纸就行。”
不是向星宇小气,如果手帕用来擦眼泪擦汗他还可以忍受,用来擤鼻涕,这个坚决不能忍,毕竟这手帕他自己都爱惜得不行。
石飞抬头看看他,没说什么,撕了一张本子纸,擤了鼻涕。
吴月看他情绪稳定了下来,有些担心地看着他:“那你接下来怎么办啊?还能上学吗?”
“班主任说,学费她可以帮我拖段时间,让我家尽快筹钱交上,交不上我就不能上了。”石飞的情绪有些低落。
吴月看看姚秀秀,姚秀秀摊摊手,这事如果她现在成年了,还可以提供点帮助,问题是她现在才五岁,也是父母在养,而且她家也不算富裕,她也没有办法。
吴月又看看向星宇,向星宇想想,他也没办法,他也是小孩子,如果是石飞有了什么困难,他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帮下,但是这种关乎家庭的事情,他作为一个孩子,也没有办法。
吴月也是这种想法,她和姚秀秀,向星宇无奈地对视一眼,全都沉默了,因为她们没办法帮上忙,也不知道说什么话去安慰石飞,几个孩子第一次有了有心无力的感觉。
姚秀秀回家的时候,和她姥姥聊天的时候说起来石飞的事情,她姥姥无奈地叹口气:“这种事情,我见过的多了,咱家那边,很多因为超生的事情,被罚得家徒四壁。”
姚秀秀有些天真地看向她姥姥:“那石飞是不是一定不能上学了。”
林美霞摸摸姚秀秀地头,一脸语重心长地道:“秀秀,你要知道,有些事情,就是命,我们无力改变。”
姚秀秀有些不赞同地反驳道:“可是,如果石飞的爸爸妈妈不超生,就不是现在的情况了,这是人为的啊。”
林美霞笑笑:“这种人为的困境更可怕,天生的困境,我们无力改变,可是可以努力让自己过得很好,而人为的,这种事情,明明可以避免,却一次次去犯,这就是愚蠢了。”
姚秀秀皱皱眉头:“可是姥姥,我妈妈也要生小宝宝了。”
林美霞的手一顿,装作若无其事地理理头发,然后才道:“那不一样,你妈妈那是意外,本来不想要的,而且你家里也能负担得起罚款。”
姚秀秀明白地点点头,林美霞拉着姚秀秀地手:“好了,我们快回家吃饭吧。”
姚秀秀不再说话了,全身心地跟着她姥姥的步子往家走。
第24章 24.24
开学后, 林美霞将姚秀秀的学习刺绣的时间做了调整,只在晚上学两个小时,关于画画方面, 就让姚秀秀在白日里抽时间自己练, 因为姚秀秀一天只有六节课,空余时间还是很多的。
所以在每节课下课后,姚秀秀就会拿出她姥姥给她买的画本, 在上面练习基本功。
而林美霞平时一个人待在矿上,周围也没多少熟人, 所以她就买了一个卷绷, 天天在家绣一会儿,或者做些小孩子穿的衣服, 给李凤英即将出生的孩子穿。
石飞的事情姚秀秀也不知他家是怎么解决的, 不过直到最后他也没有退学,只是变得越来越沉默,身上的衣服也越来越破, 学习也越来越努力。
姚秀秀、向星宇和吴月知道他家的情况, 每天带的吃的都会多分给他一部分, 吴月家里因为有她爸妈这两个老师,所以有很多新本子,也会多带来几个给石飞,向星宇会送给石飞一些文具, 而姚秀秀则绣了两个笔袋送给他。
过了年之后, 天就开始慢慢变热, 姚秀秀身上的衣服也越来越少,到四五月份,基本上就只穿单衣了。
李凤英不在这里,姚秀秀上一年的衣服很多都小了,所以林美霞带着姚秀秀上街买了一身,剩下的就是改改小的衣服,亲手比照着街上卖的样式,裁布给姚秀秀做了几身。
林美霞做好衣服,姚秀秀亲自给衣服上绣上自己喜欢的图案,图案与衣服的颜色和样式都相得益彰,整件衣服看起来,比街上卖的还好看,毕竟街上卖的没有这么精致的绣花。
这天下午放学,又轮到姚秀秀、向星宇、吴月和石飞打扫卫生。等所有同学走后,她们四个分好任务,就各自拿着劳动工具打扫教室。
正打扫着呢,姚秀秀她们的数学老师拿着一张卷子进来了,一脸严肃地看着弯腰扫地的吴月喊道:“吴月!跟我来办公室一趟,我要和你说下这次数学考试的情况。”
上周姚秀秀她们班进行了一次数学考试,吴月因为做题的时候有些马虎,错了很多计算题,相比她以前的成绩,这次考得并不算很理想,吴月看着数学老师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吓得马上就要哭了。
不过她也不敢不听数学老师的话,小声地应了一声,就将扫把放下跟在数学老师身后往办公室走。
姚秀秀站在教室里透过窗户看着两人身影,直皱眉头,心里有些不安的感觉。她向来觉得数学老师有些问题,这次数学老师把吴月叫过去,她总觉得不会只单单是成绩的事情。
如果是成绩的事,那今天上午数学试卷就都发下来了,一天当中有那么多时间,为什么不在课间叫吴月过去,偏偏挑了一个放学后学生和老师都基本走光的时间。
姚秀秀越想越不放心,她放下扫把看向向星宇和石飞,一脸认真地道:“我觉得数学老师不对劲,我有点不放心吴月,我想过去办公室看看,你们要一起吗?”
向星宇向来不会拒绝姚秀秀的要求,他一听姚秀秀这么说,立马就把手上的扫把一扔,几步跑到姚秀秀身边,道:“我和你一起。”
姚秀秀看向石飞:“石飞,你呢,去不去?”
石飞拿着扫把的手一顿,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扫地,低着头,嘴上回道:“能出什么事,姚秀秀,你就是喜欢多想。我不去,我得赶快扫完回家。”
“好吧。”姚秀秀不是喜欢强人所难的人,她一把拉着向星宇就朝数学老师的办公室跑。
而这边,数学老师的办公室已经没其他老师了,数学老师一进办公室,就等在门口,看着吴月进来,将门关上,手轻轻一动,门就被他用挂锁锁上了,而吴月一直低着头,心里不停地想着数学老师会怎么批评她,吓得她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根本就没发现数学老师的动作。
数学老师几步走到他位置上坐下,看着一路上都低着头的吴月,心中为接下来的事情激动不已,不过他面上却十分平静,只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兴奋。
吴月没看到数学老师看着她的时候那恶心的目光,只是身子一颤,心里觉得更害怕了,总觉得眼前的数学老师变得更可怕了。
数学老师拿着吴月的试卷,轻轻敲着桌子,吴月的心也跟着那声音一颤一颤的,就在吴月承受不住这压力时,数学老师开口了:“吴月,你知道你这次成绩有多差吗?”
“知,知道。”吴月战战兢兢地回道。
“知道就好。”数学老师点点头,然后以更温柔的声音道:“这次你的成绩我还没有告诉你爸妈,你想让你爸妈知道吗?”
吴月所在的这所学校有两个校区,一个是小学校区,一个是初中校区,吴月的爸爸妈妈就是在小学校区后面的初中校区当老师,虽然数学老师和吴月的爸妈不熟,但是都属于同一个学校的,而且他还是吴月的数学老师,彼此都是认识的,吴月的成绩她爸妈基本上都是通过班主任或者任课老师知道的。
因为吴月的爸妈都是老师,而且他们只有吴月这一个孩子,所以对于吴月的教育和成绩都十分看重,如果吴月有哪次成绩没考好了,她回家虽然不会挨打,但是会她爸爸一定会狠狠批评她一两个小时,而她妈妈就一直在旁边看着,笑咪咪地看着她,那眼神让她很害怕。
所以她一听数学老师要将这次成绩给她爸妈说,就立马哭了出来,泪眼朦胧地抬头看向数学老师:“老师,不要,不要告诉我爸妈。”
“不告诉也行。”数学老师不紧不慢地说:“你要听我的话,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吴月一听数学老师这么说,就立马点头:“老师,我听你的话。”在吴月心里,听老师的话就是上课认真听讲,课下好好做作业,考试的时候认真做题考出好成绩,她觉得这些她都能做到,用这些事情来不让她爸妈知道这次的成绩,她觉得很简单,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可是吴月不知道,数学老师的心里拥有怎样肮脏的想法,他看着面前眼泪汪汪的吴月,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红红的鼻头,那扁着的殷红色的小嘴唇,腹下一紧,喉咙里突然就干涩了起来,心中控制不住地想将吴月身上的衣服撕掉。
不过他不会这么粗暴的,他喜欢这些小学生主动来讨好他。数学老师舔舔嘴唇,听着吴月的话,嘴角挑起一抹笑,这年纪小的学生就是好骗,他只要拿成绩一威胁,就没有不听他话的,吴月的爸妈是老师又怎么样,在他面前还不是一样乖乖的,当老师这个职业真是方便,方便他来得到这些可爱的,水嫩的小学生。
数学老师坐在椅子上,往后一靠,用一种好像把吴月身上的衣服扒光了的眼神看着她,对着吴月用声音命令道:“过来,坐到我身上!”
吴月听到数学老师这么说,一下子睁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这是数学老师说的话,因为现在她在家她爸爸都不会让她坐在身上的,数学老师这么说,让她觉得这件事很不对,可是哪里不对她又说不出来。
数学老师见吴月迟迟没有动作,有些不耐烦地道:“怎么,不是听我的话吗?还不过来,你想让你爸妈知道你这次的成绩吗?”
吴月摇摇头:“不,不想。”
“那还不过来。”数学老师用眼光将吴月的全身打量了一遍,吴月身子一颤,慢慢地向数学老师走近,爬到他身上坐下。
数学老师用那带着邪恶目光的鼠眼满意地看着坐在他身上颤颤巍巍的吴月,手一揽,将吴月抱住,在吴月的背上不停的上下摸着。吴月觉得很变扭,扭着身子想逃开那让她觉得不舒服的手。
突然,数学老师那满是油腻的脸往吴月脸前一凑,吴月往后一仰,躲过了他的脸,不过她没逃开多久,就被身后的手一用力,趴到了数学老师的怀里。
当姚秀秀和向星宇走到数学办公室的时候,从窗户里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姚秀秀当即就觉得心里一团火就冒了出来,她再看看自己和向星宇这小胳膊小腿,还有这四周空无一人的校园,突然就卸了气。
不过她立马就想到,校门口还有接她们的大人,因为她知道自己今天放学要扫地,所以她告诉过自己姥姥今天不用来太早接她,不过向星宇的小李叔叔一般都不会来太晚,倒是可以叫他过来,这里离校门口也不算远,跑步顶多几分钟的事。
姚秀秀立马把向星宇拉到一边,对他小声道:“你快跑去校门口叫你小李叔叔过来,就说咱数学老师要打你朋友。”
向星宇听姚秀秀说完,就立马拔腿向校门外跑,姚秀秀心中有些焦急,她继续趴在窗户口往里看,心中想着,如果数学老师再有什么过分的动作,她一定要想办法阻止他。
此时的数学老师低头闻了一下吴月的头发,然后一脸享受地抬起头,对着吴月道:“好孩子,你真香。”
吴月觉得很不舒服,数学老师身上有股怪怪的味道,像是汗臭又像是口臭,她在数学老师身上扭了下身子,瞅着一个空隙从他身上滑下来,一下子跑到门口,想跑出去。
现在的数学老师太可怕了,她情愿被她爸**评,也不愿意再听数学老师的话了,可是她想打开门出去,门却打不开了。吴月心中十分焦急,使劲晃着门把手,才发现,门已经被一个挂锁锁住了。
吴月背靠在门上,一脸害怕地看着数学老师挂着邪恶的笑,不紧不慢地朝她靠近,一边靠近还一边说:“你跑啊,跑啊,我看你能跑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