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树道,“不是,只不过当初发生的事非常混乱,他也不知道。等我确定后,再跟你仔细说清楚。”
萧楚听闻说不是渣男,心中略微放松,只是到底是个怎样的混乱法,还是让她有些焦躁,以至于陆嘉树带着萧然然一出门,她一个人在家就开始坐立难安起来。
当然,比起她来,陆嘉树更加焦虑,既期待又怕是空欢喜,而且一旦发觉是空欢喜,这件事就又变得更复杂了。
带着萧然然来到亲子鉴定中心,登记缴费提取样本,很快就完成。小家伙不知道他干什么,还以为是检查身体,全程非常配合。
等到从鉴定中心出来,陆嘉树发觉自己的手心都是冷汗。
萧然然觉察到他手掌的冰冷,抬头问:“爸爸,你怎么了?”
陆嘉树蹲下身看着他,摸了摸他的脸蛋,试图从这张与萧楚相似的小脸中找出一点自己的痕迹,好像还真的有那么一点。
他艰难地发出声音:“然然,你想不想我是你真正的爸爸?”
萧然然歪头道:“爸爸现在不就是真的爸爸吗?”
陆嘉树点头,如梦初醒一般,笑了笑:“没错,我就是你真正的爸爸。”
他决定了,不管鉴定结果如何,他都要把现在从猜想当成真相,从此萧楚和然然的生命力就只有他,没有其他人。
到了医院,陆夫人在病房陪着陆子鸿。萧然然飞快跑进去,叫了声奶奶,就趴在床边和陆子鸿说话。
陆夫人笑道:“然然,你陪爸……叔叔,奶奶给你去洗水果。”
她从床头柜上拿出一盘水果,正要转身去洗手间,陆嘉树低声道:“阿姨,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陆夫人看看他,又看看床边的人。
陆嘉树道:“就几分钟的事。”
陆夫人对这个继子素来忌惮,放下果盘,跟他出了病房。
离开房门几米,陆嘉树才停下来,转过身:“本来我是想迟点告诉你的,但是我怕你管不住嘴,在然然面前乱说话。”
陆夫人奇怪问:“你要告诉我什么?”
陆嘉树皱眉默了片刻,:“然然不是子鸿的儿子。”
“什么?”陆夫人大惊失色,“你可别乱说,这可是萧小姐和子鸿都承认了的。”
陆嘉树道:“是他们搞错了,然然确实不是子鸿的儿子。”他把萧然然的病历本展开给她看,“然然是B型血,萧楚是O型熊猫血,子鸿是什么血型你很清楚。如果你不懂血型遗传规律,我可以给你解释一遍。”
陆夫人怔忡了半响,她就算不懂,也明白两个O不可能生出一个B,她抬头看向他,脸色惨白,几乎是打着哆嗦问:“你的意思是,子鸿拼命救回来的孩子,并不是他的孩子。萧楚她知不知道?她这不是害人么?”
陆嘉树哂笑:“她要是知道,会把子鸿当然然亲爹?她躲他都来不及!至于怎么回事,还不是你那个好儿子干的好事!”他语气很是不客气,顿了顿又道,“我现在跟你说这个,是怕你忍不住让然然认错了爸爸麻烦。之所以现在没告诉子鸿,是因为他还在养伤,怕这个消息影响他恢复。”
陆夫人摇摇晃晃差点没站稳,好容易才从这个震惊的消息回神,本以为这次儿子拼了命救回孩子,孩子妈不会再阻拦认亲,可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想到自己空欢喜了一场,以及还不知道真相的可怜儿子,眼睛就忍不住红了一圈。
陆嘉树知道这个打击对她很大,扶了扶她,嘴上却依旧道:“当初子鸿用得什么手段,你也知道。然然不是他的儿子,说明他种下的恶因,没结成恶果,你难过也好,失望也罢,对于萧楚和然然来说,这都是好事。”
陆夫人愤懑道:“你当然只帮那个女人,毕竟你从来没把子鸿当弟弟。”
陆嘉树松开她:“我如果真不把他当弟弟,当初就不会救他送他去医院。但做错了就是错了,就算萧楚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会站在她那边。”
陆夫人悲愤地看了他一眼,咬牙转头回到病房。
“奶奶,你回来了!”萧然然笑眯眯唤了她一声。
陆夫人刚刚得知这个晴天霹雳,再看着这个孩子,心情别提多复杂。陆嘉树可不想自己儿子受到哪怕一丁点儿委屈,赶紧拉着他道:“跟叔叔说再见,咱们回家。”
萧然然乖乖地和陆子鸿挥挥手:“再见叔叔,我会再来看你的。”
陆子鸿笑着朝他点头:“再见。”
目送两人出门,他又才看向自己表情古怪的母亲:“妈,你怎么了?”
陆夫人深呼吸了口气,笑道:“没事,你想吃什么水果?妈给你去洗。”
作者有话要说: 陆子鸿拼了老命,没想到喜当爹~
陆二明天又得再哭一场哈哈哈
女主是熊猫血,所以可怜的然然没有妹妹啦~陆二不会让女主冒险生二胎的。
正文完结了,应该会有肥肥的番外,要把女主的青春还给她~看两个骚年谈恋爱啦~
下一篇《梦回十里洋场》大家去收藏一个~新尝试啊新尝试,大概三月份开。
第113章 更新
陆嘉树做得亲子鉴定是加急服务,三天后他直接去鉴定中心拿结果。
牛皮纸袋里明明只装着几张薄薄的纸,可拿到他手中却觉得有千斤重,以至于手都忍不住颤抖。他甚至没有勇气马上打开,生怕自己只是空欢喜一场,然后整件事又变成一个无解的谜团,在这个故事里还有另外一个未知的男人。
他开车直接回了别墅。
因为发生了绑架事件,萧楚这几天待在家里陪萧然然,哪里都没去,连之前还没完成的新专辑录音也暂时搁置。倒是陆嘉树医院公司家里几头跑,忙得厉害。
见他今天出门没多久就回来,萧楚奇怪问:“这么早就忙完了?”
陆嘉树神色莫辨地看了看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就默默上了楼。
萧楚奇怪地看了眼他的背影,见他手中拿着一个文件袋,以为他有什么工作要去处理,也就没叫住他。
陆嘉树一言不发地来到书房,白色的书桌后坐定,将文件袋放在桌面,双手握拳,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两口气,复又睁眼,缓缓松开手指,将文件袋打开,一点一点将里面的纸张抽出来,动作缓慢就像是慢动作一般。
总共薄薄的三页纸,前面的数据他扫了一眼,看不太懂,也不打算看,但又不敢马上翻到最后一页的鉴定结果。又深呼吸了几口气,才颤抖着手翻页。
虽然手上的动作很慢,但目光却在翻页后,不由自主迅速锁定了到了自己需要的信息行。
报告尾部的鉴定结果那一栏,最后一句赫然写着——经DNA对比,确定两人存在亲子血缘关系。
陆嘉树盯着这句话,脑子一下变得空白,所有的情绪忽然抽离开来,好像陷入一个巨大的梦境中,一切都变得虚幻。
他在这种空白中怔了不知多久,直到窗外的一只鸟飞过,发出翅膀拍打的声音,将他忽然唤回神,他这才紧紧抓起桌上的鉴定书,不可置信地上下仔细看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整个人像是卸力一般靠在宽大的椅背上,然后捂着眼睛闷声痛哭起来。
这个如同奇迹一般的结果,对于他来说,是人生中最大的惊喜。
可他此刻并非喜极而泣,而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痛苦。心脏像是被人揉碎了一般,疼得无法呼吸。
十一年前,因为他的错误,导致他和萧楚错过,让她的生活因为陆子鸿陷入一团糟。
七年前,上天又给了他们一次相逢的机会,甚至阴差阳错孕育了一个孩子,然而因为他的不作为,导致她远离家乡,独自一人带着孩子在泥潭中苦苦挣扎。
她受过的所有痛苦,其实都是他一手造成。
而这一切,他毫无所知,以至于现在看来就像是经历了一场荒诞剧,又像是被老天恶意作弄一般。
他待在书房里,忽然就不敢出去面对萧楚和萧然然,两个自己在这世界上最爱的人,一个是给自己生下孩子的女人,一个是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生儿子,
而在楼下的萧楚,见陈姨已经做好午餐,陆嘉树还没有下来,便委派萧然然上楼去叫他。
萧然然欢欢喜喜跑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爸爸,吃饭了!”
陆嘉树回神,擦了擦眼睛,哽咽道:“等等,我马上就来。”
萧然然眼睛溜溜一转,侧身悄咪咪站在门边。
屋内的陆嘉树重重吐出一口胸口的浊气,起身出门。刚刚拉开门,萧然然忽然蹦出来大叫一声恶作剧般故意吓唬他。
陆嘉树倒是没被吓到,只是低头看着他,一时哽咽说不出话来。
萧然然觉察他不对劲,又看到他双眼通红,奇怪问道:“爸爸,你怎么了?”
陆嘉树蹲下来,捧着他的脸摇摇头:“没事,爸爸很高兴。”
“爸爸,你是哭过吧?是不是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去找他算账。”
陆嘉树微微一笑,揉了揉他的头顶:“没人欺负爸爸,爸爸就是很高兴。”
说着将他紧紧抱在怀中。
萧然然被他箍得有点难受,瓮声瓮气道:“爸爸,你别抱这么紧!”
陆嘉树这才松开,站起身把他抱起来往楼下走,目光一刻都舍不得离开他的脸蛋。
这是自己的儿子,亲生儿子!
他不知道多少次在心里设想过,没想到想多了竟然就成真了。
难怪向来不喜欢小孩子的他,对他莫名有种亲近感,难怪他总是想疼他想宠他。原来就是血缘的力量在作祟。
萧楚见着一大一小下楼,有些无语地对陆嘉树吐槽:“他都这么大了,你还老抱他,别给惯坏了。”
陆嘉树道:“以前没机会,以后要多抱抱补回来。”
萧楚觉得莫名其妙,待人走近后,才发觉他双眼通红,咦了一声:“你怎么了?”
陆嘉树抱着萧然然在餐椅坐下,让他继续坐在腿上,然后神色复杂地看向对面的萧楚,一时间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一般,半响才发出低哑的声音:“没事,先吃饭,等会有事和你说。”
萧楚眉头皱了皱,直觉他要说的事和萧然然身世有关,她想马上追问,但又有点忐忑,干脆老实吃饭。
于是这一顿午餐,除了被陆嘉树抱着的萧然然,吃得有滋有味,两个大人都有些食不甘味。
萧楚暗暗观察了下陆嘉树,发觉他今天真是古怪得很,虽然平日他对萧然然也很宠爱,但像这样抱在腿上喂他吃饭,看他的眼神温柔得似乎能掐出水,还是头一遭。
好不容易吃饭,萧楚亟不可待道:“你要跟我说什么?”
陆嘉树深深看了她一眼,给萧然然擦干净嘴,把他从腿上放下来,低声道:“你自己玩儿,我和妈妈上楼有点事。”
说着揉了把他的头顶,起身绕到对面,牵起萧楚的手:“我们去楼上说。”
萧楚被他牵着,看他神色实在是不对劲,想问点什么,但到底什么都没说,老老实实跟着他上楼,去了书房。
直到走进去,在小沙发上坐好,萧楚才问:“到底什么事?”
陆嘉树蹲在她跟前,握住她的手,定定看着她:“我要说的这件事可能听起来很荒谬,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萧楚皱眉,对着他深沉的双眼,心里头噗通噗通跳起来。
陆嘉树想了想,决定循序渐进告诉她:“我之前说过七年前我刚回国时,因为喝了加了料的酒,在酒店和一个女人算是被迫发生了关系,导致我接下来几年对这种事一直有阴影。”
萧楚点头:“你现在不是好了吗?”
虽然她没什么经验,但也能感觉出,和他在一起的这几次,他应该很正常,恐怕都不止正常,或者都该说卓绝吧!
陆嘉树嗯了一声:“当初我是被我弟灌了酒迷迷糊糊去到那间酒店房的,进去的时候,那个姑娘已经躺在我床上。我当时没有半点力气,她趴到我身上的时候,也就没法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