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安排的相当周到,校园有些大,没有学长学姐的引导,还真会迷路。
原本带沈清眠去宿舍楼的是一位姓余的学姐,走到半路余学姐闹起了肚子,实在撑不住去宿舍楼,于是她在路上随便拉了一个男生,让他带沈清眠去宿舍楼,而她则一溜烟钻进了教学楼。
这位男生不是别人,正是时景云。
沈清眠第一眼见时景云,印象不是很好,他耳朵上戴着几个闪闪亮亮的耳钉,面容俊朗,眉毛斜飞入鬓,多了丝不羁。他套了件宽大的T恤,上面印着一个夸张的卡通头像。嘴里嚼着口香糖,有些吊儿郎当的样子。
他脸是冷的,眉宇间皆是不耐烦。
沈清眠以为他会中途抛下她,没想他到把她送到了宿舍楼下,还主动帮她把行李搬到了三楼。
临到门口的时候,他换了副面孔,露出灿烂的笑容,道:“同学,留个联系方式,交个朋友。”
沈清眠惊叹于他的变脸速度,先是道了声谢,随后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她是来休假的,她看出了他骨子里的羁傲不逊,是个会闹事的主,和他扯上关系,她别想有平静安逸的生活了。
时景云也不恼,说:“真没良心,带你到宿舍楼又给你搬行李,连个联系方式也不给,”他伸出食指,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戳了戳她的脸,满意的点了点头,“记住,我叫时景云。”
随后,他吹了个巨大的粉红泡泡,转身离开,手高高放在脑后,朝她摆了摆手。
留下一脸莫名的沈清眠,站在原地。
……
也不知道时景云从哪里弄来了她的联系方式,每天都打电话或者发短信给她,厚着脸皮叫着她娇娇、宝宝、小仙女,黏黏糊糊向她示爱,也不觉得肉麻。
她也是在那时候知道,他并不是这个学校的人,当日是有事来了学校一趟,恰巧碰上了沈清眠,更不知道哪根神经错了,看上了她。
沈清眠把他拉黑之后,他就换号码打。
教师节,鬼节、情人节,逮着节日就给她送花,玫瑰花,向日葵,郁金香,她都不知道他送这些花的意义在哪里。
知道她要出校门,他就开着骚包的豪车在门口堵她。
她算是看出来,时景云就是个率性而为,又有些无法无天的人,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他自己开心。
而且,特别厚脸皮。
她不理他,他自己会凑上来。
她向他发脾气,他会笑眯眯的夸她可爱。
无论她对他做什么,他都会变着法的夸她。
她对时景云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就像块牛皮糖一样甩不脱。
作为一个颜控和腿控,时景云这两方面都让她满意。
度假期,当然要好好享受生活,有个人宠着她也不错,于是她同意做他的女朋友,在一起也大半年了。
沈清眠后来才知道,那天时景云是送兄弟的女朋友来学校报道的,兄弟和女朋友闹了别扭,又不放心她一个人来上学,就派时景云出马了。
那位女朋友至始至终都没有给时景云好脸色看,也不怪当时看到他时摆着一张冷脸。
时景云说当时见到沈清眠,这颗心就像大鼓,而她就是鼓槌,被她敲得砰砰直接响。
他很爱玩,也玩得开,但不爱玩女人,对兄弟们放荡的行径特别不能理解,还被兄弟取笑过,觉得他这一点忒不男人了。
他不以为意,这世上好玩的东西太多了,何必浪费精力在女孩子身上。
直到看到沈清眠,他在心里说,完了,他好像要栽了,冥冥之中该来的还是要来。
他当时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个女孩,他一定要追到手。
沈清眠看着他当时摆出的冷脸,真的是没看出来一点他喜欢自己。
……
和他相处了近大半年,沈清眠摸透了时景云的性格。
他就是个吊儿郎当,性格乖戾的纨绔子弟,性格相当霸道。
但对于她,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从来不敢真正对她发脾气。
他今天打电话来,肯定是找她出去玩的。
大雪天的,被窝里温暖舒服,她不乐意和他去外面。
也不愿意和他掰扯,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
她翻了个身,继续睡懒觉。
楼底下响起了刺耳的汽车喇叭声,有一下没一下的按着,就像是来催命似的。
郝凡猛地坐起了身,“楼下这是谁啊,还要不要人睡了。”
陈艾打开窗户,飞快地往外探了一眼,又把它给关上了,不确定地道,“底下那辆车,瞧着挺眼熟的。”
沈清眠:该不会是时景云吧。
果然,“有点像清眠男朋友的车。”
沈清眠卷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一圈,哀叹着,“啊,好烦。”
他怎么能把车开到宿舍楼下的?
今天时景云,是铁了心要带她出去了。
天寒地冻的,这小子就不能窝在家里,好好睡个懒觉,非要这么折腾。
郝凡催促,“清眠,快让你男朋友别按喇叭了,我还想睡觉呢。”
“马上马上。”
她从被子里摸出了手机,重新开机打了过去。
她打了半天也没有打通,故意的吧,和她闹情绪不接他电话。
沈清眠听底下的鸣笛声没有了,就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没过一会儿,时景云打了电话过来。
她这次不敢挂了,直接接了起来。
“清眠,你怎么不打电话过来了?”
“你不是不接吗?我以为你忙着呢。”她压低声音道。
时景云的声音相当委屈了,“你知道的,我是故意不接的。我都给你打了十多个电话,你就接了一个还直接关机了。我正气头上呢,你就不能再打几个电话过来。让我晾你几分钟,让我高兴一会儿吗?”
沈清眠:“……你现在高兴了吗?”
“不太高兴。”
她摸清了他的脾气,懒得哄他,说道:“景云,天冷,我不想出去,”她懒洋洋的,“我想睡觉,你不是说疼我吗?就让我多睡一会儿。”
她一撒娇,时景云什么脾气都没了,“我一个好哥们出国三年了,前几天回来了。我和胡子他们几个为他办了个接风宴,我得带上我的家属,”他哄着她,“车里给你开足了暖气,给你准备了超长羽绒衣,保温杯里放了热茶,不会冻着你的。”
时景云都做到这一步了,她再拒绝有些说不过去了。
“行,我还赖在床上,你得等我半个小时。”
“我的好宝宝,别说半个小时,就是三个小时,我也等,只要你肯出来就好。”
沈清眠说:“我挂了。”
“宝宝待会儿见。”
这个曾经让她恶寒的称呼,沈清眠听着听着也习惯了。
她坐直了身子,开始穿起了衣服。
……
等她收拾好,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郝凡没了睡意,坐在床上玩手机,见沈清眠准备出门道,“去约会啊。”
“嗯。”
沈清眠道,“大概晚上回来,记得给我留个门。”
“好,快去吧,以后让你家那位别按喇叭了。”
沈清眠点头,“我会好好说说他的,今天的事情,抱歉了。”
“没事儿,谈恋爱嘛,都有个热情似火的时候。”
沈清眠拿了袋垃圾,轻轻合上了门。
……
沈清眠走后,郝凡撤下了笑脸,撇了撇嘴角,“时景云不过是图新鲜,等厌倦了她,肯定会把她给甩了。”
陈艾放下了在背诵的英语书,“凡凡姐,别这样说清眠,被她听见了不好,我看时景云对沈清眠挺好的呀。”
“她又不在,我说说怎么了,”郝凡以一种过来人的语气道,“王子和灰姑娘的幸福生活,在这个社会是不存在的。他们就是图个新鲜,等新鲜劲儿过了,就会找门当户对的女孩子,谈婚论嫁。”
陈艾不说话了,只轻轻的应了声。
郝凡是个长相娇艳张扬的女孩子,原先说话没有那么刻薄。
她遇人不淑,和有钱多金的公子哥谈了场恋爱。
那个公子哥本来就是个花心大萝卜,好的时候是真对郝凡好,她喜欢什么,他就一股脑往她这边送。
时间长了,他难掩本性,和身边的女性朋友暧昧了起来。
郝凡是个火爆的性子,当场就和那公子哥闹了起来。
没成想公子哥吃软不吃硬,郝凡说分手,他立即就同意了,甩袖离开。
两个人冷战了一段时间,最后郝凡受不住了,去找了那公子哥,谁知道和她分手的第二天,人家就找了个新女友,正恩爱着。
郝凡又闹了一场,两个人是彻底断了。
从此以后,她就对沈清眠的恋情说些阴阳怪气的话,不过是背着沈清眠说的就是了。
……
红色的车子内,时景云的腿像个大爷似的搁在方向盘上,在玩着手机。
等沈清眠敲了敲车门,才发觉到她来了,他立马就把车门开了,让她走了进来。
车内暖气充足,熏得人脸红红的,沈清眠摘下了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