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确定明天要死了,不要急,容胖八做个铺垫。
不然钟寒还真做不了鬼。
☆、第96章 死苦
第93章
在深不见底的海里, 钟寒在不断地往下坠,底下未知生物还在推波助澜,奋力地抓着他的脚, 加快他下沉的速度。
钟寒努力挣扎着,试图摆脱底下那些黑影, 海水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压得他胸腔闷闷的, 难受异常。
渐渐的, 他没有了挣扎的力气。
反正,再怎么挣扎,往上看还是一片黑暗,见不到努力的出口在哪里。
他张开了双手,不甘地迎接着死亡,任凭那些黑影缠上了他的身体,眼看就要把他吞噬。
钟寒想到了沈清眠,他的眠眠还等他回家, 他不能折在这里。
他若是死了, 沈清眠会难过、会哀恸, 然而生活还是会继续的, 她会遇到其他疼爱她的男人, 和那人结婚、生子, 过上没有他的幸福人生,再也记不起他了。
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不允许自己被抛弃。
他不允许自己被遗忘。
钟寒依旧想要好好活下去,和沈清眠一起。
他奋力一挣, 把手上的黑影给甩脱着。
这还远远不够,他的双脚被黑影给桎梏着,在用力的把他往下拽,拽到那海底的深渊去。
突然,上面出现一点光亮,如黄豆般大小,摇摇曳曳的,飘忽不定。
钟寒心中生出了一股希望,有个声音告诉他,跟着光亮走,他就能摆脱困境。
他凭空多了一股力气,用力地往那光亮处游去。
那些黑影依旧缠着他,拖着他,拉着他,不让他走。
他努力蹬开了,伏在自己身上的黑影,他没有再管,他只想尽快到达那光亮处。
钟寒拼了命地往上游,不知道游了多久,一天、两天……他对时间毫无概念了,只想找到出口。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那光亮依旧只有黄豆般大小,他似乎离有光的地方很远很远。
他在怀疑,那光亮是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产物,给自己生出勇气。
钟寒精疲力尽了,往那光亮处游的动作成了一种习惯性的动作。
不用大脑下达指令,依靠本能向上划动。
他死死的盯着那光亮处,不肯放弃。
量变引起质变,是一个无比漫长难熬又短暂到不可想象的过程。
钟寒累的几乎睁不开眼睛,那微小的光亮倏地就变成了盘子般大小,还有越变越大的趋势。
他重新拾起了希望,不停地划着。
在某一瞬间,钟寒看到那光如轻纱般铺了海面一地,极有穿透力地射透了海面。
缠在他的身上的黑影发出了尖利的惨叫声,化为一团青烟消失了。
有顽强的黑影,咬破了他的皮肉,拼命地钻了进去,好躲避这足够要了它们命的光线。
钟寒疼痛难忍,他感受到了自己的血肉在滋养着它们,它们在体内变大了,他的身体也逐渐变得笨拙、膨胀起来。
他对那些黑影毫无办法,唯有加快速度,尽早拜托那些黑影。
终于,他游到了海面上,海上的金光,照的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在那一瞬间,他体内的黑影倏地消失了。他能感受地到,而他身上又恢复了力气。
他浮在海面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沐浴着温暖的阳光。
“钟寒、钟寒……你快醒醒……”
他听见在布满金光的天空中,有人在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是一个男人熟悉的声音,到底是谁,他一时想不起来。
钟寒困惑,他不是醒着吗?
他回应着那男人,“我在这里……”
那男人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般,继续呼唤着。
“钟寒、钟寒……”
一声比一声急促,一声比一声尖利,重重地撞击着钟寒的鼓膜。
钟寒抱着头,紧闭着双眼,他有些受不了了,头疼到了快要炸裂的地步。
他吼了一声后,周遭都平静了下来。
他喘着粗气,再一次睁开了眼睛,发觉他躺在一个暗室里,周围摆满了蜡烛。
“谢天谢地,你可算是醒过来了。”
是周先生的声音,他恍然大悟,在那片黑色海域里,听到的也是周先生的声音。
他循声望去,看到周先生坐在自己的左手边,脸色苍白。
“发生什么了?”
钟寒的记忆停留在了出门前的那一刻,醒来的时候就躺在了地上。
周先生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谁?”
他身上有一股周先生极其讨厌的气息,周先生以前替人去凶宅驱除恶鬼的时候,感受过这股子气息。
那是一次相当不愉快的经历,周先生驱除恶鬼没有成功,反而差点被它害了性命。
当钟寒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恐怖又令人难受的气息就从钟寒身上传了出来,让周先生极其不舒服。
他怀疑原先的钟寒死了,其躯壳被他不小心召唤上来的恶鬼取而代之了。
他一脸警惕地望着他,放在背后的手里,拿着一把小刀。
钟寒拧眉,耐心答道,“钟寒。”
“我数三秒,请介绍一下你自己,并且说出你进门之后,我们发生的那一场对话。”恶鬼占据人的身体后,只能得到躯壳主人零星的记忆片段。
倘若真的是恶鬼的话,在这么短时间内,他根本搞不清附身的身体具体是何种身份,更别说仔仔细细回忆起那段对话了。
钟寒:……这是在参加苦情选秀节目吗?
见周先生一脸凝重的表情,钟寒没有质疑他的用意,一一回答了他的问题。
“可以了吗?”末了,他问。
“差不多了。”
是个人,没换芯子!
周先生松了口气,神态自若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
他走到柜子前,拉开了柜门,把刀放在最上格,并从里面找出了白T恤和大裤衩,扔给了钟寒,“先穿上衣服再说。”
钟寒此刻才发现他赤身**,除了腿间盖了块毛巾外,毫无遮蔽物。
他的身上画满了繁复诡异的图案,连掌心都有,
以他为中心,地上也画了图案,都是用红色的符水画的,和先前的图案不同。
在一圈摇曳的蜡烛的映衬下,像极了邪教在举办的某种仪式。
他心里有诸多疑惑,暂时压在了心里,对周先生道:“麻烦先生背过身去。”
周先生转过了身,嘴里说道:“我们都是男人,其实没什么好避讳的。”
钟寒不语,换好了衣服,他走到了周先生身边,“我好了,我们聊聊吧,说说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先生侧头看他,心里啧啧称奇,他画的那个阵法,极其消耗钟寒的精神力。
按理说,钟寒身体素质本来就不好,加上精神力的损耗,此刻应该浑身脱力的,最起码在床上躺个一周,才能恢复力气。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钟寒身上还多了一股自己极其讨厌的气息,他心底隐隐生出了几分排斥和不适感。
他就是个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的。不管喜不喜欢客户,都得替客户把事情办好。
周先生压下了那股子不适感,“有什么话,我们待会儿再聊。你已经昏睡一天一夜了,我也不眠不休地照顾了你那么长时间,”他舔了舔脱水起皮的嘴唇,“我们先去吃饭,然后修养个一晚上。等我和你都恢复精力了,就可以好好谈谈你的问题了,好不好?”
“已经睡了那么久了吗?”钟寒见他神情憔悴,双目没有多少神采,答应了下来。
以他现在的模样,让他算命答惑,极有可能会搞错一些事。
周先生看了看时间,“八点了,郑伯睡下了,我也不乐意做饭了,就简单叫个外卖吧,”他问钟寒,“你有什么忌口的?”
“不要放辛辣之物,我喜欢吃的清淡一些。”
周先生比了个“OK”的手势,去外间拿手机。
钟寒坐在有些年头的雕花黄花木椅子上,整理起了思绪。
他先是问周先生,“我在这里待了那么久,我母亲还在吗?”
“我让她先回去了。”
钟寒身上出了莫名的变故,周先生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能不能醒过来也是个未知数。
他干脆告诉钟母,改命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轻松地需要一天,难的投入一个月也是有可能的。改钟寒的命有些棘手,需要些时间,不过成功是迟早的事情。
他让钟母回家等待,等他替钟寒改完命后,会通知她的。
周先生用这种方式稳住了钟母,到底会不会成功,他自己也没有把握。
他心里有了主意,如果不小心把钟寒的命给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