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你以为我小时候的事,我不记得吗?”鹤唳轻描淡写,“就算不记得,网络时代了,报纸,视频,动辄十大惨案六大悲剧人间惨剧建国五十年秘闻的轮播我家的事我的照片,我说什么了吗?我可不想避世,被当成精神病我也要活给别人看,然后让那些在电脑前把别人家悲剧当故事看的人知道,故事的主角又漂亮又聪明还很能干,比他们活得好得多!“
雨歇一脸怔愣,突然咳嗽了两声。
“我懂了,你们就是恨,恨墨门污染了你们,在有选择能力的时候发现已经没有选项,但是又没法和老头子那一代抗衡,对吧?”
“……”
“你们不带我玩,也是觉得我打小被风声保护大,和你们不是一路人,对吧?”
“……”
“你提出穿越这个建议后,他们也不是马上就答应的吧?”
“这倒没错,我只是把选项放在他们面前而已。”雨歇坦然承认,“几乎所有人在找我入伙的时候几乎都是因为受了这样那样的刺激,就算冲动吧,我可没逼迫他们。”
“哎,还好你们没带我玩。”鹤唳惊魂未定似的拍拍胸脯,“要不然我真的难保突然想不通找你穿越了。”
雨歇看了一眼旁边的青山,笑了笑:“只是没想到,我们这一个决定,让你手里的同门,这么快就赶上平均水平了。”
“所以我想,惊蛰应该会懂我。”
“风声被你打了麻醉吧?”
“……”问题太突然,鹤唳没反应过来。
“没关系了,是不是都不重要了。我现在还等着,只是想和你聊聊天。”雨歇又咳嗽了几声,“我单方面和你斗争了快二十年了,你感觉到了吗?”
“……哈?”
“我什么都比你强,甚至当上了门主,绑住了风声,可我总觉得我输了,毫无翻盘的机会。”她一口灌下茶水,轻笑,“有时候想想真是很绝望呢。”
“你……现在还觉得你输了吗?”鹤唳看着她手里的茶杯。
“我不觉得,只是可惜没听到他亲口说,总觉得赢得很不踏实、”
“捡到了别人不要的东西还当自己赢了,你也是厉害。”鹤唳拍拍手,冷不丁的指着她的茶杯,“你,不需要这样吧。”
“有必要的。”雨歇郑重道,“十年里没有风声抱着,我都睡不着觉。更何况这儿的冬天那么冷,还没有空调。“
“哦。”鹤唳点点头,搓搓手,“那干脆我们再和平点,你俩的师门武器交给我吧,总不好一会儿我还要搜尸。”
“在我枕头边。”
“行。”鹤唳屁颠屁颠的去拿,回头时,雨歇已经一手撑着头,口吐白沫了,她眼神迷离,还带着点微笑:“鹤唳,以后少毒杀吧,太痛了。”
“这是你们常用的吧,我都是明火执仗正面刚的!”鹤唳拿着武器走回去,观察雨歇的表情,又看看手上的茶水,问青山:“你喝了没?”
青山把她的茶杯拿过来:“我们好像不需要殉情。”
“哎呀呀。”鹤唳食指点着雨歇,“你大大的坏。”
“忘了提醒你了。”雨歇手捂着胃,她的嘴角已经有血沫了,口齿不清,“我可不想,到下面,找到他,又看到,你……”
她终于撑不住倒在了桌上,最后看了看鹤唳手里被连在一起的师门武器,闭上了眼,犹自带笑。
鹤唳等了一会儿,等她气息全无,还是笔直的坐着。
“很残忍吧。”她忽然道,
“她不觉得你残忍就行。”青山站起来,“走吧。”
“火药,玻璃,不用管了?”鹤唳问。
“岳家军支离破碎,会消失的。”青山打开了时空信标,“左颜说的,不需要管了。”
鹤唳把雨歇的尸体摆正放在地上,刚掏出药粉,却犹豫了。
她蹲在一边石雕一样僵硬了很久,最后抹了把脸,收起了药粉,暗自骂了一声。又抱起雨歇放在床上,拿被子盖好,寻摸了一张纸,写了几个字。
青山在旁边看着,笑了一声。
鹤唳凶狠的回头:“不许说出去!”
“嗯,不说出去。”他摸了下她的头。
两人在里面对坐着,吃了点小点心,又寻摸走了一些违规物品,等时空门生成,从容的走了进去。
门外叶斯等到天黑都听不到动静,终于忍不住冲了进来,只看到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只有雨歇安详的躺在床上。
桌上放着三杯凉透的茶,还有一张留言。
“叶斯小宝贝,你一定会合葬她和他的,是吧?如果是,请对着纸说一下自己的名字哦,她能听到的。”
“……叶斯……?”
作者有话要说: 嗯哼~
现在超纠结啊,好多想写的结果就是啥都没存稿
☆、第136章 师徒内斗
鹤唳和青山回去的时候, 左颜已经因为急性肺炎进了医院。她的高烧数度破了40大关,所有人都一度以为他们的“救世女博士”会烧成傻子。
两人也立刻被隔离, 开始做后续报告。
南宋这一场仗打得所有人身心疲惫, 而且因为完全违反初衷而令人讳莫如深。鹤唳用口述录音的形式详细的讲述了她在南宋的经过后, 又经过一系列体检和观察, 终于得以走出小黑屋。
在外面, 所有知情人看到她的眼神都躲躲闪闪, 她面不改色的找到青山,眼神示意了一下, 青山只是小小的摇摇头, 眼中带笑, 意思是没把她之后的徇私供出来。
可是鹤唳还是撅起嘴表示懊悔, 风声的尸体寻找的难度太大,如果行动的话性价比太低没有化掉也算可以理解,但雨歇的尸体就算先化掉弄点残骸让叶斯带去意思意思也行啊, 何必留全尸呢!现在青山是帮忙隐瞒了,但万一有一天挖出他俩的DNA信息……
不寒而栗。
好后悔好后悔,以后一定不这样了!
两人一起出了观察和报告期, 同时前往会议室见左寅和一干负责人,老门主也在那儿坐着,只是与之前几次不同,他的烟斗放在一边,竟然没有吸。
手边是厚厚的一叠复印纸,内容不外乎鹤唳的报告内容。
鹤唳倒没觉得老门主现在的低落有什么不对, 显然老门主也不觉得让鹤唳看到他这一面有什么不好的,两人不服输似的对视了一会儿,老门主终究点燃了烟斗,垂眸吞云吐雾。
“南宋的报告,大家差不多都看过了。”左寅先点燃一根烟,“有什么感想,说一说呀。”
一个年轻研究员默默举手。
“你说。”
“咳,部长,我们的现在……还是原来的我们吗?”
气氛凝重。
左寅吐了口烟,淡定道:“下一个。”
“啊,啊?”
“鬼才知道的问题,下一个。”
“我我我!”鹤唳小学生一样的举起手。
左寅狠狠的抽了口烟,无比纠结:“你说。”
“下一个目的地是哪?”
“我很欣赏你的积极性,但现在是战后总结会,下一个。”
鹤唳也撅嘴败退。
老门主敲了敲桌子。
左寅和他似乎已经很熟了,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是宣布一件事。”老门主一脸漫不经心的扔炸弹,“以前任门主,现任暂代门主的身份,我宣布,此次事件中属于墨门的全部责任,由我来承担。”他看着左寅,“所以接下来,可以告诉我徒弟,下一个地方是哪了。”
“诶?”鹤唳很是夸张的惊叫,“你居然主动担责任了!哪里的妖怪快滚出老头儿的身体!”
老门主吧嗒了一口烟:“走开走开。”
“诶,关你什么事啊!”
“那干你何事了?”老门主反问,“我还是不是你的头儿了?”
“昂……”鹤唳瘫在桌上,“史上第一个被祖国判死刑的墨门门主要诞生了。”
青山看了她一眼,淡定喝茶。
谁知全场的目光都向青山瞥了一眼。
鹤唳察觉到气氛不对,她缓缓挺直腰版,正襟危坐:“好吧,你是门主,听你的。”
“臭丫头!良心给狗吃了!”老门主气乐了,“我要判死刑你那么干脆。”
“要不我现在哭个给你开心开心?”
“嘿嘿嘿,快哭!”
“好了,这事不是你们说的算的。”左寅不耐烦,他一根烟都抽完了,翻着手里的议程表,“要算责任,在场的几乎都有,不存在什么独立承担。”
“对嘛,背锅也要讲基本法呀,老头儿你哈哈哈哈,破天荒英雄主义一次,人家不让哈哈哈!”
“臭丫头,你这阵子来来回回的跑,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长进啊?”老门主眯起眼,眼风却瞥着青山。
“我也正想试试呢!说不定干掉你我还能捞个门主当当!”鹤呖卷起袖子。
“那敢情好,出来。”老门主悠哉悠哉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左寅怒了:“你们消停点啊,开会呢!”
旁边的军方代表武将军却按住他:“让他们先打。”
“可是……”
“要不然这会没法开。”反而是暴脾气的武将军更淡定,“他们需要打一架冷静一下。”
“……”左寅无语,他看着长长的会议议程,头痛,“你们一个两个都是大忙人,攒一起开个会多不容易,就说老李,他本身就是放下自己的研究项目过来的。”
“我无妨。”被点名的老教授笑眯眯的,“正好我和青山聊聊,我的研究对象是他嘛。”
他说着起身往青山走,却见青山也站起来朝他礼貌的一欠身,跟着鹤唳走了出去。
老李:“……那个……老左啊,你女儿怎么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