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毒会有强烈的后遗症，他方才的不适，难道是因为之前试药的关系？

直到慕容长歌来唤两人吃饭，轩辕允寒仍旧没有睡着。

饭桌上，轩辕玄凌虽然满腹心事，却是没有表现出来，仍是若无其事的与她相处。

扶疏收拾碗筷，他与慕容长歌两人在院中闲聊。

瞥了一眼他有些发白的脸，慕容长歌道：“你脸色不好！”

他负手静立，幽深的目光投向远处的山峦，淡淡地吐出，“没事！”

沉默了许久，轩辕玄凌突然道：“我们出发去桐城吧，瑾儿她应该很想和亲人团聚。”

慕容长歌微微一愣，看着他菱角分明的侧脸，他问道：“是不是之前的试药，你有什么不适？”

轩辕玄凌身子一顿，并没有瞒他，“方才确实感觉眼前一黑。”

慕容长歌连忙伸手探上他的脉搏，半晌后，他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还有其他的不适吗？”

轩辕玄凌摇摇头，“其他没有！怎么样？”

慕容长歌眼神有些凝重，又看了看他的眼，“我之前说过，这种毒药伤害很大，你方才的症状只是一个前兆，可能过几日，你的双眼会慢慢失去了光明。”

轩辕玄凌点点头，“即使看不见，她还在我身边就好！”

慕容长歌别过脸，“失去双眼只是开始而已，或许之后，你失去的会是双腿，亦或者……”

轩辕轩辕的唇几不可查的抖了一下，迟疑了半晌才缓缓问道：“我会死？对不对？”

慕容长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看着他，沉声道：“是！”

他试探地开口，“还有救吗？”

“我，我会想办法，但是……”

不可抑止地退了几步，他从来都不怕死，但是，他舍不得扶疏，他好不容易放弃了一切，而她也接受他，没有再恨他。

可是现在却告诉他，他会死。

他怎么忍心让她一人在这世上，还好，她现在找到了亲人，她有爹有娘，还有像千姿王那样的嫂子。

她应该不会孤单。

她要是知道了这个结果，以她的性子，她肯定会很难过，“此事，不要告诉瑾儿。”

慕容长歌一愣，“你打算瞒着她？”

“嗯，瑾儿重情重义，她若是知道我是因为为她试毒而亡，她会内疚一辈子。”

“你想怎么做？”慕容长歌心下内疚不已，轩辕玄凌对小瑾的感情令人动容，两人好不容易走到一起，可如今却……

想到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酿成的，他就恨不得承受这一切的是他自己。

“我……送她去桐城，然后我会默默地离开她，然后一个人慢慢等死！”

“小瑾对你情深一片，她会难过的！”

“你也不想看着她随我而去吧？”

她当初也是不想连累自己，所以独自离开了天阙，现在的他才算明白了她当时的感受，因为太爱，舍不得让对方受一点委屈，即使自己满身是伤，甚至是去死，但是只要她在这个世上好好活着，那便是没有遗憾了。

现在的他和当时的她有一样的心情。

慕容长歌身躯一颤，却是沉默了，他到底做了什么孽。

而就在两人交谈的同时，不远处的草垛子后面，扶疏抱着自己的腿蹲在一处，全身止不住的颤抖着。

她之前就觉得轩辕玄凌不对劲，与慕容长歌之间似乎隐瞒了她什么事，所以，见他们两人在此交谈，她就偷偷跟了上来，默默躲在了一旁。

这个位置很好的隐藏了她的身子，但是他们之间的对话却是一字不落的流入她的耳中。

所以，这些日子她看着他面容憔悴，是因为他一直在为她试毒？

而且，他明明知道那药很伤身子，可是他却还是义无反顾。

他会变成瞎子，甚至还有可能会死？

怎么会这样，他们才冲破险阻在一起，眼看幸福就在他们面前，一下子她便是从云端跌入了地狱。

将眼泪逼回眼眶，扶疏忍着心里的痛意勉力站了起来，徐徐走近他们。

“玄凌，爹，你们在聊什么？”

两人见她前来，不着痕迹的对望了一眼，马上各自敛去脸上的郁色。

轩辕玄凌笑着对她说，“我们正在商量，明日我们便出发去桐城，你马上可以见到你的亲人了。”

他极少笑，平素总是一副冷漠无情的样子，可他的笑容却从是能让扶疏心神恍惚。

“凌，你应该多笑笑，没人说你笑起来很好看吗？”

轩辕玄凌一顿，却是俊脸一红。

慕容长歌在一旁尴尬不已，小瑾的性子像极了凌宛如，当初得知他万箭穿心而亡，她举剑自刎，是因为轩辕荣出现，才救下了她。

想到轩辕玄凌将不久于世，到时候这小瑾真的会随他而去？

也许轩辕玄凌说的对，他的情况一定要瞒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