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忽地一下子都站了起来,呦呦迈开步子冲出房门了,“第几名?哥哥中了第几名?”
话音落,谭丽娘和怀瑾也到了她身边,都等着小厮回话。倒是怀宇,虽然比呦呦反应还快站起来的还早,但是心里又觉得应该表现得“神情玄定,处之弥泰”,所以就比母亲弟妹们落后了一步,然后就听到小厮禀告。
“大公子中了会元|!会试头名!”
“会元!我儿中了会元!”谭丽娘抓着呦呦的手,声音颤抖语无伦次,“听到没有,你哥哥中了会元!”说这话就哽咽起来,竟是喜极而泣了。
呦呦顾不得手腕被她攥的生疼,也跟着点头,脸上的笑容绽放的大大的,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眼角的湿润,大概是被谭丽娘的情绪感染了吧。
此时怀瑾已经转身大步回了屋里,看到怀宇站在地当间也没多想,三步并作两步就扑了上去给怀宇一个大大的拥抱,“哥!你考中了,考中了!考中会元啦!”怀瑾似乎怕怀宇没听清似的,晃着他的肩膀说了三遍。
怀宇当然听清楚了,他对着怀瑾露出一个笑容,也拍拍他的肩,点头,“我知道了。”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波澜不惊,颤抖的音调却出卖了他。
怀宇拉着怀瑾的手往外走,正好听见院子里的下人们在同谭丽娘道喜,谭丽娘十分高兴,立刻叫人去开库房,“开我的私库,统统有赏!”谭丽娘的私库就是县主的私库,平时宫里的赏赐冰炭银子什么的。
谭丽娘吩咐完就拉着怀宇进屋了,呦呦知道此刻除了怀宇怕是谁都入不了她的眼,因此也不往跟前凑,就让怀宇好好享受娘的关爱吧。她站在房门口,问刚来报信的小厮,花易岩和孟府那里有没有去报信,小厮说已经有人去了,呦呦这才点头,使人单独赏了他十两银子让他回去了。
中了会元固然高兴,可是接下来还有一个殿试,怀宇就婉言拒绝了谭丽娘要办酒宴给他庆祝的事情,说等殿试结果出来再说,“既然中了会元,殿试时成绩总不会坏,一甲不敢保证,二甲传胪总是没问题的。”
谭丽娘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胳膊让他别说丧气话,然后又觉得他说的对,就同意等到殿试后一块庆贺,“你也不用太紧张压力太大,中了会元娘已经很知足了,身体第一要紧。”隐隐切切地嘱咐了很多。
呦呦觉得虽然宴请可以等到殿试以后再办,但是这并不妨碍自己家人一起庆贺,于是当天晚上,谭丽娘和呦呦亲自下厨,做了十来个菜,一家子围坐成一圈,就连平时要让人喂饭吃的怀信也单独坐在了一张圈椅里,别人喝酒,他喝果子汁。
唯独遗憾的是,陶陶嫁人了又在月子里不能来,不过没关系,等到殿试结束的时候陶陶月子都坐完了,到时候再全家一起聚。
其实下午的时候孟许已经来过了,带了不少礼品贺喜,还关起门来和怀宇怀瑾神神秘秘地商量了什么,然后就说要回家去看陶陶和玉儿,匆匆走了。
孟许是直接从生意场上下来的,作为孟家的大公子,身上的担子也不轻,尤其是经过了洗三事之后,他更加成熟,致力于让自己尽快掌握更多的孟家生意,成为真正的主事人。不过即便如此,他依然每天按时回家,总要抱一抱小玉儿,同陶陶吃一顿饭。
三月中旬放了榜,三月二十五就是呦呦的生日,过了这个生日,她就满十四岁进入十五岁了,这天的早饭依然是谭丽娘亲手做的手擀面。
花易岩送了六百六十六两的银票,不是他图省事,实在因为他最近太忙已经忘了,直到今天早上看到手擀面才想起来。不过呦呦并不在意,银子最好了,她最爱银子了。
谭丽娘除了早上的手擀面,还送了一双鹦鹉衔桃的睡鞋给她做生辰礼。呦呦是十分感动的,谭丽娘要管家要带孩子,还能抽出空亲自给她做一双睡鞋,她当然谢了又谢,甚至还亲了一下,惹的谭丽娘又羞又笑的。
怀宇和怀瑾一人送了一本书,是一套游记的第一本和第二本,呦呦听说还有两本的,就问题怀宇和怀瑾另外两本呢,结果他们俩说另外两本留着下次送。合着要是一套书有个十本八本的,她出嫁前的生辰礼他们都不用操心了吧。呦呦暗自翻了个白眼。
接下来就是最小的怀信了。怀信的礼物是他最喜欢吃的手指饼一包,呦呦数了数,这一包手指饼十根,够他吃三四天呢,也算是挺大方了。
除了家里人的生生辰礼,还有陶陶和孟许一起送了一对玉佩,另有一张在相国寺供了三个月的平安符。
而萧沐仁的礼物,是一沓地契,有京城的有山东的又西北的,还有一座关外的山头,听说建了马场养了马。
呦呦原是不想要的,不过萧沐仁说是王妃让给的,还说反正早晚都要给她,不如现在就给了,“主要也是我想不出要送你些什么,金银玉器首饰衣料你都不缺。”萧沐仁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呦呦见此,就不再多说,表示感谢后将东西收下了,反正她只是暂代保管而已。
呦呦过完了生辰没几天,就是玉儿满月了。满月的时候孟家办的比洗三隆重的多,邀请了的不只是孟家的本家,就是二太太三太太那里的姻亲也来了不少,更别提还有孟家的生意伙伴和往来的朋友。
看到院子厅里热热闹闹的,呦呦这才知道上次洗三宴有多么冷清,心里庆幸幸亏上次让谭丽娘穿了县主服饰又发作了一番,不然人家该以为陶陶在孟家不受宠,娘家也不给撑腰呢。这么一想,更觉得孟太太过分。
说到孟太太,真是一个趣人,今天见到谭丽娘和呦呦时,笑得那个灿烂言语间格外亲近,似乎上次喊着“头疼”冷落她们的不是她一样,这脸皮得多厚或者说得多不要脸才能做出这种事来?
呦呦有时候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孟家既然能拿到皇商至少说明孟老爷还是有些本事的,怎么内宅竟然是这幅样子?难道他和现代那些大家族一样,是商业联姻?
今天谭丽娘没有穿县主礼服来,呦呦也没勉强,母女两个在陶陶的房间里陪她说话。
陶陶今天出了月子,一早上就让丫鬟们烧了一大桶水好好洗了头泡了个澡,此刻正坐在椅子上,由着呦呦在她身后拿着一个帕子给擦头发。
她一下子就想起来七八年前还在栎阳的时候,那时候她娘和爹刚成亲还不到一年,两家院子中间开了一道门,也是这个时节天气乍暖还寒的,洗完了澡天气冷,头发要快些擦干不然怕风寒。呦呦洗完现出来,等换水的功夫陶陶就站在她身后给她擦头发,一绺一绺的,细细地擦干。
一晃都这么些年了,一家人从镇子里搬到县城,又从县城迁居到京城。妹妹也大了,都定了亲了,自己也是当母亲的人了,然后才明白娘那个时候为什么那么宠着呦呦,因为她现在也一样,恨不得把世界上一切的好东西都给玉儿。
怪不得人家说“不养儿不知父母恩”。
“姐,你笑啥?”呦呦把手里的帕子递给一旁伺候着的丫鬟,又换了一张干的,问陶陶。
“没啥。”陶陶下意识否认,然后又解释,“就是想起以前在栎阳的时候,净我给你擦头发了,现在也轮到你给我擦了。”
呦呦听了也笑起来,“欠的债早晚得还。”
“那你们俩什么时候还我的债?”谭丽娘抱着玉儿也过来了,笑眯眯地问她俩,然后不等回答就抱着怀里的小玉儿给她们看,“你看看这孩子乖的,姥姥抱着一点儿都不哭,睁着大眼睛看。”
“那是!姥姥多亲啊!”陶陶今天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她往外间看了一眼,确定没有别人在,压低了声音同谭丽娘和呦呦说:“前些天我婆婆抱过她一次,也不知道是抱的不舒服还是孩子是不是心里就不喜欢,一抱就哭一抱就哭,我婆婆脸色那个难看呀。不过也没说啥。”
“她能说出啥来,她都不稀罕孩子,还指望孩子亲近她?”谭丽娘在陶陶身边坐下来,用一只银勺舀了茶杯里的清水喂给小玉儿。
“就是这个道理,所以我看夫君也没有十分勉强,说孩子怕是困觉了所以才哭闹,然后就接过来就给我了。算是让婆婆有个台阶下。”陶陶说着摇摇头,“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这么折腾,洗三之后要不是爷公公说她七天之内不好,以后家就不用管了,她这才着急起来。”
“多好理解啊,”呦呦估摸着陶陶的头发干的差不多了,就把毛巾收起来拿了梳子梳头发,“你是将军的女儿县主的闺女,要是你都怕她,她不就成了这后宅最大的了,到时候想怎么作怎么作。”
谭丽娘和陶陶对视一眼,都觉得呦呦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说话间就有丫鬟进来禀报说吉时将到,满月礼要开始了。陶陶赶紧让人给自己挽了头发,谭丽娘和呦呦已经率先出门由下人引着去往正厅了,等她整理好衣饰给玉儿包了小报备也出门了。
正厅里,孟老太爷站在中间,说一大段骈四俪六的告文,然后焚香告祖,接着陶陶抱着玉儿从屏风后走出来,孟许走过来将一块瓦状玉片给玉儿带上,是为弄瓦。接下来由孟老爷将孩子的名字写入族谱,孟玉正式成为孟家一员。
之后就是孟许和陶陶抱着玉儿站在院子中间,由孟许指天地四方给她认识,虽然玉儿还是一个奶娃娃,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天什么是地哪里是东南西北。接下来就是指认亲朋好友,孟许在前头介绍这是谁谁谁,陶陶抱着孩子屈膝行个礼,被介绍的哪位来宾就要放个礼物到小孩儿的襁褓中,礼物一般是装在荷包里的。
谭丽娘依然出手阔绰,金锁金手镯玉佩银票的堆了不少在襁褓里,呦呦更是奇思妙想,让人去银楼里打了一串九个小金鱼,个个都有小拇指那么大。
满月礼的最后一个程序是剃胎发,由怀宇拿一把剃刀在婴儿头上剃一撮胎发,然后由嬷嬷接手只留下头顶和脑后的“聪明发”和“撑根发”同时剃光眉毛,把剃下来的胎发用荷包装好,由舅舅,也就是怀宇带回将军府。
最后由孟老太爷带着孟老爷孟太太还有孟许陶陶夫妇向来宾致谢,请大家入席,满月礼这才算结束了。
宾客由孟许和孟太太请着分别去往前院和后院的花厅,呦呦没跟着去,她陪着陶陶回了她们院子,进了屋后赶紧七手八脚的把襁褓里的东西取出来——小玉儿恐怕是被硌着了,路上一直皱眉,不过倒是没哭。
等东西都取出来了,陶陶抱着玉儿喂了奶哄睡了,姐妹俩才开始整理这些玩意。这种东西算是私下的随礼,关系好的多送点,关系一般的少送点都没有关系,不过还是要搞清楚哪些是谁送的,以便将来有事的时候还礼。所以当时认人的时候,不止陶陶在心里记着,呦呦也帮她记着呢。
玉儿满月宴的第二天,怀宇和怀瑾骑马带着将军府的马车亲自去孟府接了陶陶和玉儿回来。按习俗,孩子满月后,外家或者舅舅要接孩子小住,意为“开眼界”。
陶陶不用管家,加上出嫁两年多从来没在娘家过夜过,因此孟许让她住够一个月后再回去。陶陶见他这么说,而公公也没有意见,于是自动忽略了孟太太不是很高兴的脸色,拜别了孟老爷孟太太又去给孟老太爷辞行后,高高兴兴地跟着怀宇和怀瑾上了马车回将军府了。
陶陶带着孩子在娘家住了七天,孟许就跟来了七天。头两天只说是来看看,呦呦等人以为他想念孩子就没吱声,结果一看就看到了晚饭时分,吃完了晚饭又磨磨蹭蹭地不想走,怀宇就将他安排在了外院住。等到第三天也不用人说了,吃完了饭抱着孩子逗一会儿,等孩子睡了自己就熟门熟路地去外院客房休息了。
呦呦这么看着,面上虽然取笑着陶陶和孟许,心里却暗自点头,别管孟太太作什么妖,至少孟许是个靠谱的,而孟太太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若是不想儿子真的跟她生分了,以后应该会老实的。
如此过了半个多月,本来住外家的时间到了,但是陶陶并没有立即回孟家,因为怀宇殿试的日子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更晚了。
去看了“二十二”,看完之后挺平静的,不知道是不是我太冷血,唯一的想法就是“感谢”,感谢什么一时之间又说不清楚,不想太煽情,真的很值得看也很值得思考。
PS,看完电影从万达出来发现下雨啦,偏偏只带了手机没带钱,想坐车都不行,然后顶着雨回家才想起来,为什么不用滴滴打车呢?
☆、第一零九章
第一零九章
四月十五日子时正, 怀宇在全家人的陪同下跪拜了天地祖宗, 然后由花易岩陪着出了大门。
殿试按规定寅时初入宫,寅时三刻进入考场, 考场设在保和殿,开考之前要跪拜皇帝,寅时正考试开始, 因为此时正是日出前后。
殿试要考一整天, 从日出到日落,中间六个时辰,考试的人专注于答题或许不觉得, 考场外的人就十分煎熬了。一整天里,上到谭丽娘,下到花怀信(玉儿太小啥也不懂不算),全家上下的主子都不安稳, 谭丽娘是自己着急,怀信是看她着急被传染的烦躁不安。陶陶抱着玉儿一会儿坐一会儿站的,呦呦捧着一本书很久都没翻一页。
花易岩自从早上跟着出了门就没有回来, 在离皇宫最近的一间酒楼找了个包间坐下,等着怀宇考试结束出来。
凌晨时开考前文武百官在保和殿广场前分列两侧, 迎接殿试考试入殿。入殿的顺序是按名次从前到后排的,怀宇走在最前头的左侧, 昂首挺胸姿态翩翩,真正的君子端方。花易岩当时心想,这场面如果让丽娘妹妹看到, 会有多自豪多欣慰。
此时注视着怀宇的,不只是花易岩,还有另外一个人,那就是陈士梅。陈士梅的品阶没有花易岩高,又是文官,站在另外一侧,按官阶排的话靠近宫门,比花易岩先看着怀宇。怀宇一进宫门他就看到了,然后眼睛就粘在怀宇的身上摘不下来了。
等到考生们进了保和殿,殿门一关,文武百官出了宫,立刻所有人都围住了花易岩,七嘴八舌地跟他夸着怀宇,文官比较讲究,都是文词,什么“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温润如玉”,武官就直接多了,“长得真好看”“个子高”“不像一般书生那么弱气”。
甚至还有人打听怀宇多大年纪、生辰八字是否定亲,言谈中透露出“家中有一掌上明珠待字闺中正是要说亲的好年纪不如咱们两家结个亲家”的意思。
陈士梅在一旁听着十分不是滋味,心里头在咆哮:那是我儿子我儿子我儿子啊!然而这话并不能说出来,只能噎在喉咙,不上不下。
花易岩对这些人的夸奖照单全收,嘴上却说着“哪里哪里”,又对那为自荐女儿的官员哭笑不得,言说“不急不急孩子还小”,然后立刻告辞说还有事情,快走两步追上了前头的苏煜苏将军。等到了酒楼门口就各自分手,苏将军回了家,花易岩上了酒楼包间。
在酒楼包间坐下不久,萧沐仁就带着怀瑾和呦呦来了。
原来这一个月来,萧沐仁一直跟着礼部准备谈判的事情,除了玉儿满月那天和呦呦在孟家匆匆见了一面,再没抽出空来见面。他昨天和礼部的那帮老头将谈判的最终方案研究出三个来,在宫门落钥前给皇上看了,皇上终于点了头,然后放了他三天的假。
萧沐仁在府里狠狠地补了一觉,今天一早就又是那个干净整齐的萧公子了,早饭都没吃就奔去了将军府里。呦呦一听说萧沐仁来了,立刻放下手里的书跑到前厅去了。
萧沐仁还以为呦呦对他“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才见面一句“呦呦妹妹”才说出口,就被她抓住了手,他当时激灵一下子,就呆立在了原地。此时还没有“电”这个东西,如果是在现代,萧沐仁大概就明白了什么叫“电流流过全身”。
不过还没等他细细品味这滋味,呦呦就拉着他的手要往外走,“你带我出去,去宫门口等,我娘不让我去,你去说,你去说她就让了。”
萧沐仁被呦呦推着出了前厅的门,这才反应过来,他有些哭笑不得,“你慢点,慢点,去可以,我要吃你做的手抓饼。”萧沐仁趁机讨价还价。
“你还没吃饭?”呦呦停下来皱着眉看他,然后又抬头看看天色,现在起码已经辰时正了,居然还不吃早饭,身体不要了吗?不知道不吃早饭有很多坏处吗?
“我这一个月净忙着起谈判了,昨天才定下来,皇上给了我三天假,我早上起来就来了。”萧沐仁略带委屈地说:“我现在搬出王府了,家里连个主事人都没有。”
“你搬出王府了?!”呦呦惊讶,“为什么啊?不在王府住?回安宁侯府了?”
“没有。”萧沐仁摇头,带着呦呦往后院走,“皇上赐了我一个府邸,就在东大街上,马车两刻钟的功夫就能到。我本来是想接你来看看,然后让你自己布置房子的,不过你刚才一说我才想起来,今儿殿试了,我都给忘了。”
“皇上赐你府邸啦?为什么呀?”呦呦跟上他的步伐,问。
“你说为什么?”萧沐仁停下脚步看向呦呦,笑得意味深长。
呦呦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不过她是那种一提亲事就害羞的人嘛?呦呦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等哪天有空咱们再去布置房子吧,先不急。”
萧沐仁在将军府吃了一顿有点完的早饭,然后带着呦呦和怀瑾一起出门来找花易岩了。
等待的时间特别难熬,幸好大家吃吃喝喝也就过去了。申时不到的时候,呦呦就坐不住了,一遍又一遍的问时间,花易岩被她问的烦了,干脆让萧沐仁带着她往宫门口去。
萧沐仁当然不可能真的带呦呦往宫门口去,那里戒备森严,闲杂人等一出现,就宫墙上头的弓箭就已经对准了。
不过准岳父发话了,萧沐仁不得不遵从,于是带着呦呦出了包厢,“我们去点点儿吃的吧,一会儿怀宇出来肯定很饿,先垫垫肚子。”
两个人下了楼,站在挂着水牌的墙前看了一会儿,点了一个燕窝粥,让人备着。萧沐仁怕呦呦回去再觉得无聊,就带着她出了门,说随便看看要不要买什么。
嗯,萧沐仁的“随便看看买”真的是随便看看就买,几乎是呦呦看到什么,或者拿起来什么,他就立刻掏银子买下来。
“我就看看,没说要买!”呦呦瞪向萧沐仁,“你很有钱啊?”
“看上了就买,咱不差钱!”萧沐仁以为她怕花钱。
呦呦觉得跟这个人说不清,干脆不再理他,自己一路慢慢逛着走着,看到好东西就停下来看看,萧沐仁就跟在她身后,看她停下来就想掏银子,然后被呦呦瞪一眼只好又收回手。
呦呦慢腾腾地逛着,可是街道就这么长,早晚要逛完,逛完的时候也不过才申时正过两刻,呦呦没打算回酒楼里去,而是就在街口来回溜达着。
她估摸着酉时左右考试就应该结束了,干脆就在这儿等着,等到殿试结束学子们出宫的时候,她一眼就能见到。
太阳落山后,宫门终于大开,学子们陆续从门口出来。怀宇出来的比较晚,不过看着状态还不错,脚步虽然有点拖沓,但是面色并不难看,至少是自己走出来的。
不过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很久,等他一到呦呦他们面前,才笑了一下,还没等说话,人就软了下去。萧沐仁眼疾手快地搀住他的胳膊,立刻有小厮上前来左右搀扶着他上了马车。
殿试虽然只有一天,可是并不比三天的会试轻松,甚至更加紧张,毕竟考官是皇帝本人,谁不想给皇上留下一个好印象。